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還能再見到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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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種!
緬甸聯邦莽林基地。
鍾湛獨自一人回了莽林基地,剛到房間還沒來得及拿出酒櫃的洋酒,房門就被人扣響。
書房裏,副指揮官cas和吉米神情肅穆,鍾湛還在hk市就已經接收聽聞這邊的事故,匆忙趕了回來。
“湛哥,我們此次是在鬣梭山邊緣位置進行首次野外訓練,危險係數不高。是我放鬆了警惕,才惹出事來。”童子軍基礎訓練負責人吉米,率先出聲招攬責任。
“鬣梭山附近,的確會有周邊部落村民出現也是事實。隻是此次竟然出現三十多人,實在是蹊蹺。”cas補充說明道,“首次野外訓練的童子軍在睡夢中驚醒,經驗不足,還未來得及詳細探查,擊斃了34人,兩人逃離鬣梭山,這才惹來了緬甸警方大肆搜山。”
鍾湛聽著兩人的說法,眉毛一挑,還是往幾個玻璃杯中倒入洋酒,沒什麽動靜。
“湛哥,我是負責人,我來承擔這個責任。”吉米饒有擔當的站起來。
“坐。”
鍾湛抬頭看他一眼後,分別將兩杯酒推給在座的兩人, “逃離的兩人用了多久出山。”男人粗啞的聲音傳來,cas和吉米立即反應過來。
“湛哥的意思,這批人是靶子?既然能那麽快逃出鬣梭山,必然很熟悉鬣梭山行徑,怎麽會大批量在夜間逗留,還說迷了路呢。”吉米反應過來,心頭一鬆,看來是有人想要挑起莽林基地和緬甸警方的事端,坐收漁翁之利。“我這就去查!”說著吉米就要出門。
“回來。”鍾湛再次出聲,吉米才稍安毋躁的坐了下來,“童子軍可有傷亡?”
“湛哥,說到這裏還是很自豪的,擊斃對方34人,我方童子軍哪怕是夜間初次實戰,也沒在怕的。”吉米滿臉自豪的說完,又感覺哪裏怪怪的,然後閉上了嘴。
“撥出資金安撫亡者家屬,緩和與緬甸警方的關係。”
此話一出,副指揮官cas和吉米深感不可思議,湛哥這真的是……怎麽多國聯合作戰以後……
湛哥變化太大。
不僅抽成去善待佤邦禦米農戶,協助東南亞各地無助婦女兒童,重建家園分配工作。現在居然還這麽明顯的,幫起了這些“靶子們”,難道湛哥改走懷柔政策了?副指揮官cas心頭微動,看來小嫋嫋的離開,真的隱約改變了某人。
鍾湛端起杯子,揚了揚下巴示意二人麵前的酒杯,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hk大學。
嫋嫋知道聿梵呢身體已經康複很多,隻是還有未消除的疤痕觸目驚心。
女孩谘詢了很多有名望的中醫,配製了一款可以高效去除傷疤的藥膏,想著哪天可以送給學姐。走在圖書館的階梯上,越想越開心,步伐也歡快起來。
“嫋嫋學妹……”
金甚從後麵叫住了嫋嫋,還遞給嫋嫋一盒巧克力。這幾天嫋嫋和金甚偶爾也在手機上聊幾句,兩人也算有共同愛好。
金甚又是一個細致體貼的陽光男孩,一股子正能量映射著嫋嫋這個恍惚的女孩。
“學長……謝謝……”嫋嫋接過巧克力對金甚笑笑,陽光下兩個人的影子非常般配。
“叫我金甚就好,嗯……其實我們是同齡的。”金甚抬了抬手,“是要去圖書館找資料嘛,我陪你一起吧。”
“好……就是想看看墨西哥的建築風格。”嫋嫋抬起頭笑笑,和金甚一邊說話一邊朝著圖書館走去。
兩人在圖書館待了四十分鍾,天色不早了,嫋嫋開始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金甚也動作迅速的收拾好,詢問嫋嫋要不要一起去學校後街吃晚餐。
女孩來學校快一個月了,還沒有逛過附近呢,於是抱著好奇心跟著金甚慢慢悠悠的走去了後街。
兩人在後街一家港式茶餐廳點了餐後,等待叫餐。嫋嫋取出金甚送的巧克力,小心地打開包裝,分了一塊給金甚,自己也嚐了一塊。
