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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雜貨店剛開張事多，雖然明麵上說是大姑姐的雜貨店，其實掙了錢還是公婆管著的，一大家人一起花。
    所以李玉華隻要沒事，就泡在雜貨店裏幫忙，等到她覺查到自己的月經已經推遲了大半個月的時候，已經是11月中旬了。
    “難道有了？”李玉華有點激動又有點忐忑。
    第二天，呂少澤便陪著李玉華去了鎮上，一路上呂少澤對李玉華百般嗬護，生怕拖拉機太顛簸了讓李玉華肚子裏的寶寶受到傷害。
    李玉華又是感動又是害怕，期盼了太久，怕隻是空歡喜一場。
    等到鎮醫院核實說已經懷孕6周的時候，呂少澤激動得一把抱起李玉華轉了好幾個圈。
    然後呂少澤說：“以後咱做檢查、生孩子，都去市裏的醫院！還是市裏的醫院厲害，開了三個月的藥才喝了不到兩個月，咱就懷上了，哈哈哈哈，我呂少澤要當爹啦！”
    “你不是早就有兒子了嘛！你這話可別讓大寶聽見！”李玉華有些不高興地說。
    “那算啥兒子，你肚子裏這個才是我呂少澤的親兒子呢！”呂少澤則對大寶的存在不屑一顧地這麽答道。
    夫妻倆回到呂家村，婆婆聽說李玉華懷孕了，也是份外高興，直說：“這孩子看來是個有福的，知道等咱家日子好過了再來投胎。”
    呂秀秀知道了李玉華有孕也很是為她開心，拉著李玉華的手說：“玉華，我可真替你開心，你的日子算是熬出來了。”
    李玉華開心的同時，忍不住又為呂秀秀操心，於是說：“是啊，現在這樣，我就很滿足了。倒是你，也要為自己考慮啊，遇到合適的人就嫁了吧，別傻等我那大伯哥了。”
    呂秀秀聽到這話，臉色一黯，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李玉華忙問：“怎麽？媒婆介紹的，還是沒有像樣的人嗎？”
    呂秀秀咬著嘴唇，低聲說：“不是鰥夫就是殘疾。”
    李玉華想了想說：“其實鰥夫或者殘疾也沒啥，隻要人好，兩個人的日子總能過好的。”
    呂秀秀擺弄著炕桌上做到一半的虎頭帽，突然哽咽地說：
    “玉華，雖然我沒有和少陽拜堂，可是我早就把自己當他的媳婦了。我和他那個孩子，如果沒打掉，也該有大寶那麽高了。我悔啊，當時為什麽不堅持把孩子生下來呢。如果有個孩子，哪怕少陽不要我了，我也有個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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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懷孕未滿三月，婆婆怕不穩當，於是讓李玉華不要去雜貨店了，讓她一心在家安胎。
    這一天，李玉華正哼著小曲給肚子裏的寶寶剪裁尿布，忽然看見呂少澤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說：“不好了，秀秀上吊自殺了，村長現在帶著搭靈棚的東西要往咱家來，玉華你快收拾幾件衣服，咱倆出去避避，這可大不吉利啊。”
    李玉華一聽呂秀秀上吊自殺的消息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呂少澤忙推了推她說：“玉華，別發愣了，趕緊收拾啊。”說完呂少澤便率先開始手忙腳亂地找東西。
    這時婆婆也衝了進來，說：“別收拾了，來不及了，你倆趕緊走，一會我收拾了東西給你們送去。”
    呂少澤答應了一聲，趕緊扶著李玉華出了家門，一出家門，就遠遠地看見浩浩蕩蕩的送靈隊伍已經往呂婆婆家門口來了。
    呂少澤忙拉著李玉華往另一個方向的二姨家走去，李玉華是邊走邊回頭邊流淚，前兩天還在和自己說笑的一個人，怎麽就這麽沒了呢？
    想著呂秀秀說的那些話，李玉華第一次覺得，呂少陽錯了，真的做錯了。
    李玉華一路哭到了二姨家，哪知二姨見呂婆婆家和村長的梁子結大了，怕收留了呂少澤夫妻會惹麻煩上身，並不敢開門，隻是隔著門讓呂少澤夫妻去別人家住宿。
    如此三番連走了好幾戶親戚，竟都躲得遠遠的。
    氣得呂少澤直跺腳大罵：“這些人太沒良心了，我呸，還親戚呢，天天來雜貨店占便宜，有事讓幫忙卻躲得遠遠的，雜貨店的東西真是還不如喂狗吃了！”
    罵完看見李玉華因為傷心，再加來回折騰，臉色有些發白，呂少澤不由得著急，怕李玉華再出什麽事。
    思索了一會，呂少澤心一橫，說：“走，咱倆今天去你娘家住去。”
    李玉華一聽去娘家，堅決反對，連說走不動了，與其去娘家還不如回婆家去。
    呂少澤卻說：“那可不行，那邊設靈棚呢！再說咱兒子過幾個月就要出生了，咱倆結婚證還沒領呢，今天回嶽父家住，正好順便把你戶口要過來，咱倆扯了結婚證好辦準生證呀。”
    李玉華一聽事情涉及肚子裏的寶寶，也就不再堅持，心下想著：“左右有少澤陪著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二十裏山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呂少澤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輛自行車，推著李玉華一步三歇的，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了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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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三人見了呂少澤兩口子都沒好臉色，呂少澤卻笑嘻嘻地說：“嶽父大人好，咦，嶽父大人胡子刮得可真幹淨。”
    李玉柱上前一步說：“你們來做什麽？”
    呂少澤摸了摸鼻子說：“呂家村出了點麻煩，我和玉華想在嶽父大人家住一晚上。”
    李玉柱冷哼一聲，還沒說話，呂少澤又說：“雖然我姐和你離婚了，玉華總歸還是你妹妹嘛。再說現在玉華懷孕了，以後我有了我自己的兒子，我願意讓大寶認回你當爹的。”
    李家對呂少澤的第一句話沒有反應，第二句話卻讓他們一下子開心起來，李家父母和李玉柱對視了一眼，說：“你說的是真的？你願意讓大寶回來？”
    “大寶回來我沒意見，但這事還得看我姐和我媽的意思，不過我可以帶大寶見你，讓他叫你爹，你們也可以經常去看他。”呂少澤斬釘截鐵地說。
    呂少澤的話打動了李家三人，終於側開身讓開了門，讓呂少澤夫妻走了進來。
    吃過晚飯，呂少澤說：“嶽父大人，你能把戶口本拿給我們用一下嗎？我和玉華準備去把結婚證領了，這樣也才好辦準生證。”
    因為有開始歸還大寶的話打底，李家父母也沒有為難呂少澤，點頭答應了，說：“戶口本收到閣樓上的箱子裏了，今天天晚了爬閣樓不安全，明天我上去給你們拿。”
    當夜，呂少澤和李玉華睡下後，李玉華埋怨呂少澤不該就這樣把大寶推出去了，呂少澤卻理所應當地說：“我馬上有自己的兒子了，幹嘛還幫別人養孩子，那小子一天天長大，飯量見長，後麵還要上學，花錢可厲害著呢，我才不做這賠本的生意。”
    李玉華幽幽地問：“萬一我生的是個丫頭呢？”
    “丫頭也沒事，反正你能生，咱再生個兒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