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妖風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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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行之和孟廣均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著話,就這麽過了三四個時辰二人方才從屋內走了出來。幾人見僧格林沁神態疲憊,便都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行之去馬廄裏牽了一匹馬悄悄出了府,準備去僧格林沁說的那個村子一探究竟。
    一路之上,胡行之快馬加鞭未作任何休息,一路向東北方向行去,一個時辰便到了田黃社的地界。
    胡行之下了馬想著問問過往的村民那白蓮池村的位置,可著抬頭一看,也不需要再問了,因為這東南方向的上空有一片黑氣,似雲朵一般飄在那裏。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秋高氣爽,萬裏無雲,那片黑氣顯得格外刺眼。他迅速地跨上了馬,直奔那片黑氣所在位置。
    離那片黑氣越近,胡行之的神情越來越嚴肅,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一片廢墟便映入了胡行之的眼簾,殘垣斷壁,遍地灰燼,陽光似乎比被這黑氣所阻隔,竟然照不下半分,明明是晴空萬裏的天空,可在這裏確實陰暗無比。
    胡行之牽著馬繼續前行,可那馬卻硬著頭不願意再向前移動半步,他隻能將馬栓在了遠處的樹上,自己向已是廢墟的村落走去。
    一步踏入廢墟,霎時間妖風四起,遍地的灰塵彌漫在空氣中,胡行之被這妖風吹的睜不開眼,還吃了幾口灰,他沒想到被這妖風折騰的這般狼狽,當即手上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幹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一股旋風般的氣流從胡行之的身軀上升騰而起,氣流迅速蔓延,剛剛肆虐的妖風驟然消失,可這也僅僅是以他為中心方圓五步的範圍,五步之外的妖風卻沒有任何影響。
    雖是五步範圍的屏障也足夠讓胡行之真正的看看這妖風的模樣,這妖風時而嗚咽,時而尖嚎,似狼嘯,似馬嘶,整個廢墟更是陰氣森森。
    之前胡行之太過於托大,以至於毫無準備便被這妖風吹了個七葷八素,如今他稍作調整,縱然將屏障撤去,以他如今還丹境的修為,這妖風是近不了身的。
    不過吃了虧的胡道爺也謹慎起來,他一步一步地向廢墟裏走著,走了幾十步,一道暗紅色的光芒衝騰而起,胡行之的耳邊響起了桀桀桀桀的笑聲。
    胡行之環顧四周,卻又聽見‘哢’的一聲悶響,然後是又一道暗紅的光柱從地麵上直衝雲霄,廢墟上空變得更加陰暗,妖風這時也停了,整個世界放佛就隻剩下了胡行之一個人。
    胡行之猛然拔地而起,又是一道光柱從他剛剛的落腳之處衝了出來。
    光柱越來越多,胡行之卻瞧不出其中的規則,但他明白這個地方隻怕不是僧格林沁說的那般簡單。此時的他已經到了這廢墟的深處,可還是束手無策,便索性撤掉了周邊的屏障。
    胡行之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整個廢墟便投在了他的腦海之中,整個廢墟氣息雜亂,他試著將意識投到那光柱之上,這一投嚇得他睜開了眼睛。
    一股濃烈的死氣。
    可這死氣太過於濃烈了,就怕是死上十幾萬人恐怕也沒有如此濃烈的死氣。
    這還隻是一根光柱,這整個廢墟之上十幾道的光柱皆是如此。
    胡行之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如此濃烈的死氣,他區區一個還丹境的道士沾染上一絲便得成灰,何況能化成光柱的死氣!
    可他這才發現,他身後的光柱已經讓他無路可退。
    絕望的胡行之也急了,罵道:“管你是誰,非得和爺玩是不是?那爺還不走了,誰跑誰孫子!”
    話音未落,他看到了合澄走了過來,神情中充滿關切:“師弟,我來助你!”
    胡行之冷冷地看著合澄,說:“還玩這一出啊?小爺我幻嗔境都無懼的人,怕你這障眼法?趕緊給我滾.”
    “合澄”一愣,突然就消失了。
    “全真龍門?”一道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哼,要麽出來見見,要麽繼續藏著,哪這麽多廢話!”胡行之想將此人激出來。
    “可是全真龍門?”這道聲音又傳了出來。
    “沒完沒了是吧!真以為老子沒辦法?”
