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時光,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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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夏!
    如果人生是一個漏鬥,那麽時間是一個便是漏鬥裏麵的沙子,不停地流逝,緩緩地,穩穩地,但是愛情就像是一塊石頭,當時間流到那裏的時候,便會堵塞住那狹小的縫隙,時光從此停止。當然時光停止以後的引申義,就是人長不大,所以深陷在愛情中的人的樣子,便會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幹的事情都是癡癡的。
    可是任何事物都不是永存的,水滴石穿,愛情的石頭經過時間的積壓和打磨,也會變得十分脆弱,在那些流沙的侵蝕之下,愛情的石頭終究會粉碎,變成如時光般的細沙,緩緩溜走,與過往的回憶一起流落到人生的底部。
    所以愛回憶的人,都會不自覺的去回憶曾經的愛情,或者,僅僅是那單純的一份喜歡。
    溫澈就是一個愛回憶的人,每當想起紀未楠都會情不自禁的傻笑,以至於把旁邊的人嚇一跳。
    三年前,溫澈還是一個剛剛升入初三的學生,青春懵懂,沒有羈絆,每天在大街上瘋跑,愛吃愛玩,沒心沒肺。看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看著地麵上的螞蟻蚱蜢,不遺餘力的的去追趕,翻滾。
    當然也很會拿著自己成績和別人比較,青春年少,做出任何的事都不會過分,因為一切都是玩,一切都是所謂的年少輕狂。
    既有輕狂,便有文靜,文靜的紀未楠便是溫澈腦海中糾纏不清的潮水,溫澈在一次遠遠觀望的時候被漲潮的潮水衝到,便會在落潮的時候,不自覺的去回憶那潮水的味道,鹹鹹的,涼涼的,體會到那份溫柔,便會不自主的去回味。
    其實紀未楠並沒有做什麽,不過是在少年跌倒後,遞過去一張紙巾,與其淡淡一笑,倒不如笑得肆無忌憚,因為紀未楠的淡淡一笑,搭配著夏日那有些刺眼的陽光,在溫澈的心裏留下了無法抹去的痕跡。
    正因為是淡淡的笑,所以溫澈忍不住的去回味,那種清雅的餘味,也許隻能是用來回憶,因為當他靠近以後,便會沉淪。
    那個時候正是某位大人物的文學作品獲獎,文學迎來了溫暖的春天。於是乎,學校組織了一個文學社,文靜的紀未楠自然是加入其中,想來也是有些怪淒涼的,開始的時候,全校三千人就三個女生在維持整個社團。又於是乎,溫澈興致滿滿的加入其中,顧楓自然也尾隨其後。
    於是乎,形成了這樣的團隊,溫澈,紀未楠,寧致遠,宋天辰,劉陽明,馮若顏,莫語盈,以及許哲。
    這樣一個團隊便主持了一個社團,盡管單薄,卻無人叫苦,因為情這個字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情是維係人類關係的紐帶。
    親情,愛情,友情,每個人都不可或缺,在危難之時,對這三種感情的抉擇,往往是極為困難的。
    至於溫澈,他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的答案非常明確,因為在過去的十幾年裏,他早就在“誰和誰同時掉水先救誰”的問題裏糾結過頭,也許老天看不過去,讓他一朝明悟,省得他老是糾結這種連上天都嫌麻煩的問題。
    在溫澈漫遊在世界與夢的邊緣的時候,他的心也慢慢變得蠢蠢欲動起來,看著每天在書桌上寫寫畫畫的紀未楠,都會有些怔怔的出神,以至於將窗口,陽光,以及紀未楠的身影記得那麽清楚。沒有人會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每個人都知道他在想什麽。
    沒人明白他為什麽還不表明自己的心意,明白的是他真的很喜歡紀未楠。
    溫澈這時候也很苦悶,他把窗口,陽光,還有她的身影記得那麽清楚,而且自己明白自己喜歡的就是她,可是為什麽記不起她的樣貌。
    明明愛之深,情之切,卻連被愛對象的麵容都搞不清楚。這算怎麽回事,好在溫澈有個損友顧楓。
    “所謂愛,就是不在乎對方的容貌,那就說明你這是真愛。”顧楓邊擺弄著手中的籃球,邊解答困擾溫澈的所謂難題,“這種事你問我就是問對人了,想哥縱橫情場這麽多年,解決你這樣的純潔問題,簡直就是殺雞用牛刀。”
    溫澈看著他一臉臭屁的樣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因為他有種想抽他的感覺,真的怕自己忍不住出人命。
    看著那閃亮的星星,溫澈躺在自家的樓頂上輾轉反側,倒不是想在屋頂上睡著,隻不過是想的出一個答案。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溫澈曆經磨難的情況下,終於得出了答案。至於磨難,不是六樓的殺馬特在號歌,也不是五樓的小兩口唧唧喳喳的打架,而是樓頂上那些成群結隊的蚊子。
    溫澈感覺連蚊子都成雙成對,這不是存心刺激我嗎,更何況你們秀恩愛,幹嘛要喝我的血,真是讓人鬱悶。
    就是這鬱悶的時刻,就是成雙成對的蚊子,又讓溫澈想起了紀未楠,還是那幅畫麵,還是那個人,隻不過臉部模糊不清。
    天空中一道流星閃過,溫澈的頭腦中也是靈光一現,“我從來都是遠遠的看著她,連她的臉都沒敢看到過,哪能回憶起她的臉呢,真是白癡。”說著自言自語的下了樓,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智商都會被拉低,現在看來,好像單戀也是,不是好像,根本就是。
    既然想通了這個問題,溫澈也不再猶豫,馬上打定主意去見她,想要記住她的容顏,無論美醜都要記住她。
    於是乎,就有了陽光,窗口,她的身影,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的身影的對麵有溫澈。教室門口擠著幾個樂於八卦的的人。猜測這會出現什麽結果。
    等了好久,溫澈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紀未楠的臉,仿佛真的是要把這張容顏刻畫在心裏。
    而對麵的紀未楠也是一言不發,剛才自己在畫小人,溫澈突然就做到了自己對麵,女生對這種事都是早熟的,但也是最踏實的,明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卻還是能穩下心來,這種事主動權還是在於女生,不管對方下一句話說出來以後,自己的答案是肯定還是否定。都會聽對方把話說完,因為這都是極其有成就感的。
    等了許久,溫澈有些麻木的嘴唇終於動了動,對麵的紀未楠有些緊張,前門外的幾名壯漢有些緊張,而後門的八卦女更是額頭出汗,倒不是太過緊張,而是在九月的日子裏,這麽悶熱的天氣裏,我們幾個還要在樓道裏看戲,關鍵是這個戲太卡,任誰的穩妥性子也不能不出汗。
    “紀未楠,我們做朋友吧。”溫澈磕磕巴巴的說出這句話,而外麵幾個人都開始噴口水,你丫的費這麽半天勁就蹦出這麽幾個朦朧的字,有意思嗎,雖說意思很明了,但是不能照顧一下我們的八卦之心嗎。
    “我~~”終於在大家吐槽的時候,紀未楠開口了,“我~~”這一聲我著實牽動了大家的心,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我~~~”紀未楠已經說出了第三次我,而心髒這東西早已在這三聲中停頓了數次。隻有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伴隨著,風的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