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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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芬奇是先知!
《馬可福音》940不敵擋我們的,就是幫助我們的。
1490年9月7日傍晚,達芬奇靜靜地坐在靠窗的寫字台前。
洛倫佐再次造訪。
“晚上好!裏奧。”
“洛倫佐大人,很榮幸。”
“我說裏奧,客套就免了吧,我今天突然感覺很不爽。可能是我悟出了什麽。悟出以後我卻很傷心。”
“說來聽聽。”
“我上個月赦免了一個叫皮爾洛的小偷,這個家夥偷畫布顏料,法庭上我問他偷了去幹什麽,他說給他兒子用,他買不起這些東西,我把他兒子傳喚來,叫他兒子在法庭上畫,他兒子確實會畫,也確實有技巧,我赦免了他。並且無償地給這個混蛋麵包、牛奶。這個混蛋不知羞恥地拿走畫布顏料,一邊四處叫賣,一邊對我歌功頌德。搞得我也無可奈何。裏奧,你說我這是不是好心辦壞事?這個混蛋現在不是偷,而是騙。”
“教廷就是這樣,洛倫佐兄弟,一邊對上帝發誓忠誠,一邊汙蔑新教是異端,並且運用上帝賜給的權柄不擇手段,完全是一個道理。那個叫皮爾洛的小偷肯定認為隻要他歌功頌德,你就會喜悅,其實不然。你自己去告訴那個叫皮爾洛的小偷,並且把道理講給他。”
“對!完全是一個道理!那麽我們努力想揭示真理,卻不得不顧忌被教廷無恥的謊言淹沒了的人民的智慧。接受真理需要智慧。新教徒早已經意識到了教皇的荒謬,當然我這個紅衣主教也很荒謬,不用你預言我都知道,教廷的後世不會承認已經得到冊封的紅衣主教,我。為什麽,因為佛羅倫薩的人民擁戴我,假如羅馬發動一場所謂的聖戰,他們的勝算的幾率不高,更何況教廷會損失很多佛羅倫薩的財產。所以這個頭銜是為了安撫。我之所以接受是為了迷惑他們。不管怎麽樣,我死了,羅馬不會承認我這個紅衣主教。因為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新教徒,一個改革者。基督教本來就是一回事,可是教皇就害怕改革把他們的利益改沒了,所以拚命的破壞,既然是基督徒,要那麽多利益幹什麽?荒謬,該發動聖戰的是我們這些新教徒。太荒謬了,我們還要小心翼翼地繞過這些笨蛋敏感的神經。”
“再過幾天哥倫布就到了西班牙,他見皇室有難度,伊莎貝拉女王是個守時的人,李琦的那塊走時精確的計時工具,也就成了哥倫布的敲門磚。過一個月,你放出消息要高價收購那塊手表,伊莎貝拉喜歡收藏絕不會賣,她更會借機哄抬價格借此抬高王室的價值。那麽船隊、皇家護航編隊就成立了。”
“裏奧,你說我這麽多年來累不累,整天跟密探打交道,言不由衷,這些笨蛋沒有忠誠,隻有對教廷的恐懼,所以他們毫無人性可言,這根本就是違背基督教義。好幾次,我真想對他們說我就是新教徒,到教皇那裏去告密吧!”
““多麽美好的青春啊,然而它卻轉瞬即逝!盡情享受今天的快樂吧,因為明天是個未知數。”洛倫佐兄弟,你的這首詩足以令戰爭止步,對於你的思想和能力,梵蒂岡心知肚明,對於你的秘密,你我之間的,他們不知道。他們不怕你是新教徒,他們害怕的是失去他們在人世間至高無上的話語權,失去了這個就等於失去了財富。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要命的。”
“12年前的複活節,我弟弟朱利亞諾死在教皇的陰謀中,身中19刀!朱利亞諾倒下前說,哥哥,快跑,快跑。我可憐的弟弟。我收養了他的遺腹子,給他取名利奧,請原諒!達芬奇導師,我培養他,我想叫他成為教皇,像摩西一樣的埃及王子。但是我很矛盾,這孩子會不會進入教廷就被教廷的惡劣習氣感染,最終碌碌無為,甚至遭人唾罵。”
“他會成為教皇,但他不會有摩西一樣的成就。”
“我想知道完整的預言!不!請不要再講了!總之他的成就會超過我,這就足夠!”
“他的成就不會超過你,你的成就超過了今後幾個世紀的教皇。因為你的勇敢智慧”
“謝謝導師!請不要再講下去。我說過不會向你索取任何預言,你也不必向我暗示。因為我擔心這樣會犯更大的錯誤,人都是貪婪的,所以我不要聽。我今天還是犯了這個錯誤,對不起導師!請原諒!”
