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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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門衛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我,不過要從我這衣衫襤褸的身上瞧出什麽貴族的蛛絲馬跡來,實在難為他們。/om\
我幹脆利落地掏出艾力奧斯給我令牌,捏住軟繩一端蕩了一下,他們才塵埃落定,忙不迭將兩種風味的馬屁拍了出來。我對被人奉承不是很感冒,但也不反對,畢竟有利於自信心的建立、鞏固和擴張。
話又說回來了,帝都兵的功夫就是嫻熟,顯然比威廉他們不止高了一個檔次,三兩句下來,直把我吹上浮雲,飄飄欲仙。
在其中一名印第安血統的門衛引領下,我來到寬敞的會客室。印第安門衛客氣地笑道:“您請坐,大人公務繁忙,我去稟告一聲。”“好的,”我坐在柔軟、彈性十足、紅色鹿皮的沙發上,靜候艾力奧斯。
縱觀整個會客廳,簡樸又不失大氣,寬敞而不空洞,茶幾、沙發擺得井井有條,內角酒櫃上排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貴佳釀,牆壁上鋪著金黃暖色調的蝴蝶麻壁紙,在這寒冷的冬季裏,帶給人的是溫暖的感覺。敏感部位的空曠牆上掛了一巨副油畫,色彩斑斕,不知是哪位大師的手筆,給人一種視野開闊的震撼效果,心靈延伸無窮盡,心胸開闊無邊際的豪邁油然而生。
這種抽象畫的神韻在於不同悟性的人看到的景色迥然有異,即使是同一個人,在心情愉快和心情抑鬱的狀態下,畫帶給你的意境也不一樣。如果說這副畫是一麵鏡子,那它照出的影像是你的內心世界。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從畫中看到的是氤氳的朦朧仙境,小橋流水、綠野桑田隱隱約約地盤繞一座飛鳥難渡的青山,那山直聳入雲,望不見山頂。我甚至可以用手來觸摸這景象,好像還聽到了裏麵清澈的流水嘩啦啦的聲音。沉浸在畫中的我有點恍惚,直到艾力奧斯那熟悉的穩健腳步在大廳盡頭響起,我才清醒過來。
我起身笑臉相迎,他快走幾步,親熱地擁抱我,英武非凡依然是他的代名詞,盡管輸掉了一場“比賽”,他的笑容卻燦爛奪目了,恰如日出東方的第一條光線照亮了沉悶的大廳。
繃緊的神經脆弱下來,粘稠的混淚在我幹燥的黃皮膚上打了個道印痕,越過臉頰滴至艾力奧斯肩頭錦衣的銀絲線上,沾濕了他那華貴的襯衫。
“兄弟,你想死我了。”他那天使般的玉容道出這樣纏綿的話語,委實讓我腦海濾過軍中損友講述的上層貴族怪癖的情形,不由地浮想聯篇起來。
艾力奧斯見我不出聲,以為我是因激動而說不出話來,善意地拉我坐下,關切地問道:“在老古董那裏還經受得住嗎?”
“托您的副,老小子沒虧待我,賞了我一官半職,糊口飯吃。現在競爭如此慘烈,芝麻大的位子都搶破了頭,有個官作就不錯了,想挑肥揀瘦也不可能。”我拭去眼眶附近密集的那部分淚花,可憐惜惜地道。
“嘭鐺!”我的腦袋崛起了個小土丘,艾力奧斯板起臉來,道:“胡說八道,你那兩個部下已經先你一步來到我這裏,他們說的怎麽和你說的口徑不一致呢?”
艾力奧斯一捋太陽般光澤的金色長發,照亮了我犯貧的臉,髒兮兮的,活象個煤炭工人,在這麽高檔的房間了,實在滑稽可笑。
他眉毛微皺,讓我靜下心來,認真打量了這位有恩與我的尊敬的戰神。眉若遠山,膚賽白雪,絲毫沒有長期野外生活的跡象,一雙清澈的藍眼睛汪洋般,深不可測,挺拔的鷹鉤鼻顯示他有勇有謀、果斷、堅毅,好一個比美女還漂亮的絕世靚男。
我有點可惜這張臉怎麽不長在女孩身上,微微歎了一口氣。
心如細發的艾力奧斯驚疑地問:“怎麽了?有什麽不適嗎?”
我尷尬得紅了臉,想了想,一些事瞞不過這位名利場上老手的眼睛,還是交代:“唉,你真是明察秋毫啊,說真的,我可能天賦有缺陷,學魔法和精神力控製,總不能得心應手,到現在還沒達到一級法師的水平,愧對你的期待啊。”我本來要痛哭流涕,不過覺得太矯柔做作,隻擺了一張內疚的陰鬱灰臉。
“我的失敗已經是個慘痛的教訓,怎麽還好意思責備你呢,我讓你去南方軍營的目的除了讓你掌握點現成的功夫,還有一點就是讓你學習一下奧古斯都的作戰方式。你不要小看這個老古董,他可是未嚐敗績的將軍,從小我就非常仰慕他,至今我還琢磨不透他的戰術。”
“咦?他有這麽厲害,我怎麽發覺不出來?”
“他到底站在哪一方,這隻老狐狸,賣的是什麽藥,真是傷腦筋啊。”艾力奧斯臉色有點凝峻,透露出一絲苦澀,兩眼空洞地望著前方,似乎穿越了對麵的壁畫,穿越了繁華的都市,穿越了千山萬水,到達了令他受辱的烏鴉森林,到達了南方軍的領地。也許此時,奧古斯都也在凝望遠方,兩人的眼光相撞,冒出星星火花。所謂英雄惺惺相惜,他們雖然是敵對方,卻有著不約而同的默契吧。
艾力奧斯已經拉遠了我和他的距離,如果說以前毀天滅地的我還是一個左右棋局的旁觀者,現在卻成了任人擺布的一顆棋子,誰的力量大,誰就可以指揮我,利用我。我喜歡無拘無束,但是在這個混沌的洪流中我能作點什麽呢?
哎,什麽時候我能夠站在艾力奧斯的高度指點江山,那是何其的爽快,何其的成就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將功成萬骨摧,我善良的心會變的那麽殘忍嗎?
“艾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分擔你的憂愁是我的榮耀,請你務必相信我,這次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堅定的神色表明了我的立場和態度,給他吃下一顆定心丸。
艾力奧斯英俊的臉浮現出欣喜的波瀾,一閃而過,略帶深意的看了看我,
用嚴峻的口吻道:“當前權利旋渦的中心部位鼎立著三股勢力,支撐著這個王朝,奧古斯都交給你的任務成功與否,就在於這三股勢力的利益融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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