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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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世界裏,沒有奴隸這個詞。隻有親人和朋友,抑或是敵人。”
——摘自石頭語錄。
眾人正小心翼翼地觀察前方,忽聽得背後巨石處傳來一聲怒嘶“吼——”,眾人連忙回頭。
一個似猩猩非猩猩,似蛤蟆非蛤蟆狀的淡金色怪物,趴在巨石上,體形巨大,渾身黃毛稀疏數根,背後長滿銀白色的突刺,胸臂肌肉虯結,爪、蹄如雪,嘴大似盆,尖銳的獠牙互錯,目光凶猛地盯視眾人。
草淺淺急喝:“櫻桃浮空,那殺氣還在,老大當心!”說完,一箭對著那怪物射去!
雨點點從土牆上空翻而下,落在石頭身邊,並不撲上,而是機警地四處觀察。花蕾頭也不回,左手翻腕向後,五指疾彈,火流彈對著怪物連珠發射,探手一抓,又是幾個晶瑩奪目的火球在手中凝聚,目光仍然炯視那灘鮮血周圍。
那怪物頭一低,肩膀收縮夾在胸前,任由利箭和連珠火彈砸在後背。“噗噗噗”一連串的悶響,淡金色的皮膚極為巧妙地泛起幾個漣漪,淡紅一現隨即消失。竟然毫發無傷!除了幾根毛發微顯焦黃。
那怪物吃痛下暴怒,身體突然直力,雙拳在胸前轟擊幾下,怒吼一聲騰空對著眾人撲擊而下!
草淺淺乘它張嘴的空,迅速一箭射向口中。
雨點點鬼魅般地閃現在半空,身體圍繞那怪物團團移動,雙匕舞動成兩個光圈,對著它的眼睛、咽喉、心髒、小腹就是一頓暴刺!
花蕾聞聲翻腕,雙手蝶舞,十數個晶彈掠起一道火線,流行趕月般投向巨口。
石頭抖腕振出匕首,飛起對著怪物的胸膛剖去!
利箭沒口而入,可那怪物反應速度極為驚人,銀牙一合,竟活生生把箭矢咬在口中!可畢竟草淺淺的箭速過快,上麵孕育的異能魔法也不是怪物所能完全抵抗!“喀吧!”牙齒硼落數個,箭尖重創怪物口腔內的柔軟。還沒等那怪物發出悶哼,一連串的火彈又在巨大的嘴前爆炸,鮮血飛濺!
怪物狂吼一聲,探爪拔出利箭,雨點點乘機揮腕而上,匕首在怪物的咽喉處抹開一深深的口子,一襲得手,隨即彈身後退躲開怪物暴怒追拍的重擊!
石頭從旁邊閃出,匕首狠狠沒入怪物的心髒,順勢一拖,一個巨大的創口劃至肋下。怪物肌肉一緊,竟生生把匕首夾住!石頭沒能拔出匕首,一愣神間,隻見眼前金輝閃爍,就覺得胸前一股大力撞擊,身體高高飛起,遙遙向遠處飄落!
好在櫻桃的神聖護盾確實了得!雖然在怪物的重擊下破碎,但卻保全了石頭的安危。石頭在空中看著怪物到地,心裏長出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草淺淺目光一寒,瞳孔突然收縮,一支藍汪汪的利箭咻地射出,對著尤在半空中滑落的石頭左邊空射而去!花蕾的火彈也進接跟上!雨點點一聲怒喝,鬥篷劃過一道火紅的光影,對著那虛空彈射!
空間突然奇詭的一扭,一把極為普通的匕首在草淺淺射來的利箭上一搭,撥開箭矢,一個全身透明的黑影依稀浮現。隻聽他悶哼一聲,身體卻借勁向石頭快速飛躥!
