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色欲人之本性(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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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公子......今晚還請在那城隍廟附近避一避吧。”
“先生何出此言?”
李子君微微抬起頭,卻是見到蒼目書生麵露幾分遲疑,嘴唇囁嚅了半天,斟酌了一會兒後,開口道:
“那道人......”
話語說到這兒,戛然而止。
小王爺麵帶幾分疑惑地抬起頭,卻是見到這蒼目書生看向了窗外某處,臉色有些不太對。
“先生,你怎麽了?”
細看下,連帶著他拿茶碗的手都有細微的顫抖。
陸塵然循著那蒼目書生的目光,穿過窗戶,看向不遠處的一個懸掛在房簷上的燈籠。
有數道黑影撲棱著,呼扇著籠內的燈火——
“撲棱撲棱——”
冬夜下,有飛蛾撲火。
“咦?冬天怎麽還會有撲棱蛾子啊?甚是怪矣,蛾子不怕火的嗎?”
“......”
李子君的詫異聲音響起。
蒼目書生的臉色逐漸地蒼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隨後,他便是對著陸塵然和小王爺匆忙作了一揖,神色帶著幾分慌亂:
“兩位公子,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辭了。”
“......”
留下這句話後,便是慌不擇路地朝著茶樓外走去,高人形象盡失,很快便是不見了蹤影。
小王爺回過神來,循著那蒼目書生遠去的身影望去,莫名道:
“陸兄,這書生也真是奇怪,剛來搭個話,沒說兩句就跑了。”
“倒是陸兄,明日我們早些起床,去買些請神香去城隍那兒拜一拜,也好驅一驅邪穢......”
“......”
陸塵然若有所思地望著不遠處燈籠內的撲棱蛾子,又看了一眼那蒼目書生倉皇離去的背影,輕輕點了點頭道:
“是應該去城隍廟附近避避的。”
“李兄吃完茶了?已經很晚了,咱們該回去了。”
“......”
陸塵然抱起雪狐,不緊不慢的裹上了狐裘,同小王爺便是離開了這“八寶茶樓”。
夜晚,天空上又是下起了小雪,簌簌而落。
雪漫繞著他的滾邊狐裘。
夜晚的北境,還是很冷的。
重新回到了客棧後,坐在床榻上,兩人一狐盤坐在了炭火盆前,暖著手。
此方世界雖然沒有藍星的暖氣,但是對於取暖卻有自己的辦法,諸如陸塵然所住的這間客棧,其內的上等客房是被叫做“椒房”的。
大概就是以少許花椒為材料,將其搗碎成泥,塗在牆壁上。
這樣子就隔離出了一層保溫層,而後在四周的牆壁上掛上毯子,設火齊屏風,還用大雁羽毛做成幔帳,地上鋪著毛毯。
而這牆壁也是大有講究,砌牆壁時便是做成空心的‘夾牆’,也俗稱火牆,火道直接通向炕床的下麵,形成暖炕,以這熱氣用來取暖。
原理倒是和藍星東北的‘火炕’差不多。
燒的也大多是木炭而並非價格昂貴的煤。
“陸兄沒什麽困意嗎?”
“有些。”
“......”
小王爺微微有些尷尬,想要同陸兄找幾個話題,隻是皆如石沉大海。
不多時,隔壁便是傳來了一陣羞於啟齒的男女之聲。
李子君的表麵鎮定,隻是一抹緋紅卻還是浮上耳畔,眼睛不時地偷瞄陸塵然,卻是見到他依舊老神在在,微晃著腦袋,翻看著手中的書籍,似乎看的不亦樂乎。
“陸兄......隔壁的呻吟聲,難道聽不見嗎?”
“自然聽得見。”
“還是陸兄的境界高深,我聽著這些不堪的聲音,倒是有些心亂,要怎麽做才能靜心呢?”
“為什麽要靜心?”
“因為聲音不堪入耳。”
“色欲人之本性,欲望而已。”
“難道陸兄也在聽?”
“自然在聽。”
雪狐抬起狐頭,眸子疑惑地看著然兒。
李子君的心中,略有幾分不甘,明明都在聽,為何隻有自己的心中之念雜亂不堪?陸兄定力之強,莫非隻是照顧自己,方才故意這麽說的?
“那為何陸兄沒有任何反應?”
“聽多了,自然就會覺得無趣。”
“啊?”
“......”
雪狐:“?”
這倒不是陸塵然裝君子,相比於藍星看過的倭國攢勁兒的節目,不過是些許壓抑的聲音而已,聽著便是無趣。
李子君強裝鎮定,重新恢複了謙謙君子的模樣,出聲附和道:
“嗯,我隻是問問,也覺得很無趣的,平時也聽多了。”
“原來如此。”
“陸兄莫非不相信?”
“相信。”
“信的是我無趣,還是平時聽多了?”
“都相信。”
“嗯,陸兄,其實我聽也的不算多。”
“原來如此。”
“不過無趣卻實是真的。”
“是這樣的。”
客棧的隔音確實不好。
不多時。
隔壁傳來的呻吟聲音越來越大,甚至可以用激昂兩字來形容——
李子君的麵色越發地緋紅,感覺長衫下薄衫已被不知哪裏來的汗水浸透,緊緊地並攏著雙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而後猛地站起身來:
“陸兄!”
“嗯?”
“我們去城隍廟呆著吧!”
“聽不下去了?覺得不堪入耳?”
“不是,隻是我突然想到那個蒼目書生說讓我們今晚去城隍廟避一避......嗯,就是這樣的,寧可信其有嗎,而且我真的覺得那老道很怪。”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李兄嘴硬呢。”
“怎麽可能?”
“那我們走吧。”
陸塵然麵無表情,隻是起身時略微弓著腰,微微咧了咧嘴角。
將幾冊書籍揣在了懷中,抱起雪狐。
“陸兄,你怎麽了?直不起腰?”
“哦......肚子有點不舒服。”
“要不要喝點熱水?”
“沒事沒事,緩一會就好......”
隨後,兩人便是走出了客棧。
時已入子時,道路上已經沒有了人流熙攘,一片寂靜無聲。
就這麽走了能有半個時辰。
兩人身上落著積雪,推開了午夜下的城隍大門。
......
明月滿懷。
虎山神趴在虎籠中,自喉嚨中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睡的酣然。
生在北境,身為一隻北境雪虎,這樣的溫度對它而言太過於稀疏平常。
便是到了臘月,此間溫度再下降一些,隻需要將虎爪子揣在肚皮下,任由冷風吹,依舊可以睡得安穩。
“踏踏踏——”
便在此時,腳步聲傳了過來。
虎山神的圓耳朵微微動了動,隨後便是察覺到了什麽,抬起虎頭,打了一個哈欠,龐然的虎嘴張開,露出幾顆獠牙,大的可以塞進去一個牛頭:
“蛾子?你來這兒做什麽?”
蛾道人的手中打著黃幡,一步一步地朝著它走來,山羊胡,三角眼,眸子渾濁之中泛出幽幽綠色。
“雪虎,爾也算是狐山靈種,卻整日不思進取,如今更是墮落到搭乘人類的車馬上京,你的道心呢?”
虎山神僅僅隻是瞥了這蛾子一眼,不屑道:
“你懂個屁,吾虎已傍身在高人身側。”
“傍身在高人身邊就是修行,哪裏像你這蛾子,胡亂撲騰,活不過十日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