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憶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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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戰神在都市!
第十七章憶陳年往事
“快起來,快起來!”
鄭嬢嬢的眼睛裏含著淚水,可怎麽也沒有流出來,她已經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八十年,經受了太多的風雨磨礪,縱然再怎麽感動,對於她來說,一旦淚水流下,意味著緊繃的線,斷了。
她一隻手打算彎腰扶薑年鋒,薑年鋒連忙站起來托著她的胳膊。
她目光上下打量薑年鋒,將他看了一個遍後,流露出來了慈祥的笑容,滿意的點點頭,“壯實了不少,個子也長高了,也俊了。”
薑年鋒也咧嘴笑了起來,不管他現在的身份如何,在鄭嬢嬢麵前,就是一個孩子。
鄭嬢嬢歡喜的盯著薑年鋒好一會兒,然後又歎了口氣,神色凝重,發出沙啞而沉老的聲音,“你不該回來的”
“現在的北安城,已經不是當初了,既然你尋到這裏來,肯定是知道了薑家所發生的一切變故,以你的性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啊,以你一人之力,麵對整個北安城的名流,又如何?你的憤怒和掙紮,隻會像是一顆石子墜入浩瀚的大海,消失不見。”
薑年鋒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
這個笑容,很堅定。
他沒有說話,卻已經足夠的表達了想法。
鄭嬢嬢見狀,搖了搖頭,知道了他內心所執著的,“你這孩子!”
既然薑年鋒內心已經有了決斷,她清楚他的脾氣,不會再勸說了,這時候,鄭嬢嬢才將目光轉移到了一旁,終於注意到了師萱菲的存在。
“這丫頭,難道是年鋒的女朋友?”
鄭嬢嬢頓時聯想翩翩,眼睛都亮了起來,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
聽到鄭嬢嬢這話,薑年鋒感覺頭大,滿臉無奈道“並不是,我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師萱菲第一次看到薑年鋒這個樣子,掩麵而笑,“老太太,我是薑先生的助理,不是女朋友。”
誰知道鄭嬢嬢竟然露出來狡黠笑容,“好了,別解釋了,這天兒太冷了,咱們回屋子嘮吧。”
說完,鄭嬢嬢就轉身要走,薑年鋒連忙跟上攙扶,又給了師萱菲一個眼神指示,三人一同進了宅院。
在走路的過程中,薑年鋒發現了鄭嬢嬢的右腿,似乎有些瘸症,盡管掩飾的非常好,給人一種老年人該有的狀況。
可,薑年鋒沙場數年,怎麽能看不出來呢?
“嬢嬢,您的腿”薑年鋒問道。
“不礙事兒,上了年紀都這樣。”
果然,鄭嬢嬢的說辭也是這般,薑年鋒緘口不言,眼神盯著腿又看了幾秒,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早就洞察了一切。
這裏麵,有隱情。
故而,他又想起了鄭嬢嬢開門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你們怎麽又來了?還有完沒完,我說了,我不會撤銷控訴!”
一切,都好像重合,薑年鋒不動聲色,扶著老人繼續走。
院子本來就不大,積雪卻很多,顯得更加狹窄,幾乎隻剩下了一條過道,院子中間的白楊樹也都枯了,看到它,薑年鋒想起了眺望樓。
還記得剛入部隊的時候,天寒地凍,放哨的他,就和這棵楊樹一般筆挺。
“雪有點多。”
薑年鋒低聲說了這麽一句。
聽起來像是一句隨意的話,但是傳在師萱菲的耳朵裏,就不一樣了。
“是啊,有點多。”
鄭嬢嬢不由得感慨道。
等他們進屋後,師萱菲站在外麵,伸手做了一個手勢,很快,雪很快便被人清理幹淨了。
薑年鋒與鄭嬢嬢談了許久。
無非是家長裏短,與他佯裝戰死三年期間發生的大小細數。
薑年鋒也簡單的說了下自己詐死的事情,事關機密,也沒有講的太深。
師萱菲則準備了一些午飯,非常簡單,卻很精致。
風格偏向西餐,這可能和她最近幾年在國外生活的習慣有關係。
鄭嬢嬢欣賞的看了一眼師萱菲,眼眶四處的皺紋更加擁擠,不過,到了這般年紀,怎麽看,都慈祥,她吃了一口食物,便停下了動作。
“不合口味?”薑年鋒關心的問道。
師萱菲頓時緊張起來,難道是她自作聰明了?
她之所以準備這些食物,並非是憑借自己的愛好。
而是,通過觀察鄭嬢嬢家中的布置和裝扮,總覺得似曾相識,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傳統中式家庭。
尤其是餐具,她發現了西式刀叉、大盤、小盤,深盤。
再加上廚房裏沒有半點煙火味兒,由此,師萱菲才更加肯定鄭嬢嬢是一個常年食用西餐為主的。
鄭嬢嬢搖了搖頭,感慨道“說實話,這是我最近兩年,吃的最像西餐的一頓西餐了。”
聽到老太太這麽說,師萱菲懸著的心才停止晃蕩,終於安穩了。
薑年鋒點點頭,可,神色卻疑惑。
他從小隨鄭嬢嬢長大,怎麽能不清楚她的飲食習慣?
鄭嬢嬢是一個傳統的華夏女人,她從小就在薑府做仆人,深受了舊時社會的影響,對西餐一向是不以為然的。
鄭嬢嬢似乎瞧見了薑年鋒的疑惑,又將一塊食物放入嘴中,優雅而費勁的嚼著,良久,才繼續說道“我曾經在國外服侍過少爺和少奶奶,盡管時間不久,也有一年半載。”
薑年鋒微抬起腦袋,拿起了紙巾擦拭著嘴巴,兩條胳膊搭在了餐桌上,凝視著鄭嬢嬢,等待著下文。
少爺和少奶奶,指的是便是薑年鋒的爺爺奶奶。
關於薑年鋒和父親,鄭嬢嬢都是直接稱呼名字的。
“瞧你這般好奇,讓我想起了你小時候,每次講故事,你都會這樣。”鄭嬢嬢回想往事的時候,嘴角總是帶著恬靜的笑容。
人,上了年紀,腦子就亂了,止不住的記憶在腦海裏流竄。
“在國外待了一年,都沒有吃到正宗的中餐,我就嚐試自己做,可那味道,怎麽也不對勁,後來就放棄了,也習慣著吃西餐,少爺少奶奶那麽嬌貴的人都能習慣,我一個做下人的有什麽習慣不了。”
“本來想著,這輩子再也不會吃西餐了,可是最近兩年,一想到薑家不在了,一想到少爺少奶奶不在了,我就心疼,半夜啊,止不住的心疼,醒來後煮個麵條,不是把碗摔了,就是把筷子丟了,人沒用了,連筷子都握不住!”
鄭嬢嬢一股倔強勁兒,恨著自己不爭氣,一生氣,手就發抖。
看著她,薑年鋒更心疼。
他沒有見過爺爺奶奶,他小時候他總愛往鄭嬢嬢這邊跑是因為上學的時候,總有人在背後議論他沒有爺爺奶奶。
那時候他就想啊,我有嬢嬢啊,鄭嬢嬢就是我的嬢嬢。
“都怪我,要不是我,少爺和少奶奶怎麽會出事呢?”
鄭嬢嬢癡愣著盯著前方,好像在自言自語。
“嬢嬢,你這話的意思是?”
薑年鋒停止回憶童年,好像有一條更為重要的線索等著他探尋,急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