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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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以後,班裏的氣氛變得非常微妙
    理由我也不太明白,可能因為張雅楠弟弟的舉動吧
    總感覺是在往壞的那一方麵發展
    其他人看我的眼神比平時更惡劣了
    似乎有不好的傳言在學生中間傳開
    張雅楠之所以那麽晚回家是因為值日生搭檔的我沒有好好在幹活的緣故
    隨即在放學後
    “洛見!有點事找你,過來一下可以嗎”
    說話的是那個眯眯眼的帥哥聶哲
    身後還有其他人的人影
    啊啊啊啊,來了啊
    沒有找借口逃跑,按以往的經驗在這裏逃跑隻會讓接下來的欺淩變得更加嚴重
    我乖乖跟著他們來到了男廁所
    雖然是男廁所但是有的不隻是男生
    幾個平時和張雅楠關係比較好的女生也在
    下午的天氣變陰了
    雷暴快要來了,廁所裏的燈光卻還沒有開,十分陰暗
    “那麽…叫我來是要做什麽?”我裝作冷靜地四處張望
    男廁所的門被關上,一個表情陰狠的男生堵住了門口,徹底切斷了我的逃跑路線
    “還在裝無辜”為首的女生冷笑
    她叫束雯,身材對於這個年紀的女生還算客觀,在男生裏人氣很高
    現在是聶哲的女友,我沒記錯的話
    家境很富有的一個女孩子
    “不好意思,實在搞不清楚,我做了什麽嗎”
    “做了什麽,你還好意思問?”
    “.…..那個傳言,說我不好好做值日生所以才導致張雅楠那麽晚回家的傳言,是你說的吧”
    束雯一直是日常謠言的源頭
    其實平時在班裏帶頭欺負我的人就是這個女人
    在教科書事件發生後說著要為好姐妹張雅楠“討回公道”,每天變著法子地找借口欺淩我
    有時是她自己動手,更多的是指使聽她話的男生
    散播關於我各種各樣的謠言,放學躲在女廁偷窺被抓到,家裏母親過來用錢息事寧人,之類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假的謠言
    然而偏偏每一回都有人信
    人總是會毫無理由地相信他們想相信的故事
    “你還好意思問?”
    束雯又重複了一遍,而且居然還一腳踢了過來
    “要不是你害得雅楠那麽晚回家,她怎麽會遇到【夜襲】?”
    本能地想躲開,但是被人一左一右從身後架住了,無法躲閃
    小腿骨狠狠地挨了一下
    好痛!
    現在的女生怎麽都喜歡踢別人的小腿骨呢
    其實鼻梁、手腕關節、太陽穴、小腿骨,膝蓋
    這幾個都是人體少數幾個沒有肌肉群保護的部位
    隻要稍微用點力對這些部位給予打擊,就會格外地痛
    “那隻是你的個人臆斷吧,你又不在場,怎麽知道自己的推論是不是真的?”我盡力保持冷靜
    “是不是真的自己心裏沒點數嗎”
    又是一腳
    我強忍著沒叫出聲,我能有什麽數?
    “雅楠一個女孩子,打又打不過你,你想偷懶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再一腳,這次居然是瞄準我的襠部來的,千鈞一發之際把脆弱的器官往旁邊移了一寸
    雖然還是踢到了,但好歹隻是堪堪擦過
    下手沒有輕重的嗎??
    “肯定是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對上次教科書的事情懷恨在心,把所有的活都推給雅楠”
    束雯罵道
    “讓他給我跪下!”
    “好嘞”
    在身後架住我的男生興奮地應了一聲,隨後膝蓋內側受到重擊,頓時支撐不住身體,像古代衙門裏的犯人一樣被強迫著跪了下來
    “庫!!!”
