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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跟有些小孩子雖然聽不懂大人在說些什麽，但是在聽到了大人比平時更大聲說話之後，就會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事情，道理是一樣的。
    現在霍子衿有事沒事就這麽咆哮幾句，凶神惡煞，就算馮梓謙再天真單純，也要被她給嚇壞了。
    尤其他已經失去了記憶，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讓他留在一個陌生女人的身邊，已經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結果這個女人還瘋瘋癲癲的，跟個瘋婆子一樣，誰承受得了。
    “光憑一張嘴，並不能夠解決所有的問題，咆哮要是有用，你也不會給我打這麽一通電話了。”
    聞言，霍子衿沉默。
    有時候，人的精神緊張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會如同驚弓之鳥一樣。
    負麵情緒一直持續著，腦子裏的那根神經就好比琴弦一樣緊繃著，這一根琴弦什麽時候崩斷了，什麽時候就會出現不可預料的後果。
    每一個溫柔又平易近人的表象之下，時刻都有潛伏的反麵。
    “你不是我。”
    頓了一下，楚向晚的語氣稍微緩和下來：“我確實不是你，也沒有經曆過你現在發生的事，在感情上我經曆過最痛徹心扉的……大概就是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明明能夠察覺得到對方也在喜歡我，可他卻一遍遍的拒絕我，甚至用高冷的武裝把我給趕走，最後我真的走了，卻也釋然了。”
    她不是霍子衿，不會在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還非要倒貼著不願意放手。
    就連在她過去最卑微的時候，也一直都相信馮梓謙是有那麽點喜歡她的，也正因為這麽一點她才能夠當小尾巴當了這麽多年。
    所以霍子衿現在對馮梓謙的感情呈現在她麵前的，她不能夠理解跟認同。
    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裏麵到底有沒有別人嗎？
    自己固執產生的後果，有什麽資格遷怒？
    霍子衿哽咽著，一瞬間說不上任何的話。
    沒多久，電話那邊傳來哭腔：“晚晚，我都已經有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你什麽時候才過來跟我一起玩呀？為什麽他們都不讓我找你？”
    以前他跟晚晚都是一起上學放學，一起玩積木拚圖的，為什麽現在晚晚都不跟他玩了？
    楚向晚感到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裏，馮梓謙從小到大都沒有怎麽哭過，就算是小時候也就哄不了她了，實在著急，才會眼眶紅那麽一下。
    “聽我說，你現在生病了，必須得要在那個姐姐的家裏麵住一段時間，那個姐姐給你找醫生叔叔過來給你看病後，等你好了就可以來找我玩啦。”
    “你們都說我生病了，可是我沒有不舒服，晚晚跟媽咪一樣都騙我。”
    聲音裏全是委屈巴巴。
    楚向晚也沒有不耐煩，而是圍繞著自己剛剛說的那一個點，好聲好氣解釋著：“這種病呢，自己是察覺不出來的，你要是不願意配合醫生叔叔，等以後你就會忘掉很多很多的東西，難道你要忘記我，忘記爸爸媽媽，忘記老師和小朋友們嗎？”
    聽她這麽一說，馮梓謙突然間就開始變得緊張起來：“不不不不！我才不要忘掉晚晚！”
    楚向晚又跟他聊了幾句，終於把人給勸好了，逐漸轉移話題：“現在這個姐姐為了幫你治病很辛苦，你以後不要吵著姐姐來找我，會給姐姐添麻煩的。”
    “什麽叫添麻煩？”
    “唔……就是會讓已經為了你很辛苦的姐姐越來越累。”
    最後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向晚說的話起了作用，反正在馮梓謙這個年紀的時候本來就是乖巧懂事，自然不可能會讓一個給自己幫助的人越來越累，也就妥協了楚向晚剛剛提出來的。
    等把馮梓謙給安撫好了之後，那邊又傳來了霍子衿的聲音。
    “這本來就是你該做的，我不會感激的。”
    從語氣上來講，霍子衿雖然還是一副憎恨她的樣子，但分貝明顯降低了很多，估計是剛剛她跟馮梓謙兩個人的通話內容被聽到了吧。
    對付小孩子，就應該要有對付小孩子的樣子，跟小孩子溝通自然也隻能夠用哄的方式，像霍子衿那種鬼哭狼嚎的，話都還沒有說上兩句，就讓別人連聽都不敢聽。
    “我沒有想過要你的感激，但這也不是我應該要做的範圍內，以後馮梓謙都不會提出要來找我的這種要求。你既然已經把他接到了你身邊，就不要辜負他的家人對你的信任。”
    說完，她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一個人在心裏麵把你定義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一旦隻有這個原型已經刻成了模板之後，不管你在做什麽，對方都不會認為你跟這個模板有什麽差別。
    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霍子衿怎麽看她。
    剛從樓上下來的顧星辰剛好就聽到了她說的最後一句話，手裏麵拿著一杯已經泡好了的牛奶遞在了她的麵前，冷不防開口來了一句：“怎麽？霍子衿不領情？”
    楚向晚伸手把牛奶給捧到了掌心裏麵，溫度剛剛好不會太冷也不會太燙，頓時間被顧星辰這種細心圈出了很多粉色的泡泡，剛剛鬱悶的情緒也消散了很多。
    “應該吧，她心裏麵好像蠻討厭我的，我怎麽做都不會合她的心意。”
    都說女人善變，這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的一句話，隻是變成什麽樣也不應該像是霍子衿這種反差。
    她甚至有了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這跟她第一次看到霍子衿覺得讓人舒適完全截然相反。
    “以前她不是這樣。”顧星辰在沙發上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順勢把旁邊的女人給圈到了自己的懷裏。
    “我當然也知道她以前不是這樣，對了你什麽時候這麽關注她的？那你說說看她以前是怎麽樣的？”
    真是奇怪了，她怎麽不知道顧星辰有關注過霍子衿？而且這種話也不像是一個完全旁觀的人會點評出來的言論。
    顧星辰輕笑：“你這個小醋壇子。”
    他眼睛眯著把臉埋進了楚向晚的脖頸上輕呼氣，有些含糊道：“霍子衿以前怯生生的，連大聲說話都不敢，我不知道她是怎麽有勇氣沒結婚之前就爬上了男人的床，不是我對婚前歡愛行為有偏見，隻是……在我的認知裏麵，霍子衿這樣的性格不應該會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