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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憑空消失？
    楚向晚突然想到了什麽：“馮伯伯，之前帶著婭婭的那個傭人呢？”
    厲修傑說的是，那個傭人被別人給打暈了之後，等她醒過來，孩子就不見了。
    所以，這個作為最後一個接觸到婭婭的傭人，她的嫌疑其實是最大的。
    居然需要靠一個傭人的證詞才能夠還原當時的情況，說明當時傭人抱著孩子去的地方沒有監控。
    這也就是說，連對方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都沒有辦法得到正確的判斷。
    楚向晚覺得，也不排除是不是早就有人把她給收買了。
    馮睿倒是覺得，自己家裏的幾個傭人都有著十幾年的工齡，跟他們除了沒有血緣關係之外，也和一家人差不多了，所以，他自然就沒有往那方麵去想。
    “發生了那件事之後，她也嚇得夠嗆，我就讓她回老家休養了。”
    楚向晚悄悄地記下了這點，等過段時間，她一定要讓顧星辰好好地去那個所謂已經休養了的傭人老家去調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馮梓謙在嗎？”
    “他在樓上配合醫生治療，你也可以上去看看，不過千萬要記住，不要打斷他。”
    楚向晚點了點頭，她還沒有看過這方麵的治療到底是什麽樣的情形，既然來了，那就順便去看看。
    像這種病情，要是患者有心想要偽裝的話，醫生也不一定能夠看得出來吧。
    畢竟這種不是體質上的病因，跟那些光是用數據就能判斷你有沒有得病的情況是不太一樣的。
    臥室裏——
    “這些問題對於你來說，都沒有任何的難度，是嗎？你知道怎麽計算答案，你也知道計算過程，但你不知道計算的原理是什麽。”
    馮梓謙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桌麵上，小聲哼哼道：“嗯……對……”
    醫生得到了答案之後，明顯鬆了一口氣，他把那些帶過來的調查問卷全都放進了公文包裏麵。
    “馮先生，從你現在的過程來看，總體來說，治療效果還是非常可觀的。相比於上一周的情況，很明顯，你的大腦記憶正在迅速擴大範圍，差不多兩年左右，我相信你應該可以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臨床上，這種情況的病人格外罕見。
    一般情況下，如果變成了傻子，想要再一次康複，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但馮梓謙的恢複效果很好，這對於一個醫生來說，肯定是無比的興奮，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令人熱血沸騰。
    隻是讓醫生不太能理解的是，馮梓謙貌似在某些方麵掌控得很好……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隱隱約約覺得，現在他麵前的馮梓謙全都是這個男人刻意暴露出來的一麵，對方能夠很有水準地把握住什麽時候該露出傻裏傻氣的樣子，什麽時候又該露出乖巧懂事的樣子。
    就跟事先定製好了表格一樣，可以嚴格地按照上麵的要求去做，甚至還能在麵對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裏做出不同的反應。
    “咚咚咚。”
    楚向晚抬起手，一下下地敲起了房門，臥室裏麵的兩個人紛紛都把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尤其是馮梓謙，一看到她來了，高興得跟個孩子一樣，雙手鼓掌，直接小跑了過去。
    “晚晚，你怎麽會突然間出現在這裏呀？是不是你想我了？”
    不等楚向晚給他回複，他又自顧自緊接著道：“我也很想你，可是你都不讓我去找你，還對我說了那麽傷心的話，我都不知道我哪裏做得不對，又不敢找你……”
    話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弱，甚至還帶著濃鬱的委屈。
    不知道的人還真的以為楚向晚做了什麽欺負小孩子的事。
    “馮梓謙……”
    “嘿嘿，還好你現在氣消了，要不然我又不知道該上哪裏去找你了。”
    楚向晚正準備說些什麽，手臂就已經被對方狠狠的抱住。
    這麽一個看起來隻是朋友之間的親密，又沒有任何曖昧的動作用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此時此刻，是多麽的不協調。
    她一瞬間就開始變得渾身不對勁起來，哪怕現在馮梓謙看起來隻是一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
    更別說，她現在已經跟馮梓謙形同陌路，就算是放在以前，他們也沒有手臂挽著手臂這麽親密過。
    非要說有的話，那應該是在顧星辰還沒出現的時候，她每年去參加馮梓謙的生日宴吧。
    每次出席他的生日宴，楚向晚都是以馮梓謙女伴的身份出現在大家麵前。
    所以，無論是學校裏麵的老師同學，還是出來實習後的那些新同事紛紛都把他們兩人當成金童玉女，一不小心就讓人誤會好多年。
    楚向晚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手臂給抽了回來，轉頭對著旁邊的醫生輕聲問道：“你好，請問你現在給他治療完了嗎？我有些事想單獨跟他說說。”
    醫生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什麽關係，但也看得出來現在這副模樣的馮梓謙完全是把這個女人當成了全部的依賴，用膝蓋想都能夠想得出來，這肯定是他喜歡的異性。
    他立即點點頭，臨走之前，還特別體貼地把房門也給關上了。
    “婭婭這幾天都不見了，你是她的爸爸，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她嗎？”
    她淡然處之，視線卻一絲一毫都不願意放過馮梓謙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馮梓謙一聽到那兩個字就養成了一種習慣性的厭棄，他趴在了桌上，看起來悶悶不樂的，猶如一灘死水。
    “你們能不能夠不要老是在我麵前提到那個小屁孩？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非要讓我承認她是我的女兒，就算我隻是生病了，忘掉了以前的一些事，強迫現在的我去接受一個我記憶裏麵根本就沒有的人，你們好討厭。”
    剛剛醫生過來治療的時候就已經說過，現在的馮梓謙比以往恢複程度還要更加好一個階段，記憶範圍應該也跟上一次有些不大一樣。
    如今聽著馮梓謙說的這些話，剛好坐實了醫生離開之前說的，楚向晚雖然感覺怪怪的，但是到底哪裏怪，她又說不上來。
    所以，她隻當作是馮梓謙憋屈了太久，突如其來的一種控訴。
    楚向晚把視線撇向了別處，冷著一張臉，繼續說道：“那都是你的事，跟我無關，你在意就在意，不在意就算了，反正薄情寡義的人是你也不是我。”
    退一萬步來講，就當馮梓謙是真真正正地失去了記憶，可是這就能夠改變得了他和婭婭是父女的關係嗎？
    那些話從馮梓謙的嘴裏說出來，未免也太過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