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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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一生有很多際遇,會遇到無數的人,無數的事。有些一晃而過,有些卻是永恒……
    ——摘自石頭語錄。
    看著麵前眉目慈祥,憐愛地注視著自己的女人,婭妲神色激動,琥珀色的雙眼蒙上一抹霧氣,嬌喊了一聲:“姆媽!婭妲想死你了!”說著撲進她的懷裏,淚水奪眶而出。
    婭妲的母親麵容嬌好,皮膚細膩紅潤泛出健康的光澤。隻見她攬著婭妲的身體輕輕撫摩婭妲的頭發低語:“讓姆媽看看,我們的小婭妲離開家這麽久,變漂亮了沒?”
    婭妲破涕一笑,在母親的懷裏扭了兩下撒嬌道:“姆媽……旁邊還有人看著呢!您也不怕人家笑話我。”
    婭妲的母親輕笑:“誰會笑話我的寶貝?婭妲本就十分漂亮!乖女,這是‘你的’傭兵團長和朋友嗎?還不給姆媽介紹一下。”
    聽道姆媽故意強調“你的”傭兵團長,獸人女郎露出少有的羞澀,從姆媽的懷裏站了起來,喏喏道:“姆媽,這是我……”
    石頭大大方方的前進一步,對著婭妲的母親恭敬地鞠躬道:“姆媽,您叫我石頭就好。還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婭妲。”
    姆媽挽著婭妲的手仔細打量了下石頭,微笑點頭:“看得出來,你是個說一不二的孩子。婭妲交給你我也放心了,在獸人的生活中,婭妲過得並不開心。可能你已經知道原因,獸人十分重視血統的純正,部落中各個種族之間幾乎沒有結親,何況婭妲還是和人類的混血……”婭妲的母親輕輕拉過石頭的手放在婭妲的手背上,拍了拍道:“在部落中,人類奴隸產下的獸人子女都被外族歧視。孩子,雖然姆媽是被俘虜來的人類奴隸,但姆媽過的很開心,婭妲有一個好父親。獸人雖然粗魯,但卻極為直爽,愛上一個人就會毫無保留,沒有任何功利心,這一點婭妲象她父親。希望你們也能一生相伴,姆媽會為你們祈禱,我的孩子!”
    姆媽真誠的祝福著二人,寧靜平和的語音中帶著濃濃的親情。
    石頭看著姆媽,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對待他象親生孩子一樣的人類,又想起自己從未見過麵的母親,想起阿爹、師傅們……一縷親情從心底漸漸滋生。石頭鼻子一酸,雙目隱隱潮濕,嗓音也有點嘶啞,語氣卻極為堅定:“姆媽請放心,作為您的兒子,我對婭妲始終如一,不離不棄。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眾精靈見老大一改風範,露出少有的鄭重神色,感歎之餘也紛紛感動。山丘對石頭則拇指一豎表示男人理應這樣!
    “我沒有看錯,孩子,你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姆媽露出欣慰的神色,正有所表示,忽然隆韃魯掀開門簾踏步而入,環顧四周後哈哈一笑道:“我的孩子!你的第一項考驗就要開始了!怎麽樣?有沒有信心?”
    姆媽迷惑,“什麽考驗?隆韃魯,為什麽要考驗我的孩子?”