花蕾八彈連珠追擊而上,黑影翻手一揚,一個若有若無的黑暗屏障在身後閃現,恰好阻截住火球。卻沒想到火球上孕育的異能如此厲害,六下輕微密集的波波聲乍起,屏障上蕩漾開一個個漣漪,轉眼龜裂。
第七、第八個火球依然對著隱形人追擊而上。
石頭仍然在半空繼續後退,隻看見那隱形人全身罩在黑衣裏,時隱時現的雙眼沒有任何表情,冷冷地看著石頭,一片殺機!兩人間保持四步距離繼續在空中迅速移動,一個是被撞擊得飛快後退,一個是破空追擊而上。
石頭忽然笑了,對著那隱形人拋了個媚眼,得意地亮了亮手中剩下的火匕道:“你叫什麽名字?就知道你會來找我。”手裏卻毫不怠慢地從戒指裏摸出蟒筋。
那隱形人沒想到這醜男人在半空中被他追殺的情況下還有心情說笑,不由一怔。身體躬起,後背生生硬受了花蕾那剩下的兩個火彈。“波!”護身的黑暗護盾破碎,最後一個火球狠狠得隱形人背後炸裂。
隱形人又是一聲悶哼,嘴角鮮血隱現,人卻借力加速向石頭飛去!
石頭被撞擊的餘勁漸消,身形開始下墜。眼看就要追上,一堵土牆卻突然從石頭的腳下冒起,他腳尖一點,手中蟒筋上揚,被早早在空中等候的櫻桃一把抓住。
石頭飛身而上,飄飄欲仙,身形悠閑瀟灑,卻在得意之時不忘對著那隱形人擠眉弄眼,表情齷齪。
那隱形殺手一個撲空,知道再轉身追擊已是無望,隻得停下孤立土牆怒視石頭,任憑衣袂飛揚。饒是那多年來被鍛煉的堅毅心髒也控製不住地跳動加快,惱羞成怒下揚手投出匕首,對著那無賴醜男的咽喉射去!
石頭毫不為電射而來的匕首擔心,好整以暇地掐著蘭花指對那殺手捏聲歌唱:“看後郎…麵朝黃土背朝啊天,怎奈奴家我哦一心啊成仙……”正是《嫦娥奔月》!雖然身形飄飄乘風飛舞,隻是麵帶嬉皮笑臉,沒有半絲嫦娥姐姐的仙家端莊模樣。
果不其然,草淺淺一箭射飛那匕首,和花蕾一起跟隨雨點點追擊而上。
那隱形殺手狠狠地盯著越飄越遠的石頭,耳邊忍受著那殺雞般地歌聲,身體不禁微微顫抖。目光斜飄飛來的三女,腳一跺,彈身飛退,一個筋鬥翻下懸崖。
三女追至懸崖邊落下,探頭下望,那隱形殺手已經遠遠地飄飛逃逸,身體在空中不斷幻化扭曲,消失不見。三女仍然在崖邊眺望一會,運足了功力,再沒發現半絲殺氣波動,這才轉身離開。
石頭哼著小曲,不緊不慢地解剖著那隻怪物,從腦袋裏掏個蘋果大小的淡黃色魔晶,仔細端詳了下,動容道:“乖乖,這個是這段時間獲得最大的魔晶,估計九級!”
櫻桃接過看了看,伸了伸舌頭,又遞給石頭道:“確實是九級魔晶,老大你可真厲害,難怪非要上崖,好東西原來都在這上麵!”
石頭嘿嘿一笑,接過魔晶,順手把櫻桃拉入懷中親了一口,“老大厲害的地方多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櫻桃看著近前的三女,臉蛋緋紅,一個“瞬移”閃開壞人的輕薄,慎怒:“壞人,又來偷襲!”
三女見怪不怪,微笑著走了過來。雨點點分析道:“這人魔法武技均不在我們之下,而且精於刺殺。如果不是殺氣太強,不然我們還發現不了。”
草淺淺笑了笑,接著道:“是個黑暗精靈,那股氣息對精靈來說極為敏感。看來,匕首確實是他賣的,現在用了普通武器。可還是殺機太盛,讓我們老早警覺,不然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花蕾顯然有點後怕,“要不是老大讓我們鍛煉異能,肯定打不過他。這人實力太過恐怖,應變極快。要是沒有櫻桃的加持,估計我們很難傷他。老大,怎麽辦?他好象是專門針對你的!”
石頭哈哈一笑,胸有成竹道:“是人就有弱點!這人弱點太多:殺氣太重,意味著不能近身偷襲;易受激將,情緒就不容易穩定,波動下肯定犯錯;不敢輕易暴露身份,要隱形偽裝,隱形雖然可怕,但卻決定了速度不快,有些稍縱即逝的機會就難以把握。這些都是弱點,再說,老大我現在雖然使不出內勁,但就這麽好殺嗎?”
