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立石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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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荒東皇鍾在手但不敢用!
    “小師兄,不知你何時入門,是何境界,有什麽本事?”
    “幼時入門,玄仙境界,沒什麽本事,全指望著法寶保命。”感受到別人話語中的蔑視,桑天子如是回答,然後他注意到那些人的表情,更多的蔑視了。
    “小師兄放心,有我等在,等閑人不敢對你出手。你若遇險,叫一聲救命即可。”
    “多謝諸位照拂。”
    桑天子還能說什麽,難道說實話?
    實話就是他喊了救命,定有很多人看笑話,不來救他。
    真正來救他的,會有誰呢?
    龜靈聖母葬在蝕日塔中。
    墓碑卻裏在日月塔的外麵。
    這是神仙的習慣,屍身要掩藏和保護起來,墓碑卻要放在別處,以防有人盜墓。畢竟神仙的屍體,無論是攜帶之寶,還是本身,都是寶貝,讓人覬覦。
    大葬寂靜。鑒於龜靈聖母是去轉世,而不是徹底消亡,埋葬她的屍身後,大家並沒有嗚呼哀哉的感傷。幾天後,一場不算宴會的宴會,在大家自發組織下於雲宮開辦。無當聖母無意組織,桑天子也無意花天酒地,都默默的。
    金鼇島的十天君的九個,都在跟趙公明一等品酒,五花八門,酒香四溢。金光聖母沒有來,聽說晚點能到,但也可能缺席。
    諸天星君與手下來了不少。
    九龍島四聖,來了一個李興霸,聽說是趁著不當值,下來看看。
    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都來了不少。
    他們帶著徒弟,手下,童子——其中有不少新收入門的。他們讓弟子們在一個兩百米長寬的擂台上演示起了道法。
    他們似乎已將截教的衰落看開。
    “小師叔,你看什麽呢?”
    “我一直沒說你。你別總是這麽叫我。你叫我師叔也好,叫我名字也行,叫師叔,前麵還加個小字。你說說,我聽著好多不舒服。”
    火靈聖母這麽叫,別人也跟著叫,叫師兄的也加一個小字。
    “你本來年紀就很小。”火靈聖母說,“喂,你真不打算融入大家夥兒?”
    “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打算用吃喝玩樂的方式融入大家。”桑天子說,“這幾天我也想了想,怎麽樣才能複興截教,重現往日光榮。首先我想到複興二字的本意,便是讓截教再次興盛。那麽怎樣才算興盛?”
    “萬仙來朝?”金光聖母不假思索。
    “萬仙來朝肯定算興盛。但是興盛就這一個意思嗎?肯定不對。人教有玄都大師兄一人,即可謂興盛,因為他和人教都足夠強。”
    “我明白你,你想換條路!”
    “不錯。”桑天子說,“萬仙來朝的威勢,在截教恐怕再難重現。但我們可以換條路。我有意立下石碑萬餘座,使每位截教弟子,皆可以在上麵留下自己的道法。然後,我再將其匯聚成冊,印出一本書,傳道天下。我截教為截取天地的一線生機而立,有教無類,既如此,不如索性放開。當然,個人對有教無類的理解不同,此事隻是我的建議,究竟傳不傳,傳多少,全靠自願。就連我自己,也不是全傳。你看呢?”
    金光聖母若有所思,說“小師伯,你若這麽做,定會有人說你吃裏扒外。”
    桑天子說“那更好!”
    “更好?我看你是別有用心。”
    從前隱沒身份,今天得罪同門,他的心思,火靈聖母不知怎麽琢磨。
    “哪有?”桑天子否認道。
    他的直接目的,也不過是想趁機偷學兩招。但是也不全為偷學那兩招,用一個難題,看看大家此時的態度和想法,同樣很重要。
    這,也算得上別有用心吧!
    “小師伯,要不你先問問無當師叔?”
    “也好。”桑天子最近一頭霧水,情況都沒摸清,雖有主意,卻不敢貿然去做。既然火靈聖母也勸他去問無當聖母,他便去問。他起身,徑直走過不遠處獨自吃著粽子的無當聖母,說,“師姐,我想將截教之法傳出去,師姐以為如何?”