    隆韃魯把石頭招薩滿傭兵的事情向姆媽解說了一下,又盯著石頭,神色隱隱擔憂:“孩子,你的第一項考驗到了。但我不能告訴你是什麽考驗,這是獸人的規則。相信自己,也祝福你!”隆韃魯緊緊擁抱了下石頭,拍了拍他的後背。
    姆媽慈愛地看著石頭,語氣十分平靜,“去吧孩子,這是你們男人的事情。任何結果都是次要的,隻有幸福的活著,那才最重要。”
    石頭對著姆媽點了點頭,和眾人一起隨著隆韃魯走出帳篷。
    營地中間的廣場聚滿了部落裏的獸人,圍成一圈形成個空地,低聲議論著。鐵蹄輕輕轉動草籽,身後還有一位年輕的牛頭人和眾獸人頭領站在場中,微笑著注視石頭走入場地。
    不知道要麵對什麽樣的考驗,石頭心裏微微忐忑,卻昂首步入場中,對著鐵蹄和眾首領一鞠躬道:“尊敬的酋長大人和眾位頭領,石頭前來接受考驗。”
    鐵蹄點頭還禮,目光含義深遠,依舊是那慢條斯理的沙啞嗓音響起:“我的孩子,不用緊張,隻是一個小小考驗。您作為婭妲的男人,隆韃魯的兒子,是部落的一名勇士。可作為一個人類,大家對您都不大了解。請石頭用行動告訴大家:婭妲對您十分重要,會一生守護她!這便是您的第一個考驗。”
    石頭呆在場中一陣傻眼,暗道:“婭妲對我自然十分重要,這還用說!可現在又不得不說,我該怎麽說?難道當著眾人麵和婭妲擁吻,或者拉著她的手對眾人說自己是多麽疼愛她嗎?不行,太沒說服力,而且也無法證明一生守護這個時間。這可怎麽辦?這還是小小考驗?天!”
    石頭束手無策,原以為獸人的考驗應是較技角力一類,這石頭一點都不擔心,憑他的武技就算沒有內力也不會含糊以體力和身體素質為戰鬥資本的考驗方式。隻要不是象草淺淺等人一樣的魔武修為,石頭怕過誰來。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用這樣的方法考驗他的智慧,不由對獸人有勇無謀的印象大為改觀!
    現在石頭卻急得冷汗直冒,一邊絞盡腦汁苦思對策,一邊暗暗叮囑自己:“冷靜!冷靜!一定會想到辦法!”目光四下觀望,看看能不能找到啟發他的什麽東西,卻下意識地回避開婭妲和眾女的目光。知道她們現在肯定十分擔心,石頭不敢看,怕他的神色影響到她們的心情,或者她們關切的目光會讓自己更加焦急。“隻要能證明一生相伴,婭妲對我十分重要就可以!”心裏隱隱把握到什麽,可患得患失之下,竟難以控製情緒波動。
    “安靜,我需要安靜!”石頭在心裏對他下命令,可大腦卻似沸騰起來般不受控製地胡思亂想,注意力始終無法集中。石頭越是著急越難以阻止,不由方寸大亂。
    就在苦苦思索之際,忽然覺得一道溫和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臉上。石頭順著目光忘去,隻見酋長鐵蹄正安詳地對他微笑著,目光充滿鼓勵,手裏仍緩緩轉動黑黝黝的草籽串,簡單的動作裏似乎蘊涵了無盡的玄妙,讓思緒忽然平靜了下來。
    石頭輕呼了一口氣,定了定神,回身望向眾女,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石頭往周圍看了看,從地下揀起一些大大小小的石塊堆積起來,又從帳篷前拿起幾個瓦盤,分別裝滿小石子、細沙和水,端到酋長鐵蹄和眾頭領前,一一擺好。
    眾人不知道石頭要做些什麽,感興趣的目光中帶著一絲迷惑。
    “請允許我問諸位頭領一個問題。”石頭說著,把一堆大石塊放進空瓦盆,直到堆得滿滿再也盛不下,才說道:“這裏放滿了嗎?”
    “還用問!當然滿了!可這跟智慧有什麽關係?”索魯眉頭一皺,瞪著眼睛問石頭。
    石頭臉上浮現一抹笑意,並沒有理會索魯,把一堆細碎的小石頭順著大塊的石頭縫裏塞了進去,又晃了晃瓦盆,道:“現在滿了嗎?”
