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編號026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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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種!
    羽荊公寓。
    鍾湛帶著別嫋嫋飛回了hk市,十幾個小時的飛行,讓人暈暈沉沉。
    別嫋嫋在飛機上隻吃了一點點東西,由於一直帶著麵具眼罩,視線受礙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一直睡著。
    鍾湛將女孩從林肯加長房車裏抱出來,然後又走進九棟802室……
    書房裏。
    鍾湛站在窗前,手裏翻動著一些照片,看了看又甩到了書桌一角,隨即轉過身來,睨著站在一旁的阿瓦——
    “你想讓我看一個大男人的家長裏短?”
    很明顯這些照片連廢紙都不如,一絲爆點都沒有,達不到男人的預期。
    “湛哥,聿梵喃日常生活兩點一線,中港大廈和挪森別墅區。”
    阿瓦低頭如實稟報,隨即想了想又繼續道“聿梵喃平日裏也會出入高檔場所,像是與人洽談生意,但這些場所我都仔細排查過並無特殊。”看見眼前男人並無所動,阿瓦接著匯報“今天他去了城郊一處,像是會見什麽人,但是目前我還沒能查出來,那住所裏麵的是什麽人。”
    男人踱了踱步子,擦過阿瓦身側,朝著酒櫃走去,取出一瓶洋酒擰了擰瓶蓋。
    男人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眼底浮出一絲獰笑,偏頭看著還在原地彎身低頭的阿瓦——
    “我們找的,在hk市是見不得光的東西,見不得光的東西通常都埋在深處。”
    “明白,湛哥。”阿瓦猛然想起什麽,應了一聲退出房間。
    別嫋嫋從床上迷迷糊糊的醒來,抬頭摸了摸眼睛,這個麵具眼罩還在,她嚐試了很多法子根本打不開它。
    別嫋嫋在房間摸索了一會兒,自己這是在哪裏,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摸來摸去。
    這房間的布置格局,又陌生又熟悉,總不會是已經回到羽荊公寓了吧?想著女孩往陽台方向走去,假如能摸到自己的畫架——
    “別嫋嫋,準備跳窗?”
    女孩身後傳來低低啞啞的聲音,這聲音一聽就沒有什麽好感。
    嫋嫋猛地轉身,原來她還在這個外國老男人身邊。心頭一空,一股子失落湧上心頭。
    “你不是說要送我回hk市,這裏是哪裏?”
    “這不是回來了麽”。
    暗啞的嗓音越來越近,男人一把揪住她將她帶進懷裏。男人很高大,西方歐洲的外國男人都很高大,很強健,也很……x欲也很強。
    “我想回家,我還是一個學生,我要回學校上課。”
    女孩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能送我回hk大學麽?”hk大學畢竟是個公眾場所,總不能把家庭住址報給他吧。
    “當然可以。”男人回答爽快,女孩心頭一喜。
    “不過?這次你準備用什麽來交換?”
    男人扶著別嫋嫋坐下,自己坐在沙發上,將女孩摟在懷裏。
    別嫋嫋往後移了移,想要脫離開他,可是男人的力量不容抗拒。
    “什麽意思?”女孩的確沒聽明白,僵了僵身體。
    “上次?還算滿意。”
    下流的腔調讓嫋嫋一陣作嘔,“所以答應了送你返回hk市,那這次呢?你用什麽交換?”男人的視線在女孩的臉龐上看了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我……隻要你送我去hk大學……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女孩偏過臉龐拒絕他的觸碰,又害怕觸怒他,效果反而適得其反,一直忍耐著自己的動作行為。
    “送你過去,然後玩消失?這次又準備逃跑去哪裏?”
    鍾湛緊緊的盯著這隻愛好說謊的小兔子,絕對不讓她甩掉他,絕對不要一個人下地獄。
    “嗯?”
    別嫋嫋對這聲音很陌生很厭惡,可是這男人的腔調真的很像某人,還問她“又”準備逃跑去哪裏,哪裏來的“又”,哪裏來的奇怪邏輯——
    “我不會逃跑,我會乖乖呆在hk大學,保證我會感謝你的。”
    “感謝我?帶來一群警察那樣子的感謝麽?”
    鍾湛眼神突然變得銳利,像是一把利刃硬生生的劈開女孩嘴裏的謊言。
    “不……不會的……我不敢的。”
    女孩唯唯諾諾的說著,她感覺這男人已經開始動怒,慢慢挪動著身子從他懷裏出來,摸到一旁的沙發乖順的坐下。
    男人嘖了一聲,她還是和從前一樣,用著柔弱的外表,做盡鐵石心腸的事——
    “你就在這陪我三個月……”
    “不可能!”
