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探探鬼門關
字數:8417 加入書籤
厄種!
從九棟出來後,男人抬了抬胳膊上的腕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
阿耀站在樓下點了根香煙,抬頭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對麵四棟的902室,那裏漆黑一片。
他也從來沒有看過大雪紛飛的樣子,他更想看那個女孩,站在銀裝素裹世界裏的模樣,是不是如他想象中的分外妖嬈分外美麗……
循著心中所想,阿耀走進了地下停車室。
仙棲?盛世桃源。
打開房間的門,狗狗從臥室門縫裏擠了出來,撐了個懶腰蹬了蹬腿,慢慢踱步站在客廳裏。
狗狗烏黑亮麗的眼睛盯著阿耀看了看,還歪了歪腦袋,仿佛在說‘你怎麽回來了呀?’
阿耀走過去繞過狗狗,推開了臥室的房門,床上女孩睡的安靜,一隻腿壓著白底印著芭蕉葉的薄被。
男人低頭看了看女孩的睡顏,卷曲濃密的睫毛的確很漂亮,還是覺得醒著的時候更好看。
突然狗狗奔跑著一個猛子,紮進聿梵呢的懷裏,連失神的阿耀都沒反應過來。
女孩一聲痛呼,緊皺著眉眼醒來。
女孩揉了揉狗狗蓬鬆柔軟的毛毛,睜開眼睛看到旁邊的男人,先是呆了呆,盯著看了大概得有五六秒鍾,突然撐起身子撲到男人懷裏——
“阿耀你回來啦?你怎麽回來啦?”
女孩迷迷糊糊的,甜美的聲音還摻雜著撒嬌的鼻音。
男人在床邊坐了下來,捋了捋女孩柔軟的頭發,大掌握著女孩的後腦勺,將女孩攬進懷裏。
狗狗也在這時退到枕頭邊上,窩著身子開始犯困的閉眼。
“阿耀,天亮了嘛?你會陪我去哈爾濱嘛?”說話聲音嗡嗡的,女孩在男人懷裏蹭了蹭,“我們一起去看大雪紛揚好不好?”在腦子朦朦朧朧的時候,才敢說出內心直白的話來。
阿耀低頭吻了吻女孩發頂,嘴唇貼著女孩的耳畔——
“你先去,我隨後就來找你。”
女孩還迷糊的說著什麽話,男人隻是安靜的聽著,寬厚的手掌撫著纖薄的後背順了順,女孩又乖順的睡去。
阿耀理了理女孩的薄被,揉了揉狗狗的腦袋,一人一狗睡得很沉。
男人關上臥室的房門,走到陽台上。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黑紗,天際盤旋著燦爛的朝霞,空氣中彌漫著憊懶和安寧的氣息。
十月二十三日。
中港大廈。
男人坐在沙發上,雙臂展開,脖頸後仰靠在沙發扶手上。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聲,男人坐起看了看,滿意的勾起了唇角,今日再次到賬一筆不菲的資金。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男人頭也沒回的說了聲進來。
章艾提著自己手工烘培的糕點和一罐蜂蜜柚子茶走了進來,聿梵喃不用回頭就知道是章艾。
女孩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氣,聞著倒也舒坦,不過男人更喜歡佛手柑的氣味——
“怎麽這個時間點來了,應該我去接你的。”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女孩麵前儒雅的笑了笑。
“嗯~上午閑來無事做了些糕點,你也試試味道怎麽樣?”
女孩穿著一身淺綠色的束腰連衣裙,領口是複古的盤扣設計,很有風韻。
“那我可是有口福了~過來這邊坐,艾艾。”
女孩笑了笑,彎腰將糕點在茶幾上一一擺開,還倒了些蜂蜜柚子茶放到男人手上。
男人接過茶杯,還將女孩拉到了身側坐下。喝了一口茶水,衝著女孩笑了笑,盯著女孩的眼睛說道——
“甜甜的,挺適合這個季節的,艾艾。”
“秋季幹燥,潤喉的。”
女孩端莊高雅,當真如聿父聿母說的知書達理,賢良淑德。
一陣鈴聲打破了和諧旖旎的氛圍,聿梵喃看著女孩直接接起了電話,倒也沒有閃躲——
“有事?”
“聿小姐今晚要去哈爾濱,你送她去機場。”阿耀沉穩的嗓音傳來,像是一道命令,又像是一條通知。
“她要去機場,是他男人的事,哥哥操這心做什麽?”
聿梵喃玩味的笑著,試探著電話那頭男人的心思。
“hk市最近不太平,你送她去機場。”
“那你呢?”