    索魯啞然,眾頭領也沒接話。鐵蹄看著剩下的細沙和水,似乎明白了什麽,臉上的笑意更甚。
    石頭仍然微笑,如照顧一件心愛事物般把細沙灌入縫隙,又問道:“現在呢?”
    沒人接腔,石頭也不以為意,又端起一盆水緩緩注入堆滿石頭的瓦盆,直到水漸漸就要溢出,才停手把盆放一邊。站起看著眾人,笑道:“現在完全滿了。”
    “誰都知道滿了?可這和婭妲有什麽關係?!”直爽的索魯再也按奈不住悶葫蘆,率先問道。事實上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石頭做出的這一切能證明什麽。隻有鐵蹄酋長麵露微笑,他身後的牛頭人也思索著,似乎琢磨出什麽意味。
    “您能告訴我這代表什麽嗎?尊敬的索魯勇士。”石頭沒有任何嘲笑索魯的意思,反而對他感到十分親切。勇武至上的獸人其實很好相處,沒有任何心眼和心計,鹵直得可愛。
    “石頭、沙子和瓦盆!還能代表啥!你們說是不?”索魯瞪著眼睛回答,旁邊的獸人頭領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人的一生有很多際遇,會遇到無數的人,無數的事,有些一晃而過,有些卻是永恒。”伴隨著低沉嘶啞的聲音,石頭的雙目漸漸紅潤起來,似乎說出了心底最柔軟的觸動。微微歎息一聲,石頭輕輕蹲下,又把小石頭,細沙和水倒入另外一個空盆,再把大石頭放入的時候,卻怎麽也不能完全放下,總有些石塊掉落地下。
    “這樣倒個順序,還能放滿嗎?”石頭沒有等索魯回答,站起身來深深眺望下懸掛在空中的明月,又回頭凝視著婭妲等眾女,眼中泛上一縷柔情:“不同的先後順序,就會有不同的結局。每個人的生活都有所側重,有的注重權勢,有的注重武力,也有的注重金錢。對於石頭來說,我注重的是親情,我的親人永遠是擺在第一位。這些大石頭,就是我的女人,她們才是最重要的,我將一生相伴。”
    石頭空寂滄肅的聲音在每個人的心底輕輕撞擊了下,又停滯在營地上空盤旋回蕩,經久不熄。
    所有的人都陷入沉思,連最單純的獸人也不例外。
    婭妲激動得熱淚盈眶,死死盯著她的男人,咬緊下嘴唇,拚命控製住狂奔過去衝進老大懷中的衝動。
    草淺淺和櫻桃的淚水卻早已滑落,隻是顫抖著身體互相抓住對方胳膊,在獸人麵前強行克製撲過去的欲望,維護著精靈那驕傲的尊嚴。
    一向冷酷的雨點點神情激動,看著老大的目光萬分尊崇。
    花蕾的表情卻略帶嬌羞,深情中夾雜一絲黯然。
    山丘、隆韃魯以及巴魯互看一眼,不禁紛紛一翹拇指,對石頭表示尊敬。
    婭妲的眼淚再也克製不住奪眶而出,人也跟著嚶嚀一聲,飛身奔出撲進石頭懷裏抱著脖子哭喊:“老大,婭妲的好男人……”
    所有獸人望向石頭和婭妲的目光不再是譏諷和嘲笑,包括獅族勇士索魯也露出骨子裏的讚賞。
    酋長鐵蹄和身後的牛頭人交換了個讚同的眼光,對著擁抱著婭妲的石頭到:“尊敬的石頭勇士,您成功的經受了第一關——對獸人來說也是最難過的一關‘智慧’考驗。明天請接受下麵一場‘力量’考驗,祝您好運!那麽,今天,是屬於您和婭妲的!”
