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生活要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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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境無間!
    “明天就是我的成人禮了!”淩晨心裏竟對此有了一份期待。她穿好衣服,跑到鏡子台前左照照、右照照,還特地從網絡上搜了一堆編頭發的教程,坐在鏡子前,竟精心梳起了小辮。
    今天的街道格外的明亮和整潔,絲毫看不見昨日那場戰鬥留下過的痕跡——橫倒的大樹不在了、地上的金屬殘骸被清走了、翻亂的泥土也都恢複了原樣、拋在路上幾天沒人管的那輛破車被移走了、就連昨天所見的那條巷子裏的傷者也都消失了。除了牆上的塗鴉和彈孔沒有變化,其他的都像不曾存在過一樣,給了這條街道許久未見的祥和景象。
    “隻要過完了今天,一切就都能重新開始了!”淩晨不由地對明天有了無限的幻想。
    如往常一樣,每天上下班的時間,天上便會穿過幾架小飛機。這些飛機都來自富人區,是他們特有的交通工具。
    淩晨抬著頭,看著這些像鳥兒一樣的機器在天上來往穿梭,不由得心生羨慕。
    盡管這些坐在“大鳥”身上的人們,每次經過時,表情都很嚴肅。
    …
    走進培訓室,大部分的學員都還沒有來。淩晨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發現鍾琪顏似乎剛到不久,正在座位上整理書本。
    她走到自己座位前,突然發現鍾琪顏桌上擺著的筆袋與自己之前不見的一個一模一樣!她不住地皺了皺眉頭,心裏疑惑著,但又不敢確定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她緩緩坐下,停頓片刻。發現還是解答不了自己心裏的疑惑,伸手拍了拍前座的鍾琪顏的肩膀。
    “怎麽了?”鍾琪顏回過頭,若無其事地看著淩晨。
    “沒……沒什麽,就是……我看到你桌上的筆袋,和我之前不見的一個是一樣的。”
    “噢,你說這個啊,我之前看到你有一個,當時就覺得很好看,所以後來有天逛商店時看到一模一樣的,就讓我爸給我買了。”
    “哦,是這樣啊!”這底氣十足的回複讓淩晨將信將疑,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你居然開口說話了!太難得了啊!”見到淩晨主動說話的模樣,鍾琪顏竟忍不住主動聊了起來。
    淩晨尷尬地對她笑了笑。
    “其實你聲音挺好聽的!還有你今天編了頭發,感覺和以前很不一樣啊!”鍾琪顏接著說。
    “嗯……因為明天是我的成人禮。”
    “成人禮?明天是你的生日呀!”鍾琪顏故作感歎地說,“祁昊!”她突然大喊一聲,把淩晨嚇了一跳。
    培訓室另一角,一個男生應聲走來,“叫我幹什麽?”他停在了淩晨的座位旁。
    淩晨看著這個陌生人,大大的眼睛,雙眼皮,鼻子很高,顯得眉眼格外深邃,黑色的短發到耳上的位置,皮膚細膩白淨。從脖頸往下那一層層金屬顯出肌肉的線條,他的一條手臂已整個機械化,另一條似乎還在施工中,大半依然是生物的血肉。
    “你知道嗎?你們倆是同一天生日的!”鍾琪顏一手抓著男孩的手腕,一手搖著淩晨擱在桌上的胳膊,激動地說道。
    男生壞笑了起來,看向淩晨,“你27號生的啊?”
    “嗯。”
    “真巧!”男生突然坐到鍾琪顏身旁的座位上,轉過身麵對著淩晨,手臂交叉著趴在了她的桌子上。
    淩晨被他的舉動嚇到,正慌亂地不知所措時,“你好呆啊!”他看著她的臉一動不動地笑著說道。
    淩晨與他對視著,沒有說話,不自覺地咬了咬嘴唇,微微地把頭低下,哪知男生順勢就摸了摸她的頭,輕輕地搓揉了一下。
    “培訓要開始了。”他一邊起身一邊說著,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淩晨抬起頭向他的方向看去。他剛回到座位上,就有另外幾個男生圍著他說起話來,幾個人對祁昊朝著淩晨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淩晨馬上把頭轉了回來。
    “怎麽樣?挺有趣的吧?”鍾琪顏壞笑著問淩晨。
    “嗯……”
    “你以後得多和我們說說話,別老一個人悶著發呆!”鍾琪顏笑得特別燦爛,讓淩晨感覺到,原來和大家一起相處並沒有自己以前覺得的那麽可怕。
    …
    門外的鈴鐺響了,熊自健拿著材料走進培訓室。
    這次淩晨沒有望向窗外發呆,而是充滿好奇地掃視著整個培訓室。
    培訓室裏兩桌為一組,三組為一排,十四桌為一列地擺放著桌椅,一共七排三列縱橫在這寬敞明亮的空間之中。
    她記得以前的桌椅好像都是木製的,但現在換成了固定在地板上的用納米材料製成的曲線狀桌椅——以白色為主色,淡藍色鉤邊,整齊的排列和這穿插其中的曲線把室內的空間分隔得更顯流暢與廣闊。
    她抬起頭繼續向上方看去,在天花板那光滑的平麵上簡單排列著兩個銀色的風口裝置,好像一頭正靜止不動的巨大的鯊魚的腮。圍繞著“魚鰓”的是七個連續排列並圍成環狀的白色燈球,就和天空中的七輪月亮一模一樣。
    很明顯,整個培訓室都有被重新裝修過。
    淩晨再一次轉過頭,突然對上了祁昊的眼睛,他也剛好在看著她。
    看到淩晨轉來的目光,他一個眨眼,淩晨又一次立刻轉回了頭。
    ……
    回家路上,街道又恢複成了往日雜亂無章的模樣,看來今天白天又不知發生了多少起爭鬥。
    路過小巷,入口處正躺著一個受傷的姑娘。她虛弱地靠在牆壁上,氣息微弱。身上的衣衫也殘破不堪,露出的一條腿上斑斑點點的泥塊、血塊混雜著,而破爛掉的褲腿也隻遮到了膝蓋上一點的位置。
    見到淩晨路過,姑娘抬起頭看著她。眼神裏是平靜的,好像連一點擁有情緒波動的力氣也不剩下了。
    如果換做以前,陌生人突然的目光,淩晨一定會立刻眼神逃避並走的遠遠的。可這一次,淩晨停下了腳步,拉開包的拉鏈在裏麵翻動了起來。不一會兒,拿出了一瓶水和麵包,就蹲下了。
    她學著那日父親的動作把水瓶蓋擰開隻搭在瓶口處,然後將水放在了女孩身旁,接著把麵包放在了女孩手上。
    正準備起身離開時,發現女孩好像並沒有力氣舉起手中的食物。她歎了歎氣,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巷子另一端入口處的那棵臘梅樹,撇了撇嘴,還沒完全起身的身子再次蹲下了。她拿過女孩手中的麵包準備喂給她,卻突然發現女孩的嘴上幹裂得在她試圖張嘴時,皮與皮間都連在了一起。
    “啊…那天父親說什麽來著?要怎麽喂來著?”淩晨心裏回憶著那天的畫麵,立刻把水瓶拿了起來,將瓶口對在女孩嘴上,慢慢地一點一點傾斜瓶身,看到女孩幹裂的嘴皮漸漸地濕潤,看到女孩的表情漸漸地舒緩,她拿起麵包,放到女孩嘴邊。
    臘梅樹靜立於巷尾,與世無爭的。一陣風過,枝幹上落下了最後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