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娘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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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河邊的山道上,一群逃荒的難民互相攙扶著往前走,隊伍最後有一個女人,背上背著一個男孩,手裏牽著個丫頭,蓬頭垢麵,腳步虛浮,餓的幾乎下一秒就要倒在地上。
    突然前麵有人喊了聲:“快跑,山好像要塌了!”
    正值多雨的季節,他們一路過來已經有不少人死在泥石流中了,聽到這句話,大家都踉踉蹌蹌地跑了起來。
    碎石嘩啦啦地往下掉,那架勢十分嚇人,女人嗬嗬地喘著粗氣,帶著兩個累贅,就算用盡全力也跑不快。
    “娘,我好餓,走不動了。”小女孩嘴上都是幹皮,聲音也嘶啞難聽,“小弟怎麽還在睡啊?他是不是生病了?”
    “瑤瑤,”女人突然停下來,閉上眼,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不忍心去看小女孩的臉,狠心鬆開她的手:“你站在這裏等娘一會兒,娘把弟弟帶出去就回來接你。”
    小女孩還沒明白自己這是被拋棄了,和以往一樣乖巧地站在原地,還揮手喊:“那娘回來接我的時候能不能給我帶個餅子啊。”
    回答她的是山上不斷滾落的碎石,當一個比她還大的石頭滾到女孩麵前的時候,女孩驚恐地睜大眼睛,可還是被撞到了山崖底下。
    “娘!”淒厲的聲音穿透山穀,背著兒子跑的女人擦了把眼淚:“瑤瑤,別怪娘狠心,徐家不能斷了後,就當是娘對不起你,下輩子娘做牛做馬還你吧。”
    小女孩叫徐瑤,出生在中原一個普通的農戶家庭,日子過得非常幸福,可今年田裏遭了蝗災,顆粒無收,爹去服徭役還沒回來,娘隻能帶著他們兩個孩子和村裏人一起逃荒。
    誰知道黃河這邊又發了洪水,一起逃荒的人大多死在了路上,村長爺爺說再有兩天就能走到安全的地方了,到時候大家都能吃飽飯。
    徐瑤睜大眼睛,淚水從眼角流出來,衝開了臉上的汙泥,想著自己應該活不了了,希望娘和小弟能吃飽飯活下去吧。
    徐瑤眼前出現一道白光,她聽娘說人死了就會去天上,自己現在是不是就要去天上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給自己梳過頭的奶奶,還有聽娘說養了二十多年,比自己歲數還要大好幾倍的的大黃狗。
    徐瑤越來越困,最終完全閉上了眼睛。
    刺眼的白光照射在身上,徐瑤伸出黑乎乎的小爪子擋在眼前,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自己躺在地上,這地也不知道是什麽鋪的,十分光滑,四麵都是白牆,也很平整。
    自己麵前的牆上開了個窗戶,光就是從那裏射進來的。
    徐瑤看了眼自己身上髒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破舊衣服,不由的局促了起來,原來這裏就是天上嗎?好幹淨啊。
    正在她好奇這裏怎麽沒有人的時候,肚子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徐瑤走到窗戶前麵,低頭向下看,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裏竟然是個兩層的屋子!她記得她們村子裏最有錢的木匠家就有個兩層小樓,可氣派了。
    底下是一條寬敞的大路,不少人走來走去,在她好奇這些人穿這麽少冷不冷的時候,幾個會動的大鐵盒子竄了過去,嚇得她後退好幾步。
    徐瑤如果往上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可不是兩層樓,上麵還有幾十層呢,這分明就是一棟商住兩用的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