    一聽酋長說通過考驗,所有的人均爆發出一聲歡呼!眾精靈再也抑製不住喜悅的心情,顧不得驕傲的尊嚴,拋開矜持圍湧在老大身邊哭泣。
    石頭雙臂一紮,把眾女攬在懷裏低聲安慰,“哭什麽?不哭,不哭。你們都是石頭的親人,我會永遠陪伴你們……”虎目卻已漸漸濕潤。
    入夜十分,緊貼在地平線上的紅日把熱情不遺餘力地鋪灑在冰寒的荒漠苔原之上,給所有的事物都悄悄添加上一個長長的巨大陰影,昭示夜的到來。瑩玉和鏡影在空中交相輝映,銀色的月光溫柔得象情人的輕紗在陰影深處撫摩出一抹光明。霧湖上的絲絲白霧依舊縹緲,在斜陽和浩月的編譜融合下,交織出醉人的纏綿……
    草淺淺和櫻桃早就不堪征戈,麵容上帶著極度滿足之後的疲憊,赤裸著嬌軀躺在榻上沉沉入睡。
    魁偉的石頭仍然赤裸著身軀跪在榻上,粗壯的胳膊抱著婭妲圓潤的翹臀,縱情憐愛著他的女人。婭妲吊在石頭的脖子上,雙腿交叉緊緊鎖在他的腰後,汗珠順著毛孔從胸前滑入深深的乳溝,隨波蕩漾。婭妲的腦袋死勁後仰,眼裏泛出沉醉的迷離,嘴角翕張喃喃:“老大啊,我的男人……”
    隨著節奏加快,二人同時一陣痙攣抽搐,重重地擁倒在塌上。身體卻緊緊糾纏在一起,互相擁吻撫摸,低述濃濃情話帶著倦意漸漸入睡。
    今夜注定溫柔……
    月光仿佛也變得沉醉,輕輕柔柔地從明瑩的夜空飄落,從帳篷頂向下滲透,漸漸在石頭的身體周圍匯聚起舞,如絲如絮。石頭逐漸發亮,從骨子裏向外散發銀色光波,暉映得整個帳篷內雪白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泛起銀光,晶瑩剔透。
    房間裏的人依舊酣睡,對外麵的變化一無所知。
    順著毛孔開始向外沁出絲絲銀流,卻並不向下流淌,反而是詭異地在空中匯聚凝結。隨著最後一絲異能的告罄,銀流在半空中逐漸扭曲,幻化出胭脂的動人仙姿。
    胭脂目無餘物,隻是凝望著石頭久久出神。
    飄帶在空中無風自舞,冥冥中象有隻無形的手在操縱一樣,衍生著奇異的銀色軌跡輕輕得在石頭身上留連摩挲。飄帶的前端融化成薄薄的一層銀色液體,無微不至地包裹著石頭,從額前開始漸漸向頸下流淌,周經全身後匯集在石頭手指上的空間戒指處,悄無聲息地鑽了進去。
    飄帶上開始出現波動,肉眼難辨的細蜜銀流順著飄帶在石頭和胭脂之間來回流淌,不時有或大或小泛著亮銀色眩光的凸凹起伏在二人間繁複穿梭。
    終究,飄帶緩緩從石頭的戒指中抽出,尤自在空中飛舞。胭脂定定地凝視石頭,忽然嘴巴微微乍開,似要傾述什麽,終沒任何聲響,但身體卻有了動作。
    胭脂飄在空中的銀色軀體漸漸傾斜,麵對麵和石頭間隔幾指距離呈平行懸浮狀,靜靜地凝望石頭,額前紅痘痘突地明亮,似液體般晶潤剔透,漸漸向下凸起,沁出一滴血狀的豔紅色流質,無聲滴落在他額前,隨即融入皮膚消失不見。
    石頭不知道夢見什麽,嘴角露出了個甜蜜的微笑,嘴角動了動又沉沉酣睡。
    胭脂從平躺慢慢地回複飄立,依舊平靜地凝望著石頭,隻是身體逐漸後退,直到碰上帳篷,才慢慢幻化外沁。隨著最後一絲異能也在帳篷外凝聚成型,才緩緩收回隔帳遙望的目光,轉身向迷霧冰穀飄去,伴隨銀華流轉彩帶飛揚。
    酣睡中的石頭忽然睜開雙眼,沒有動作,隻是看著帳篷的頂部,覺得很奇怪,明明睡得很香,為什麽會突然醒來?側耳傾聽,外麵沒有任何異常聲音,眾女腿腳糾纏熟睡當中,遠處木凳上的活寶也飽食魔晶後進入消化狀態雷打不醒。一切都那麽平靜,沒有絲毫異常。可石頭卻隱隱覺得不對勁,似乎缺少了什麽極為重要的事物,又似乎多了點非常熟悉的東西。
    石頭百思不得其解,終究沒弄明白哪裏出了問題,又漸漸合攏眼皮準備繼續睡覺,腦海裏習慣性的內視……
    突然,石頭一骨碌從榻上爬了起來,臉色煞白,“胭脂哪去了?”