巧克力很甜也很暖,適合這個秋天的夜晚。
“怎麽樣?桀哥……我們會幫你了,保證藥到那小子爬不起來,給你和聿梵呢創造機會,一個迎新生晚會嘛,小事……”旁邊一桌幾個高年級男生在討論些什麽,看穿著姿態像是藝術係的,個個都是非富即貴的翩翩公子。
聽到聿梵呢的名字,嫋嫋開始留意起來他們的對話。
“不要,梵呢既然選了他做舞伴肯定有她的原因。”被叫做桀哥的男孩皺起眉頭,手裏攥著杯紅茶,低頭緩緩說著, “梵呢不會喜歡詭計多端的人。”
“我說桀哥,這就是你不開竅了,我說你怎麽暗戀人家六年毫無進展,機會要靠自己爭取的。”另一個歐美寸頭的朋克風男孩接茬,說著還將自己的胳膊臂膀攀上桀哥肩頭摟了摟他又說“要給自己創造機會,兄弟。”
“一點點瀉藥的事,糾結啥?還能吃壞了不成,我去做!”一個打著耳骨釘的消瘦男孩,饒有義氣的拍著胸脯。
“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難道你們作為我的兄弟,也覺得我不如他?才需要這些手段!”桀哥略微嚴肅,表情認真的回絕“你們不要摻和這件事,十月我一定會和梵呢表白的,但我也不要用齷齪的手段打擊情敵。”說完男孩飲盡紅茶留下幾人大步離去。
“這怎麽還生氣了呢……”
“單純,如果使些手段能得到一些東西,有什麽不可以的。”
“虧他父親還是啥啥廳長,怎麽沒教過他為人之道呢?”
……
一陣鈴聲響起,嫋嫋接過電話“學姐,我在學校呢,準備吃完晚飯就回家了”。
“嫋嫋,我一直忘了要把你的東西還給你了,你在哪呢?”聿梵呢親切的說著,看著包包裏麵的佛珠,擰了擰細細的眉毛。
“哦……我在後街的港式茶餐廳,學姐你在哪,我自己過去取。”嫋嫋回答道。
“這樣啊,那我過來送給你,剛好我也準備去後街買點東西。”說著掛了電話。
十分鍾後。
嫋嫋和金甚告別後,和聿梵呢一起走在後街的小河邊,這裏到處是擺攤叫賣的販點,也有很多河邊精致高檔的店麵。
人來人往,像是廟會一樣熱鬧,令人心情愉悅。
聿梵呢穿著水碧色的長袖高領休閑連衣裙,寬鬆的版型很是舒適,也很顯得人兒精致羸弱,一雙薄底的白色帆布鞋係成可愛的蝴蝶結。
聿梵呢每次都會收拾得體的出現在公眾場合,惹來一群豔羨的目光。身後不遠處,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也看了過去,仿佛好久沒有看見她了……
“嫋嫋,給你,耽誤了很久。”聿梵呢從隨身攜帶的包包裏,拿出佛珠遞給嫋嫋。
嫋嫋今天穿著四厘米的小高跟,一襲灰色連衣裙隻到膝蓋上方,露出白白的小腿和粉粉的膝蓋,惹人憐愛。站在聿梵呢身邊,兩人身高差不多,嫋嫋偏頭接過佛珠,沒有說話。
“嗯……看來是很重要的東西啦,以後可要好好保管。”聿梵呢笑著說道,還摸了摸嫋嫋的頭發,模樣好不溫暖溫柔。
“哦……對了學姐,我也有東西要給你……”嫋嫋呆了呆隨後說出這句話,就開始打開書包翻找起來,拿出一個乳白色的瓷體罐,雙手捧起遞給聿梵呢。
“前幾天周末,我去詢問了好多很有本事的中醫,這是他們配出來的祛疤藥膏,很有用的。”嫋嫋開心的說,仿佛真的是靈丹妙藥一樣。
“哈哈,謝謝你嫋嫋。”聿梵呢看見她這模樣笑了笑,接過罐體又說“這麽用心的東西,肯定很好用呢。”
兩個女孩邊走邊笑,河邊瀲灩的水光也不及女孩耀眼。身後跟著的男人,向來麵無表情的臉,竟然也有了一絲鬆動。
兩個女孩在公交站牌前分別,看著嫋嫋上了公交車與女孩揮手告別,阿耀看了眼公交車,準備去地下車庫取車。
眸光掠過水碧色的身影,發現不遠處一個男孩跟了過去。阿耀眉頭動了動,停住了腳步。
女孩走到一處偏僻清幽的廊亭,這裏的廊簷上攀爬了很多薔薇,在這個九月的尾巴裏,照樣紅豔豔的惹人駐足。
“梵呢……”身後一道溫柔的男聲響起,腳步也清晰的靠了過來。
女孩轉過身來,水碧色的長裙轉了一個半圈晃動著波瀾,女孩揚起笑容, “旗桀?你怎麽還沒放學?”
