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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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國公府的後花園內。
    身著軟雲紗滿身素色卻麵若春朝的蘇念惜坐在十字涼亭內,笑吟吟地擺弄著麵前的花瓶,繁複豔麗的花枝叫她隨意地插在牡丹紋的瓷瓶內。
    堆砌到極致的顏色讓人眼花繚亂,若是愛好清雅貴氣之人瞧見,隻怕會唾罵她庸俗不堪,偏蘇念惜卻還擺弄得興致勃勃。
    夏蓮站在一旁,邊給她遞上一朵鮮紅的木芙蓉,邊說道:“那王大夫果然不是個什麽好的,收了方叔的銀票後,就給大郎君用了衍嗣湯。還同方叔說,此藥可讓他若從前一樣,隻是……”
    略一停頓,皺了皺眉,見蘇念惜側眸朝她瞟來,這才繼續說道:“隻是,若與女子同房三回,便會徹底無用。”
    蘇念惜歪頭,仔細端詳了下新插的花瓶,伸手擺弄兩下後,滿意地點點頭,“讓方叔再給他五百兩,送他全家離京。”
    夏蓮應下。
    蘇念惜拿了帕子擦手,又看向一邊捧著剪刀的碧桃,“冬雪那邊如何了?”
    碧桃溫聲道:“奴婢按著郡主的吩咐,將二夫人有意要給大郎君收個通房丫鬟的事兒告訴她了。她昨兒中午出了府去後,傍晚回來,拿了兩包藥放在她的櫃子裏。小菊悄悄去看過了,一包是砒霜,一包是……合歡粉。”
    說著,自個兒就漲紅了臉,心下卻是寒意漣漣。
    冬雪的心思當真太狠毒了。
    一邊要打著郡主的名義殘害二娘子,一邊又想以此討好長房,再攀扯上大郎君,想一步登天。
    為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此不擇手段,實在可怕。
    她怎麽也想不通,那麽一個溫柔可親的女子,還有著跟郡主一起長大的情誼,怎麽就會變成這般模樣?
    看到她眼中暗含的不忍與難過,蘇念惜猜到了她的心思,低低一笑,伸手,將桌上一朵鮮紅的山茶花拿起,插在了她的鬢邊。
    道:“人心欲壑,皆是難填。她自尋死路,旁人也攔不住。碧桃,記住,這世上,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值得你傷害自己。”
    碧桃臉色一變,“奴婢願為郡主……”
    “不,碧桃。”
    蘇念惜笑著摸向她的臉,前世那受盡淩辱慘死在眼前的可憐麵容一閃而過,她眸色微深,說出的話卻愈發輕柔嬌綿,“你記住,任何時候,你的命,都隻屬於。哪怕出賣我,我也希望你,首要的,是保全自己。”
    碧桃眼眶微瞪。
    蘇念惜又看向夏蓮,“還有你,記住,我不希望你們倆為了我,委曲舍命。”
    夏蓮皺皺眉,總覺得郡主說這話不太對勁,仿佛知曉她與碧桃必然會做出什麽為了郡主受迫害之事似的。
    不等多問,小菊忽然從那頭跑過來。
    在涼亭外笑眯眯地朝蘇念惜行了個禮,然後湊到夏蓮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
    夏蓮微訝,走到蘇念惜跟前,低聲道:“方叔送來消息,玉真觀已被清空,所有人都被帶去了京兆府。但是京兆府並未有查案的意思,似乎想拖延下去……”
    話音未落,原本秋眸盈笑的蘇念惜倏而神情微凝!
    夏蓮話音一頓。
    蘇念惜已轉過身來,看向小菊:“方叔說,所有人都被帶去了京兆府?”
    小菊睜著大眼睛,點了點頭。
    蘇念惜黛眉微蹙,單手按在石桌上,手指在桌麵上無意輕戳數下後,“不對,不對……劉全沒能耐將此事壓下來,背後必然有人……”
    手指倏而一頓!
    腦中猝然劃過一張陰鷙狠厲的麵孔——沈默淩!
    玉真觀牽扯之眾絕非尋常,其中更有不少朝廷上下權貴世族,沈默淩如今才封攝政王,與當今太子分庭抗禮。
    要想一步步蠶食朝權,玉真觀,就是他籠絡朝堂大部人脈的機會!
    他會怎麽做?
    他會怎麽做?
    蘇念惜無意識地在涼亭中轉了起來。
    十二年禁臠之鎖,她所了解的沈默淩,會怎麽做?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想一想,如果你是沈默淩,你會怎麽做,才能讓那群人死心塌地投靠……
    殺人滅口,將把柄捏在自己手裏!
    “!”
    她募地站住!
    不敢出聲打擾她的夏蓮和碧桃齊齊看來。
    小菊在旁邊看著這九天聖女一般的郡主殿下,兩隻眼裏都冒出了星星。
    就見九天聖女轉臉朝她看來,“小菊,去叫方叔過來!快!”
    小菊眼眶一瞪,莫名渾身緊繃,應了一聲,扭頭就衝出了涼亭!
    夏蓮看著蘇念惜的神色,心下微提,問道:“郡主,可是出事了?”
    蘇念惜站在涼亭中,卻仿佛又見到了那個前世淩虐了她十二年的男人。
    他總喜歡在殺完人後來抱自己,渾身的血腥氣,猶如迷霧,將她攏在半生半死的黃泉門前。
    炙熱的夏日之中,她卻如同置身冰窟。
    聽到夏蓮的話時,她徐徐抬眼,看到桌上那大紅大紫的富貴之色,伸手,將那一朵怒放燦爛的花掐在指尖,汁水順著指尖流下來,宛若鮮血,沾染了她嫩白瓊脂的指尖。
    夏蓮皺了皺眉,剛要上前。
    蘇念惜卻倏而笑了起來。
    這笑太過突兀又詭異,驚得碧桃與夏蓮頭皮一麻!
    就見蘇念惜笑魘如花地轉過去,將那花朵丟在地上,聲音獰狠帶著笑音似呢喃般說道:“我便看你這一次還能不能隻手遮天,沈王爺……”
    隨後三個字淹沒於嫣紅唇齒間。
    無人聽見。
    ……
    摩肩擦踵的西市裏,一間位於鬧街上的武館內。
    劉其頭上綁著白布,白著臉靠在躺椅裏,歪頭看旁邊坐在條凳上,單腳踩在凳麵上,把玩手中金元寶的封三。
    問到:“三爺,您說那老頭兒的主子,為何要給您這金元寶?”
    封三麵無表情,看著手裏金光閃閃的物事,冷聲道:“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劉其皺了皺眉,又問:“那消息能是真的麽?以您的能耐,查了這麽久都沒找到小娘的蹤跡,這人居然能知道?”
    封三沒說話。
    這時,小猴兒忽然滿頭是汗地衝進來。
    封三募地起身!
    劉其也著急地坐了起來,問:“怎麽樣?查到了?果真在那玉真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