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樓上，許紹問了句：“容途風還好吧？”

    護士說，傷勢不重，動了手術，已經出院了。”

    許紹是個聰明人，話到這裏，就明白了什麽，不再多問。

    沈慕衍度過了危險期，第二天，悠悠轉醒。

    床畔，是久違的那個人，聽到聲響，她也轉過頭來：“你醒了？”

    沈慕衍有些恍惚，分不清夢裏還是現實。

    你……是真實的？不是夢？”

    夢？你常做夢夢見我嗎？”

    是啊，常常夢見你……”

    唐小染清澈的眸子微微閃爍了一下，又瞥了他一眼：

    許紹說，你後悔過，瘋狂過，他說你是真的愛上我了。”

    病床上，男人下顎繃緊，可見心裏一絲緊張。

    唐小染繼續說道：“許紹說的，是許紹說的。你說的，是你說的。”

    所以，許紹說的，不能代表你說的……聰明如沈慕衍，一下子就聽明白了話中話，急切地說道：

    我愛你，我早就愛上你了，我說的，這次是我說的！”

    不知為何，唐小染覺得床上的男人，此刻有那麽一絲可愛。

    我曾聽人說，生死攸關的時候，最能看出一個人是不是真的愛另一個人。你在我生死攸關的時候，拿自己的身體去擋我的，沈慕衍……我很猶豫，我是不是應該也放下過往，是不是也應該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沈慕衍緊張地注視著床畔的女人，他沒有急切地去打斷她。

    可是沈慕衍，我用七年的時間捂不熱你的心，我若是給你這個機會，這個機會會不會變成另一個傷害我自己的契機？”

    沈慕衍呼吸有些局促，但他知道，這個女人還有話沒說完，他忍耐著，等她說完。

    和你在一起，我好累，可是……”女人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你再向我告白一次吧。”

    我愛你！沈慕衍愛唐小染！我愛你！”

    可是，我不信你……怎麽辦？”她突然冷聲問道。

    床上的沈慕衍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將她拉下，狠狠吻住她的唇瓣，唐小染推開他。

    沈慕衍也不氣惱，望著唐小染說：

    我說我愛你，你說你不信任我。這種事情，我沒辦法用言語做出任何的承諾，我隻能請你給我這次機會，然後歲月時光，會鑒證一切，我想，我願意賭上所有家財，和你耗上一輩子，我這輩子，就和你賭一局，我賭，我愛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停止，除非，我再也不能夠思考。”

    說完，再次拽下唐小染，狠狠吻了上去，這一次，唐小染沒有躲。

    女人閉著眼睛，她想：這場愛戀，他有錯，她亦有錯。

    她錯在威逼利誘在先，卻不知人心是易損之物，經不得那麽多的算計陰謀陽謀。

    而他……

    唐小染心中輕笑一聲：罷了，就與他賭這一次吧。

    寬恕的不隻是他，也是她自己。……難道，她就能拍著胸脯說，她沒有做錯過嗎？

    幸福，它總不是廉價物，總要用對等價值的東西，去換取。

    夕陽西下，風透過窗，徐徐緩緩，那對戀人，終於得償所願。

    誰知道以後的事情會怎麽樣？

    反正，她和他賭了這一場世紀大賭約，贏了，得他家財萬貫，輸了，得他此生厚愛。怎樣，都不虧。

    ……

    三個月後

    夏若被判無期，多項罪名並立。

    淺安裏

    臥室裏，白窗簾被風吹得颯颯，床鋪裏，風光無限好。

    沈慕衍，你這個禽獸！”

    看來老婆大人還夠累，是老公我的錯，還能讓老婆大人發牢騷，看來我要多努力了。”

    禽獸禽獸禽獸！”

    總好過禽獸不如，嘿嘿……”

    陽光透過了落地穿，透進來，男人的左耳折射一道銀色的光芒，那枚耳釘，安靜地呆在左耳上，那裏，就是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