    無當師叔定睛看了他一眼,說“道祖紫霄宮傳道,亦有數目。你倒大方。”
    桑天子說“這些年來,我得了幾場功德。我從中發現,功德的本質就是補天地之缺口。要補缺,就要走前人沒走過的路。而那無人行走的荒野,在我們走通之前,多數人都會以為,那是癡傻之人的妄言。功德是一場先付出的路,有時有結果,有時沒有結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隻會跟隨的人當不了第一。”
    無當聖母說“無需第一,穩穩當當即可。你也快修到長生,何必那麽急?殊不知最古老的仙人,都在逍遙中養天地之壽。”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桑天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意識到他跟無當聖母不同。
    無當聖母的平淡,是真的無欲無求的平淡,她不爭機緣,不求快,不爭勝,隻要穩穩的走到最高處。日複一日,當大家在爭鬥中互相折損,她不爭,反而最快。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天地爭鬥不息,漁翁靜坐而垂釣,得利竟最大。
    但桑天子想,得利最大的漁翁,也比不過自強不息的那個。人要有所不爭,也要有所爭,道德經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不爭也有個前提善利萬物——那麽善利萬物是爭麽?從更高處看,是!
    無當聖母說“你想做什麽,盡管去做。師父說你才思敏捷,你要做的事,總有你的道理。但你若要問我,我隻能告訴你,退亦是進。”
    桑天子笑說“師姐才是真的知行合一,滄海桑田,師姐之道一以貫之。”
    無當聖母笑說“莫要說這好聽話。機緣刹那即逝,快去做吧。”
    “既如此,那我去了。”桑天子說完,從水火葫蘆裏的四大劍鞘上,尋找混沌石的碎塊萬餘,依次序扔出。和龜靈聖母的墓碑擺在一起。真傳弟子在前,記名弟子在後,二三代弟子,跟在師父後麵,石碑越來越小。他說“此事既然因我而起,那我便第一個打入我的法。”說著,他施法在自己的石碑上銘刻者記號。
    他所選之法有經文、陣法和功法兩種。經文即度人經、黃庭經;陣法包括蝕日鏡中得的聚光陣、陰陽無量陣和卍字陣,和日月塔中所得的無量五行陣;功法有血液中得來的功德元神經,和從蠶魔的血中領悟的五行大遁。
    這些功法雖說不是他功法的全部,也算是他的壓箱底的功法了。如今都擺了出來。
    無當聖母看《功德元神經》,大受震動,說“你來真的?”
    桑天子謙虛道“一半一半。”
    這倒不是虛言,他所傳之法,都隻能算一半。
    度人經和黃庭經不說了,大家都會。
    蝕日鏡裏有五個陣法,對材料要求高不說,他還隻傳了三個。而有那些材料的,基本上都是道法高深的大神仙,些許陣法又不算什麽。
    無量五行陣也差不多,考驗材料,用精金和雲氣都很難重現。
    至於《功德元神經》,他不確定有沒有人願意修此法。
    五行大遁近乎神通,也難修持。
    總之,法他都傳了,能得多少,看大家的造化。
    無當聖母思索片刻,說道“既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傳下《玄妙真經》,以及陣法數種。你好修陣法,或許有用。”
    見他倆有所動作,眾人不解。
    碧霄緩步而至,問道“師姐,小師兄,你們在做什麽?”
    桑天子說“沒什麽。隻是感慨很多人苦求修行之法而不可得,傳一些淺顯易懂的法術,給大家啟個蒙。我是截教弟子,所以我準備的時候,順便給大家準備了一下。我修行時日尚短,自然比不了諸位,就當是拋磚引玉吧!”
    火靈聖母一皺眉,感覺到這話裏的坑——桑天子所傳分明就是妙法,卻說是啟蒙,是拋磚引玉,若是一會引不來玉,豈不是說大家沒有本事?
    她的目光掃過去,看到好多人的臉都變了色,吃了蒼蠅一樣難受。
    雲霄笑說“世人皆知吾等所創之九曲黃河陣,此時不傳,更待何時?瓊霄碧霄,爾等與我將那陣法拆成三部,各傳一部如何?”
    九曲黃河陣啊,赫赫有名,今日在此傳下,多大的造化?
    可是知道此陣的卻知道,這也是個坑。先不說布置九曲黃河陣所用的法寶,乃是她們手中的混元金鬥,就說那一分為三,各傳一部,就夠讓人拆解的了。與其把時間花在這上麵,與其想著重現九曲黃河的威勢,真不如研究桑天子的那幾個……
    瓊霄和碧霄齊道“正合吾意。”
    拆了陣法,打入那石頭中。
    桑天子掃了一眼,果然拆得稀碎,連三才陣都左一塊,右一塊,稀碎。
    雲霄做成之後,看向趙公明,說道“兄長,你從那二十四顆定海珠裏領悟的驚世法門,不妨傳下,讓後來者省去領悟之苦。”
    趙公明下意識地說“萬萬不可,惡賊搶我法寶,我豈能助他。”
    桑天子說“趙兄,此計關鍵在於‘後來者’三個字。”
    “嗯?”趙公明問,“何意?”