    丹田內空空蕩蕩,往日裏飄飄欲仙的俏胭脂已消逝不見!石頭呆呆地看著體內,臉上陰晴不定,不知道該是放聲大笑還是失聲痛哭,怔在那裏出神。
    眾女驚醒坐起,看著石頭極為難看的臉色不由一驚,“老大,你怎麽了?”
    石頭苦笑著指著他的肚子,“她,不見了……”
    “啊!”櫻桃顧不得春光乍泄抬手按在石頭的小腹,運功探去,“噝——”又倒吸了口涼氣也呆在那裏,“全沒了……”
    婭妲抓著石頭的手臂急道:“快看看還有其他地方感覺不對勁嗎?”
    石頭黯然地搖了搖頭,“沒了。”手下意識地向戒指裏摸去,頓時麵色古怪地愣在那裏。手慢慢地從戒指裏騰出,帶出許多物事“嘩!”地倒滿床榻,一時間帳篷裏光芒四射,毫發可現。
    眾女一聲驚呼,才注意到眾人赤身裸體圍坐。急忙穿好衣衫,才羞怯地服侍石頭著衣。
    石頭根本沒注意眾女嬌羞的表情,隻是呆呆地看著這堆物品中的東西發愣。眾女坐下時,也發現出現了從未見過的一些東西。
    一把銀色的弧型闊刀尤為醒目,厚實的刀脊上浮現一條猩紅的血線,從刀頭貫穿刀柄,末端鑲嵌著一顆滴血冷鑽。刀側上雕滿不為人知的符文記號,按照一定的規律凹現排列形成暗花。看見滴血冷鑽已經石頭明白,這把刀就是在世界之顛所盜來的魔刃,那些符文也認得,和在亡靈峽穀中胭脂吟唱時的神聖符號一樣。隻是不明白原來漆黑的魔刃怎麽成了銀色,造型也改得麵目全非,卻讓石頭更為喜歡。因為終於有了合適的武器,而不用擔心被教廷發現。
    草淺淺和櫻桃卻齊齊目不轉睛盯著一把巨大的長弓,眼睛眨也不眨。半響,櫻桃微微顫抖地問:“是它嗎……”
    草淺淺點了點頭,聲音也不由自主的發抖,“是……是的,和傳說中的一樣,精靈之翼!我在精靈古籍上見過,可,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石頭看著她們眼中所描述的精靈之翼,分明是胭脂從骨頭陳列館中從深埋在冰層下掏出來的那把神秘巨弓!
    大大小小一共數十樣,有盔甲有武器,除了那把魔刃外,其他的全是石頭親眼看見胭脂從亡靈峽穀中所收集來的東西。各個一塵不染,在魔晶的輝映下泛出神秘的光澤,千年前的古物竟被胭脂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修複的渙然一新!