“我讚頌的是現在,亞平寧半島的和平!”
“和平?和平是因為實力均衡、和平是因為彼此都沒有勝算的把握,對嗎導師?”
“佛羅倫薩的和平正是因為有你在。”
“裏奧,你不會是奉承我吧?”
“洛倫佐兄弟,我是據實相告,我還沒學會奉承。”
“裏奧,除了知道你是先知以外,我更想知道你的血統。兩年前,有個巫師告訴我,佛羅倫薩有正宗皇家血統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你。也就是說,你有耶穌的血脈,您能回答我嗎?”
“我不可以騙你,但是我不能回答你。”
“裏奧。你已經告訴我了。我知道了。”
達芬奇無奈地搖搖頭,笑了笑,示意洛倫佐打住這個話題。
“我還是擔心大嗓門。”
“哥倫布最會討價還價。洛倫佐兄弟,你晚飯還沒吃過吧,注意你的胃!”
“好吧!你給我做一頓聖餐,我好好享用。”
附裏奧十世簡介
利奧十世是文藝複興時期最後一位教皇,在位期間1513年3月9日—1521年12月1日,是教皇譜係上第219位教皇。相對於人稱愛神的亞曆山大六世和戰神的尤利烏斯二世,他被羅馬人稱為“智慧之神”。
利奧從小到大一直都很幸運,他是佛羅倫薩共和國的洛倫佐·德·梅第奇的兒子,童年時代受過很好的教育,8歲成為大主教。公元一四八八年,當他十四歲時,他的姊姊嫁給了教皇英諾森八世的兒子,他也就在這時候被升為樞機,曾三次參加過教皇選舉。第一次意大利戰爭期間,查理八世南下那不勒斯,薩沃納羅拉在法軍支持下推翻美第奇家族的統治,他借助阿拉貢斐迪南二世軍隊的力量重新使家族控製佛羅倫薩,成立了托斯卡納大公國。他讓弟弟出任政府首腦,自己躲在幕後控製。三十八歲時被選為教皇。
當他被選為教皇時,還不過是個輔祭,所以連著接受神父和主教的神品,然後才舉行教皇的加冕就職典禮。佛羅倫斯是意大利文藝複興的中心,而他父親美第奇又不遺餘力的推行文藝複興,利奧從小生長在宮廷裏,所以自小就養成了對文藝的愛好,尤其愛好音樂、詩文和戲劇,他對任何學者也都有求必應,凡是給他獻詩獻文的都能獲得金錢的酬報,他身邊常帶著一個紅色的絲絨袋,裏麵裝滿了錢幣,隨時準備分贈給向他有所求的人,因此也有了“太陽王”的名號,而梵蒂岡教廷經常有音樂演奏會,甚至他身邊還有樂隊,隨時待命表演,他是一位“生活的藝術家”,知道如何享受生活,卻不知道如何去應付他所活著的年代,相傳說,他被選為教皇後,就曾對他的弟弟說,“天主既然給我教皇的職位,就讓我好好地享用它吧”。
利奧十世相當幸運,亞曆山大六世所恢複的教皇國,由尤利烏斯二世善加管理和努力擴展,而利奧十世從尤裏烏斯的努力下偷取了一部份聲譽。他雖然在道德方麵從來沒有什麽玷汙,在教皇的任內,他虔誠地完成宗座的職守,但是他在教廷內的私生活,卻看不出他有內修的精神。每一年的秋天,他總率領浩浩蕩蕩的打獵隊伍,離開梵蒂岡宮出外去打獵,而那個村莊就可以獲得比豐收之年更多的利潤。教皇利奧君王一般慷慨,已經流於揮霍,不到兩年,前任教皇留下來的積蓄已經花光,他花掉了三代教皇的錢,一是吝嗇的前任教皇所留下的財產,二是當時教廷每年固定的收入,三是將來要為他清償債務的繼承者的收入,使得教廷的財務頓時陷入枯竭,他為了繼續完成聖彼得大教堂的建造工程,也就不得不頒布大赦,結果是導致北方有了大變亂,馬丁·路德在威登堡教堂張貼神學論題,引發出一連串的宗教革命,在尤裏烏斯的時代,教會的病勢已經很重,但是尚未病入膏肓,到了利奧十世的時候,已經是無藥可救了。然而當時的羅馬教廷對這個情勢並不重視,在歡笑與舞蹈聲中,蹣蹣跚跚地走向深淵。利奧十世不僅是耗盡了教廷的財源,而且也失掉了尤裏烏斯第二辛苦得來的政治資本,利奧十世一直自稱為“和平的教皇”,為了和平他不惜犧牲一切。