    女孩驚恐的出聲打斷男人的話,她再也不願意失去自由,她再也不願意過著奴隸的生活。
    為了自由,為了擺脫那令她痛苦的禁忌沉淪,她連他都傷害背叛,她不介意再次為了自由多殺一個人。
    “嗯?做交易就是這樣。我允許你談判。”
    鍾湛在她忍耐的邊緣瘋狂試探,他看著別嫋嫋緊攥的雙手,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交叉的雙手,無聲的笑了笑。
    “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放過我?”
    女孩毫無意識地開口,這句話兩年前她說過的。
    是,她說過的,她也曾問過那個男人這樣的問題。
    “先談交易,施行交易內容,交易內容令我滿意,我再履行我的承諾。”
    鍾湛認真答題,這一套流程說下來,嗯,他鍾湛本來就是一個生意人。
    女孩知道在這裏繞來繞去沒意思,回想之前在拉斯維加斯的事,這個外國男人說話也算說話,攥了攥拳頭——
    “你說你送我回了hk市,我根本看不見,我怎麽知道我現在到底在哪裏?”
    別嫋嫋現在眼睛看不見,處處受限,她根本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朝夕相處的同桌都不值得信任,何況現在眼前是一個連麵都見不上的外國人。
    “驗證這裏是不是hk市?那這是另一個交易。”
    鍾湛暗自思忖,這小兔現在是越來越聰明了,這hk大學教書育人的確厲害。
    隻是,越是聰明越是想逃離他的小兔,越是會被緊緊的攥在手中。
    廣州市。
    文化匯演中心擠滿了青春活力的大學生,有的學生背著各式樂器,三三兩兩的交流低笑,有的學生身後跟著父母,很明顯是來陪同表演的,還有的學生已經自帶裝造,信心滿滿的走入後台。
    阿耀撐著黑傘,時刻舉過聿梵呢和狗狗的頭頂,保護著她不被風雨侵蝕。
    看著大家都陸續落座展廳台下的座位,又或者陸續告別同伴,走入後台進行準備,女孩轉過身看著阿耀,謙善的說道——
    “阿耀,我要進去後台準備了……你能幫我照顧我的小狗嗎?”甜甜糯糯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裏,顯得如此清聆悅耳。
    “好。”
    阿耀低眸看著麵前的女孩,短短的22個小時,他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一個人有了情感波瀾,有了歡樂欣喜,有了等待期望,有了悲傷難過,是很可怕的事。
    阿耀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也不能成為那樣的人,雇傭兵應該無欲無求。
    聿梵呢將狗狗慢慢的放進男人的懷裏,還伸手揉了揉小狗的腦袋,然後湊近狗狗耳朵旁邊,悄悄的說道“寶貝,再見~~”抬起頭對阿耀笑了笑說道“阿耀,再見~~”。
    阿耀心中蕩起波瀾,不知道是因為“寶貝再見”,還是因為“阿耀再見”。
    她總能把每一個尋常字眼說的那樣動聽,她總能把每一個笑容填進自己的心間。
    男人不見天日的胸腔,透進來一隙光亮。
    聿梵呢走進後台,在鋼琴旁邊調試鋼琴,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才到茶水間倒了杯熱水,想著休息一會兒該上台表演了。
    分開一會兒,她就開始想念她的寶貝……還有那個男人……想著想著臉上泛起紅暈,笑容也爬到臉上,當開水溢出杯子才回過神來。
    滾燙的熱水流到女孩白皙的手背上,燙的聿梵呢,毫無意識的鬆開了手中的杯子。
    杯子落地應聲而裂,飛濺的碎片和滾燙的熱水,濺得周圍幾個女孩尖叫起來——
    “你怎麽回事,你燙到我了?”一個染著紅發的女孩大聲斥責著。
    “我的腿,都流血了……”一個超短裙女孩痛苦的彎腰,查看被杯子碎片割傷的小腿。
    一個高挑的短發女孩,匆忙走過來摁了開關,熱水才停止流動。
    女孩大約淨身高得有175厘米以上,還穿了細跟高跟鞋,格外顯眼。她看了看呆愣的聿梵呢——
    “你自己沒事吧,燙到沒有,你的小腿也流血了。”幹練利落的聲音正如她的外表一樣。