    在眾人的細心觀察下也發現少了一些東西,私語森林裏獵取的一些材料比如三頭魔蟒筋和石頭在拍賣會得到的匕首“冰火兩重天”不見了,還有那個神秘的黑匣子。
    石頭歎了一口氣,把這些東西的來曆告訴了眾女。
    眾女驚歎下也大是吃驚,胭脂究竟什麽來曆?竟然能控製亡靈和找出這些千年聖戰後遺失的聖物並修複如初!這讓眾人極為不解。
    草淺淺沉吟了下說道:“不管怎麽說,胭脂走就走了,老大沒了異能也不用介意,再從頭練起啊!我們也才練了一年多。最起碼以後可以自己控製內力,草草倒覺得這是件好事。”
    櫻桃和婭妲紛紛點頭,覺得草淺淺說的在理。
    石頭又何嚐不知,隻是胭脂為他親手所造,雖然平時無故操縱的時候讓石頭火冒三丈,也盡管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到來。但現在沒有絲毫征兆得突然消失,卻覺得十分難受,心裏隱隱沉痛,好象少了一件極為重要的東西。
    石頭把精靈之翼遞給草淺淺,又挑出一對匕首塞給婭妲,給櫻桃一根法杖時卻遭小妖精拒絕,理由是拜老大所賜,這種棍子已用不慣!
    石頭不由一陣苦笑,也不勉強,把這些東西統統塞回戒指。
    草淺淺看著石頭道:“老大,不如我們現在出去找個地方對月打坐吧,看看你體內的情況。你看好嗎?”
    石頭迫不及待地站起,當先衝出帳篷,由婭妲帶路去了霧湖的方向。
    霧湖上煙波浩淼,地熱讓湖水常年溫爽伊人,四周青草依依,牛羊無數,宛如一顆明珠鑲嵌在極北苦寒之地,孕育無限生機。
    石頭在湖邊選了快巨石,盤膝坐下,深吸一口氣對月閉目運行小狗喘氣之法,開始第一步“養氣”。
    婭妲摸出新得到的匕首,在手中反複打量,挽了個花唰地入鞘,又忽地拔出,如此反複多次。卻擔心石頭的身體實在無法專心,幹脆收起匕首學著石頭的樣子和他麵對麵打坐,眯著眼睛看著老大,終因無聊漸漸入定。
    草淺淺看著婭妲的樣子微覺好笑,搖搖頭拿起比自己還略高的精靈之翼,仔細掂量它的重量,手指搭上弓弦試著扯動幾下,眉頭微顰。反手取出一支箭扣在指間慢慢張弓,又輕輕放回,再張弓對著湖對麵抬手射去。“噗!”一聲,箭沒超過湖麵一半的距離就墜入水麵。草淺淺不以為意,又扯動了幾下弓弦試試力量和彈性,輕吸一口氣緩緩張弓,箭尖上隱隱銀芒閃爍,“咻——”掠起一道烏光越過湖麵斜墜入草叢。
    草淺淺目光追隨烏光下墜的軌跡思索良久,又看著手中巨弓兩端的天使翅膀,輕輕閉上雙眼,手指撫摸弓身精細的鏤空紋樣仔細感受,喃喃自語:“精靈之翼……精靈之翼……翼……”
    櫻桃看著霧氣升騰的水麵,好奇地走到水邊,探手試了試水溫,看了看打坐的石頭和婭妲,又看了看閉目沉思的草淺淺,麵上隱隱露出一絲調皮。彎腰解開皮靴,露出一對纖纖玉足,坐在石頭上把小腳探入水中,一晃一晃地來回撥水玩耍,搖頭晃腦地輕吟淺唱,十分寫意。
