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種！
    阿耀揪住鮑勃醫生狠狠的摔在辦公桌上，雙目猩紅的質問著“說不說！”
    鮑勃醫生捂著嘴巴，吐了口血沫，裏麵還滾落著幾顆牙齒，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
    嫋嫋上前一步拉住阿耀的胳膊，看了眼鮑勃醫生，“你也看見了，這位先生脾氣不好，你是想以後的每天都活在惶恐中嗎？”
    男人雙臂抱著腦袋瘋狂的搖頭，眼睛已經腫的仿佛看不清東西。
    女人點了點頭，“我問你答就好。”
    男人被阿耀揪著拖到了沙發上，嫋嫋也坐上了沙發。
    “聿梵呢聿小姐的手術是你做的？”
    男人點了點頭，有些害怕的看了眼立在身側的阿耀。
    “你確認手術失敗，聿梵呢聿小姐當場死亡？”
    鮑勃醫生猶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嫋嫋“ang”的一巴掌拍在茶幾上，“你好好想想！”
    “手術中病人死亡，主治醫生是需要簽字確認的……聿、聿小姐的確已經死亡。”男人想了想補充道“如果我不簽字，沒有死亡確認書，聿小姐是沒有辦法火葬的。”
    女人聽著這段話，思索了一會兒，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鮑勃醫生的口述，有個很大的邏輯漏洞。
    他在強調，聿梵呢已經火化，已經死亡，而他僅僅是簽字。
    “你說謊！”嫋嫋站起身來，“這一切看起來非常合理，是因為有人指使你這麽說的，指使你這麽做的！”
    男人有些驚慌地往後躲了躲，思索了幾秒鍾才大聲地確認“聿小姐的確死亡，我簽字隻是確認她的死亡證明書，而且聿小姐已經火化了。”男人哽著脖子紅著臉補充道“這個需要別人指使什麽！”
    “活人總是會說謊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鍾湛手裏拿了張硬盤扔給了阿耀，挑了挑眉頭，“4號手術室的實時監控畫麵。”
    阿耀心中一滯，掌心酸軟的厲害，艱難的抬起了腿。
    “不用了。”
    鍾湛從口袋裏摸出了把瑞士軍刀，湊近鮑勃醫生兩步，彎著腰身笑了笑，一拳揍在男人胸口，男人驚呼出聲，大大的張著嘴巴。
    下一秒，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落在了茶幾上。
    嫋嫋偏過臉去。
    “既然不願意說話，那就用不上舌頭了。”鍾湛偏頭看了眼阿耀的身後，男人立即將紙筆放在了茶幾上。
    “寫出來，”鍾湛單手插兜彎腰看了看鮑勃醫生，眯著眼睛笑得燦爛，“如果寫不出來，那手也不需要了。”
    鮑勃醫生口腔裏灌滿了鮮血，嗚咽嗚咽的摸到了茶幾上的筆，紙張霎時被染紅。堅硬的鋼筆在病曆本上歪歪扭扭的寫了一串字——
    “沒死，休克昏迷。”
    阿耀攥著病曆本，心髒仿佛都停止了跳動，有些欣喜感動的抹了把臉。
    鍾湛抬腳踢了踢鮑勃醫生，“人呢？”
    男人攥緊了鋼筆——
    “被一個醫療團接走了。”
    眾人紛紛鬆了一口氣。
    聿梵呢，還活著。
    ——
    瑞士蘇黎世。
    聿梵呢指了指窗外的天空，偏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星空很美麗，星星真的會發光。”
    趙廷靜靜地看著女人，並沒有抬頭去看什麽天空，什麽星星。
    “你可以抱我去外麵看看嘛？”
    男人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醫生說十點鍾，你就該休息了。”
    “醫生治不好我的病，你才是我的醫生。”女人雙臂張開，麵帶笑容的看著男人，等著他將她抱起，等著他陪她去看看瑞士的星空。
    趙廷神色如常，心裏卻早就千軍萬馬的咆哮而過。男人彎腰抱起了女人，一雙眼睛卻不知道該看哪裏。
    女人抬起雙臂勾住了男人的脖梗，偏頭靠上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努力抑製住內心積壓已久的滾燙愛意，眼裏卻被鑿出了更大更深的空洞。
    他明白，他隻是頂替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份，他盡量讓自己隻是一個聽從指揮的傭人。
    房門微微打開，一陣冷風撲了過來，驚得女人往男人懷裏貼了貼。
    聿梵呢勾住男人的脖頸使了幾分力氣，腦袋躲進了男人的懷裏，有些知足的咯咯笑著，緋紅的臉頰就如腳上的粉色兔頭一般。
    廊間月色旖旎，星光燦爛。
    女人仰頭看著漆黑的夜空，男人垂頭看著懷裏的女人。
    “如果你再盯著我看～～”女人偏頭迎上男人黑沉的眸眼，有些撒嬌的笑道“我會忍不住吃了你的。”
    趙廷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看著女人的眼睛。
    聿梵呢抬手撐了點力氣，偏頭咬上了男人的肩頭，白白淨淨的牙齒磕在男人冰涼的西裝上。女人有些失神的看著西裝的麵料，腦袋有些昏沉的發疼，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皺著眉頭看了眼男人。
    “頭疼？我們回房間。”男人察視到女人的神色，轉身往房間走去。
    女人喃喃自語“你為什麽沒有穿黑色的皮夾克？”
    趙廷身形一震，繼而快步走回房間，將女人放在軟床上，退開了幾步，恭敬的說道“早點休息。”
    男人剛一轉身，就被女人拉住了手。指尖相觸的那一刻，趙廷火速抽回了手，轉過身來，“聿小姐，早點休息。”
    聿梵呢擰了擰眉毛，“聿小姐？”
    記憶裏，她要等的人，不會叫她聿小姐的。
    趙廷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房間，輕輕的關上了房門。
    女人靜默的坐在床頭，抬手掀了掀自己的衣服，露出大半截白嫩的腰肢。
    腰肢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可是，這裏是不是曾經有過什麽。
    女人又將衣服往下拉了拉，一道新鮮的疤痕在瑩白的皮膚上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