櫻桃早忘了剛才的偷襲事件,聞言雀躍,“老大就是老大!剛才還擔心得要命呢,聽你這麽一說後覺得這家夥也不外如是。對了,老大你的弱點是什麽?”
石頭皺眉考慮了一下,歪頭看了看眾女,臉露壞笑,張牙舞爪對著櫻桃撲去,“我的弱點就是你們!”
櫻桃忙抱頭鼠竄,三女互相看了看,眼角溫情盎然,飛身對著二人追去。
櫻桃突然停下,抬手一個神聖護盾加持在石頭身上,身體下蹲,警惕地看著前方。三女警覺,悄斂聲息跟隨而上。石頭放開小妖精,摸出匕首四下顧盼。
遠處的溝壑突然鑽出一隻白爪白尾黑背的豹子,看見幾人後眼睛一眯閃露綠芒,竟然站了起來!
豹口外露超長的獠牙,粗壯的脖子下連胸肌,銅牆般強壯,尾巴鐵棒似的倒豎。雙臂擴胸紮開,腰微彎,豹爪寒光閃閃,對著眾人大踏步走來。活象一個準備抓雞進籠的人,沒有半點豹味!
草淺淺張弓,利箭閃耀寒光對著魔豹的咽喉就射!
可豹子突然加速,竟然疾快,連草淺淺的箭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命中咽喉,而是歪了一點打在肩膀上後彈開!魔豹鬼魅般得掠現在櫻桃的麵前,揮抓就是一巴掌,事前居然沒有任何預兆!
“啵!”櫻桃的護盾竟然被一巴掌打破!魔豹緊接著反手又一巴掌拍向櫻桃胸膛,爪子在積雪的輝映下寒芒吞吐,隻好落實肯定是個剖胸的結局。
眾人大駭!
花蕾揚手就是一個火彈,緊跟著一個“火焰衝擊”對著豹子的手臂炸去。
草淺淺振臂掠起一道光影,三隻利箭呈品字形射向魔豹的雙腕和咽喉。
雨點點手腕一抬釋放土牆阻擋在櫻桃麵前後又飛身撲向豹子,石頭緊隨揮匕而上解救櫻桃之危。
好個櫻桃臨危不懼,腳尖猛踢土牆,拔地後空翻,抬手給她加上護盾,浮空飄起。
豹爪落空!
利箭、火球落空!
雨點點和石頭也撲了個空!
魔豹再一次消失,劃過一道黑影出現在眾人二十多步前站定,目光凶視眾人!
寒風吹過,眾人隻覺得渾身汗濕,卻一動也不敢動!居然有這樣的魔獸,沒有任何征兆就竄至身前,且攻擊力其高無比,一巴掌就能拍碎櫻桃的護盾!那可是頂級的神聖護盾啊!以櫻桃的魔力加上異能,比聖域高手隻強不弱,這樣也抗不住它的擊打!
這魔獸的攻擊簡直駭人聽聞!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背靠背站立,腦袋飛快轉動商量對策。櫻桃在空中給眾人加持上所有的正麵祝福,為剛才的死裏逃生慶幸,暗捏了一把汗。
石頭眼珠轉的飛快,把蟒筋摸出遞給花蕾壓低聲音道:“你升空,和櫻桃拉住我。我去引,魔豹一出現草淺淺冰先封防止它逃竄,大家再一起殺。記住,出手要快,豹爪拍我的時候盾一破就立即再加持上!隻有抗著它打才有機會!”
石頭把蟒筋在腰間係牢,對著魔豹前進數步,正好在草淺淺的冰封範圍內停下,雙腕一抖,匕首在指間來回翻滾旋出一紅一藍兩個光圈,突地停下,指著魔豹一聲大吼挑釁!
豹腦畢竟不如人腦,受石頭的挑釁後立即感覺到權威受到質疑,魔豹獠牙輕眥,綠眼冷冷,前爪突然落地對著石頭就飛奔過來,速度漸漸加快,白爪在地下飛掠而過,驚起一道黑白相間的幻影殘像,突然竄至石頭身前,巨爪橫拍而至!
石頭把匕首豎在胸前,對著魔豹拍來的方向稍微一動,晶瑩流轉的火匕擺在那裏等待爪子的到來!
