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雨中相遇;斂花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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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青丘的路山綿延不斷向下,夕霧繚繞,鬆樹蒼勁,夕陽沉浸在山頭,紅豔豔的夕暉映紅二位姑娘如花容顏。
“宮主,這塵世這麽大,你要去哪裏找香塵公子啊?”好景張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問她,她迷茫的遙望雲海。
輕輕歎口氣,緊握碧華劍。
“心有靈犀,總會尋到他的。”她自信的笑笑。
好景有趣的說:“什麽心有靈犀啊,那他為什麽不來找你?如果,他在塵世成親了怎麽辦?或者,他重生,是一個十歲的小孩!”
花顏笑著搖頭,這個好景就是愛胡思亂想啊。
“以後也別宮主宮主的叫了,你比我大兩歲,我就叫你好景姐姐,你就叫我花顏妹妹。我們去塵世是去尋哥哥的,我們來自一個叫…梧桐村的地方!”
好景挽住她脖子帶著調侃的意味道:“花顏妹妹,如果你的香塵哥哥有了意中人,那我們就立刻回青丘!我可不想看見你在街頭號啕大哭。”
花顏撅嘴一笑,不作理會。
忽逢大雨,二人趕馬至姑蘇百花鎮。
滂沱大雨,淋得二人猶如落湯雞,快馬加鞭,奔跑在古道上。
夜色蒼涼,行人不多,燈火稀疏。
“我說花顏妹妹你出門怎麽不看黃曆啊,這什麽破運氣啊!”好景擦了把臉,緊抓韁繩。
花顏道:“好了好了,算我的錯。”
迎麵騎馬而來一位公子,那公子裏穿白色袍子,外套一件藍色輕紗,頭紮紅色發帶,看不清麵貌,未戴任何防雨裝備,奔跑在大雨中。
他與二人擦身而過,消失在大雨之中。
花顏一個急速停馬,沒有抓緊韁繩把自己甩出幾米遠,在泥漿中打了幾個滾。
好景棄馬,將她一把拽起來,嚷道:“在青丘你騎馬技術可是一流的?怎麽到了塵世就不行了?”
花顏擦幹臉上的雨水,望著那公子離開的方向神情慌亂道:“是香塵,剛才那人就是他!”
好景望那方向望了望道:“行,是他,那我們也要找找地方住,總不能就這副模樣去見他吧。”
好景將她抱上馬,趕向不遠處的百花鎮。
二人在百花鎮的客棧落腳,客棧裏的老板娘人很好,女兒也很活潑。
花顏被凍的臉色發青,緊緊縮在被窩裏,好景恢複得快,換了幹淨的衣裳給她裝備了酒。
“來,喝一口,就暖和了。”好景將酒葫蘆遞給花顏,花顏抱住酒葫蘆一飲而盡,肝腸火辣,頓時身體裏的寒氣就驅散了一半。
她臉色恢複了血色,笑著道:“謝謝好景姐姐。”
老板娘的女兒小琪端著一盆熱水進了屋道:“二位姐姐快洗把熱水臉吧。”
花顏對她招手:“小姑娘你過來姐姐有事問你。”
好景挽手癟嘴,心裏就知道她肯定是要打聽斂香塵的消息了,這丫頭就是小心眼,把一個人記了十年,沒準他早就成親生子了,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小琪走來,她十歲大,穿一身紫色花衣裳,頭上紮一朵粉色絨花,皮膚微黑,正值換牙期,下排的牙齒掉了一顆。
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如同晚空中的明星。
“姐姐你有什麽事要問我?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小姑娘的聲音如同百靈鳥似的,清脆動聽。
花顏緊緊裹住被子,小心翼翼的問:“你們鎮上有沒有以為姓斂的公子啊?”
小琪認真想了想道:“我們鎮子大,人多。不過這個姓挺稀罕的,我是沒有聽說過了。”
花顏又問:“一個叫斂香塵的公子,你可有聽過?“
小琪搖頭道:“倒是這百花鎮的公子呀,我都知道名字,特別是好看的公子!”
二人噗嗤一笑,好景摸摸她頭道:“小小年紀就有欣賞水平了!”
