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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婚期，楚向晚一大早就接到了陌生來電。
    她迷糊之中從床上坐了起來，就算還沒有接聽她也知道給她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誰。
    嘿，這兩兄妹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一前一後地給她打電話，她都已經答應了給霍子衿當伴娘，還閑著沒事幹打電話來提醒她不成？
    楚向晚撇了撇嘴，出於禮貌並沒有掛掉。
    “早上好，霍小姐。”
    “向晚姐姐怎麽知道打電話的人是我呀？”
    耳邊傳來俏皮的聲音，確實是符合霍子衿給別人的印象。
    她一說話，聲音動聽，語氣婉轉，任誰都會認為霍子衿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可愛。
    “我不太喜歡跟不熟的人閑聊，有什麽事你現在就說吧。”
    霍子衿：“……”
    對方似乎沒有想到，楚向晚居然會這麽不給人麵子。
    “向晚姐姐，因為結婚的事情比較匆忙，所以我想拜托向晚姐姐，跟我一起去挑婚紗。”
    像是怕楚向晚不同意，霍子衿還特意補充了一句話：“畢竟我哥哥現在他的腿受傷了，沒有人陪我一起，我實在是找不到人幫忙……聽說你是梓謙哥哥最好的朋友，那我想你挑的婚紗應該會很符合他的審美吧。”
    一聽這話，可把楚向晚給鬱悶壞了。
    她怎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貌似上一次馮梓謙的未婚妻也對她提過這樣的要求，真是奇怪了……
    現在的女人都這麽無聊嗎？
    聽風就是雨，光是從外麵聽了點什麽流言蜚語就把她列為了頭號情敵，是太高看她還是太輕賤自己？
    楚向晚才剛睡醒，眼睛裏麵都是惺忪的睡意，她恍惚地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幫別人挑婚紗的這個愛好，你找錯人了。”
    “等等，向晚姐姐！我來找你不是向你示威，更加不是挑釁你。我是真心實意想讓你跟我一起挑婚紗，我想你跟梓謙哥哥都認識了這麽多年，應該會知道我穿什麽樣的婚紗會讓他更加歡喜吧。”
    說到這裏，霍子衿又頓了頓，神色裏麵掠過了一絲狼狽。
    很快，她又淡然輕笑：“梓謙哥哥……他最近很忙，沒有時間陪我挑婚紗。”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馮梓謙隻要他想，他都可以每時每刻都是忙的。
    楚向晚也不是第一天認識馮梓謙了，她清楚地知道，但凡是馮梓謙想要打發掉的人，不管是誰，隻要他願意，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一種理由。
    就像上一次，他跟白家的婚姻也是如此……
    “先出來吃份早點吧，剛好我今天沒課。”
    猶豫了半天，楚向晚還是妥協了。
    第一次看到霍子衿她就有一種錯覺，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柔弱氣息，隻存在於外表。
    今天剛好證實了那並不是錯覺，極長的頭發順腰而下，一張小臉隻畫了柳眉，低眉順眼的樣子讓人察覺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攻擊性。
    白淨的肌膚臉頰兩邊是被微風吹的桃色，這小身板一吹即倒，連楚向晚看見了她，都覺得霍子衿有一種現代版林黛玉的即視感，更別說男人了。
    霍子衿自然也是看到了她，未語先笑：“向晚姐姐，耽誤你的時間，讓你出來陪我逛一會兒，應該沒有太麻煩到你吧？”
    楚向晚在她對麵的位置坐了下來，平靜地說道：“有沒有麻煩到我你心裏不清楚？既然都知道耽誤我的時間，還拿你哥受傷的事情對我含沙射影，非要我出來陪你逛？”
    霍子衿的臉下一秒變得鐵青。
    她不是討厭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相反，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女性，她反而打從心底裏認為，這種急需被別人保護的女孩更加讓人疼惜。
    可是，霍子衿打著幌子，非讓她出來挑婚紗的行為，還真的是讓楚向晚從霍子衿身上看不到任何需要被人憐惜的樣子。
    “抱歉。”
    霍子衿的臉色閃過一絲歉意：“我並不是故意要提起我哥受傷的事情，我隻是擔心向晚姐姐不願意陪我，因為我真的很在乎婚禮當天穿的婚紗能不能讓梓謙哥哥喜歡。”
    言辭說得如此懇切，楚向晚要是在這個時候不原諒對方的話，反倒顯得她刻意刁鑽。
    手裏拿著湯匙，在茶杯中攪動著奶霜，半天無話。
    楚向晚雖然喜歡吃甜食，但奶霜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甜膩，還沒有吃到早點，就讓人膩得沒有要吃下去的欲望。
    “婚紗這種東西，隻有新郎喜歡你，你穿什麽他都會覺得你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實在是沒有必要特意讓我出來陪你。再說了，是誰告訴你，隻要是我挑的婚紗就一定符合馮梓謙的審美？”
    她怎麽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麽強大的能力，可以讓自己喜歡的東西也剛好符合別人的審美？
    霍子衿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麽，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煞白，原本就清湯掛麵的臉上，此刻唇色白得更加明顯。
    “你跟梓謙哥哥都認識了這麽多年，應該會清楚……”
    “認識很多年了能夠證明什麽嗎？”
    楚向晚勾起唇角淺笑，繼續說道：“要是因為認識了很多年，就一定知道對方喜歡什麽，討厭什麽，覺得什麽好看，什麽不好看的話，那我跟他現在的關係也不會惡劣成這樣。”
    她說話的語氣這麽雲淡風輕，似乎用“惡劣”這個詞，也沒有任何的不妥，但說起來的調調仿佛卻隻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如何。
    沒有理會霍子衿，楚向晚接著道：“馮梓謙隱藏得太深了，不願意把真實模樣暴露給任何人，而我看到他的樣子，跟你們看到他的樣子都是一樣的溫謙有禮、淡然處之……對誰都一副官方式的模樣，我看了十幾二十年，也從來都沒有看過他真實的模樣，從未真的闖入過他的心扉。事到如今，你還認為我挑的婚紗他就一定會覺得好看嗎？”
    霍子衿僵硬著麵部表情，她沒有想到，原來馮梓謙對待楚向晚的方式也是這個樣子。
    “霍小姐。”
    用叉子夾起一塊糕點，楚向晚可沒有虐待自己胃的習慣，她細嚼慢咽輕笑道：“現在你還會認為我對你有威脅性嗎？”
    “你、你在說什麽？”
    霍子衿的眼神四處飄忽了一下，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
    “向晚姐姐，你是不是對我的意見太深了點？還是說對我有什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