草淺淺異能鼓蕩,待魔豹剛一踏入魔力領域,渾身淡藍色寒芒猛地擴張成一透明光膜,釋放“極寒冰凍”後立即張弓對著魔豹的嘴巴、咽喉、心口射出三支銀藍色的冰箭。
一陣冰天凍地,地上的積雪瞬間凝結成一巨大的冰塊,魔豹在冰地上飛身彈起,一躍撲向石頭。
“極寒冰凍”竟失效!
豹爪渾不在意得對著石頭的胸口電拍而去!
“噗!”白爪掉落,好一把利刃!一篷熱血飛濺噴出,卻被迅速極凍成一束血花,空氣也被似乎凍僵成固體,詭異地托舉著在半空中凝結的鮮血花雕不墜。
魔豹巨痛下忘了向剛才一樣閃逸逃避,就勢落下大口一張對著石頭的咽喉咬去,另外一隻爪子緊跟拍上。
石頭又把匕首一挪,擺好位置等待魔爪的到來。
“噗!啵啵!”三下連響!魔豹突然僵直了身體,嘴裏cha著一支利箭向後倒去!
眾人呼了一口氣,一支利箭牢牢cha在魔豹喉嚨裏,摜入大腦,所以魔豹立刻死亡。另外兩支箭跌落在地,豹皮上連個痕跡都沒留下,竟然物理和魔法防禦高到極點!草淺淺那可是灌注異能的魔法箭啊!
又想到“極寒冰凍”也失效,看來要不是匕首太過鋒利,魔豹巨痛下忘了逃跑,眾人還真的拿它一點辦法都沒!難怪開始就擺出個老鷹捉雞的架勢,確實有囂張的資本!眾人心裏暗道僥幸!
草淺淺看著地下的魔豹屍體,突然心中一動道:“老大,把匕首給我,我來剖!”
石頭從草淺淺手裏接過一個拳頭大小的黑色魔晶,一呆,“十級?!”
草淺淺把她解剖下來的東西收拾停當,笑麵嫣然地道:“是啊,不是絕品魔獸怎麽會如此厲害。正因為老大是指引使,主神才如此眷顧,十級魔晶也能捕獲!”
石頭嘿嘿一笑道:“這魔豹的確了得,要是能收服為魔寵就好了。”
櫻桃小嘴一哼道:“十級野生魔獸哪有這麽容易收服?沒等你滴血認主,它就把你當肉吃了!魔寵要從蛋蛋養起。”
石頭郝然,一本正經道:“那就不收,獵取魔晶重要!再說,我的肉隻給櫻桃吃!”兩句一過,露出狼子野心。
櫻桃一愣,隨即臉蛋羞紅,“誰稀罕吃你!以為自己是龍肉嗎?”
“那你喜歡吃啥肉?”狡猾的石頭下了一個餌。
“臭肉!”櫻桃立即反駁道,突然醒悟,“壞人!又中了你的奸計!”
眾女嬌笑。
石頭看著櫻桃嬌羞的神情,恨不得一把摟過肆意輕薄。自從上次被胭脂強塞進蟒膽、蟒鞭、蟒油、蟒幹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後,身體感覺強健許多,身輕目明,隻是渾身火熱,身邊眾女環侍時總忍不住心猿意馬。好在身處在這冰天雪地,又是危機四伏,總算把他那蠢動的心勉強壓製。言語中卻抑製不住地要占占便宜,就不知道是本性如此還是蟒性如此,也或兼而有之。
三天一晃而過,眾人獵取魔晶大把。最低九級,十級也有不少。石頭望了望那崖上之崖,道:“我們去那上麵看看有什麽。看上去不大,估計也就一天功夫,明天就下來追婭妲他們。”
眾人應允,草淺淺笑眯眯地拿出一件物事,對著石頭說:“老大,穿穿看!”
石頭看著那泛著溫柔黑光的皮衣道:“做好了?”說著紮開雙臂,眾女侍侯穿上。
一件連臂的皮衣皮褲罩在石頭身上,裁減和體,襯托著石頭粗獷剽悍的體形,再加上以前的黑色海狸皮麾,顯得格外挺拔豪邁。眾女一時看得心弛目眩,櫻桃道:“這幾日休息的時候我們四個趕製的。這魔豹皮物理、魔法防禦極高,老大你現在又使不出內力,穿上正好護身。”
精靈的做工極為考究,不管是款式還是針腳都非常精到,領口、袖口等處還繡上精美銀色紋樣。石頭看著漆黑的身體,試著做了幾個動作,魔豹皮彈性級好,絲毫不覺得有哪裏不妥。
石頭非常喜歡,指著那紋樣道:“這銀色的什麽?從那裏來的?”