    碧霄說“兄長,這還不簡單,你今日在這傳下你的領悟,賊人若照學,便要行半師之禮,若不學,便誤了一樁機緣。隻要兄長領悟並非虛言,即是一計。”
    瓊霄說“兄長若悟得了真妙法,傳下便可讓賊子進退兩難。”
    趙公明尋思道“蒙師父指點,妙法我有,可惜已沒了機緣。也罷,就依幾位妹子所言。”說著,他將法門打上石碑。
    桑天子一看,好驚愕。他本以為二十四層天未出,趙公明不知曉此中玄妙,沒想到趙公明不僅知道,還有意將二十四天合一。不過若想合一,必須找到東皇鍾,或者得到山河社稷圖,這兩者皆可遇而不可求,幾乎不可能。
    但趙公明畢竟有不知道的。
    據桑天子所知,開辟定海珠,要用到量天尺。
    趙公明卻沒有提量天尺的事。
    不過倒是說了類似的力量。
    桑天子問道“師姐,據我所知,目前二十四顆定海珠在燃燈道人手裏。我看這碑上所需之物,請問師姐,燃燈道人是否有對應的法寶?”
    無當聖母對世間事知曉不多,暗自計算,拿不定主意,故看向雲霄。
    雲霄搖搖頭,說“沒有吧!”
    這時,火靈聖母說“師叔,我聽師父說,燃燈道人有一法寶,名為量天尺。此寶又名乾坤尺,由開天的一成玄黃功德和鴻蒙之氣凝聚而成,為先天功德至寶,可鎮壓氣運。我看趙師叔所悟之法,頗像是這法寶。”
    桑天子暗中驚喜,沒想到火靈聖母知道的那麽多。
    趙公明說“那量天尺我也知曉,並沒有多大威力,稱至寶,勉強了點。”
    桑天子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妨寫上,萬一是呢。”
    趙公明說“如此妄言寫上,讓人看了,豈不要笑我眼拙?”
    他堅持不寫。似乎以此為恥。
    桑天子暗自無語,這事兒,不寫才是眼拙吧。怎麽辦,難道就生生把機緣錯過了?他看向火靈聖母說“你想到的,你寫?”
    火靈聖母說“也好。除了這,我也隻剩點火法拿得出手了。”
    她壓箱底的訓練火龍兵的法門,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每個人都有所保留呢。
    有這麽多領頭的,剩下的也都打入自己的法。有的隨便拿點噱頭糊弄人,有的拿出真法門。那金鼇島十天君,傳下十絕陣的一半。意思就是,每個人把一半陣法傳下。那些星君,好多傳周天星鬥大陣的,還有的,連天庭練兵之法也拿來充數。擺爛的擺爛,不擺爛的內卷出真正的妙法,也算有所收獲。
    無當聖母見狀,笑問“小師弟,你可看出其中差異?”
    桑天子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對,但是我看封神榜內的那些,都更大方。”
    無當聖母說“不錯,修行無望,自然不肯在法門上輸一分。這在你意料之中?”
    “不。”桑天子立刻否認,“我可沒有那麽大本事,算不清一切。”
    的確,沒人能算清一切。
    他剛才說此事有功德,他也如此相信。但做了這麽多,並未見功德蹤影。
    無當聖母說“這法傳了,你剛才說的功德,沒見蹤影。”
    雖然知道她沒有惡意,但桑天子看她那淡淡的眼光射過來,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冷熱交加。他說“修功德常常會這樣,付出和回報不匹配。不過我想,宣傳宣傳,多少能撈一點。如果不行,那就是我弄錯了。”
    把截教弟子的功法匯聚成書,傳遍天下,是一策。這一策還有後續。他之前說,要在三個月之後回答問題,並通過計算機公布答案。到時候,他將把這石碑上的功法匯聚起來,跟問題的答案一塊,錄入到計算機裏。
    到時候一塊宣傳,或有所獲。
    “你將此事做成,尚且落不得好;此次若不能立威,他們更不會服你。”
    “無妨。”桑天子說,“師姐,你不覺得,人在低穀時才能看到真正的品性。這次若不成,能看看那些鄙夷的臉色,也是很好的。”
    “小師弟,其實截教弟子很團結,隻是你還沒站穩腳跟。”
    “那我隻好努努力,站穩腳跟。”
    桑天子看了看天空,看了看石碑林。
    沒看到什麽變化,他不氣餒,拿出計算機,去錄入那些法門。
    這期間,之前沒來的金光聖母等人,來雲宮時,順手也打入自己的法門。
    金光聖母在石碑林中見到桑天子,恭敬地一拜,說“原來你不是龜靈師姐的轉世,卻是另一位師兄。師妹眼拙,不知師兄深意,還請師兄賜罰。”
    這也太卑微了。桑天子說“言重了,我從金光陣上收獲良多,謝你還來不及。何況當時我掩藏身份,沒有告訴你,還怕你怪罪呢。”
    “不敢。”金光聖母說,“你上次說的不用法力驅動的東西,便是這計算機吧?”
