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念著別人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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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厄種!
    楊些壹在門外神遊了三兩分鍾,定了定心神,有意的探聽小房間裏麵的動靜。
    細細的聽著,並沒有聽聞什麽想象之中的淫靡之音,背向著房門後退幾步朝著房門靠近,細細聽了聽,的確是沒有什麽動靜。
    女人立即轉過身來,抬手推開了搖搖欲墜的房門,屋內空無一人……
    哈爾濱市。
    雖說是十月下旬的秋季,別的地方也不過是樹葉枯黃,秋風凜凜,這裏卻已經是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寒冬景象。
    聿梵呢在文化匯演活動中心的周邊,找了商務酒店安住了下來。
    雖說外麵是冰天雪地,室內卻是溫暖如春,穿了外套都會出一身汗呢。
    女孩到了酒店,吃了些酒店準備的早點,就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
    不到四個小時就醒了,女孩後背出了不少汗,手心腳心卻是冷冰冰的。
    聿梵呢去到客廳找了手機,除了媽媽的兩個未接來電,就沒有其他的了。
    抬手撥了一通電話給阿耀,依舊無人接聽……女孩失魂落魄的坐靠在沙發上,低頭才發現自己沒穿拖鞋。
    燒了一些熱水,靜靜地等著白水沸騰,想了想給媽媽回了個電話報平安。
    狗狗也不在身邊,這次也沒有隨行的同學朋友,瞬間感到孤獨,眼睛霧蒙蒙的有些幹澀。
    聿梵呢拿起手機看了看,還不到下午一點鍾,想了想還是編輯一條短信——
    “我在哈爾濱等你,你不要消失太久,我會害怕。”
    收件人自然是阿耀。
    在沙發上磨蹭神遊了一會兒,女孩還是拿起手機,看了看校方規定的匯演排班表。
    今晚,她大概是藝術係樂器類最後一批上台演出的學生了,看了看學號,估計要到晚上九點到十一點。
    聿梵呢歪著腦袋,無精打采的想了想。
    寒冷的冬夜裏,形隻影單的走在漫無邊際的馬路上,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孤寂和寒冷,之前想象中看到漫天飛雪時的快樂,也沒有如期降臨。
    娑林小鎮。
    等到楊些壹追至密林深處,早就沒有了別嫋嫋的身影,隻看見李煢趴在密林岔路的石階上。
    女人立即跑了過去,發現李煢麵色煞白,痛苦的揪著心髒無法呼吸一樣。
    這是疾速運動導致的心髒負荷,李煢的心髒根本無法長時間劇烈跳動。
    女人將李煢從石階上扶著翻過來,好讓她仰麵呼吸,待到她麵色如常,才扶著她朝著別墅走去。
    別嫋嫋已經跑的沒有影了,知道她是完全符合受體的供體就夠了,還能抓不到麽。
    隻要人在hk市,抓回來也是遲早的事。
    楊些壹扶著李煢返程和兩個黑衣護衛匯合後,將李煢交給其中一個黑衣人攙扶著。
    遠處傳來轟鳴的噪聲,林葉也大肆翻湧風浪。幾人抬頭看到不遠處,有兩架民用直升機飛過,看這樣子是要降落在這附近。
    楊些壹心想,民用直升機?莫非是娑林鎮上有什麽高端線路故障,沒有特別多心。
    幾人朝著別墅走去,李煢在這時非要去鎮上買些栗子來吃,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幹什麽還是有意拖延時間,擔心他們會去搜山,楊些壹還是同意了。
    不過,讓兩個黑衣護衛將李煢帶進別墅,盯著她的動向,自己去鎮上買什麽栗子。
    別嫋嫋跑了沒關係,這李煢怎麽說也是重症患者,萬不可馬虎,否則會喪了性命。到時候李璋彼那裏不好交代,再不親近,也是女兒。
    過了片刻,楊些壹買了一些栗子回到別墅。
    剛踏上台階就感覺到不大對勁,別墅門口負責站崗的衛兵不在。
    女人慢慢的將手摸到腰側,屏住呼吸悄悄退下台階,繞到別墅右側方的後門,慢慢順著牆壁摸到廚房位置。
    經過廚房,看到裏麵走過一個高大身影,穿著分明不是自己人。
    楊些壹舉鏘正準備射擊,突然左側一道強勁力量襲來,迅速閃身定睛一看,又是一個高壯男人。
    阿耀出手強勢極速,右肘直接撞的女人手鏘掉落連連後退,趁著女人後退之際,又是一個單腿掃地。
    楊些壹緩過心頭震顫,兩手抓握廚房窗戶鐵杆,騰空而起躲過一招後,一腳蹬在牆壁外緣,借力躍起直接踹向男人胸前。
    阿耀早有防備雙臂擋在胸前,不僅沒有半分後退趨勢,反而朝前就是一拳。楊些壹敏捷的身子偏頭躲閃,及時伸出一拳朝著男人胸膛砸去。
    兩人你來我往幾個回合後,也是不見伯仲。
    就在這時,eden從廚房出來,直接舉起狙擊鏘朝著斜上方開了一槍,以示收手。
    阿耀停下上前攻擊的腳步頓在原地,女人也是停在原地,偏頭看向剛才在廚房的紅發男人,有些氣喘——
    “哇哦,又是一個小美娘……”
    eden捏著一個從廚房找到的簡易三明治,咬了一口踱步走了過來,盯著楊些壹的麵龐看了看——
    “美女怎麽能跌跌打打的,這臉上怎麽留疤痕了……不好瞅了。”
    eden的中文不僅腔調怪異,還用詞怪異。
    “我們剩下的人呢?”
