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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算計了那麽多，付出了那麽多，步步為營，一路蟄伏，就是不想要輸給顧星辰。
    就算馮梓謙的心裏已經沒有了想要繼續讓楚向晚愛上他的這個念頭，但他一定用另一種方式來證明顧星辰才是輸家。
    楚向晚已經沒有力氣再跟他爭論些什麽，打開車門，她正準備離開，隻聽身後飄來一句：“晚晚，你知道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才打算真的不愛你麽？”
    “砰——”
    車門已經關上，車子隻剩下他一個人坐在駕駛座上，冷冷清清的。
    楚向晚壓根沒有去聽他的話，連一個回答都不等，徑直離開。
    四周安靜得隻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馮梓謙那雙黯淡的眸子裏，狠狠地閃過一抹陰冷。
    就這麽厭惡他，不願意再跟他討論任何一個話題嗎？
    他也沒別的意思，隻是想把話說清楚而已。
    可是很明顯，楚向晚根本就對他說的這些話不感任何興趣。
    醫院，單人病房。
    “滾！滾啊！”
    江祁手上拿著一個水杯，直接砸了出去。
    他脖頸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起，整個人都在激動地大聲咆哮著：“我讓你們滾出這裏，聽到沒有？！”
    馮梓謙真的太絕了，不但讓他生不如死，還把他成了一個廢人的真相公布於眾。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往日最討女人青睞的江少爺，變成了一個不完整的男人。
    哦，已經不再是男人了。
    手裏拿著保溫桶的霍子衿，正好看到了被趕出來眼睛都哭腫了的徐媽。
    雖然不是江祁的親生母親，對外也隻是伺候她的保姆，但徐媽卻是真心將他當成親兒子對待的。
    “徐媽，這裏就交給我吧，你這些天也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可是，他……”
    “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
    霍子衿輕聲安撫著。
    如果江祁還是不願意配合治療，整天發瘋，她會向醫院申請，給他注射鎮定劑。
    “嘩啦！”
    又有什麽東西被摔碎了，隻見江祁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兩隻眼睛卻猩紅一片。
    “你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我沒有警告過你，不準你離開別墅一步？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沒有誰會在遇到了這樣的遭遇之後，還能夠繼續保持平靜。
    那一槍直接讓他變成了個殘廢，而且還是男性象征的殘廢，這比斷手斷腳來得更加侮辱。
    霍子衿對他的凶狠充耳未聞，她慢條斯理地從保溫桶裏拿出一碗粥。
    “醫生說了，你要是好好配合治療，還有機會痊愈，你這樣整天瘋瘋癲癲的，哪個醫生敢給你治？”
    雖然痊愈的機會不太可能，或許，這隻是醫生的安慰吧。
    “霍子衿，你少在我麵前假惺惺的！我警告你，就算我現在失去了繼承權，我也還是江家的少爺，你要是想離婚，就去跪求我爺爺。不然的話，你就伺候我這個廢人，守活寡守到死！”
    聞言，霍子衿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我沒有想過要因為這件事跟你離婚，馮梓謙把婭婭的撫養權給我了，你好好對婭婭，我不會離開你的。”
    她對江祁沒感情，卻也認命。
    現在她唯一擔心的，又放不下的也就隻有她的女兒而已。
    霍子衿活了二十多歲，沒有出來工作過，一個人要帶著孩子，又沒有積蓄，怎麽繼續生存下去？
    況且，江祁的爺爺早就在事情發生的當天就跟她談過，隻要江祁不離婚，她就算死了，都是他的人。
    江祁把桌上的所有東西一掃而過，那些湯汁濺在了霍子衿的裙擺上，一片狼藉。
    “你的好前夫是什麽意思？他怕你回到他身邊，把女兒給你送回來，好讓你好好陪著我個廢人？他嘲笑我，可憐我？！”
    他現在每說一句話，胸口都會大幅度的起伏，很明顯是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霍子衿油鹽不進，麵對江祁這樣的態度，她還是一副溫柔的模樣，拿起旁邊的清掃工具，開始收拾殘局。
    “他可不可憐你我不知道，你要是不想讓別人看不起你，你就別老說自己是廢人。我知道這事對你打擊很大，可是你能一死了之嗎？你要是自殺了，別人不就是更看不起你？既然你不打算自殺，那你不要再發瘋了，行不行？你這樣除了耽誤治療，也改變不了什麽。”
    江祁：“……”
    他的拳頭就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對方及不僅不生氣，還柔和得很。
    “很好，看來你是來暗示我，讓我自殺的。”
    “我沒有暗示你自殺，我是實話實說。你整天鬧脾氣鬧得那麽大，沒有醫生敢接近你，時間久了，傷口說不定還會感染。”
    一想起這個，她也鬱悶。
    尤其還是現在的江祁怎麽樣都不肯聽勸，她極力地想要解釋些什麽：“你走了，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現在我們住的房子，要是連房子都沒有，我根本養不起婭婭，所以你還是別鬧了，不然我們母女倆會過得很苦。”
    雖然江家看起來家大業大，不缺那點錢，可是她也不知道，要是江祁死了，其他人到底會怎麽樣。
    起碼現在江祁活著，還能夠繼續富裕的過日子。
    沒有女兒之前，她倒是無所謂自己過得怎麽樣，可是有了婭婭之後，她必須得要盡最大的能力給婭婭爭取。
    江祁氣急攻心：“霍子衿！你他媽存心來報複我的！”
    霍子衿懶得再看他一眼，她明明就是很認真地在解釋，不希望這個男人自暴自棄，用自己的方法去鼓勵他，讓江祁重新振作起來。
    怎麽就變成了是報複了？
    說實在的，其他事情怎麽樣，她也不怎麽在乎，可是婭婭在一個好的環境裏長大，就算是她這個做母親的自私吧。
    見她不吭聲，江祁愈發暴躁：“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霍子衿溫聲細語：“外麵有那麽多的人都在看你的笑話，你就這樣躲在病房裏，一輩子都不出去了？先把傷養好吧，做生意靠腦子，又不靠別的，別人可以嘲笑你，那你也可以反駁他們，要是身心健全還不如你，不是活得更窩囊嗎？”
    雖然光憑這些短短的幾句話，並不能消減江祁此刻的焦躁，可是很明顯，他正在逐漸冷靜下來。
    其實，霍子衿還隱瞞了一件事。
    馮梓謙之所以把婭婭還回來，並不是可憐她，隻是想打感情牌，作為哄騙她回去的幌子。
    她拒絕了。
    早就在江祁對她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對馮梓謙也徹底涼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