    聿梵呢反應過來“對不起……對不起大家……我……我走神了……”女孩看看麵前的女孩,又左右看看被燙水和碎片波及的女孩們,心中愧疚不已,根本沒有感覺到自己小腿的疼痛。
    “你的小腿在流血。”
    短發女孩又說了一遍,盯著聿梵呢的雙腿看了很久,眼中閃著光芒。
    “我……我沒事的……謝謝你及時趕到……謝謝你……”
    聿梵呢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的確有好幾處在流血,這時才感覺到疼痛襲來。
    明顯的傷口有三處,一處傷口很深,血流不止,兩處傷口較淺,也在流血,還有幾道細碎的劃痕。
    聿梵呢走了幾步,找到位置蹲坐下來,查看了自己的雙腿。
    短發女孩跟著走了過來,彎腰蹲在女孩麵前,拿起濕巾給女孩擦拭。消毒濕巾剛觸碰上去,女孩倒吸一口冷氣,發出痛苦的呻吟。
    這叫聲讓短發女孩背脊一僵,隨即放柔了動作。
    就在這時,方妨和肖禾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著走過來,看見突然受傷的聿梵呢——
    “梵呢,你怎麽了?”方妨擔心的蹲到女孩身側。
    “沒事,方妨……我自己不小心……”聿梵呢低頭看了看短發女孩“謝謝你……謝謝你幫我清理傷口……”
    話還沒說完,後台麥克風響起——
    “請編號0開始準備上台表演。”
    麥克風一連播報三遍。
    “我得上台表演了,注意傷口。”
    短發女孩站起身來,轉身離去,心裏默默記下這個叫做“樊妮”的女孩。
    聿梵呢看著離開的背影,暗自思考這個編號。02是舞蹈類,66是hk市區,原來這個女孩也是hk市人呢。
    八點五十分,編號0上台表演,九點零五分,編號0表演結束。
    聿梵呢在後台和方妨肖禾招呼後,就先行離開了,方妨和肖禾估計在十一點半左右才能上台表演。
    阿耀端著小狗坐在展廳的入口旁側,小狗被端了一個小時,一聲也沒叫喚,隻是動來動去,一點也沒有在聿梵呢懷裏乖巧順從。
    男人揉了揉小狗腦袋,小狗的玻璃眼球轉了轉,在阿耀手上轉來轉去,突然叫了一聲,躥到地上,朝著前方歡快地跑去,原來是嗅到聿梵呢的氣息。
    小狗衝到女孩麵前,在她小腿蹭了兩下,聿梵呢吸了一口冷氣後退兩步,也沒有立即蹲下身來。
    阿耀瞧出了異樣,忙走過去打量了一番女孩周身,果然女孩的小腿上有好幾處傷口還凝著血痂。
    最顯眼的一處估摸著有小拇指那麽長,細長細長的褐色血痂,盤繞在嫩白的腿上很突兀——
    “腿怎麽了?”
    阿耀側著身子單膝蹲下,仔細看了看傷口,像是利器剮蹭。
    男人的心緊了緊,難道是與人發生了爭執,被人欺負了?
    小狗也停在女孩麵前半步,沒有靠近聿梵呢的小腿,玻璃眼珠在小腿上瞅了瞅後,抬頭嗚咽的盯著女孩。
    看得聿梵呢心都化了,半彎著身子想摸摸腦袋又摸不到。
    小狗又靠近小腿前側嗅了嗅,然後轉著身子跑開來幾步距離,對著門外大叫幾聲,像是在為媽媽叫不平。
    “我沒事,寶貝……媽媽沒事……”聿梵呢先是跟阿耀說沒事,然後又看著跑開亂叫的狗狗說沒事。
    阿耀站起身來,幾個跨步走到小狗麵前,端起小狗送到聿梵呢懷裏。
    女孩抱著小狗愛憐的揉揉腦袋,親親蓬鬆的頭頂,然後慢慢往前走著,腳步略顯生硬。
    阿耀見狀,直接摟腰將女孩抱起來朝著停車方向走去,神色坦然,就像是抱著一包水泥,趕著施工。
    聿梵呢心裏驚呼一聲,就這麽輕輕鬆鬆抱起來啦?怎麽說她也有98斤呢。
    更多的是澀澀的欣喜,就像是嚐到了山澗潺潺流水,清甜又澀忍。
    女孩窩在男人懷裏,能感受到男人胸膛的灼熱溫度,也能感覺到男人手臂的健壯和力量,更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她已經不止一次,心髒砰砰亂跳了。
    緋紅色暈染了她的臉頰,女孩看著男人高挺的鼻梁和堅硬的下頜線,很想動手摸摸看是什麽樣的觸感,殊不知早在今日淩晨,她就已經下過手了。
    馬路的拐角處,一道炙熱的目光緊緊追尋著那遠走的一男一女。
    橘黃色的路燈下,原本纖瘦的軀體更是被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在這漆黑的夜裏狀似浮萍,伶仃無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