    “不錯。”桑天子說,“我想用此物驅使靈寶金錢。可惜,此物還沒弄成我想要的模樣,我的靈寶金錢全沒了。”
    在上次融成那顆心髒,藏在元嬰身裏的靈寶金錢全都被融了。
    不過生產線還在,可以再建。
    金光聖母說“此物甚好,我現在也在用它演化陣法。師兄,你在記錄石碑上的法術,記完之後,可否給我一份?我也想參考一二。”
    桑天子說“當然,到時候我親自給你送過去。”
    “不敢勞煩師兄做如此小事,屆時我差遣一童子來取即可。”
    “你們都有職務,比我更忙,豈敢勞煩。何況這天庭,我肯定要去一次。到時候便一一送過去,順便請教一二,不耽誤事。”
    “師兄,您是師兄,豈可如此?”
    “可別這麽說。”桑天子說,“我交朋友不常看那人地位,你也不必把我捧太高。師父有教無類,我從中領悟平等之意,既如此,我又有什麽高人一等的?大道三千,皆可證混元,大道亦平等,何況我等平常的生靈。”
    “師兄,禮不可廢。”金光聖母說,“吾等不能讓人再說濕生卵化之類的話。”
    “隨你了。”桑天子繼續錄入。
    三月之期眨眼即至。
    桑天子的錄入還沒結束。
    無道子已把問題統計出來,帶到石碑林去。
    桑天子說“你念我答,你記。”
    采訪嘛,能實話實說的就實話實說,不能的就扯唄。
    無道子說“我先說說統計的結果,這次總共收到106億8000多萬個問題,得精金166萬億兩,你出同樣的數量。若用於修路,可以鋪一條精金路了。”
    桑天子說“峨眉山很大,這麽點精金,一點不能浪費,要省著用。”
    無道子說“那一定很壯觀。”
    “不過是基礎而已。先說問題。”
    “好,統計出的第一個問題,那功德的來源是什麽?”
    桑天子回道“老子貴柔,關尹子清,桑天子平,仙子隨和。此番功德,乃是教化所得。從三大教,到三皇五帝,教化所生之功德一浪接著一浪,可見潛力巨大。”
    “第二個問題,那份功德有多少?”
    “若用於修行,足以讓凡人修成金仙。把將來的功德加進來,或能成大羅金仙。”
    “第三個問題,你立下這些石碑,傳截教之法,是何目的?”
    桑天子笑說“其實第二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了,教化眾生能得功德。所以我立這些石碑,請截教的同門傳下那些法門,就是想謀劃一場功德。可惜,也不知道哪弄錯了,這場謀劃似乎失敗了。這一對一錯,值得大家研究。”回答完,他說,“這一次我就回答這三個問題,下一批問題等下一次再回答。時間待定。”
    他總不可能一次回答百億個問題。
    那就從先到後,慢慢來唄。
    而那三個問題,前兩個都是很多人在這裏等待的目的。
    至於第三個,是截教弟子想知道的——現在,他們知道了。
    原來是謀劃功德,可功德在哪?
    呂嶽追到石碑林中,說“小師兄,你動靜這麽大,是為謀私利,還是為了給我等一個下馬威?不是我說,我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有人說你吃裏扒外哩。”
    呂嶽乃是瘟癀大帝。他雖封了神,仍做道人打扮。穿大紅袍服,麵如藍靛,發似朱砂,巨口獠牙,三目圓睜,看起來頗為凶惡。
    封神前,他一直宣稱,“九龍島內經修煉,截教門中我最先。”
    意思就是他是截教門下第一人。
    他的話頗有分量,有質問之意。
    “小師叔,你不會是冒充的吧?師父被罰,來不了洪荒,若有聖人把你掉了包,故意折損我截教,我等可要明辨此中是非……”
    說話的乃是周信,呂嶽的弟子。
    正是發似朱砂臉帶綠,獠牙上下金睛目。道袍青色勢猙獰,足下麻鞋雲霧簇。
    兩個出頭鳥出言相逼,師父才說了吃裏扒外,徒弟便說他是冒充。
    果然如無當聖母所言,一開頭不立威,站不穩當。
    桑天子掃視他們身後幸災樂禍的臉,說“我就不解釋了吧。你們直接說,你們想怎麽樣?要不直接動手,殺了我?或者你聯合你的朋友,把你們的石碑帶走,我也會把你們刻下的道法抹除。又或者,你們想辦法把我逐出師門?”