聿梵喃知道男人是有什麽事要去辦,否則應該不會刻意打這通電話。
“我忙完私事,就去哈爾濱看顧她。”
阿耀也算是有個交代了,就匆匆掛了電話。
聿梵喃看著掐斷的手機,眸眼閃過奇異的光芒,麵上卻是一派風平浪靜。
自從上次阿瓦和阿粒闖入私人醫院地下室,大打出手之後,李璋彼便派了些人手給楊些壹,讓她盯好別嫋嫋和李煢。
李璋彼將別嫋嫋和李煢安置在一處鄉間別墅中,距離深圳市僅僅一江之隔。安排了精良的醫療專家組陪同看護,就等著進行手術,準確的說,等著術後反響。
李璋彼對於李煢沒什麽太多感情,倒是自己一直養在身邊的一兒一女,當真是疼愛有加。與其說重金投資醫療專家團隊給李煢尋找供體心髒,不如說花了不少心力,給自己的幼兒幼女探探鬼門關。
鄉間沒什麽娛樂項目,整日裏憋在房間裏,隻能嗅著消毒藥水的氣味,讓人頭昏腦脹。
李煢總是時不時的就出現在別嫋嫋的窗口,看著裏麵安靜淡然的女孩感到奇怪。莫不是是個傻子?怎麽知道有人要用她的心髒,也不哭也不鬧的——
“很快你的心髒就要在我的身體裏麵跳動,成為我身體的一部分。”
李煢也是被關在這裏哪兒也去不了,閑來無事就打趣起眼前這個小姑娘。
“那你會不會害怕?”
別嫋嫋隻是抬頭打量了一下李煢,就低下眼眸繼續翻動自己手邊的書頁。
“我害怕什麽?”
“你拿了別人的東西放進自己的身體裏麵,不害怕嗎?”
“……”
李煢被噎住,說的也對。
女孩看了看窗外,外麵是大片的森林,再往遠處一點就是山頭,至於山頭上麵有什麽,不好說。
羽荊公寓。
下午七點。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湛哥,李煢應該是被李璋彼秘密保護起來了,我們找到她的去處,已經空了。”阿瓦麵無表情的說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看來是要直接去君區司令部了。”鍾湛正在擦拭好久沒有觸碰的手鏘,頭也沒回的沙啞出聲。
阿唐已經遠程操控調試好通訊頻道,淩晨從泰國安排過來的部分裝備也已經通過渠道準備就位。eden和奧萊早已穿上作戰服坐在改裝後的皮卡上,饒有興致地等在前往君區司令部的必經之道。
這邊鍾湛,阿耀和阿瓦,阿粒也已經準備就緒,等著從市區重金租來的民用直升機,兵分兩路朝著君區司令部出發,估計不出二十分鍾就能到達。
既然找不到別嫋嫋,找不到李煢,也找不到李璋彼的巢,那就直接去君區司令部看看李璋彼吧。
“李璋彼的照片已經發出請接收,據目前探查得知,司令部作戰部隊留守人員不到二十人。作戰部門在東邊方位,火力裝備部門在距離作戰部門不到兩百米的北邊方位,其餘部門沒有任何武裝裝備,隻要隔斷東邊與北邊的聯係,就可以控製他們的火力,找到李璋彼易如反掌。”阿唐在通訊頻道匯報探查來的情報。
四人到達司令部周邊與eden奧萊匯合後打了照麵,就開始分散做事。
“eden和奧萊五分鍾後在司令部外圍製造爆炸引發混亂,吸引作戰部門人員與火力,隨後立即撤退隱藏。”阿耀按照下午商定的計劃,有條不紊的指揮安排。
“收到。”
“收到。”
eden和奧萊直接搬出皮卡車鬥的火箭筒扛在肩上,兩株火箭彈分別轟炸在前方高樓的正門和南邊辦公大廈,瞬間硝煙四起,警報響起。
“阿瓦和阿粒去北邊方位注意查看火力裝備部門的走向,盡力隔斷作戰部門前往火力裝備部門匯合。”
“收到。”
“收到。”
大廈內部辦公人員遭遇重襲慌亂逃竄,阿耀直接摸到大廈供電處,切斷電源,辦公大廈瞬間漆黑一片。人員更加驚慌的逃往一樓大廳,隻是他們並不知道,一樓大廳所有通道都已經被男人關閉。
鍾湛就大剌剌的坐在一樓大廳拐角處,看著這些胡亂逃竄的辦公人員。
由於已經將近八點,並非上班時間,辦公人員也就隻有十幾位,鍾湛一眼就看出李璋彼位置,悠哉悠哉的轉著手中的玩意兒,饒有興致地凝視著男人的動向。
阿耀回到一樓大廳,就這月色和外麵大院的探照燈看了一眼人群,抬手朝著天花板開了一鏘,大廳立即安靜下來——