法王路易十二在一五一五年去世後,由年僅二十歲、野心勃勃的弗朗索瓦一世繼承王位,他立刻采取武力行動,想要奪回路易十二所失掉的米蘭公國,一五一六年米蘭公國戰敗,與法國簽訂《永久和約》。法蘭西斯一世占領了米蘭,他的下一步就是向南攻取那不勒斯,而教皇國就是他的必經之地。利奧自知不能用武力與他對抗,於是改用外交智慧好能取得法蘭西斯的歡心,利奧一方麵承認法王在米蘭的既得主權,一方麵又任命法王為羅馬教皇和美第奇家族的保護人,利奧還在當年和法蘭西斯一世簽訂條約,除了很少的修改之外,幾乎全照一四三八年法國所公布的《布爾熱國是詔令》,把法國境內許多重要城鎮神職人員的委任權交給法王,法王也就從此成為法國教會的統治者,這個條約一直到十八世紀法國大革命時才失去效力。當然造成了法國教會更走向獨立,同時也因為高級神職,像主教、修道院院長是由法王任命,被任命的又多為貴族的子弟,結果,造成了法國的神職界分成高低懸殊的兩個派別,彼此之間逐漸發生了妒嫉和誤會。不過,從教會的角度來平心而論,1516年所簽的條約,也產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
這話怎麽說呢?那就是在宗教革命以後,法國的教會沒有如同日爾曼或英格蘭一樣受到嚴重打擊,還得歸功於法國政府有力的措施,這話又怎麽說呢?因為法王既然成為法國教會的統治者,就政治立場來說,他是不願意和羅馬斷絕關係的。他也不願意容忍天主教的信仰受到任何改變。到以後的法國亨利四世在即王位之前,原是改革派的新教徒,但他當了法國國王之後,就改信羅馬天主教,這可以說是一五一六年的條約逼使他不得不如此,這個條約能夠產生如此有利於教會的效果,原不是利奧所能預料得到的,當他與法蘭西斯一世簽訂條約時,他唯一所顧慮的是如何平安無事地維持教皇國的現況和美迪奇家族的利益。
1513年,新教皇利奧十世繼位。與朱理二世一樣,也聘請名藝術家為他歌功頌德,繪製壁畫。利奧十世要求拉斐爾為他的梵蒂岡辦公室作壁畫。這使拉斐爾窮於應付,後來他不得不招收大量徒弟以為幫手。有些大構圖壁畫就是由他起草讓學生們繪製的。然後再由拉斐爾作些修改與潤飾。當然,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妨礙了拉斐爾的獨立構思,但肖像畫必須由他親自去完成。這是拉斐爾在去世前3年完成的一幅傑作。從1518年開始畫,至第二年正式完稿。畫上的三個形象呈垂直式端坐姿勢,但臉部轉側的角度不同。光線是從右邊射來,人物的受光範圍不一樣,從而構成了人物空間的深度感。主要人物是利奧教皇。從教皇身上的猩紅色披肩,到桌布的紅色與桌上的書本雜物,紅色被漸次地分成四個層次。它們又被背景上那一大片大理石般冰冷的暗影所調和。教皇形象被刻畫得較為細致,他手持放大鏡,在閱讀一本用細密畫裝飾起來的大手抄本。目光凝滯,兩手自然地擱在桌邊。據說,利奧十世對人文主義哲學很感興趣,平時也愛從古典哲學中尋求真諦。教皇那張浮腫的臉,顯露出疲憊的精神狀態。拉斐爾似乎洞察這一切,以神來之筆把人物對經學與哲學矛盾的痛苦思索的精神刻畫得很透徹。據史料所述,拉斐爾對這位教皇一度懷有期望,因而對他表示異常的謙恭。1519年,拉斐爾在致利奧十世教皇的一封長信中曾這樣說“很多教皇有您老人家的這種稱號,但是從來不象您那樣具備如此偉大的學識、勇氣和精神……有許多教皇隻知肆意破壞,歪曲古代教堂、雕像、凱旋門等建築……而您首先要考慮的應是關懷那些不多的建築如何得以保全,它們是古代祖國和偉大的意大利的光榮。”從這一段話中,使我們理解拉斐爾之所以敬重這位教皇的原因,是在於期望他能珍惜古代文物,不再像前任那樣肆意破壞和掠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