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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就是個吃軟……”白雅說了半截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連忙捂著嘴，錯愕的轉身看向大門處。
    寇諺手上提著東西，正亦步亦趨的跟著曼妤走過來。
    曼妤臉色清冷，一雙清亮的眸子像是染了寒霜一樣，她直盯盯的看著白雅，似是恨不得用眼神把人凍僵了。
    淩亂不堪的客廳裏刹那間死一般的沉寂。
    白雅的倒吸氣聲音在這片沉寂中，顯得異常急促，響亮。她僵硬的張了張唇瓣，在寇諺把禮品放到茶幾上的時候，尷尬的衝人扯出一抹笑來：“你們過來怎麽沒提前說一聲？”讓兩個小輩看到她和曼碩吵架，她的麵子往那兒擱？
    “這是曼家，我好像也姓曼吧？”剛剛見識過白雅的潑婦勁兒，曼妤和她說起話來，一點兒都不客氣。
    曼碩這會兒也氣哼哼的重新坐了下去：“就是，曼妤是帶著寇諺來看望我這個當爸的，回自己家那還需要提前報備？”他狠狠剜了白雅一眼，眸底隱隱帶了警告。
    曼氏集團如今風雨飄零，他還指望著讓寇家幫忙出資周轉一下的，絕對不能在這時候把人惹著了。
    熟知曼碩為人的白雅嘲弄的扯扯嘴角，沒好氣的嘀咕道：“這會兒說是曼妤的爸爸了，當初不還是你把人趕出去，恨不得發布聲明和她斷絕父女關係的嗎？”這人變臉的速度不要太快了！
    果然，對於曼碩這種男人來說，有利用價值的一方才會是他的心頭寵呢。白雅覺得有些心涼。她也不想虛與委蛇的和曼妤說什麽漂亮話，轉身就想要離開客廳。
    曼妤卻直接伸手攔著了她：“你幫我爸做過什麽？我媽媽到底是怎麽死的？”她兩個問題接連出口，眸光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
    曼碩在旁臉色驟變：“你怎麽和長輩說話呢？曼妤，這大過年的，你就不能和和氣氣的嗎？非提那些不相幹的人做什麽？”
    “你說誰不相幹？”曼妤尖銳的反駁，像是刺一樣，直直的射向曼碩。
    許久未見，曼碩鬢角隱約發白，他的眉宇間似乎也染了更多的滄桑。看著這樣的他，曼妤心裏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她該心疼他的，可想起他做過的事兒，想著他剛才說的話，她便沒法對他有一個好臉色。
    繃著身形立在那兒，曼妤心裏更多的是為鹿研抱屈：“好歹我媽把所有的家產都給了你，你怎麽能這樣雲淡風輕的說出不相幹這種話來？”這就是她的爸爸，還真是會讓她傷心絕望呢。
    每一次，他都能給她一個對他心死的理由。
    曼碩被她質問的臉色發脹。彎腰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他拿出一家之長的威嚴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大過年的上門就是質問我來了？”
    曼妤抿了抿唇，卻倔強的沒在曼碩跟前低頭。
    看著她那桀驁的眼神，曼碩氣的心肝發疼，抬眸他就衝著寇諺大聲道：“她就這樣，你能受得了？”
    嗬，這是未來老丈人在和女婿尋找共鳴？曼妤有些意外曼碩今天的表現，她還以為他會二話不說的拿起雞毛撣子把她趕出去呢。
    寇諺無懼他釋放出來的怒火，偏頭用寵溺的眼神看一眼曼妤，他的語氣要多溫柔有多溫柔的：“我喜歡的就是她的真性情。”
    “……”曼碩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寇諺竟然說曼妤這樣是真性情？這明明是不尊重長輩好吧？鬱悶至極的曼碩一張臉都黑透了，憤憤然的瞪寇諺一眼，他悶悶的坐到沙發上：“你意思是，今天上門，就由著她胡鬧來了？”
    “我不覺得她是在胡鬧。”寇諺說的不起不伏的，連眉頭都不曾動一下，“我覺得你剛才說的話確實不對，鹿阿姨是曼妤的媽媽，更陪著你度過了最困難的時期，哪怕你和她沒有愛情，也不至於把她這個人從你這兒徹底抹滅掉吧？”
    曼碩被氣笑了：“敢情今天你們是來替鹿研討公道來了？”他彎腰從茶幾底下拿出一瓶啤酒來，拿牙嗑開，大口喝了兩口，才提溜著酒瓶子站起來，目光幾欲噴火的看向對麵站著的寇諺和曼妤，“都已經死去十幾年的人了，再提起來有意思嗎？”
    “我看你是不敢讓我提起我媽來吧？”曼妤的話依舊逼人，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樣，似是不把人的心髒絞個稀巴爛就誓不罷休一樣。
    曼碩心裏一顫，怒容滿麵的瞪向曼妤，厲聲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白雅的身子也跟著輕抖了下。她蹙眉望向曼妤傲然站立的身姿，心裏突然浮現一股不祥的預感來。曼妤該不會是查到了鹿研當初的具體死因吧？可當初她做的那麽隱蔽，曼妤又怎麽可能得知呢？
    眸光不經意間觸及到寇諺輕飄飄望過來的視線，白雅嚇得心跳都差點停止，她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灰白色。
    有寇諺插手，那些事兒說不定真會露出破綻來！
    如果真暴露了，她該怎麽辦呢？剛才還囂張著的白雅，這會兒像是突然被拔了毒牙的毒蛇一樣，瞬間沒了鬥誌。
    恰好曼容從外進來，她連忙找借口要走。
    曼妤卻在此時冷冷開口道：“我就是想要弄清楚我們媽媽去世的真實內幕。”她緩緩轉身，眸光從曼容的臉上掃過，又落在白雅的臉上，“當然，我也想知道，二叔到底是怎麽走的，是不是他談的女朋友生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才導致他英年早逝，不得善終的？”
    最後幾個字，曼妤是瞪著白雅，咬牙說出來的。
    白雅被她看得腿肚子一軟，差點直接坐到地上，幸而她心理夠強大，她才勉強忍著沒有癱倒：“我說曼妤你可真有意思，你過來就是想要拿兩個死人來嚇唬我們的嗎？先是鹿研，現在又是你二叔，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對啊，你提他們做什麽？”鹿研的病是他默許不好好治療的，可曼振東的死難道也是意外？曼碩這會兒也滿腦子的問號。
    曼妤隔著白雅的肩膀，直接望向不遠處身形僵硬到不行的曼容：“我當然要提了，不提怎麽說接下來的問題？”她唇角輕勾了勾，“你說是吧，曼容？”
    “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曼容冷邦邦的回了一句，抬腳就要往她房間走去。曼妤既然敢說出這種話來，她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什麽，曼容不想現在和她硬碰硬的對質，她沒那個精力，更沒那個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