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種！
    jean透過麵前的鏡子，仔細的觀察著爹地和fanix的神色，心裏也明白了些什麽。
    女人拖著繁複的裙擺慢慢走了過來，有些撒嬌的抱上爹地的胳膊，璀璨的眸眼眨了眨傳遞著什麽訊息。
    alv有些詫異的盯著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眼懷裏的嬰孩，“你不想爹地撫養這個孩子？”
    fanix聽聞也抬頭看向女人，找了個單人沙發慢慢坐了下來。
    女人笑了笑，摸了摸臉笑得更加璀璨，突然又有些失落的比劃著什麽，最後將視線落在了fanix的身上。
    “乖女兒？你是說，你隻想和fanix在一起？”alv半猜忌的問出了聲。
    jean轉身走近化妝台，拿來紙筆快速的寫下一串英文，“爹地想要用寶寶要挾fanix？jean不同意。”
    alv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嬰孩，拂了拂膝蓋最後站起身來，將小蘇杭遞給了fanix，湛藍的眼睛裏麵有些警告和托付的意味，“fanix，我畢竟隻有jean這一個女兒。”
    fanix前傾著身子接過小蘇杭，此時竟感覺懷裏的嬰孩有些燙手。思索了片刻後，男人開了口“父親耳聰目明，fanix請求父親能將這個孩子養在身邊。”
    此話一出，alv和jean都朝著男人看了過去，沒想到男人會做出這個決定。
    二月十八日。
    瑞士蘇黎世。
    略帶暖意的陽光仍然難以掩埋冬日裏的寒意，婆娑的寒風席卷著草坪上的枯葉，它們在晴空下飛舞追逐，最後慢慢的落在了女人的腳邊。
    聿梵呢有些慵懶的靠著白色的搖椅，腿上搭著一條緋色的薄毯。周邊三三兩兩的病人在醫護人員的攙扶下，也在夕陽的餘暉下慢慢伸展著身體。
    一隻奶瓶從一側遞了過來，女人身側突然多了一抹濃重的陰影，遮掩了不少光芒。
    “起風了。”阿耀依舊立在一側，手裏握著那隻奶瓶，視線靜默的立在女人的頭頂。
    女人偏了偏頭，接過那隻奶瓶，裏麵黃綠色的果汁微微晃動，摸在手裏有些溫熱。
    王擎說過，這個陌生的男人是她的伴侶。
    什麽是伴侶？是丈夫的意思嗎？為什麽王擎不說是她的老公，而是用了伴侶這個詞？
    “你在哪裏？”女人有些喃喃開口問道“我生病的日子，你在哪裏？”
    阿耀緩緩蹲下身來，盯著女人放在薄毯上的左手，聲調變得輕緩“對不起，給我機會，我，我以後。”
    “以後就不會離開我了？”聿梵呢轉著眸子，有些委屈的哼了哼“你是我的丈夫嗎？”
    男人將自己的掌心慢慢覆在女人的左手背上，能明顯感覺到女人緊張的縮瑟了一下，有些幹裂的唇微微動了動:“是，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媽媽。”
    女人看著男人的手有些遲疑，粗糲又溫熱的指腹正在磨蹭著自己的手背。聿梵呢皺了皺眉頭，將自己的手挪開，有些警惕的看著蹲在自己腿邊的男人。
    “梵呢，別怕。”阿耀看了眼逐漸西沉的豔陽，緩緩站起身來，“天冷了，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媽咪~~小果凍來咯~~”遠處傳來一陣清靈的孩童聲音。
    eden單臂抱著小果凍從遠處草坪走了過來，男人低頭看了眼肩頭的小丫頭，另一隻手給小丫頭整了整帽簷，玩世不恭地笑著“你剛才不是喊困哪？這會兒又清醒了？”
    小丫頭踢踏著雙腿，眼睛笑的彎彎的格外可愛，“eden uncle,小果凍看見笨蛋媽咪咯~~”
    男人和阿耀對了個眼神，彎身將小家夥放在了地上，將她肩頭的兔子背包摘下來套在了臂彎上。
    “媽咪~~”
    小果凍小跑著撲到女人的腿邊，小手扯掉了女人腿上的薄毯，整個小身子湊近女人，圓溜溜的眼睛不停地打量著女人的臉，歪著腦袋笑得很開心“媽咪，小果凍想你咯。”
    聿梵呢被這突然撲過來的小女孩撞得一怔，小丫頭臉蛋紅紅的，粉色兔子絨線帽子垂著長長的兔子耳朵，兩隻小手正伏在自己的膝頭。
    “你？你叫我什麽？”
    女人仔細地打量著小丫頭，心裏估摸著這小丫頭得有三歲了。
    女人又將手心慢慢挪到了自己的腹部，有些皺著眉頭的思考著，明明自己腹部的刀疤還不足半個月，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女兒了。
    小果凍小小的身子擠進女人的雙腿之間，歪著腦袋瞅著女人，伸出小手揪了揪女人的衣袖，有些委屈的小聲嘟囔著“你又不認識小果凍啦？又變成笨蛋媽咪了嘛？”
    聿梵呢微微皺眉，不可思議的看了眼身側的男人。
    “哼~~笨蛋媽咪又不要小果凍啦？”
    小丫頭嘴巴一扁，小鼻子喘了喘，豆大的淚珠就滾滿了臉頰，“你連小果凍都不記得啦？”
    “我？我？”
    女人看著小女孩哭得一哽一哽的，有些心軟的摸了摸小丫頭的腦袋，輕聲哄了哄“記得，記得，你叫小果凍？”