花蕾以為有什麽問題,連忙道:“這是我們這幾日從獵殺的魔獸身上采集到的毛發,織成了線。這圖案不是普通紋樣,我們繡的魔法陣,增加敏捷度和活力。老大,你要是有什麽不滿意就說,我們再改。”
石頭一個空翻落下,哈哈一笑,“不滿意?我簡直滿意到極點!這輩子穿的最舒服的衣服就它了!走,我們上崖!”說著把三頭蟒筋遞給三女。
眾人來到崖下,草淺淺道:“點點最後,等老大上去你再走,小心周圍。”
雨點點亮出匕首,背依懸崖站定。
三女點了點頭,騰空越起,對著崖頂飄去。
石頭隻覺得自己手中蟒筋一緊,就要躍起,突然聽得雨點點一聲怒喝,對著十步開外撲了過去!
那邊厚厚的積雪突然扭曲了一下,一個透明的雪影忽地躍起,持刃和雨點點鬥在一起。一陣密集的武器碰撞聲,雨點點和那隱形殺手交錯開來,二人胸膛微微起伏,竟然是誰也沒占到便宜。那殺手身上白光弱淡,黝黑乍起,不一會工夫,濃鬱的幽暗把變幻後積雪的偽裝全部吞噬,一個全身罩在鬥篷裏的黑衣人出現在眾人麵前。
石頭來不及掏出匕首,飛身就要過去幫忙。忽然背後一痛,石頭心道不好!下意識地抬腿後踹,接著借力旋身而起,另外一條腿“啪!”地砸在空氣裏,明明什麽都看不見,石頭卻清楚地知道擊中目標。
空中一陣扭曲,又是一個透明的隱形殺手暴露!
那殺手一匕首對著石頭的後心紮下,卻意外地沒有刺破衣服,一愣神間就被石頭重擊砸下。微微下蹲,還沒待他做出反應,石頭又旋身而起,一記重重的窩心腿踹在那人心窩。那人一聲悶哼,被石頭蹬得狠狠撞擊在峭壁上。
隱形效果消失,果然是黑衣刺客!石頭毫不容情,跟上就是一膝,手掐他的脖子,抬指對著他的肩井,曲池,臆前,巨闕,膻中一路狂點下來。石頭現在雖然運不出內勁,但手指上的力量何等了得,那人頓時僵直不動。
石頭突然一震,又輕輕碰觸了下臆前xue,忽地翻手捏了捏,大驚後退,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再也不敢看那殺手,從戒指內掏觸匕首架住這個殺手脖子對另外一個刺客喝道:“放下武器,不然我殺了……他!”
那隱形殺手和雨點點正鬥得熱火朝天,根本不能收手。殺手身形比雨點點更加靈活,下手也比雨點點狠毒,而且身體向外擴散一股濃濃的鬱黑氣息,煙霧般籠罩在二人搏鬥的區域,實質一樣粘稠。殺手在這區域裏更加得心應手,刃刃致命。
但雨點點卻勝戰術豐富,遠魔法近搏擊正麵撕殺能力極強。每當被那股濃鬱的黑色粘稠侵襲的時候,身上總自發的亮出一幢銀幕,把黑色氣息化為無形。
二人你來我往,騰起躥下,你揮我砍,一黑一紅兩道光影互相追逐,在雪地上分外醒目!
“咻!”一支利箭帶著尖嘯聲從二人中間沒雪而入!一個透明的冰寒屏障拔地而起把二人隔離。
二人閃身後退,喘著粗氣互相盯視。
三女從天而降,草淺淺牽弓遙指刺客喝道:“還不放下武器!”
石頭匕首架在被俘虜的刺客脖子上一頂逼他抬起腦袋,高聲大喝:“放下武器,不然我殺了這個人!”
那人環顧四周,隱藏在頭罩後的目光和石頭手中的俘虜交換良久,身體微微顫抖才平複。清冷幹澀地聲音響起,“這就是殺手的命,請便!”語氣淒涼無比。
說完,任由後背暴露在眾人之下轉身對懸崖走去,行至崖邊,騰身跳下。
眾人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沒有一個人阻攔。
雨點點意尤未盡,酷酷地道:“就這麽讓他走了?”