“我們隻要君區總司令李璋彼。”
阿耀的聲音平靜無波瀾。
突然一聲鏘響,李璋彼越過人群拔鏘朝著阿耀射擊,子彈擦過阿耀的肩臂。與此同時角落處響起鏘聲,李璋彼悶哼一聲捂住右手,左輪也掉落在地上。
“eden和奧萊即刻出發,五分鍾之內分別降落南邊辦公大廈南側外圍二層三層位置,接應撤離。”
“收到。”
“收到。”
eden和奧萊早已侯在直升機處等待指令,聽到通訊頻道傳來的接應撤退指令,立即動身分別駕駛民用直升機,朝著南邊辦公大廈位置行進。
“阿瓦、阿粒兩分鍾後撤退到辦公大廈三層位置。”
“收到。”
“收到。”
阿耀繼續指揮安排著撤退工作,肩臂處也在隱隱滲出血液。
鍾湛慢悠悠的從角落走了出來,彎腰將李璋彼掉落的左輪撿起來在手裏轉了轉,又朝著李璋彼咧嘴笑了笑。
李璋彼也抬起頭來盯著鍾湛看了看,沒想到他竟然直接炸了司令部,罔顧法律,根本就是控布組織的行為。
阿耀走了過來,將李璋彼雙手反剪銬了起來,押著朝著二樓南側窗戶位置靠近。
鍾湛也慢悠悠的跟了上來。
阿瓦和阿粒正準備撤退,數十名作戰人員挾著精良作戰裝備包抄過來,猛烈的火力攻勢將二人壓製在了北邊的火力裝備部門。
“報告,遭到火力壓製,暫時無法脫身。”阿粒在通訊頻道報告。
“拖延時間,五分鍾後指派支援。”阿耀回應。
阿耀押著李璋彼從二層窗戶躍進奧萊駕駛的直升機,將人禁錮直接銬在直升機後排座位上,和駕駛位的奧萊直接對了個眼神,奧萊駕駛直升機按照原計劃飛走。
eden依舊留守在三層南側窗戶外圍。
阿耀和鍾湛直接從二樓窗口攀爬而下,朝著北邊火力裝備部門跑去,奔跑過程中不忘繼續指揮——
“阿瓦,阿粒保留火力,三分鍾後做好迎戰準備。”
“收到。”
“收到。”
鍾湛繞到作戰人員後側左邊,連開幾鏘擊中兩人後,扔了個煙霧彈,隨即找到遮掩物掩蔽身子。
阿瓦和阿粒就著煙霧掩護射殺數人後,煙霧散去。
阿耀掩藏在作戰人員後方撤退的拐角處,立即開鏘掩護阿瓦和阿粒行進方向。很快,十幾名作戰人員被來自三個方向的火力擊潰覆沒。
四人匯聚一處,朝著辦公大廈位置趕去,奔跑路上,阿耀繼續指揮——
“eden一分鍾後準備懸梯。”
“收到。”
“奧萊已在西側窗口二層就位。”奧萊安置李璋彼後,即刻動身返回支援接應。
“收到。”
“收到。”
阿瓦和阿粒朝著辦公大廈西側跑去。
全程不到十五分鍾,全員撤離,阿耀負傷。
晚上八點。
挪森別墅區。
聿梵呢一整天都沒有撥通阿耀的電話,甚至都不知道淩晨是不是在做夢。
女孩帶著狗狗打車回了一趟挪森別墅區,主要是自己去哈爾濱的期間,希望媽媽和秦姨可以照顧她的寶貝。
中午家裏隻有聿母和聿梵呢兩人用餐,晚上哥哥和爸爸都回來了,一家人和從前一樣圍在餐桌前用餐——
“梵呢啊,怎麽沒見何先生?”聿父問道,不說是貼身保鏢,怎麽回來後都沒看見。
“何先生這兩天有事,和我打了招呼。”聿梵喃回應道,還看了看妹妹驚訝的眸子——
“怎麽了?他沒跟你這個小傻瓜說嗎?”
“沒……沒呢。”
女孩回答後,又低頭拿著餐叉吃東西。
“你今晚不是要去哈爾濱嗎?我給你買了十二點的航班,你到那邊剛好早上七點多,天剛亮。”
聿梵喃看著妹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也有些心疼和憐愛。他這妹妹估計早已芳心暗許,小鹿一樣的眼睛惹人憐愛,也不知人家是否有意。
這該死的男人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不知道是不是又欺負他妹妹了,他得找人盯著點才行。
“謝謝哥哥,哥哥你能送我去機場嘛?”
“我不送你誰送你啊?”
聿梵喃看著女孩喝了一口葡萄酒,真是個小呆瓜。腦子裏恍然出現一個女孩的麵孔,倒是淩厲的很。
男人放下手邊酒杯,原本清明的眸眼染上微不可見的惻隱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