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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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園都市的未元物質!
刺耳的刹車聲,猛烈的撞擊,斷裂的骨骼,噴灑飛濺的鮮血,重重墜地的軀體。少年艱難的喘息著。
就像清水裏濺上一滴墨汁,死寂的漆黑從視野中漸染擴散,以緩慢但是不可抑製的速度蔓延開來,疼痛的部位變得麻木,意識變得模糊……
他嘶聲力竭的大吼“我不想死!”
因此崩壞開始!
如此矛盾、錯誤的世界陡然爆裂破碎!失序的環境開始扭曲,在突破極限後,思緒轉變為難以理解的龐大資訊,往外無限膨脹擴張,最終衝破了束縛,轟然炸裂。
景物粉碎,空間扭曲,時間也斷裂開來……
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間被徹底撕裂!模糊破碎的意象和資訊宛如奔流一樣,化作席卷的滔天狂潮吞噬了他,旋轉的激流將他淹沒其中,往無盡的彼端衝嘯而去。
——然後“他”睜開了眼睛。
“呃啊啊啊!!!”因為劇烈的痛苦而發出撕裂般的慘叫,留著茶色短發的俊逸少年抱著腦袋在病床激烈的翻滾起來,全身扭曲痙攣不停。在他的身體中,兩個靈魂之間慘烈的廝殺在瞬息間便已結束,無奈卻又不得不融合到一起……
“我已經感覺好多了,請讓我安靜一下,謝謝。”揮手製止了聞聲推開房門的醫生和護士,茶發少年輕笑一聲表示自己已無大礙,用衣袖抹掉額前的涔涔汗珠,他因為劇痛而變得慘白的麵色逐漸恢複平靜,原本渾濁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澈,就像俯視大海一般深邃。
茶發少年輕聲自語,就仿佛重新認清自我一樣不斷堅定著什麽“我?垣根帝督?我?垣根帝督。我!垣根帝督!”
“我竟然穿越到這家夥身上?!”垣根帝督將因為剛剛情緒激動而翹起的茶色發絲撫平,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穿越的靈魂帶來了來自另一個次元宇宙的情報,雖然因為靈魂融合而遺失了一些,但是剩餘的情報足以讓他了解這個軀體的主人在原劇情中混的慘狀。
“因為我的自負、目中無人……在曾經的世界中我失去了太多。”垣根帝督攤開右掌,白皙的掌心憑空浮現出一個方糖大小的純白色立方體,隨著他的心意轉變著顏色,融化成液體,汽化為氣體,再度凝華為固體,最後轟然炸裂,化作無數好似昆蟲鱗粉般晶瑩的粉末洋洋灑灑,飄散無蹤。
從來沒有出現在世界中的奇特事物,在接受垣根帝督所製定的物理法則,被世界規則同化後,以物質形態顯露其存在。這就是未元物質,堪稱性質最為多變,亦是最為可怕的能力之一。
再聯想到原劇情中自己被暴走的一方通行打成碎片,甚至在重新獲得力量後連人格意識都被分身“獨角仙05”取代的悲慘結局,垣根帝督不禁啞然失笑,這完全是自己的咎由自取。
“真是沒想到,我竟然被區區deadlock打得這麽慘。”垣根帝督正嚐試著整理自己目前的狀況,他坐在床沿,過去的記憶圖片如走馬燈般從他的腦海中閃過,以一顆從身後射向他腦袋的子彈貼著頭蓋骨被未元物質形成的乳白色屏障擋住為終結。
子彈巨大的動能並未被未元物質屏障盡數阻擋,巨大的衝撞力轟擊垣根帝督的大腦……這是導致他住進醫院的真正元凶,至於之後那些deadlock成員對他的毆打,是另外的事情。
“這是什麽感覺?”在靈魂進一步融合記憶的過程中,垣根帝督敏銳的察覺到自己記憶中出現了詭異的空白,就好像完整的拚圖被拿走了幾塊一樣,雖然沒有喪失關鍵性的記憶,卻給人微妙的違和感。
垣根帝督試圖回憶那部分記憶空白的內容,可是每當他努力時,針紮般的刺痛便會瞬間向大腦襲來,劇烈的痛楚令他幾乎喪失思考能力,待他在一段時間後大汗淋漓的恢複過來,那塊記憶空白卻依然隱藏著。
雖然潛意識感覺那塊記憶可能對自己很重要,但是垣根帝督卻不再敢冒著劇烈痛苦的危險去探尋。
“聽說你醒了?”在垣根帝督低頭思索時,病房的大門陡然被“咣當”一聲猛力推開,一名麵容猶如人偶般精致的蜂蜜色長發少女探進頭來,以莫名的愉悅語氣向坐在床沿上的茶發少年打著招呼。
“啊?啊!我剛醒過來。”垣根帝督下意識的答應一聲,抬起頭來見到來人,在大腦中搜索了一遍自己的人際關係,語氣轉為疑惑道“那麽……請問你是誰呢?”
