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久違的湮滅黑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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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咯。”
    “咯。”
    “咕嚕。”
    墨瑤咀嚼著口中的生肉,連筋帶骨。
    隱藏在血脈中的妖邪本能喚醒了她的貪食之欲。
    美豔的嗜血之女,既殘忍又浪漫。
    這吃相看起來比所謂的“妖邪”還要猙獰。
    被“劍障”保護的孩子們也一時間鴉雀無聲,傳說之中的墨瑤殿下似乎不是這樣的...
    進食中的墨瑤心無二用,劍影所幻化成的劍障逐漸稀散。
    一連串的飛梭越障而入...
    洞中之童危在旦夕。
    “呼~”墨瑤把唇邊的肉屑舔進口中,舒爽的打了個哈切。
    瞬身向著一連串的飛梭迎去。
    墨瑤將飛梭盡數握於手中,她在看到被飛梭劃傷的血肉模糊的手掌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再生,好霸道的妖力。
    ...
    已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楞在原地,心中暗喊:他娘的!先前怎麽沒發現這女人這麽狂野呢!玄武,青龍,朱雀,鹹池在哪...趕快救救我...
    眼下的戰局已經不是化為凡軀的自己可以左右的了。
    稍有不慎,瀕臨死亡。先前煞費苦心封印的力量又將失控。
    身為凡人的少年總算感受到了“神仙”打架的恐怖。
    ...
    對了!
    還有元神之術!
    無論是讀心,奪舍,還是惑術,幻術,探查記憶對神皇境的元神來說舉重若輕。
    先看看這女人的過去!
    她究竟經曆了什麽,亦正亦邪,太詭異了。
    而且先前明明是lv26,現在卻已經是lv31了,這種進境速度,無法想象這是一個凡人女武者。
    神術“夢華”,無聲間發動。
    冥冥中,少年鋪開了墨瑤的記憶畫卷。
    “唔?這女人小時候倒是挺可愛的~”
    “她現在跟母親長得好像,果然美人兒都隨母親長相。”少年看著畫卷中的母女倆感歎道,也覺溫馨。
    “...”
    “...”溫馨不見,看著隻剩痛苦的執著姑娘。少年忽然失落起來,可惜他不能去安慰畫卷中的主人公。
    春去秋來。
    少年在無數深山中又看到了少女可憐的纖柔孤影。
    她的身上永遠血跡斑斑,取代少女眼淚的是她不斷滲出的熱血,少年無言。
    少女逐漸成熟,婷婷而玉立,卻愈漸冰冷。
    一柄細劍越揮越快,一瓶妖血越來越稠。
    母親生前最喜愛的玉瓶與她共赴殺場的細劍成為了她最後的依靠。
    嗯...她很強...
    強到一個女兒家孤身一人橫掃千萬妖邪。
    強到草木靈妖“寒梅”之妖用“鐵骨錚錚”來讚揚擊敗了自己的少女。
    強到成為腐朽王國內無數底層貧弱之民心中的“女武神”。
    強到麵對數位衍象境大妖仍威武不屈。
    強到至死之前還不肯舍棄身後的弱小。
    強到憑著一股執念脫身於“告死夢鄉”。
    修煉速度比她的快的天才絕不在少數,但就是一個弱小的姑娘憑著自己的力量創造了這麽多奇跡。在這一刻,同情才是對她最大的羞辱,她應該收獲屬於“強者”理應受到的崇敬。
    在這個時代,女子大多嬌柔無力,要麽依附於強者之下枯享榮華富貴,要麽相夫教子,忙於家務。即便有些出身高貴,也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隻能成為貴族之間聯姻的籌碼。
    在這時代的女人,墨瑤就是其中特殊。
    她沒有恨天不公,亦沒有向強者低頭。
    憑借一己之力,撰改命運之章。
    少年,見證了一朵傲世“寒梅”的綻放。
    ...