    過了一會,竟覺得這樣不甚過癮,躡足在水中試探了下,提氣在水麵上掠起,快落下時腳尖輕點水波繼續前進。待一口濁氣下沉,櫻桃抬手加上浮空術,換了真氣又繼續對著遠處的迷霧飄去。櫻桃第一次試著把老大教的提縱術和魔法浮空結合起來玩耍,本是無意為之,卻不覺玩出興趣,就在這反複不斷嚐試中,漸漸摸出些門道,一時心有所感。
    銀色異能順著張開的毛孔從四麵八方納入體內,經脈猶如幹涸的河床,忽然間滋潤舒展開來,貪婪酣暢地吸收著這月之甘露。又把它們向氣海緩緩輸送。丹田內悄悄出現一蓬淡淡的銀色氣霧,絲絲縷縷。
    石頭從銀色薄霧中抽出一縷氣絲做引,開始順著經脈行轉,下會陰,上命門,過泥丸,衝百會,行至額前印堂時忽然一窒,一抹淡淡的紅絲從印堂內潛出,悄無聲息地和銀絲融合在一起,纏綿依戀,再也不分彼此。
    那抹紅絲的氣息石頭極為熟悉,正視他親手點在胭脂額前的紅痘!石頭既驚又喜,喃喃自語:“胭脂,你還在嗎?”再也無法靜心理氣,百般感觸湧上心頭,癡癡懵想。
    良久,才輕歎一聲,悵然若失。
    收斂了下心神,準備把打斷的行攻從頭拾起。可卻發現不知何時丹田的氣霧已由淡轉濃,正自發的按照行功路線從經脈至毛孔抽取異能,細若涓流地向丹田潺潺流淌。
    一粒瑩紅的痘痘靜靜懸浮在氣海上,輕輕自轉,把那麽遊離氣絲緩緩吸納聚集。一切仍然向往常一樣,按部就班地從月光中自動吸納異能。
    石頭苦笑了一下,沒想到胭脂雖失蹤,卻仍然在自己的體內留下烙印。
    石頭緩緩睜開雙目,入眼處一張嬌媚容顏正關切地盯著他,正是婭妲。石頭一怔,微笑道:“傻丫頭,這麽看我幹嗎?嚇了我一跳。”
    婭妲眯著細眼兒,臉上露出關心:“婭妲擔心你嘛,老大,你內力現在怎麽樣了?”
    石頭愛憐地拍了拍她的臉蛋道:“好得很。我現在終於知道你們為什麽進步這麽快了,這裏還真是養氣練功的天堂。何況老大又是輕車熟路,想不好也不行。”
    石頭挽著婭妲從石上躍下,草淺淺收起精靈之翼,笑吟吟地走了過來道:“老大,你現在應該沒問題了吧?看你的氣色就知道功力運行沒出問題,假以時日便能恢複如初。”
    石頭知道草淺淺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說話,化解他功力盡失的憂傷,心裏異常感動:“這妮子從來惟自己是瞻,打從精靈森林裏相識的第一天開始就無微不至地關心我,想方設法地為我分憂,讓我快樂。石頭何得何能,竟有如此關愛自己的女人!我還有什麽不開心的呢?”
    想到這,石頭心間一片清明,頓時把這兩個多月來積壓在心裏的負麵情緒統統拋開,臉上浮現眾人許久不見的嬉皮笑臉:“那是自然!不然怎麽做你老大?瞧草草喜笑顏開的模樣,是不是有什麽明悟啊?”
    草淺淺見老大的臉上露出熟識的笑容,知其心結已開,不由喜上眉梢宛如梨花綻放,橫了石頭千嬌百媚的一眼,道:“老大,你隨便拋個石頭來看看!”
    石頭和婭妲從來未見過一向典雅端莊的草草展現出如此嬌雍的神情,不覺齊齊呆住。婭妲張大嘴巴道:“哇,草草姐,婭妲從來沒見過你這麽漂亮!真好看!”