    楊些壹知道這些人估計和上次私人醫院地下室的人是一夥的,身手矯健來者不善。估計別墅裏的護衛都已經慘遭毒手,甚至李煢也被禁錮。
    “他們沒有你這麽好的身手,就隻能去見你們瓷國的……閻王爺,對,見閻王去了。”
    eden殷勤地回答,湛藍的眸眼裏全是垂涎和玩味。
    果然,正如楊些壹所想。看來今日恐怕難以逃脫,麵上不僅沒有生出畏懼之色,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看著女人不再說話,垂眸像是在想什麽,eden又是上前一步——
    “別害怕小美娘,等找到小侄女,她要是沒事,我就讓老大把你送給我……我可不舍得讓你也去見閻王。”
    楊些壹抬眸看著這個藍眼睛紅頭發的外國男人,聽了這些菲薄妄語倒也沒有動怒,轉頭看了看剛才和自己交手黑發黑眼的男人。
    “好啦好啦……老大等著呢,走吧。”
    eden催促著,領著兩人朝著別墅大廳走去。
    鍾湛側著身子站在大廳的沙發旁邊,手裏拿著一把手術刀細細的瞧著,眼神裏除了玩味,還有一抹不為人知的殺意。
    身旁幾個醫生跪在地上哆嗦顫抖,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七八個黑衣護衛全都死了,被拖在一側血流成河。就連別墅的煮飯阿姨也是仰麵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李煢倒在沙發上,臉色蒼白,嘴唇發紫,應該是心髒驟停引起的休克暈厥。
    阿耀,eden和楊些壹走了進來,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客廳拐角,令人窒息。
    女人看了看拐角裏麵倒下的護衛,又看了看沙發上暈厥的李煢。立即快步上前,將女孩翻轉平躺在沙發上,抬起她的頭讓她微揚麵孔,看了看她的口腔,雙手交叉開始按壓她的心肺位置,偏頭看向跪在一旁的醫生——
    “你來!”女人厲聲喝道。
    醫生怔了怔,抬頭瞧著眼前的男人們,不敢動作。
    阿耀走近幾步使了個顏色,醫生忙爬起身,給李煢進行心肺複蘇按壓,隨即唯唯諾諾開口道——
    “她需要01毫升的腎上腺素……否則很危險……生命危險。”
    阿耀抬了抬手,幾個醫生立即抬起李煢往後麵的手術治療室走去。
    大廳空曠了不少。
    “別嫋嫋呢?”
    鍾湛端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後,轉了轉打火機,盯著女人平靜問道。
    “跑了,跑進了後麵的密林。”
    楊些壹清涼說道,沒什麽表情,不知道真假。
    立在鍾湛不遠處的阿瓦,走了幾步向前,一腳踹在女人膝彎處。
    女人一聲悶哼,膝骨磕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清晰。
    “你溫柔點……小美娘,你帶我們找到小侄女……或者你說真話。”eden上前半蹲在女人麵前半步距離,低頭看著女人低垂的眸眼。
    “李煢喜歡她,帶著她去了別墅後的密林,趁我不注意,放走了她,她逃走已經有半個小時。”楊些壹語氣平靜,不像是撒謊。
    “你可不能騙我們老大,會死的……還是說你把小侄女藏起來了?”eden擺出嚴肅態度,語氣也正經了起來。
    “那我也會把李煢和她藏在一起。”楊些壹抬眸與eden對視,從容不亂的看著男人深邃的臉。
    無論是邏輯還是態度,應該是對的上,女人沒有說謊。
    “湛哥,要不還是先去林間找。她應該沒有必要撒謊。”阿耀出聲說道。
    鍾湛沒有什麽反應,一邊抽著煙,手裏摩挲著什麽東西,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阿瓦,她是你上次說的女人?”