“很快就要新生晚會了,我想在舞房裏再待一會兒。”旗桀回答道,目光柔和的看著女孩,又走近幾步, “你身體好了嘛,就來學校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女孩笑了笑坐在廊亭下的矮凳上, “旗柒回北京了麽?”
“嗯……她回來纏著你玩了兩天就走了。”旗桀也走到矮凳麵前,慢慢坐下, “聽說你選了王擎做舞伴……是麽?”
“對啊……嗯,我想著他能彌補我的不足之處,畢竟拉丁不是我的強項呀?”女孩抬頭看向男孩,沒想到他會問起這個來,一絲詫異。
“你拉丁跳的很好很完美……不需要任何人彌補。”旗桀聲音略微大了些,像是很認真的在肯定女孩,眸中炙熱的光在翻動。
聿梵呢一時竟有些招架不住,笑了笑移開目光“謝謝你,旗桀。”“你總是像個哥哥一樣鼓勵我呢。”
“那他呢,他也是……”突然頓住,旗桀知道自己被哥哥兩個字刺激到,聲調都大了很多,隨即尷尬的咳了咳。
“什麽……”女孩露出不理解不明白的表情,軟軟的嗓音撥動著人的心弦。
“沒什麽……梵呢?”男孩盯著她的臉龐,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你遇到喜歡的男孩了麽?”問完感覺心裏麵輕鬆了很多,隨後就是一陣漫長的等待。
喜歡的男孩?
聿梵呢被問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想說沒有,可是腦海裏突然出現那杯喂到唇邊的水,那個男人?
女孩神遊了好幾秒,心髒撲通跳了起來。
倏地站了起來,低頭看向坐著的男孩,對上那雙熱切盯著她的眸眼, “怎麽會?”
“沒有……”女孩丟下兩個猶豫的字眼,離開了廊亭,留下旗桀一人孤寂的身影。
廊亭背麵隱藏的男人慢慢走了出來,將他們說的話字字不落的聽進了耳朵裏。
一個名字竄上心頭——王擎。
阿耀到了地下停車庫,找到黑色的雷克薩斯。長腿上車後,一個轉彎朝著車庫出口駛出,還暗暗加快了速度。
明亮的車燈在漆黑的夜晚格外刺眼,照射在車庫出口處。一個女孩的身影倏地蹲了下去,透明色的紗裙進入視野,阿耀一腳刹車踩下去……
聿梵呢腦海中還在雜亂的閃出那些奇怪的東西……那件黑色的皮夾克,那雙堅毅的黑眸,那五官深邃銳利的男人……被自己腦海中諸多奇怪的畫麵驚到,女孩心跳越來越快,走路速度越來越快。
神遊的時候已經走到車庫出口,迎麵而來的車燈照射在女孩臉上,女孩驚得捂住雙眼,跌坐在地上……
阿耀匆忙打開車門,連車燈都沒有關閉,長腿就邁下了車。這才看清亮眼的車燈籠罩的不是透明色的長裙,而是水碧色的長裙,是聿梵呢。
女孩被迎麵而來的車嚇得跌倒在地,刺眼的車燈讓她捂住了雙眼不敢抬頭直視。直到穩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雙黑色軍靴出現在視野中。
女孩慢慢放下抬起的胳膊和雙手,緩緩抬頭看向對麵的男人,是他!
聿梵呢一驚忘了做何反應,難道自己夢魘幻象了麽,距離上次見到這個男人,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
“你還好嘛?”