    一道黑影出現在了胡行之的麵前,是的,就是一道黑影,人形黑影。
    “區區還丹修為,解不了此地的詛咒。”這道黑影說道。
    “詛咒?什麽詛咒?不是,你誰啊?”胡行之調動著體內元炁,時刻準備攻擊。
    “詛咒便是詛咒。”那黑影並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
    “行,故弄玄虛是吧!”胡行之邊說邊伸出左手,將中指伸直,食指尖掐在中指第一節橫紋背部,拇指尖裏側掐在中指第一節橫紋,拇指尖與食指尖相對,無名指和小指屈於掌心,“火雷霹靂,受命三清。至剛至勇,金甲顯威,急急如律令。”
    話音剛落,胡行之的背後出現一位赤麵髯須,身披金甲紅袍,三目怒視,手舉鋼鞭的虛影之像,而左手中指的指尖處出現了一簇紅色火焰。
    “管你是誰,既如此興風作浪,不知悔改便讓你魂飛魄散!”一股磅礴氣息似滔滔大河一般行胡行之體內奔湧而出,直奔那黑影,那黑影躲閃不及瞬間便被這滾滾而來的氣息吞噬。
    胡行之收起手訣,卻發現這周圍還是沒有任何改變,這時一股陰煞之氣從他背後襲來。
    突然“啊”的一聲,胡行之背後的漁鼓振了一下,而那股陰煞之氣也消失的幹幹淨淨。
    可就在這個時候,黑影又出現了。
    “你這小道士,當真是有些手段。不過你這掐訣念咒傷不了我分毫!”那黑影語氣中竟有些自傲,“道家的咒語也是源自我們巫術,你是傷不了我的!”
    “巫術,嗬嗬,我說此地這般模樣,原來是你!”
    “非也,我乃被人囚禁於此,此地的變化卻與我無關。”
    胡行之不屑地看著這個黑影,說:“你說不是你,那是誰!”
    黑影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就是被你這背上的漁鼓吞噬的那個陰煞。”
    “別再狡辯了,也別藏著掖著了,速速現身,我便饒你一命!”胡行之自然誰不相信那黑影的話。
    “你們的道法乃是除妖蕩魔之用,可你那靈官訣卻未傷我分毫。”黑影解釋道。
    胡行之盯著黑影了又看,說:“如此那便請你露出本體吧!”
    “本體?我被囚禁於此不知過了多少歲月,這肉體早就化為塵埃,我目前這個模樣是介於魂魄和肉體之間的狀態。”雖然看不到五官,卻可以感知到黑影的唏噓感慨。
    著黑影的樣子太過奇怪,胡行之依舊心存戒備,問道:“那你究竟是何人?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乃巫族,因為部落之爭便被人囚禁於此。”黑影關於自己的介紹一帶而過,“至於此地,有人將地府之物埋在了這裏。”
    “地府之物?”胡行之有些目瞪口呆,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是真的那光柱如此濃重的死氣也解釋得通了。
    胡行之又問道:“既是地府之物,那這上麵有村民為何還活著?”
    “你怎麽知道這個村子裏是活人呢?”黑影淡淡地問胡行之。
    胡行之被驚的目瞪口呆。
    黑影又繼續說道:“這個地方被人埋了地府之物,而後又以巫術中的詛咒之力將這些村民殺死後又變成行屍走肉。因為地下這個地府之物的存在,他們以為身在這個地府之中,縱然有肉體消失,這詛咒之力也依然存在。”
    “你不是你巫族人的?這麽說將這些村民變成行屍走肉的是你的同夥?”胡行之還是半信半疑。
    “此人並非我族人,”黑影說道,“這個人不知從哪裏尋到物巫族的半本密法,便在此興風作浪,迷惑人心。”
    胡行之此刻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猜測,但對這個黑影心中總是不放心,略有嘲笑的問:“你既然在此處,見此人如此惡行,為何不加以製止?”
    “我製止?我這般的狀態苟活至今已是艱難,又如何製止?”黑影略有苦澀的說。
    “行了,既然你是被囚禁的,為何如今站在這裏?你這囚禁過得挺快活?”
    “那人所撿的半本巫術的主人正是當年囚禁我之人!他靠著那半本書雖然學會了一些不入流的巫術,卻也誤打誤撞將我放了出來!”黑影解釋道。
    胡行之並不相信他,也不想和他在此侃大山,隻是自己調動周身元炁的王靈官訣竟然傷不了這黑影分毫,讓他也不敢貿然動手了。
    黑影見胡行之並未說話,便接著說:“這些年,那人迷惑人心,使之信眾越來越多。但是以那人粗淺的巫術,這些信眾此前也隻是迷了心神,並無大礙。可這人不知從何處尋來了巴掌大小的小香爐,這香爐正是他埋入地裏的地府之物。”
    “一個小香爐便如此大的威力?”胡行之問道。
    “切莫小看這小物件,這香爐出自地府,正常人接觸個三五日便會七孔流血而死。而那人更是歹毒,他借助這香爐的死氣,將此地的村民殺死,並以巫術下了詛咒,這些人雖然死了,可被他灌輸了思想,生活勞作與正常人無異。但是無論詛咒之人還是被詛咒的,縱然形體毀滅,可三魂便會變成詛咒之魂,而那香爐借著這些詛咒之魂也不斷吸收著能量,釋放出更多的死氣,如今這個地方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人間界了,”黑影有一個轉身的動作,“你可以理解成半個小地府。”
    胡行之瞟了一眼周圍,這漫天的死氣怨氣越來越濃厚,也是前所未見的情景。
    “你可知那人是誰?你又為何安然無恙,沒有被這香爐影響?”
    “我說了,我如今這狀態連我都不知道自己算什麽,這香爐中的死氣於我一點影響也沒有。至於那個人,我終年在此隱蔽,自然是知道他的名字,宋紀騰!”黑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