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像個毒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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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捷看著楚向晚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一樣,他絲豪都不加遮掩自己眼裏麵的落寞和失落。
    原本以為,當楚向晚知道了他付出的這一切,還有表明的心意後,不管接不接受,好歹也會因為他的做法有所感動吧。
    可現在的楚向晚腦子裏,眼睛裏,心裏想的全部都是,那個簡簡單單就可以把她隨意丟下的男人。
    “你先好好休養。”
    他像是逃避著什麽一樣,留下這句話之後,沈捷就落荒而逃。
    “哎呀,真是不巧啊,我可都聽見了。”
    正準備進去的耀楠歌剛好迎麵撞上了從裏麵出來的沈捷,他定睛一看,好像發現了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嘖嘖嘖,我說兄弟,你幹嘛要露出這麽一副失戀的表情?該不會是因為裏麵的那個女人拒絕你了吧?你還來真的?”
    沈捷沒有說話,這跟默認沒有任何的區別,耀楠歌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不禁有些唏噓。
    他開始替沈捷打抱不平:“你說你這半年以來那麽辛苦地到處求人情,到處托人去找藥,就差沒直接給人跪下了。做的這些又有什麽用?現在看到了吧,那個臭女人根本就一點都不領情,虧你還自作多情,非要倒貼著,你有錢有地位,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幹嘛非要稀罕她?”
    在乎兒女情長的男人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他很少看到在上流社會上會有任何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去倒貼一個完全對自己沒有任何興趣的女人。
    因為這個圈子的人都要麵子,一般被拒絕了那麽一兩次,就已經夠識趣了。
    沈捷不想和他討論這個,聲音低沉地回答道:“等她身體好點了再說吧。”
    耀楠歌摸著下巴,嘖嘖稱奇:“嘿,我說你這個戀愛白癡,你昨天不是帶她去看顧星辰跟別的女人相親的畫麵嗎?她回來鬧脾氣一整天不肯吃東西,這就說明她心裏是在乎是介意的啊!你怎麽就不能好好借助這個機會,讓楚向晚徹底恨上顧星辰?”
    一言驚醒夢中人,沈捷眯了眯眼睛。
    對啊,既然是這樣,楚向晚那麽放不下顧星辰的話,要是讓這種感情由愛轉恨,最好鬧到決裂的那種地步,那他豈不是更加可以接近楚向晚,繼續待在她的身邊了?
    看到沈捷重新振作起來的模樣,耀楠歌邪笑了兩聲,就去了下麵的泳池。
    他特意叫人把溫暖的池水換成了涼的,在這樣的天氣,刺骨的寒意直接鑽入肌膚,並沒有讓耀楠歌有任何的不適。
    反而因為這樣的刺激,讓他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沸騰著,從頭皮層到腳底都是淋漓盡致的舒爽。
    有趣!實在是有趣!
    顧星辰這半年來的變化,要是沒有人特意去跟楚向晚解釋,隻會讓楚向晚誤會越來越深。
    一想到這兩人要是久別重逢,楚向晚高貴冷豔,對顧星辰愛答不理,顧星辰痛心疾首恨不得當舔狗的模樣,這場景光是想想都覺得刺激。
    不知不覺,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大半年——
    “得喬·科斯塔先生,您長達三百天的削骨和植皮手術已完成,現在請讓我們為您拆下紗布。”
    鏡子上是一張西方麵孔,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還有後期植入的金發。
    他坐在輪椅上看著麵前這一張陌生的臉,並沒有因為手術成功而感到興奮,而是冷漠道:“給我安裝的假肢,確定能夠讓我恢複到正常行走的姿態?”
    “請放心,我們醫院采用的都是最高級的材質,隻要先生習慣了假肢,就能跟四肢健全的人一樣正常行走。”
    “白小姐……”
    “這裏沒你們什麽事,可以出去了。”
    白故憂走進病房,在這個男子的腳邊緩緩蹲下,她一改往日囂張跋扈的態度,姿態無比卑謙。
    不僅如此,白故憂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小心翼翼,生怕會刺激到曾經這個高傲者的敏感神經。
    “得喬,你聽到了嗎?醫生說隻要你習慣用這個假肢,就可以跟以前一樣。你不是廢人,你還是可以跟以前一樣是完美的。”
    得喬麵無表情地問道:“那件事查得怎麽樣了?”
    白故憂很明顯地變了臉色,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兩個月之前,那個女人就已經恢複了。”
    “時機差不多了,你找人去給顧星辰那邊放風,告訴他,他的‘亡妻’在意大利。”
    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白故憂起初還會對得喬跟以前一樣呼來喝去,可後來她發現,全身大部分肌膚被礁石撞毀,還截鋸了雙腿的這個男人,比以前更加深沉,更加讓人感到陰冷。
    有誰會在失去了雙腿跟臉還能跟以前一樣如此冷漠,起初她還真的以為得喬不在意,隻想好好照顧這個男人養傷。
    直到近一年前的某天,得喬突然提出要給潰爛的肌膚做植皮,還帶連同削骨,一起手術……
    就連主刀醫生都要感慨一句:“這是我見過對自己最狠的人,沒有之一。”
    回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白故憂全身都在戰栗——
    “你怎麽突然對我態度大轉?這樣的你,一點都不像是白上校唯一的妹妹。”
    “怎麽了?你怕我自殺?我不會的,我會活在這個世界上,像個毒瘤一樣不斷滋長,等到肉體腐爛,還要化為病毒繼續活下去。”
    “這張臉真是醜陋,你每天麵對我這張臉不會吃不下飯嗎?”
    “小憂,給我把這副皮囊扒了吧,換過另一副比之前更具有魅力的,好麽?”
    她記得,他當時是這麽對自己說的。
    當白故憂的思緒飛回,她的一雙眼睛酸得厲害:“為什麽都這樣了還要靠近楚向晚?你明明知道,接近那個女人就沒有任何好下場,繼續留在這裏不去管別人,和我一起好好生活,這樣不好嗎?”
    她鮮少帶著一副哀求的模樣,在得喬麵前卻把所有的放肆都收斂得滴水不漏。
    “你在想什麽?我隻是讓顧星辰把晚晚接回去,沒有要接近她的意思。”
    白故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真……真的?那你跟我一直留在意大利好不好?”
    得喬嗤笑一聲,笑意並沒有真正到達眼底:“好。”
    翌日。
    坐在辦公室裏的柯祉年翻了個白眼:“這種不知名人士發過來的郵件你也信?難不成我辰哥的女人一直撈不著,是因為一路漂到意大利去了?別礙事了,快滾滾滾。”
    “柯先生,這是顧先生的私人郵件……”
    徐特助欲言又止,剛好顧星辰從休息室整理好衣物出來,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站住,什麽郵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