    好幾條道,沒有一條是正經的。
    直接動手殺人?
    不行,因為這算同門相殘啊!
    聯合朋友把石碑帶走?
    更不行。這石碑代表截教弟子,他們走了,豈非對截教不敬。若桑天子去通天教主那裏告個狀,說不定把他們逐出師門。
    把桑天子逐出師門?
    他們連真傳弟子都不是,能有這本事?
    呂嶽說“小師兄言重了,我隻是想跟小師兄比試比試道法。”
    周信說“對,比什麽你說。”
    呂嶽說“這是考慮到你入門晚,修行時間不長,所以才如此。你劃下道來,是單挑還是整個峨眉山的烏合之眾一起上,我都接下。”
    周信說“你若不敢,就是冒牌貨。”
    桑天子翻了個白眼,笑說“演得也太假了。要比試,也行。”
    呂嶽立即說“請大家做個見證。小師兄,比什麽,你說。”
    桑天子取出水火葫蘆,說“我早就說過,我沒啥本事,全靠法寶保命。既如此,那就隻有靠法寶嘍。當然,我不會讓你破開這葫蘆,顯然你們一起上也難破開它。隻是我最近收了點小東西在這裏,你們師徒倆若能把它們滅了,就算你們贏。我給你們五百年時間,要是滅不了,可就算我贏了。”
    呂嶽怒道“竟敢小覷我的本事。何須五百年,你打開它,我去去就來。”
    桑天子打開葫蘆,“請吧。”
    呂嶽藝高人膽大,當真跳進去。正跳到一群冰火犀牛中。
    冰火犀牛張口就要吃了呂嶽,呂嶽不屑地打出一掌,鏗鏘一聲,他驚訝的發現,那冰火犀牛在空中翻了幾千米,竟然沒死。而就在這時,旁邊幾隻冰火犀牛或用犀牛角,或張開血盆大口,形勢危急。他一邊閃身逃走,一邊撒出瘟丹數十顆。
    那瘟丹的確厲害,吃了它的三頭冰火犀牛不久病倒。把那三頭冰火犀牛吃掉的冰火犀牛也病懨懨的。連吞吃冰火犀牛的血翅黑蚊,也死了一片。
    但是吞吃了六七輪之後,便已無事。瘟丹逐漸被消化。
    呂嶽目光炸裂,問“何物也?”
    桑天子沒理他,而看向圍觀的眾人,說“看來,他遇到了難題。為了避免大家說我弄虛作假,想知道結果的,都可以進去做個見證。”
    瘟部弟子,天罡地煞,星宿等,計二十二個,不信桑天子,相伴而入。
    這時趙公明對三霄說“妹子,你們不去看看熱鬧?”
    雲霄說“兄長,小師兄根本沒跟呂嶽比,隻怕存心想關他們五百年。我才不去。要不你問問無當師姐,她去不去?”
    “莫要坑人。”無當聖母說,“若我沒看錯,那是混沌裏的凶獸冰火犀牛吧?大羅金仙便不止一頭。比起它們,闡教十二金仙反而更容易對付。”
    裏麵有大羅金仙的混沌凶獸?這,這……眾人皆一臉懵!
    “呂嶽身為截教弟子第一人,說不定有別的妙法。”桑天子笑眯眯的把蓋子蓋上,收起水火葫蘆,“給他點時間,五百年後再見分曉。”
    火靈聖母說“小師叔,幾位看熱鬧的師弟師叔,你也要關他們五百年。”
    桑天子說“這不是得讓他們做個見證,等有了分曉,自然出來了。”
    趙公明說“那即是大羅金仙的凶獸,呂嶽的那點道行,自然是輸了。畢竟同門一場,小師兄,要不你網開一麵,把他放出來吧!”
    桑天子並不善良,笑說“趙兄,呂嶽正在想辦法,我想勸勸不住啊。要不你看看誰跟他關係好,請他去勸勸呂嶽。”
    趙公明一下怔住,看向眾同門。
    那一個個的,紛紛告辭,眨眼鳥獸散。
    誰還看不出來,這就是個坑。
    要是進去了,想出來,隻有等五百年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