    小果凍點了點頭，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睛，仰頭看著女人糯糯的說道“爺爺說，我叫聿歲澄。”
    小丫頭轉頭看了看阿耀，吸了吸鼻子嗡鳴著嗓音，“媽咪不記得阿耀爹地了嘛？”
    “我？”
    女人的視線在這一高一矮兩人之間來回遊移，也在極力思考回憶著什麽，抬手撓了撓頭發，轉眼看見小丫頭又開始泛紅的眼睛，心頭霎時軟的像是一片棉絮，“記得，記得。
    小果凍一聽立即綻放開笑顏，彎起來的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貼著女人的腿伸出兩隻胳膊，撒嬌的勾著女人的脖頸，“媽咪抱抱小果凍，寶寶好想媽咪。”
    聿梵呢鬼使神差的伸手將小丫頭抱到了腿上，聽著小丫頭在自己懷裏咯咯地笑著，心裏卻是莫名的生出憐愛。
    女人摸了摸小丫頭冰涼的小手，將一雙肉嘟嘟的小手塞進自己的棉服裏。
    “媽咪，這瓶獼猴桃汁是給寶寶準備的嘛？”小果凍的眼睛一直盯在女人腿上的奶瓶上。
    女人將奶嘴湊近小丫頭的嘴邊，有些溫暖的笑意蔓延在唇邊“小果凍愛喝獼猴桃汁？”
    突然某些片段從眼前劃過，漆黑的夜色，盛滿了獼猴桃和火龍果的果盤，簡陋的小房間。
    女人有些眩暈的抬手捂了捂額頭，淺淺的吐出一個名字，“aust?”
    阿耀看見女人精神狀態好像有些疲倦，從女人懷裏剛接過小果凍，就聽見女人的聲音。
    男人一怔，抬眼看了看女人，伸手摸了摸女人的發頂，“梵呢，你累了，我們回去休息？”
    聿梵呢擰著眉頭擺了擺腦袋，“aust?”
    女人撐著座椅慢慢站起身子，盯著男人的眼睛，有些期盼的問出了聲“我？我是不是還有別的，別的寶寶？”
    “當然啦，媽咪還有~~”
    小果凍剛要說些什麽，就被阿耀捂住了嘴巴。
    男人一隻手將小丫頭端坐在臂彎裏，一手攬過了女人的肩頭，引領著女人朝病房區走去。
    空調室內的暖風呼呼的吹著，床上一大一小睡得香甜。
    小果凍的小鼻子在女人的脖頸處拱來拱去，尋了個舒適位置，小腦袋貼在女人懷裏睡得香甜。
    阿耀走近床邊，將床頭橘黃色的燈關掉。
    男人剛走到長廊旁的花圃，就看見eden在那裏點頭哈腰的打著電話，臉上堆起的笑意壓彎了他的背脊。
    eden長腿一跨，轉了個身子蹲坐在巨大的假山石上，剛要對著電話那頭說些什麽，就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
    男人轉頭看過去，就匆匆掛斷了電話。
    “耀哥？”
    阿耀從褲兜裏摸出煙盒，朝著男人的方向抖了抖煙盒。
    eden隨手抽了一支煙，從男人手裏摸過火機，“啪嗒”一聲點燃了煙尾。“耀哥，你女人精神又不好了？”
    話一出口，eden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笑著打哈哈“啊？耀哥，我是說耀嫂老毛病又犯了嘛？”
    兩人之間靜默了幾秒鍾。
    “哈哈~~”
    eden從石頭上蹦了下來，“我的意思是，呃，這個，呃。”
    “兄弟，謝了。”阿耀從唇邊拔出煙蒂，神色凝重的說出這句話。
    “啊？”eden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明所以得摸了摸寸頭，試探的問道“謝我？耀哥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以後，莽林基地我是回不去了。”
    阿耀將煙頭扔在了地上，迎上男人探究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道“我不再是莽林基地的總指揮官了。以後，湛哥那邊，你多留心點。”
    “什麽？”eden在原地慢慢的轉了半圈，撓了撓頭皮，自言自語的嘟囔著“我這才和阿壹在清邁挑好了大房子，就得回去幹活了？”
    “哎？”男人突然一拍腦瓜，大聲叫囂著“什麽？耀哥你被老大開除了？”
    阿耀垂著的手一顫，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吧。以後，湛哥的安危就交給你們了。”
    “老大準備在那個綠眼睛的嘚瑟家夥婚禮之後，回泰國的。”
    “是嗎？”阿耀想了想也沒什麽問題。
    “不過，”eden摸了摸下巴，思考著問道“老大讓阿壹訂了四張機票，難道多出來一張機票不是給你的嘛？”
    阿耀皺了皺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抬手拍了拍男人的肩頭，“兄弟，今天從美國飛一趟過來，我給你安排了酒店，你好好休息。”
    直到阿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eden還站在原地失神的思考。
    這多出來的機票，是給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