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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一場談話
    就在林歡沉侵於濃濃殺機中時。
    一道聲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
    “少爺，老爺子有事找您。”
    “還請您現在去攬月樓一趟。”
    門外傳來的聲音將林歡拉回現實中。
    深吸一口氣，林歡將內心的殺機掩蓋住，對房間外說道：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說完這句話後，林歡再次看向秦家宅院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譏諷。
    “你秦家想要靠這道禮物來亂我林歡的心境？”
    “那麽你們就失算了。”
    “若是就憑這道禮物便能把我的心境擾亂，那麽我林歡也就不是林歡了。”
    緩緩轉過身，林歡邁步走出門外。
    目標。
    攬月樓。
    攬月樓內。
    林歡踏入其中的第一感覺便是古老。
    可以說在這個科技飛速發展的時代，像攬月樓這種內外都充滿古老意味的建築已經太少太少。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如今很難呼吸到的空氣，林歡眼中出現一抹平和。
    剛剛眼中的殺意也被這一絲古老緩緩化去。
    “老爺子。”
    登上攬月樓頂的林歡看著那個站在窗前氣勢如虹的林家老人，眼中露出一抹恭敬，緩緩拜下。
    “嗯。”
    聽到林歡的恭敬，站在窗前的老爺子輕輕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而林歡在老爺子嗯了一聲之後，一直保持著拜下的動作。
    半個小時後。
    站在原地的林家老爺子緩緩轉過身。
    看著依然在原地拜下的林歡，眼中露出一抹讚賞。
    “很好。”
    “能夠在一場赤裸裸的陽謀之後，還能保持如此心境。”
    “林歡，我承認我還是低看你了。”
    聽到老爺子的話，林歡緩緩起身，眼神平靜，說道：
    “若是我林歡連這種小小的陽謀都不能維持心境。”
    “那麽我何時才能站在您站的那個位置呢？”
    看著眼神平靜的林歡，林家老爺子仿佛看到了幾十年前的自己。
    口中傳出一陣大笑，說道：
    “哈哈哈哈。”
    “好好好！”
    “林歡，你真是一次次讓我跨目相看。”
    “先是東林市的驅狼吞虎。”
    “再是跟唐家的杯酒釋恩怨。”
    “再是二十四家的瓦解。”
    “再是機場內的挑釁。”
    “還有剛剛半個小時的彎腰。”
    “最後再是剛剛你的那句話。”
    “林歡你給了我太多驚喜。”
    說到此處，老爺子朝林歡招了招手，說道：
    “既然你想站在這裏。”
    “那麽我便給你這個機會。”
    “讓你看一下這個位置能夠看到的風景。”
    聽到老爺子的話，林歡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緩緩走到窗前，與老爺子齊平，看向窗外。
    “你看到了什麽？”
    看著站在窗前與自己齊平的林歡，老爺子緩緩問道：
    “我看到了壓力。”
    “還有呢？”
    聽到林歡的話，林家老爺子先是一愣，隨後再次問道。
    “還有芸芸眾生。”
    聽到林歡的話，林家老爺子再次一愣，深吸一口氣，繼續問道：
    “還有呢？”
    聽到老爺子的話，林歡轉過身，看向老爺子，看著他那蒼老的臉龐，說道：
    “我還看到了腐朽。”
    “垂垂老矣的腐朽。”
    “這種腐朽自林家為端。”
    “周圍四家為中。”
    “芸芸眾生為末。”
    “這種腐朽就如同一張已經於細微處斷裂的大網。”
    聽到林歡的話，林老爺子盯著林歡，眼中那隨時如朝陽般刺目的光芒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蒼老。
    看著窗外，林老爺子口中傳出一聲歎息，說道：
    “是啊。”
    “林家雖然不腐敗，但是已經腐朽。”
    “我林家的確傳承了幾百年。”
    “自林家先祖開始，我林家便是隱藏在這龍夏最為神秘的存在，也是最為古老的存在。”
    “古老雖然會讓人心生敬意，但是古老也代表著蒼老。”
    “而蒼老之下，便注定會有腐朽。”
    說到此處，老爺子轉過身，看向自己這個呆了幾十年的地方，手指指向不同的地方，說道：
    “攬月樓自先祖開始便屹立在這裏。”
    “它於京都，已經屹立了幾百年。”
    “林家多少人都想來這攬月樓看一看。”
    “林家多少人都想站在這個位置看一看風景。”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傳承了幾百年的攬月樓已經腐朽了。”
    “雖然每年林家都會花一筆讓常人難以想象的費用來修複攬月樓。”
    “但是攬月樓終究是老了。”
    “這種老來自骨頭，來自血液，來自它身上的任何地方。”
    說完這句話之後，老爺子看向林歡，問道：
    “林歡，若是你站在我這個位置，看著這已經垂垂老矣的攬月樓，你準備怎麽做？”
    聽到老爺子的詢問，林歡眼中露出思索，隨後爆發出光芒。
    這種光芒並不刺眼，如同初春的春陽。
    春陽可以使萬物複蘇，自然能讓萬物再度生長。
    春陽代表的是終結，也是開始。
    “我會推了攬月樓，重新再鑄一座讓眾人更為向往的高樓出來！”
    看向老爺子，林歡緩緩說道。
    聽到林歡的話，老爺子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一個小時後。
    老爺子眼中爆發出跟林歡同樣的光芒，口中傳出一道被壓抑了幾十年的囂張大笑，朗聲道：
    “網碎了！”
    “那便拋棄舊網重鑄新網。”
    “樓塌了！”
    “那便舍棄舊樓重鑄新樓！”
    拍了拍林歡的肩膀，自成為林家家主以來，便再沒有做過如此親昵動作的老爺子看著林歡，眼中露出鼓勵，說道：
    “林歡，我已經老了。”
    “這種重新鑄樓的事情就隻能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做。”
    “因為你們這些年輕人比我這個老東西更有那種玉石俱焚的魄力。”
    “更有那種敵損一千我傷八百的膽量。”
    說到此處，林家老爺子再次看向窗外，看向那一處圍在林氏莊園旁邊的秦家，緩緩說道：
    “既然有人要加快這棟樓的倒塌。”
    “那麽我便在這棟樓倒塌之前，先行讓他死於樓下。”
    “我要這棟樓成為他們的埋骨地！”
    “既然你們向往這棟樓向往了這麽多年。”
    “那麽你們便陪著這棟樓一起消失吧。”
    說完這句話，老爺子將黑色小圓帽戴在頭頂，將登山竹拐杖拿在手中，將拐杖在地板上狠狠一跺，說道：
    “自今日起，取消四大家族的附屬資格。”
    “林家，於今日起滅四大家族！”
    “重鑄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