    “是的湛哥,在私人醫院地下室,是她阻礙我們,讓同夥帶走了別嫋嫋。”阿瓦悶聲說著,眸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些許憎意。
    “你和eden帶著她去林中找別嫋嫋,她若想逃跑,當場射殺。”鍾湛盯著阿瓦的眸子,雲淡風輕的說著狠話。
    三人一起出了別墅朝著密林尋去……
    “阿耀,送李煢和她的父親團圓。”
    鍾湛突然下達指令,阿耀不明所以,為什麽會讓自己送李煢過去。
    既然是湛哥的意思,那他理應照做。
    “李璋彼還有一兒一女,送走他們,你的任務就結束了。”鍾湛不緊不慢的吞吐煙霧,視線膠在自己手中的白色打火機。
    阿耀聞言心頭一震,難道湛哥是要讓自己殺了李璋彼一家人。突然一股子惻隱爬滿心間,男人一時不知如何回話——
    “湛哥,若是那女人所言屬實,李煢並沒有傷害別嫋嫋。別嫋嫋要是知道,我們殺了無辜的人,應該不會開心。”
    “不開心?那他們抓走我的小兔,我也不開心?”鍾湛將白色打火機放進口袋,順手碾滅了煙蒂。
    “不如先抓起來,事後再說。”阿耀還是想為幾條無辜性命開脫罪名。
    “那就先殺了李璋彼的一兒一女,免得他到處念著別人的心髒。”話畢,鍾湛站了起來,擺明了不耐煩的語氣。
    阿耀不敢不從,隻得聽命行事。
    鍾湛在別墅裏等到了六點,別嫋嫋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外麵的晚霞絢麗繽紛,很快天色就會黑下來。
    如果別嫋嫋在夜間被困在深山老林……鍾湛眼前突然就閃出女孩可憐委屈的模樣,再也坐不住了,隻身朝著別墅外麵走去。
    別嫋嫋在密林裏跑了很久才敢停下來,越往深處發現林子越是茂密,也越是幽靜安寧。
    跑得累了,女孩就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感到身後應該不會有人追上來,就開始慢悠悠的在密林當中走著。
    走了很久,站到一處土坡上踮腳看了看,發現麵前應該就是李煢交代的有人家生活的山頭,於是慢慢走著,往這眼前的山頭走去。
    可是走了很久,那所謂的山頭還在眼前,看來肉眼丈量距離是有誤差的。現在不能往回走了,自己也根本記不得來時的路了。
    女孩抬頭看了看天邊的晚霞,心想天色馬上就要暗了,如果天黑還沒有找到林中生活的人家,自己就要在黑夜裏露宿。想了想又回頭看看來時的路,心才開始慌亂害怕起來。
    別嫋嫋靠在樹幹上彎了彎身子,不能這麽走下去了,自己現在應該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天色亮了再想法子,往山下走也好,繼續往前麵走也好。
    看了看周邊,樹木林立,林子裏麵根本沒有可以待人的地方,到了夜間會不會有什麽奇怪的生物出沒。再這麽胡亂的猜著,自己也要嚇出一身病來。
    eden一行人也在林間走著,找了得有三個多小時了,這簡直是大海撈針。
    雖說eden和阿瓦兩人尋著林間蹤跡也能追尋走上一些路程,可是隨著天色漸晚,行人蹤跡越來越模糊,林中生出的岔路也越來越多,而且林中晚間多風,一陣風刮來,枝葉也就掩蓋了行跡,根本無計可施。
    鍾湛沒有直接朝著林中走去,而是去了娑林小鎮上,問了幾個年邁老人後麵的林子盡頭是哪裏。
    老人們聽到這話笑了笑,說是哪有什麽盡頭,前麵一條大河,河的那邊就是深圳市了。
    鍾湛又問那從小鎮怎麽往林子裏麵去,老人們也是說小鎮有處養殖場,從那處往上走就是林子,走上兩個小時就能看到大河。
    男人算了算時間,如果別嫋嫋一直往林子深處跑去,最終就會被大河阻攔。自己隻要往大河處趕,應該能在九點前後在林間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