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肩扛半座河山的大丈夫,也是會流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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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級神將!
    第四百四十章肩扛半座河山的大丈夫,也是會流淚的!
    歲月易得,也萬般無情。
    這一年的茫茫大雪,帶走了張名重,同時也釋放出一個強烈的訊號,新的時代,即將來臨。
    常言道,掌權者,尤其是到了張名重這個層次的人物,追求的不但是有在位功,還有身後名。
    當諸人以為,這場葬禮,官方必將鄭重操辦的時候,實際上,並非如此。
    似乎張名重在生前就有意交代過,一切從簡,因此遵循逝者的遺願,這次的葬禮規模很小,以低調為主。
    而發喪的貼文,同步傳遍國內各大省市,再經由官方逐批通報,舉國之內,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這件事。
    也不清楚,是人生來就戀舊。
    還是等離逝了,方才回味出他生前的萬般好,就像夏添當初的黯然離開,諸人的複雜心思。
    如今,張名重這位功勳人物,也離開了。
    聽聞他走的不甘,因為,那個他最掛念,又最放不下的人,沒能陪在身邊。
    誰都清楚,這位本該候在身邊,卻最終沒能出現的人,姓夏!
    北域雪花,越吹越大。
    即使白日裏,視線能夠接觸的地方,也是霧茫茫一片。
    萬般慶幸,這場大雪在肆虐一整個北部之後,終於收斂規模,停了下來。
    距離南都國都直線路程,僅有三十公裏的某座小山村中,一位年輕男子,匆匆吃完妻子親手熬製的羹湯之後,方才心滿意足的走出屋外。
    “下了一日的雪終於停了。”
    年輕男子兩手叉腰,笑眯眯舒展了個浮誇身姿,視線躍起,又追逐向一片被雪花壓塌的枯葉。
    他其實有著非常俊朗的容貌,尤其那雙眼神,深邃,又布滿溫情。
    猶記得當初才來到這座山莊的時候,本地居民,還小小震驚了一番,估摸著從沒見過這麽俊朗的年輕小哥。
    可惜
    隨著年齡漸長,生活方式也漸漸慵懶起來,如今的他,黑色的胡茬如新出的小草,伸手一摸,還略感紮手。
    以前中規中矩,為人正板習慣了。
    如今,灑脫而活,方知一場名利海沉浮,還是簡簡單單最為美好。
    馬放南山,刀槍入庫?
    又或者形容的再矯情一點,隱姓埋名,從此不問世事?
    “喂,還不出去砍柴?發什麽呆呐?”
    某人伸手攤開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毫不留情的抬起一腳,再砰得關上大門,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正是夏添的胡須男子,無奈翻起白眼,最後拎上門口的柴刀,呼哧呼哧,準備大幹一番。
    “夏娃兒,又被婆娘欺負了?”
    門對麵,一位裹著厚重棉衣扒拉著旱煙的老人,幸災樂禍朝夏添擠眉弄眼道。
    夏添沒好氣回嗆道“我這麽威風凜凜的男人,會怕婆娘?那是我讓著她,你不懂!”
    與高冷的人生活,你會越來越惜字如金。
    同理,與開朗樂觀的人住久了,你也會不知不覺笑容滿麵。
    人,是容易改變的!
    今時今日的夏添,比以往更愛碎嘴,絮絮叨叨說個沒停,但他頗為享受。
    老家夥聽罷夏添的解釋,忍不住哈哈大笑,隨手指了指他手中的斧子“大男人拎著斧頭,縮在山坳坳裏砍柴挑水虛度光陰,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威風凜凜?!”
    夏添抿嘴不語。
    前段日子,與這柳老頭相約宿醉的時候,也許是酒後吐真言,他曾偷偷摸摸告訴老頭兒,他本姓夏名添。
    柳老頭當時嗆的一鼻涕泡,眯著熏醉的眼,埋汰夏添道,你要是總兵統帥夏添,來年等老頭我嗝屁了,誰替我抬棺?
    封土之日,前任一國統帥親自抬棺,這哪怕進了閻王殿,也要笑醒!
    他當夜趁著酒勁,完全沒當一回事,其實第二天起床就忘記頭夜,自己和夏添的‘君子之約’。
    而他,卻記在心裏。
    沒什麽特殊理由!
    權當是報答這柳老頭,曾經教自己怎麽劈柴的恩情吧?哈哈!
    “哢哧。”
    夏添身後的窗戶,突然推開,忙完家中清潔的曹芷,撐著下巴眉梢揚起,像是等不及就要賣弄起來“木頭,我昨晚學了首詩詞,念給你聽?”
    “不聽。”夏添佯裝捂耳。
    “斜月初霽,山空水幽,與君杖爾看南雪,一場清風兩白頭。”
    曹芷麵對夏添的嫌棄充耳不聞,甚至念及‘兩白頭’三個字的時候,要忍不住重複默念好幾遍。
    其實原詩是,何時杖爾看南雪,我與梅花兩白頭。
    但他們現在就在一起,哪裏還要盼著何時?
    如今的日子,固然過的有些清苦,可她認為,這才是她曾經不止一次,在夢裏構劃的與他獨處的美好生活。
    稍遠處。
    一位冒著山路,不斷踟躕前行的信使,來到了山村。
    柳老頭其實是村長,雖然這裏通訊不便,但並未與世隔絕,往常五六天,都有信使過來挨家挨戶傳遞信件,終年如此,從未斷過。
    隻是這次,信使比上一次來早了三天。
    柳老頭滿腹疑慮的抓抓腦袋,隨之起身迎接,並小聲嘀咕道“莫不是村子裏誰家出了大事?”
    夏添沒關注這些,他當務之急最該考慮的是什麽時候能劈完木柴,然後回家美美休息一頓,這天寒地凍的,粗活幹起來那叫一個累。
    然而,柳老頭與信使交談完後,便開始召集村民,眉梢可見的震驚和意外,乃至惋惜,已經無法掩飾。
    夏添最後一個知道消息。
    信件內容非常簡短,卻字字沉重,張名重病逝,舉國默哀!
    冬日裏的時光,陰晴不定。
    夏添不知道自己傻站了多久。
    他隻知道,當初與生父夏梧秋相認時,他略感激動之外,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當初尋遍千山萬水,找到小花時,他除卻感恩蒼天不負有心人之外,也隻是平平靜靜,古井無波。
    可這次。
    他很難受,難受到一抬頭,曹芷就能看見,他眸底深處的淚光!
    此去一別,半年有餘。
    他竟然等到了張名重的死訊!
    ‘夏生啊,以後我要是死了,你會不會哭?’
    ‘想得美!’
    他以為自己能夠釋然麵對,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他比任何人都傷心,原來,一個曾經頂天立地,肩扛半座河山的大丈夫,也是會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