男人在女孩麵前屈膝蹲下,隔著兩步得有半米的距離。銳利的眼神盯著女孩的膝蓋和小腿處,那裏擦傷了,留下幾道細碎的血痕,冒著新鮮的血珠。
女孩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看,流光瀲灩的眸子裏怔愣著,像是鬣梭山裏隨處可見的麋鹿。男人喉頭哽了哽再次出聲, “需要扶你起來麽?”
“我車速太快驚到你了……抱歉”。
再次見到他,他還是在說抱歉。
女孩清醒過來,問出了心中疑惑, “是你……是你麽?”
同樣的話,同樣的悠揚婉轉,竄進男人耳中,也慢慢滲進了心中……
男人沒再說話,緩緩俯下身將地上的女孩抱起,明亮的車燈打在兩人身上,長長的倒影映在地上。
將女孩抱上車後,阿耀關上副駕駛的車門,繞過車頭走上駕駛座關上車門,發現女孩還是怔怔地看著他。
男人偏過頭來,溫聲提醒, “安全帶”。
女孩慌亂的挪開目光,開始手忙腳亂的尋找安全帶,卻始終沒有插進卡扣。
阿耀聽見動靜,偏頭傾身過去,迅速接過安全帶插入卡扣,隨後給自己係上安全帶,才啟動了車輛。
女孩好容易緩和的心緒,因著男人的突然靠近又開始頓住,低著頭不敢動,心跳速度卻攀上了巔峰。
她沒想到還能見到這個男人,就像上一次一樣,他突然出現又突然從窗口一躍而下,她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交集的。
女孩緊緊的拉住身上斜挎的袖珍包袋,和平時那個明媚溫暖的聿梵呢大相徑庭,此時的她,更像是慌亂無措的麋鹿,一動不動。
車子在馬路上行駛了不到十五分鍾,阿耀將車輛拐進庭院,在一處醫療診室門口停下。
男人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下車去,繞過車頭來到副駕駛位置,從外麵拉開副駕駛的門。
女孩抬頭看了看他清晰下頜,挪開視線,慢慢抬起右腿,微微低頭彎腰從車裏下來,兩隻手還是攥著包袋沒有鬆開的跡象。
“你的腳踝小腿擦傷了,我們去看醫生。”阿耀在前麵走著,走著走著步子慢了下來,回頭看向身後的女孩,她走的很慢,倒不像是因為肢體疼痛。
醫生看了看擦傷處,又看了看凶神惡煞麵無表情的男人,開口道, “沒什麽事,擦過消毒水再擦點藥水就好。”說著吩咐了護士去做這些。
護士細致入微的幫聿梵呢檢查擦藥,男人去了外麵不知道在做什麽。這時聿梵呢聽見隱隱約約傳來對話聲——
“現在的小姑娘可真矜貴哦……擦傷還得大晚上的來看醫生。”
“是哦,那個男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好惹,對女朋友倒是體貼入微哦……”
“那小姑娘真好看哈,這男人也帥氣也高,一看就是八塊腹肌那種……”
“想哪裏去啦?人女朋友還在,你就做起了春夢……”
聽著這些話,聿梵呢臉上紅紅的,突然一隻手遞過來一杯水。
女孩緩慢伸手接過水杯握在手裏, “謝謝你,我沒事了……謝謝”。
阿耀低頭看了看她的腳踝和小腿,小腿上還能看見肉色的鞭痕, “我送你回家”,說著轉過身子準備出門。
“不用了……我可以打電話給我哥哥來接我……謝謝你。”
女孩盯著男人的挺拔背影,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隻是不想回到那讓人窒息的車裏。
阿耀轉過身來,看了看女孩,隨即也坐了下來,“好”。
聿梵呢撥通了聿梵喃的號碼,告知了情況,然後就在醫院等著,阿耀也坐在身邊沒有動身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急促的刹車聲音。阿耀站起身子準備離開,身後傳來焦急的聲音——
“等等……我還能再見到你麽?”
聽到女孩的聲音,阿耀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看著女孩的臉龐——
“嗯”。
單字音節過後,男人迅速出了門,與聿梵喃在醫院門口擦肩而過。
兩人擦肩而過時,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停住腳步。聿梵喃隱隱覺得似曾相識,朝著醫院裏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