小琪突然頓悟,小臉上很是歡喜:“姐姐,如果你要找人那就去一個地方,準讓你找到。”
花顏驚喜的問:“哪個地方啊?快告訴我!好妹妹。”
“就是斂花閣啊,斂花閣有位老神仙,他會法術。你問他什麽他都知道。包你找的人一定能找到!”
二人異口同聲道:“斂花閣,老神仙?”
百花鎮是姑蘇境內的一個小鎮,人口密集,閭閻撲地,百姓安居樂業。
小橋流水人家,河道上烏篷船自由來往,水尤清洌,魚翔淺底。
白牆灰瓦青柳都躍然清溪之上,小販的叫賣聲忽遠忽近。
二人從老板娘那裏得到了去斂花閣的地址。
聽說這個閣主一天就隻回答三位客人的問題,而且一個月隻開門三次,這個時辰多半已經沒有名額了。
斂花閣在一個遠離街道的清淨角落,門口的大紅燈籠在風中自由的蕩著。
門緊掩,沒有招牌。
好景叉腰道:“這個斂花閣還真是冷清啊!”
她腦子飛速轉動,斂花閣,斂香塵花顏?莫非這是斂香塵的閣子?不會這麽巧吧,一來就找到了他了?肯定是踩了狗屎運。
花顏滿心歡喜道:”看來離找到香塵已經不遠了。”
好景在一旁挽手低估道:“找到了又如何,不見的他會跟你回青丘。”
“這妖丹果真有效果,吃了能力提高了不少。”
“還是堂主厲害。”
走過三五個穿藍色袍子的道士,背著八卦陣黃色袋子,津津有味說著什麽,往二人身邊路過。
好景鼻子靈,立刻嗅到了幾人身上的帶著淡淡妖氣。
:這塵世的妖丹都會被三宗收走,他們怎麽會有妖丹?
“花顏,他們身上有妖氣,我跟去看看。你就在此等候。”好景拍拍她臉蛋,跟了上去。
“好景…。”花顏歎口氣,這好景就是一根筋,想什麽做什麽。
她敲敲斂花閣的門,沒有人回應。
她好奇的往門縫裏看,裏麵掛著很多用貝殼做的風鈴,屋裏有一個高台,高台後有一處墨色屏風。
“何人偷看?”屋子裏響起一個采桑老者的聲音,嚇得花顏一個機靈,張口結舌道:“我…我來這裏找閣主…問問,他點事。”
斂花閣閣主道:“今日我已經不在回答了,您下個月再來吧。”
“那明日什麽時辰啊?”
“從淩晨就有人排隊了。”
花顏詫異,也是啊,他都稱為老神仙了,肯定是名揚四方,人氣大得很,今日我和他說話就是難得的機遇了。
“不行啊,我這…千裏迢迢來找他…老神仙你就行行好吧。”花顏哀求。
閣主沉默無語,許久才開口道:“那我問你三個問題。”
花顏歡喜的趴在門上點頭道:“好,您問。”
“你找的人和你什麽關係。”
花顏脫口而出道:“是我很重要的人。”
他又問:“那你對她重要嗎?”
花顏深思,自己和香塵是年幼時的好友,如今十年過去,滄海桑田,他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對他或許已經不重要了吧。
“他說過,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花顏笑著,心裏一絲酸痛。
閣主又問:“那你們有將來嗎?如果沒有,那你找他做甚?”
花顏收起了笑容,小聲回應:“這是約定,就要做到。”
她坐在門檻上,頭腦清醒,自己堅定的信念似乎被閣主的三個問題給打敗了。
他們都說不要找他了,他已經死了。可是他說過,有緣我們還會再相見了,還有,寒江影也給我說過了,十年後來塵世找他。
她重拾心情,對閣主說:”謝謝你呀,老神仙,我相信他,他不會騙我。我一定會找到他的,老神仙保重!”
花顏緊握碧華劍,慢慢離去,白色輕紗在青石板上略過,雨過天晴,青苔嶄新。
閣主打開門,看了眼花顏離去的背影,白皙的臉上帶著淡淡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