    眨眼間,十八載。
    少年合起了畫卷。
    墨瑤與少年相視一笑。
    “你...很強...比所有人都要“強”。”少年沒有花言巧語。
    “哦?真的?”墨瑤俏臉微紅。
    “妖”的秉性是什麽?隨性而為,敢愛敢恨,敢於回應心中的各種欲望。
    脫離“告死夢鄉”的新生墨瑤心中的各種“欲望”正在逐漸放大。
    而她還沒為自己的反常感到意外。
    墨瑤把手插進少年的烏發中,捧著少年的臉頰。
    少年沒有推開她,眼中滿是墨瑤。
    十五歲的少年在這一瞬有情竇初開的跡象。
    理由?女人出汙泥而不染的高貴,與生俱來的冷豔。
    夠不夠?
    而弱小而堅毅的少年對墨瑤這樣的強勢女人而言,也有著別樣的魅力。
    “嗯,姐姐很強哦。”
    “那些妖邪休想傷你分毫。”
    “聽狐妖說,你無父無母,便暫居山中。”
    “等我結束了這場大戰,我便帶你離開這是非之地。”
    “你雖天賦異稟,但身子骨太弱。”
    “未來,我將會為你提供最好的修煉資源與戰技,你再不用受這顛沛流離之苦。”
    “我打算以墨家之名收養你,誰也改變不了。”
    “今後你將作為我墨瑤的義弟。”
    “賜你名為,墨錦。”墨瑤散發著母性光輝,少年似極了她的親弟弟。
    她越看越喜歡,少年與她心中的“弟弟”形象完全相符。
    多少年前,那時天真少女沒少拉著她母妃的長袖嘮叨母妃再給她添個弟弟。
    ...
    狐婆婆怎麽隻告訴這女人我是暫居山中,卻沒告訴她我是“山中王蒼武”的少主...
    再者說,我看起來有這麽弱嗎...
    少年心裏一頓嘀咕,倒是沒有拒絕墨瑤賜予的新名。
    ...
    盡管已是春季,山中已沒那麽寒冷,墨瑤還是把“墨錦”身上披著的羽氅緊了緊。
    墨瑤剛恢複聲音,還有許多話想對少年傾訴。
    但眼下的戰局,可不容放鬆警惕。
    輸贏,墨瑤心裏也沒譜。
    進食之後已經是巔峰狀態。
    一,二,三,四,五,六,七。墨瑤掃了一眼周圍,除開已死透的蜂妖“秦烈”,還有七個衍象境的高手。
    接下來這一擊,將賭上屬於“王國不敗傳奇”的榮耀。
    “墨錦,看好這一劍,你要把這一劍銘記心中。未來,我希望你能與我一般斬盡眼中妖邪。”墨瑤沉聲。
    大千世界,唯我不斷!
    登樓歎月,八式合一,散!
    劍生意,意衍象。
    億萬朵粉梅匯聚成河。
    溫柔朝著妖群漂流而去。
    極其緩慢。
    有的小妖出於好奇,甚至用手輕輕去觸及那美好的花瓣。
    有些大妖也沒抵抗這股浪漫的花泉,任憑花瓣染身。
    花中之妖感慨著鏡花水月般的美妙。
    花外之人卻已經判了他們死刑。
    浪漫之下藏著不被察覺得斷骨鋒利。
    “你們在幹嘛!?快散開!找死不成!?”邋遢的小老頭兒暴喝,見多識廣的呂老已看出了這花泉中的鋒芒。
    他在心中暗道:遭了!這樣會全軍覆沒的!這麽多赫赫有名的強者栽在一個連衍象之力都沒熟練掌握的小丫頭手裏豈不讓人貽笑大方!
    墨瑤看著最渾厚的一股花泉向著眾妖漫去。
    力竭昏去...初入衍象...施展這樣的劍技還是太勉強了...
    “啊啊啊!”
    “怎麽回事!是這劍花?”
    “快斬下你的左臂!不然妖力都會潰散!”
    “哈呃!我骨頭斷了!這花好疼!小心!其中蘊藏鋒刃!”
    “沾染劍花的不要猶豫!快!斬下傷處!以後還能再生!”
    “我怕啊!這花蔓延的太快了!”
    “你想死嗎!?我來替你斬!”
    “這女人太邪門兒了!怎麽會有這樣的衍象之術!”