垣根帝督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表情能變得這麽快,這麽複雜。聞得此言後,擁有一頭蜂蜜色長發的絕美少女的臉上瞬間轉過驚愕、了然、悲傷、痛苦等數種神情,最後那雙金黃色的星星眼終究黯淡下去,她仿佛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千言萬語在出口時隻化為一聲歎息“不好意思,我走錯門了。”
垣根帝督疑惑的看著少女轉身離去的背影。當病房門關閉之後,恍若詭異的能力在起作用一般,僅僅過了數分鍾,包含著這個少女印象的一切就像被橡皮擦細心擦去一樣消失在垣根帝督的腦海中……
“還真是讓人傷感的一幕呢。”差點在走廊裏被急匆匆悶頭離開的少女撞到,推門而入的青蛙臉醫生看著臉上依舊殘留著疑惑表情的垣根帝督,長歎了一口氣。
敲了敲桌麵讓垣根帝督集中注意力,冥土追魂詳細的介紹起他的病情“……就像之前所說的,你的外部傷勢已經恢複,唯一的問題就是你腦部的‘認知回路損壞’,因為是精神和物理上的雙重作用,所以以我目前的手段也無法解決這個問題。”
“這個後遺症會對我的生活產生影響嗎?”垣根帝督皺眉問道。
“這倒不會,隻是讓你忘掉了之前的一些東西而且很難想起來罷了。”冥土追魂搖搖頭表示無礙“不過被那些家夥打成這樣……作為level5的你也真是……”
“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垣根帝督平靜道。原先軟弱的自我已經徹底死去,現在新生的垣根帝督代表著真正的強大。
“還有一點。”冥土追魂從寬大的衣兜中掏出兩個塑料保存袋,其中一個袋中盛滿鮮紅色的血液,而另一個袋中則放著數塊慘白的碎骨“保存好你的東西,不要讓它們被某些人利用。”
“謝謝醫生。”垣根帝督真誠的向冥土追魂致謝道,擁有前世情報的他深切的知道作為level5的自己的個人情報物質的重要性,不然作為學園都市第三位的超電磁炮禦阪美琴就是自己的前車之鑒。
在得知“某位學園都市的理事已經為自己付清醫藥費”後,垣根帝督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便準備離開醫院。
醫院天台
打開智能手機鍵入一個熟悉的號碼,點擊接通。
垣根帝督將手機的擴音器擱在耳邊,極目遠眺著學園都市的風景,在排成一列緩緩旋轉的風力發電機扇葉後,代表著黃昏的落日正逐漸墜入遠方的山脈。
“怎麽想到跟我打電話啦?應該不是代付醫藥費這事吧。”電話那頭傳來“嗤嗤嗤”的笑聲,與其說是調侃不如說是充滿惡意的聲音繼續說道“還是說……那件事你已經想好啦?”
“我答應組建暗部……不過我需要優秀的人手和足夠的起步資金。”垣根帝督漠然道。
“一切我都會為你的。”立刻便滿足了垣根帝督的要求,電話那頭屬於某位統括理事會理事的惡意聲音帶上了些許興奮“那麽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啦?”
“合作愉快!”垣根帝督切斷了通話,他嘴角不知何時已然浮現出一絲刀鋒般銳利的冷笑。站在天台邊緣的垣根帝督緩緩伸展雙臂,龐大的存在感與他的個人現實陡然間劇烈的膨脹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足有二十多米長,總計六片雪白色翼片從他背後以出乎意料的流暢感徐徐展開,在落日下閃耀著璀璨又鋒利的光芒。
那是由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事物構建,遵循著本人意念而定的特殊物理法則而流淌出的異界之源……未元物質所所製造的白翼!
“我來了。”垣根帝督低吟著斬釘截鐵般的宣言。
然後他向前踏出一步,邁入了闌珊的燈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