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給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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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蘇念惜拽他披散的長發,“還不鬆手?!”
    春郎官吃痛,腦袋往後仰了仰,正好對上蘇念惜的目光,原本眼底的惡意變成了委屈,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奴家真的很思念郡主,郡主難道就不想我嗎?”
    蘇念惜戳他腦袋,“我想你,想得很。”
    春郎官眼睛陡然亮了起來,“真的?”
    “真的。”蘇念惜彎唇,手指點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語聲輕浮,“我的腹中有你的索命符,日日要挾,我怎能不惦記你呢?”
    春郎官‘噗嗤’一聲笑開,握住她蔥白的指尖晃了晃,“那也是想我了呢!”
    往後退開,也不顧被蘇念惜扯著頭發的疼痛,轉過身,紅袖一甩,如紅色藤蔓掛在一棵高樹上。
    接著,蘇念惜後背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猶如蕩秋千一般,直接掠過了身下蔥翠的竹海。
    她看到了腳下一方澄澈如鏡的湖麵,接著,就隨著春郎官落在了湖邊泛黃的竹台上。
    “坐吧。”
    春郎官笑吟吟地撩開衣擺,在竹台上盤腿坐下,隨手倒了一杯茶放在蘇念惜的近前。
    她看了眼那冒著熱氣的茶盞,端起來,喝了一口。
    春郎官嘴角一挑,“南梔沒有警告過你嗎?”
    “從我進來後,你已給我用了多少種香了?我防得了嗎?”蘇念惜淡然地放下茶盞。
    “哈哈。”
    春郎官倒是也不遮掩,自顧飲了一口茶,道:“確實,那些藥再過一刻鍾,就能讓郡主身陷鈺海。這茶,是解藥。”
    蘇念惜眼角一動。
    春郎官單手托著下巴看她,“所以,郡主今日來,是有何事?”
    蘇念惜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小金魚遞過去,“跟春郎官買個身份。”
    “嗯?”
    春郎官拿過那小金魚,捏在指尖把玩,睨了眼蘇念惜,“倒是稀罕,這樣的事兒,那位太子殿下不能幫你?緣何還特特地來尋奴家?”
    蘇念惜笑道:“一來,盯著東宮的人太多,太子動用關係太過顯眼,我要的身份,不能為外人察覺。”
    春郎官撇嘴,“什麽顯眼,分明就是心疼你那未婚夫。”
    蘇念惜點了點桌麵,又道:“二來,是我自己,想來見你一麵。”
    春郎官倏然抬眼,滿是期冀地看向蘇念惜,“所以郡主就是想奴家了?”
    蘇念惜失笑,道:“瑤池那一出戲,說的是……”她指了指頭頂,“天家嗎?”
    春郎官笑容不變,張口卻是,“郡主說的什麽,奴家怎麽不懂呀?”
    蘇念惜的笑容斂下了幾分,唇角卻依舊彎著,分明說的已是切入了自身的利益,可她的臉上卻不見絲毫的在意與慌張。
    她看著春郎官瀲灩流轉的眼,輕慢地說道:“我隻問一句。”
    春郎官眨了下眼。
    “太子,繼承皇位的血統會被質疑嗎?”
    春郎官眼眶一瞪,似是沒料到蘇念惜竟然會問出這一句來,隨後扶著桌麵笑得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縱使笑得這般放浪形骸,可美人就是美人,依舊賞心悅目。
    蘇念惜看向微風不瀾的湖麵,直到春郎官說道,“郡主放心。”
    蘇念惜轉過頭來。
    就見春郎官笑道,“這天底下,沒有人比太子殿下更有資格繼承皇位。”
    蘇念惜目光不錯滴看著他。
    春郎官笑得媚眼如絲。
    她鬆開一直掐緊的指尖,道:“我要去一趟江南,你給我和我的隨從們一個能不被外人懷疑的身份。這條金魚能去天寶錢莊取十萬兩。”
    春郎官眨了眨眼,看著手裏的小金魚,“這般大手筆啊……”又看向蘇念惜,倏而一笑,“郡主準備何時出發?”
    “明日。”
    “好。”春郎官應下,“明日郡主出發時,會有人將身份文書送去。”
    得到想要的,蘇念惜不再停留,站了起來,“那就有勞春郎官了。”朝兩邊看了眼,“你送我出去?”
    春郎官嘴巴一癟,“郡主好生無情,許久不見,就不留下多陪陪奴家嗎?”
    蘇念惜看他,“我陪你演戲,你會解了我腹中的毒嗎?”
    春郎官歪頭,倏而一笑,“不能。”
    “那不就得了。送我出去。”她主動伸出手。
    春郎官看著她毫無芥蒂的神色,隻覺有趣,站起身,將她一把攬進懷裏,再次騰空而起。
    裹纏竹意的風掠過麵頰。
    蘇念惜聽到春郎官問:“郡主,你答應我的事兒,何時能辦成?”
    她要幫他,讓沈家滿門覆滅。
    蘇念惜抬眼,看他在疾風中帶了幾分侵略性的容顏,道:“太子替我尋了一把好刀,這兩個月會好好地磨一磨。你挑個人,待我從江南回來,先殺一個給你出氣。”
    沈春愣了下,隨即驟然笑開。
    那笑聲低緩愉悅,自胸腔震出,又散逸在風中。
    “噠。”
    兩人落地,沈春低頭,看懷裏退後抬手整理頭發的蘇念惜。
    抬手,替她撩開臉邊一縷鬢發,道:“那奴家就恭候郡主平安回京了。”
    “嗯。”
    蘇念惜心不在焉地應下,朝他擺擺手,順著羊腸小道走了出去。
    沈春一直站在原處看著她,直到身影不見,許久都不曾動。
    柳葉兒自後頭走出來,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蘇念惜離開的方向,低聲道:“郎官,平安郡主這次在千秋宴上將津南伯府算計得元氣大傷,沈家怕是要丟下這顆子了。您看我們是不是要先動手?”
    沈春轉過身來,笑道,“現在動手,隻能撕了沈家的一層皮,勞心費力還得不償失。”
    柳葉兒皺眉,“您布置了這麽久,好容易捏住了李軒這麽好一個把柄,全因為平安郡主恣意妄為,滿盤皆亂。白白浪費了這許多時間精力。”
    “怎麽會?”沈春在竹園的太師椅上坐下,懶洋洋地晃了晃,笑道:“她說了,會幫我出氣呢!”
    “她?”柳葉兒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個‘她’說的是蘇念惜。
    看著春郎官臉上的笑,神色變了幾變,再次問道:“奴才不覺得平安郡主能扳倒沈家。”
    “那也無妨。”春郎官點著腳,看著天邊舒卷散去的雲朵,笑道:“這麽多年來,這是頭一個說會幫我出氣的人啊!”
    柳葉兒心下一提!
    下意識開口:“郎官莫非對她……”
    沒說完,春郎官含笑掃了一眼過來。
    他陡然一驚,‘咚’一下跪在太師椅邊,“奴才該死!”
    春郎官收回視線,點腳晃悠。
    這時,一個黑衣人落在竹園外,道:“郎官,太子來信。”
    “嘖!”
    春郎官臉上的輕鬆快活驟然消失,翻了個白眼,招手。
    黑衣人送上一張卷條。
    他打開看過,片刻後,笑出聲來,“這一個兩個,還真是會給我找事兒。柳葉兒。”
    “奴才在!”
    “去給我拾掇幾件衣裳。”
    “郎官是要?”
    “出門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