    “典籍中對妖修的記載太少了!誰會料到!”
    “這他娘的!這墮妖之流簡直是妖的天敵!”
    眾妖亂成一團,慌亂中,一堆斷肢殘臂被舍棄。
    幾位衍象境大妖也深受其害。
    這還不算完。
    這最渾厚的劍花之泉誰能躲開?劍花染身之妖氣血亂竄,匯聚妖力於妖玉都困難!
    “罷了...老朽碌碌無為兩百年,十年之前偶然叩響了仙途大門。”
    “諸位。可知曉長生境?”老者腳踏飛梭,縱身花流,好一快活老仙君!
    “什麽長生境?”
    “仙途?”
    “邁入仙途你就尋死?”
    “這是大善人啊!人族修士果然仁慈!在下定於明年今日為你獻上祭禮!”
    “好人呐!為我們當肉盾!”
    “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
    眾妖都驚了,這老頭兒是不是被嚇瘋了。
    “長生境...”
    “仙人...”
    “有好戲看了...”幾位衍象境的大妖牟足了神,把眼睛瞪大。
    ...
    呂老衍象漫天飛梭與繚亂劍流對衝。
    兩式對衝,生死隻在一瞬間。
    飛梭如紙糊一般節節敗退。
    擋不住!?我可是人!不是妖!怎麽會被壓製?這墮妖之流怎能如此逆天!
    花泉撲麵席卷。
    老者似極了一方沉舟。
    很快被淹沒。
    ...
    “這就死了!?”一群惚恍境的妖邪楞了,不知該不該歌頌老頭兒的偉大。
    “...”為首的衍象境大妖們無言,他們相信長生境絕不會這麽簡單就被擊敗。
    花泉湧,百妖亡。
    遍地的屍首,殘肢斷臂如同人間煉獄。
    妖邪腦中嗡嗡作響,其中還能聞到一股騷味。
    “啊!我家山主死了!”一個小妖抱著一個幹癟枯壞的衍象境大妖屍體喊道。
    其他衍象境大妖不為所動,冷冷的看著那屍體。
    他死是怪他蠢,非要犯賤鑽劍流。
    ...
    虛空之中有變化?
    眾妖目光齊聚。
    那一滴不易被肉眼所看到的紅點正在竄動。
    那滴血中氣息不斷增強,再塑生機,幾息之間已生出五髒六腑,脈絡肌腱。
    滴血重生?人族的恢複力有這麽誇張?這就是長生境?眾妖大驚。
    好大一會兒。
    老者又生出了皮膚,隻差鼻子還有下顎旁還有露骨的空隙。
    “好累!這女娃的劍險些要了老朽的命。”呂老大言不慚。
    “呂老,趙某可從未聽過長生境的仙人就這麽輕易死掉。您不是在欺負我們無知?您這一滴血是說散就散的?”趙毅惺惺道。
    “哈哈哈,年青人真聽不得老人家的玩笑。”呂老笑道。
    “幾位?清山吧?我要把這白堊山給我師弟陪葬。”呂老發話了,眾妖點頭。
    ...
    “墨錦”看著暈死的墨瑤,不由嘴角大張呆滯原地...
    大姐...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我,怎麽說累趴下就累趴下了...
    墨錦握著女人緊致滑嫩的臉,拚命搖著,昏睡中的墨瑤再無氣力蘇醒。
    仰頭。
    各種奇異衍象之術攻來。
    墨錦語塞。
    繼而暴怒,粗鄙之語不由而發:“你媽逼的!現在就算是惚恍境都能給老子踢殘廢了!你們這幫衍象境的小高手至於施展衍象之術嗎!你們的妖生真是活到狗肚子裏了!”
    看著抱著自己腿不敢再看的孩子們,墨錦咬緊牙關,卻憋不出一點力,自己已沒有一拳息風雨的神力了。
    “少主!”雲霧中一條龍影竄出,那條蛟龍三爪之間的爪鎧剝開了雲霧,輝煌金光格外刺眼。
    “一群狗雜碎!納命來!”
    “湮滅黑炎!”雲中之龍嘯太震撼,隱隱約約的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上古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