石頭苦笑收起匕首道:“難道還留他吃飯不成?起碼知道一點,我們幾個絕對不是做殺手的料!”
石頭掀起那刺客的鬥篷,一張絕美的容顏露了出來。銀發披肩,銀眉斜抹,鼻頭挺立,小嘴櫻紅,下巴尖翹,蒼白的皮膚隱現幽暗,柔嫩的耳朵尖尖長長。嘴角沁出一絲鮮血,目光怨毒地注視著石頭。
果然是黑暗精靈!“女的!”眾精靈一陣驚訝。
石頭沉默半響,道:“不用這麽恨我,命運是你自己安排的。你不來殺我,也不會落在我手,不是嗎?”
那精靈一怔,目光稍微有些黯淡。
“我不想問是誰雇傭你殺我。這世界上要我命的人太多,除了朋友都是敵人。幸好,我朋友不多,所以敵人也很好區分。問你幾個問題,違背殺手公會條約的事情你可以不回答。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答應。答應,我就放了你。”
那黑暗精靈有些疑惑,不知道石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膏藥,目光陰冷:“什麽條件?”
“條件是看你回答問題的態度而定!”石頭來回走了幾步,忽然站住,“邦德他們沒事吧?”石頭這句話問得巧妙之極!要是直接問刺殺目標是不是邦德,這黑暗精靈完全可以拒絕回答。
“沒事。你的精靈手下很厲害,我們靠近不了。而且他旁邊侍衛時刻環衛,無法近身刺殺!”這殺手到是幹脆。
石頭點了點頭,放下心來。邦德都沒問題,婭妲更加安全,她也會隱形,而且德魯伊的感知力非常人所及,有危險肯定是第一個發現。
“這麽說來我和邦德都是目標了,”石頭推測出了結論,心裏暗暗嘀咕:“究竟是誰一心要置自己和邦德等人死地呢?”
“這麽說六十萬競拍極地冰龍卵也是蓄意為之了?”石頭皺了皺眉頭問道,“為什麽後來又放棄了?”
“因為隻有六十萬。”殺手沒有隱瞞實情,“沒想到你們會有這麽多的金幣。”
見這殺手回答的到是幹脆,一時有點意外,“你叫什麽名字?”石頭饒有興趣地看著黑暗精靈問道。
“瑩玉。夜”,黑暗精靈低頭回避開石頭的目光。
“好名字。鏡影。夜在哪等你?”石頭輕描淡寫地隨口一問。
“姐姐應該就在下麵等我,啊!你!”黑暗精靈突然醒轉,憤怒地看著眼前這耍弄陰謀的無賴醜男。
瑩玉就是月亮的名字,想必還有一個叫鏡影的。要是直接問她未必肯說,隻能玩點小手段。石頭心裏一陣得意,餘光看見櫻桃咬牙切齒,那表情明明就是“壞人!又耍奸計!”
石頭對瑩玉。夜無辜地聳了聳肩,“這都是你自己說的,不關我事。我怎麽知道剛才那個人就是你姐姐?隻是覺得瑩玉這名字很好聽,和你的人很配,想來還有一個叫鏡影的。”石頭順手奉承了她一句,“我印象中精靈隻能生一胎,你怎麽會有姐姐?”
“我們是雙胞胎。”瑩玉。夜既然說開,幹脆徹底交代。反正這也並不違背原則。
“啊——”眾女驚奇!精靈雙胞胎幾乎沒有,隻有偉大的主神席爾維納斯和黑暗精靈的主神席爾瓦納斯乃是一母所生。現實中還是第一次聽說,何況親眼所見!
“你們都是精靈,刺殺我們,你不難受嗎?”石頭緊追問道。
“難受?”瑩玉。夜腦海裏琢磨著這個陌生的字眼,遲疑了一下道:“我們信仰不同。”
“偉大的主神席爾維納斯和同樣偉大的席爾瓦納斯乃一母同胞,血濃與水。光明精靈和黑暗精靈本是同根所生,難道為了信仰就可以殺害自己的親人嗎?”又是見鬼的信仰,石頭不禁有些惱火,心裏暗暗道:“遲早有一天老子要砸破信仰的祭壇!”