    我拚命咬著牙
    士可殺不可辱
    雖然我的自尊心這麽久以來早已一文不值了,但是昨晚的經曆後此刻仿佛又複活了過來
    竭力不去想著“我現在可是一聲命令就能把你們殺死了”
    這裏不能動用踏歌,會被懷疑的
    更何況現在還沒到日落時分
    踏歌剛剛從長久的沉睡中蘇醒,力量還未完全恢複,暫時隻能在夜晚行動
    “現在裝什麽可憐,”束雯旁邊的女生幫腔“昨天值日生偷懶倒是心安理得,今天像個沒事人一樣”
    說得好像你們在現場一樣,也不知道偷懶的到底是誰?
    “就是說啊,還一副假惺惺的樣子,‘老師我要上廁所’?我看你是去廁所偷笑了吧”她們陰陽怪氣地模仿
    “啊我看到了,回來的時候滿麵通紅,開心成什麽樣”
    旁邊的女生居然揉了揉眼角,一副被我氣哭的模樣
    旁邊的男生也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
    ……啊啊啊啊我明白了,又是這樣
    已經說什麽都沒用了
    這裏是班裏的這群人靠著他們的標準組建的,臨時民間法庭
    諸多審判長陰陽怪氣地細數我的罪行
    對與錯沒人在意,隻要找個理由像平時一樣下達判決,隨後可以開始暴力的狂歡了
    “動手,給我打”看到成功調動起了所有人的憤怒情緒,束雯滿意地結束了她的控訴,對著幾個男生示意
    看吧,果然
    “需要幫忙嗎”血夜在這個時候出聲,聲音好像有點,興奮?
    “不,不必了……”
    我倒在地上,被幾個男生團團圍住,他們摁住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厚書本墊在我身上,常有的手段了,這樣毆打就不容易留下淤青作為證據,向老師告發也無從告起
    “你不覺得可笑嗎,因為這種理由被打”
    “常有的事了,總之求求你、別出手!”
    血夜嘖了下舌頭
    “隨你的便,隻是看在你是孤的宿主的份上問問罷了”
    現在還沒到日落時分,想要使用夜騎是不可能,隻有血夜能出來幫我收拾他們
    也想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現在我可是有著一個念頭就能把你們撕碎的力量
    給這群狂妄自大的家夥上一課
    一人打斷一隻手,然後再把束雯的嘴撕爛,心底裏有這樣一個聲音在呐喊
    但是不行
    這樣是不行的
    忽然,肚子上挨了一下狠的,氣全都吐了出來
    說是狠的,是因為這股力量對於普通高中生來說過於龐大了
    和一直在遭受的毆打不同,巨大的衝擊力讓我整個人都拋飛了起來
    不由自主地張嘴呼氣,卻因為胃袋的抽搐怎麽也無法呼吸
    蜷縮在地上嘔出了所剩無幾的胃酸
    朦朧的淚眼勉強看清,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的,是聶哲
    眯眯眼已經不笑了,睜開了一條細縫
    沒看錯的話,他剛才隻是輕輕地在我肚子上搗了一下
    仔細一看,果然,在他的右手上,有著一個盾之紋章,隻是從我這裏看不下清紋章的具體模樣,不知道他覺醒的【固有技能】是什麽
    “你……覺醒原力了?”我艱難地喘著氣
    毆打我一個普通人還用上了原力,為什麽這種家夥都能成為獵人?
    原力,人類和【夜襲】對抗的最大依仗
    因為巨大的破壞力,新時代之後每個出生的嬰兒都要注射“原力排斥藥劑”
    由“原力排斥”體質的人的基因為樣本製成的,每隔四年注射一次,使人體強烈排斥原力的藥劑
    原力能夠大幅度提升肉體力量,甚至還有極其優秀的原力戰士擁有【技能】
    總之原力是一股極其危險的力量,讓不具備基本是非判斷能力的未成年人持有原力是不被現代社會允許的
    隻有在年滿16周歲以後,才能從盾之紋章和劍之紋章之中選擇一種,宣誓覺醒自己的原力
    我們這一屆的高二學生差不多都要成年了,在武館接受過訓練的人,很多都會在生日當天去專門的場所宣誓覺醒
    明明剛開學沒多久,可能是聶哲這家夥生日比較早吧
    剛剛覺醒原力的人會格外暴躁易怒
    力量、反射速度、感知能力都被全麵增強
    那股仿佛自己可以做到一切的錯覺,名為“超人效應”的,危險的心理學現象,讓我終於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
    “我宣誓糾正一切錯誤……”
    好像在哪裏聽過的句子,原力覺醒的時候使用的誓詞?