    “回眸一笑百媚生,絕對是嬌媚入骨,嬌媚入骨啊!”石頭失魂落魄地盯著草淺淺的嬌顏,心裏暗罵:“石頭,你這蠢蛋,睜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女人是為你笑而笑,為你活而活!你太忽略草草的感情了,石頭,你可要好好珍愛眼前每一個人。”
    石頭輕籲一口氣,深深地凝望草淺淺的眼睛,充滿了憐愛。從地下揀起一個石塊道:“草草,開始了!”說著揚臂向草淺淺身後拋去。
    小石塊“嗚——”伴著一股風聲瞬間遠遠飛向湖麵。
    草淺淺依舊柔媚地看著老大,背對著湖麵不慌不忙地隨手一射。
    婭妲指著湖麵道:“草草盡瞎射,別看老大啦!石塊在後……”突然吃驚,收口不語。
    “咻——”那支利箭閃耀著寒芒,似活物般在空中詭異地一扭轉向,如cha上一對翅膀般劃過一道銀色的軌跡迅速追上石塊,“啪!”地命中炸裂,石塊化做齏粉揚揚灑灑飄落湖中。
    石頭和婭妲還未來得及表示驚歎,就聽湖麵上傳來一聲驚呼:“哎呀!”
    櫻桃的聲音!眾人一驚,連忙向湖邊奔去。
    草淺淺抬手浮空術一罩,對著遠處霧氣濃濃的發聲處就要飄去。
    卻見霧氣彌漫之處忽地滑出一女子,身後白霧氤氳環繞,如鱗波仙子般在湖麵上踏浪而來。正是小妖精櫻桃!
    草淺淺落下身體急忙道:“出什麽事了?櫻桃!”
    櫻桃同時也張口問道:“草草,你射箭了嗎?”
    眾人一聽,已紛紛放心,知道沒有大事,心裏已經猜個七七八八。
    櫻桃嘻嘻一笑:“我正在湖上玩水呢,忽然頭頂下啪一響,我就下意識地喊了下。接著掉下一支箭,估計是草草射的,就趕緊溜了回來。”
    石頭疑惑地看著櫻桃,道:“你在湖上怎麽玩的?再玩給我看看。”
    櫻桃看石頭麵色古怪,飄起身形貼在湖麵上來回滑行幾下,又回到石頭旁邊道:“就這樣啊!老大,怎麽了?”
    石頭把櫻桃抱在懷裏,彎下腰抓住她的腳腕抬起一看,玉脂般的小腳掌上竟滴水不沾!眾人吃了一驚,草淺淺急忙問:“櫻桃,你怎麽做到的?浮空術不能這樣在空中迅速變向轉身啊!”
    櫻桃伸了伸舌頭,“我也不知道。開始隻是無聊玩水啊,後來又是提氣又是浮空來回交換,就漸漸象這樣了。我也說不大清楚,嘿,不許笑!”
    “達摩一葦渡江也不過如此!真是各有各的緣法,草草得精靈之翼而悟箭,櫻桃天性爛漫玩耍間明悟這奇異的身法,對她的牧師身份到大有幫助。”石頭放下櫻桃的小腳丫,順手為她穿好靴子站起。
    卻看見櫻桃臉蛋通紅,嬌羞低頭喏喏:“老大,你怎為櫻桃穿鞋……”
    石頭一愣,“怎麽不能穿?奇怪,穿鞋有什麽問題?”
    草淺淺羨慕地看著櫻桃,“老大不知,精靈隻會為一生中最重要,最疼愛的人穿鞋……”
    石頭哈哈一笑,把三人攬在懷裏:“你們都是我最重要,最疼愛的人!別說穿鞋,就是脫下你們的衣服,我也有會始有終地把它們穿上來!”正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到後麵就變味了。
    草淺淺麵色微紅依偎在石頭的懷裏,櫻桃羞答答地低頭手指wannong衣角,婭妲卻眯著眼睛和石頭對視,一副誰怕誰的表情。
    隻是眼角眉梢都流露出濃濃的幸福,在溫馨中沉醉。
    “嗚——”一聲低沉凝厚的號角打破寂靜,婭妲眉頭輕皺,回頭看著營地道:“我們回去吧,考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