瑩玉。夜低下頭去,神色複雜。
“你看看她們,”石頭指著身邊的幾個精靈道:“你看見什麽?我看見善良、優雅、高貴、傳統、悲天憫人、自己自足。殺了我後她們是什麽結局你不知道嗎?你難道忍心他們就此永遠消亡?成為人類的奴隸?或是和你們一樣沉淪為殺手?”石頭眼中精光點點,目不轉睛地盯著瑩玉。夜的眼睛。
瑩玉。夜脖子一揚,目光盡管陰狠,但底氣明顯不足,“殺手怎麽了?難道她們沒殺過人?!”
石頭慘然一笑,“殺過,還殺過不少。她們是為了不被別人殺死,為了活下去而殺人。而你們殺人是為了不讓別人活!這就是你們和她們的區別,都是殺人,本質卻不一樣。”
瑩玉。夜無言以對,黯然低頭。
“我隻想她們永遠快樂、無憂無慮地生活而已。為什麽要殺我?”
瑩玉。夜有些慌亂,回避開石頭的目光,“不是我們要殺你,是……我,我不知道。其實我們也不想接這任務。說實話,這任務早發下來了,但我們一直沒下手。一是她們很厲害,你並不好殺;而且看見你是真心地對待精靈,真心為精靈好。而不是象別人一樣,隻把精靈做玩物……如果不是上麵逼急了,我們是會一直拖下去的。”
“上麵,什麽上麵?”石頭緊追不舍。
“這,這我不能說。”瑩玉。夜苦苦搖頭。
石頭眼珠一轉,招呼草淺淺和櫻桃來到他身邊,摟著她們道:“你看她們,她們很幸福。難道你不想幸福嗎?做殺手能幸福嗎?”
“幸福……”瑩玉。夜眼前一陣迷茫,“我不知道什麽是幸福。”
“做我的女人吧,我給你幸福。”石頭突然問出了石破天驚的一句。
“啊!不!不不!”瑩玉。夜蒼白的臉突現紅暈,緊張地搖頭,開始局促不安。
石頭凝望瑩玉。夜半天,突然搖頭,歎了一口氣,道:“你走吧。”
瑩玉。夜怔怔地看著石頭,仿佛沒聽清楚一般道:“你就這樣放我走了?”
石頭也一怔,“那還要怎麽樣?婭妲又不在,不然還可以請你吃頓燒烤獸肉。你又不願意做我的女人,我留你做什麽?”
瑩玉。夜微微低下頭,“我以為你會殺了我,或者要我……做奴隸。”
“在我的世界裏,沒有奴隸這個詞。隻有親人和朋友,抑或是敵人。”石頭一陣苦笑,手一抬正準備解開她的xue道,忽然收手,對雨點點道:“幫她解xue,肩井,曲池,臆前,巨闕,膻中等,你自己看看,我記不大清了。”
雨點點聞言微笑,古怪地看了石頭一眼。抬指在瑩玉。夜手臂和胸前點了點,收手後退。
瑩玉。夜突然覺得身體恢複控製,心裏感歎這不知名的武技,一陣驚訝地看著石頭等人,道:“真的放了我?你有什麽條件,說吧,隻要我能做到。”
“當然是做我的女人!”某男故態重蒙,厚顏無恥地嘿嘿一笑,隨即正色道:“我希望你給我半年時間,不要刺殺我和邦德。半年後我和你們姐妹光明正大的打一場,輸的人任由贏的處置!當然,這隻限於我們三人之間。這對匕首也是你們的吧?拿回去。”石頭遞過冰火兩重天。
瑩玉。夜定定地看著石頭,突然歎了一口氣,推開匕首道:“既然是賣掉的,就已經不再屬於我們。我們姐妹都是聖域殺手,你沒希望贏的。雖然你武技出眾,而且搏擊方式怪異……”說到這,瑩玉。夜臉微微一紅,“但沒魔法波動,半點勝利的希望都沒。今天你能擒住我,第一是我前幾天受傷,第二是你的衣服有古怪,不然早被我一刀殺死,何況你還要我們姐妹一起出手。”
石頭哈哈一笑,“盡人事,聽天命!一切都未成定數,誰知道半年後如何,我還能不能活到半年都是問題。再說,死了不正合你意嗎?”
瑩玉。夜輕歎一口氣,緩緩對懸崖邊走去,忽然轉身站定,清風拂過,銀發微微波動,目光凝望石頭,幽幽道:“其實,你是一個好人!”說完,飄離懸崖,衣袂浮空,銀發飛揚,馭風而舞,漸漸消失於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