    但我記得那句是“抗擊一切錯誤才對”
    聶哲把指關節按得“劈啪”響
    “這是我宣誓時候的誓詞,沒想到現在就要履行誓言了啊,把你這個‘錯誤’徹底地糾正過來”
    居然連誓詞都記錯
    那句話明明是抗擊一切錯誤
    “你就是個錯誤,懂了嗎,‘不幸’遭遇夜襲?別開玩笑了,那都是你害的,張雅楠,是被你害死的”他一字一頓地對我說,仿佛在進行某項偉大的正義事業
    被我…害死的?
    我艱難地笑了笑
    張口剛想說什麽
    啪!!!!
    重重地一腳把我踢飛,蘊含了少許原力的攻擊可不是開玩笑的,我感覺自己被一輛卡車迎麵撞了過來,直接被踢飛到了牆上
    衝擊力震得我內髒都快移位了,要不是我肉厚的話這一下絕對會骨折
    “漂亮!”聶哲身後的那群人居然還在給他叫好
    “打得好!”
    “聶哲還是太手軟啊,這一腳都沒剛才那拳厲害,你看這死豬,吐都沒吐”
    “喂喂別忘了墊著書啊聶哲,在豬皮上留下痕跡就沒人會買了啊”
    有人在附和地譏笑
    隻有一個性格比較懦弱的男生悄悄說了句“會不會下手太重了…”
    平時不怎麽說話,這次估計也是被強拉過來的吧
    但沒有人理會他,沒有接受過訓練的高中生怎麽可能知道分辨下手輕重
    “嗬嗬嗬,雖然你有在忍耐,對方可沒有適可而止的意思哦”血夜的聲音在愉悅地微笑,因為我拒絕了她的幫忙,看到我受折磨她好像很開心
    這一腳直接把我踢岔氣了,持續性的銳痛作用在小腹上,卻讓我的意識格外清醒
    為什麽,明明就不是我的錯
    不是我殺的,值日生偷懶的那個也分明是張雅楠自己
    明明就是她自找的,把所有的活都推給別人的人也明明就是她,還把釘子藏在我的椅子上
    我也沒有真的想殺了她的
    用手撐地,想從地上爬起
    卻被聶哲一腳踩在了地上
    好髒
    他直接用腳踩在了我的身上
    好髒啊
    旁邊的人見狀連忙幫忙把我摁住
    “還想跑?”
    又是一次重擊,身體的某個部位傳來壞掉的聲音
    為什麽我非要被這麽對待不可啊
    一下又一下的毆打落在身上,我心裏的某個黑暗的聲音在不斷膨脹
    不是我的錯
    我根本沒有想殺了她的
    真正的殺人凶手明明是張雅楠自己,要不是她平時那樣對我,我也不至於去掐她的脖子
    “上啊,揍死這個豬頭”
    男生都擁擠著一擁而上,一張張臉上滿是興奮的邪笑
    你們隻是想找個借口來正當地行使暴力而已
    平時幫著束雯他們欺負我時也是這副令人作嘔的嘴臉
    對了,不隻是張雅楠自己有錯
    幫著她欺負我的你們也是殺人幫凶
    錯的不是我
    是你們才對吧
    所以該受到懲罰的也該是——
    你們
    我自己都沒發現
    燈光的照射下,影子悄無聲息地延伸,扭曲
    看見我的眼睛,聶哲楞了一下
    *********************
    【怪奇圖鑒】
    原力:大混亂時代被發掘的、潛藏在人體深處的潛能,能夠增強持有者身體能力,原力分盾之紋章與劍之紋章兩種,分別代表防禦與攻擊,每一枚紋章都有其獨特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