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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仵作，你可會解剖屍體？”林墨望向鄒新，開口問道。
    “解剖屍體？”
    鄒新愣了一下，一般不到必要的時候，是不會選擇解剖屍體的。古代對於屍體的尊敬尤在現代之上，屍體對於他們來說，是人在世上存在過的唯一證明了，損壞屍體，是對屍體的大不敬，如果能夠用其他辦法驗證，絕不會去解剖屍體。
    “是的，解剖屍體，外表看不出任何致死原因，又沒有任何病態的表現，唯有解剖屍體，才能查驗，南宋提刑官宋慈不是也解剖過屍體嗎？”林墨看著鄒新，將原本鄒新借用宋慈來嘲笑他，原原本本的又還了回去。
    “行，解剖就解剖，我去準備刀具。”鄒新說完，邊朝著內屋裏走去。
    不消一會，鄒新從內屋走出來，招呼了兩名衙役將女屍抬入內屋：“一起進來吧，外麵不方便解剖。”說完，便跟著兩名衙役一起進入內屋。
    林墨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唐南天，唐南天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了進去，林墨緊隨其後。
    內屋除了一個狹小的天窗，就沒有任何可以透進光亮的地方了，在最裏麵的位置，放著一張木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形態各異的刀具，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整個屋子裏散發出一股中草藥的味道。
    “將屍體放在床上。”鄒新朝著搬著屍體的兩名衙役指著裏麵的木床，隨後轉身對著林墨說，“我這裏有生薑，你要來一塊嗎？”
    看著鄒新笑出褶子的臉，林墨就知道他沒憋什麽好屁，擺擺手說道：“不需要了，還沒有你那麽嬌慣，就這麽著就行了。”
    “希望你待會能撐得住。”鄒新憋了一眼躺著的屍體，轉身去拿桌上放著的刀具。
    “不勞你掛心，開始吧。”活的都見過了，死的還能怎樣，林墨催促著。
    唐南天站在一旁也沒有表示什麽，畢竟這麽多年，都已經適應了。看著鄒新拿起解剖刀，在女死者身上劃開了一道三尺長的開口，在鄒新準備收刀的時候，“啵”的一聲，一股腐爛的臭味從屍體裏散發出來，在場的三人都不由眉頭一皺，尤其是靠的最近的鄒新，在臭味散發出來之前，切開的開口末尾，有一道小水柱噴出來，差一點就噴在了鄒新的臉上。
    “這不可能啊，這才死了沒兩天，怎麽會這樣？”鄒新看著眼前的屍體，一臉的疑惑。
    “這有什麽不可能，都告訴你了，死者是中毒而死，毒物自然存在一定的腐蝕內髒的作用，有腐爛的氣味出現，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林墨這下開心了，唯一可惜的就是沒有噴到臉上，“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鄒新聞言，隨即將屍體的胸腹打開一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什麽心肝脾肺腎，全爛成一坨了，散發著腐爛的惡臭，流著黃色的液體，哪裏像是剛死兩天的人的內髒，而且還有一天是放在這陰暗冰冷的斂房裏，不可能腐爛的這麽快。鄒新一臉的不可置信，抬頭望向林墨：“你怎麽知道她是中毒死的，怎麽知道這身體裏麵都爛了？”
    “喏，你剛才解剖的時候，難道沒發現，屍體有些發脹嗎？這死者尚未有身孕，而且身材瘦弱，腹部隆起，你當時就沒有疑惑？身體明顯比剛死的時候腫了一圈，你不會認為死人還能長身體吧。”林墨淡淡地說道。
    “屍體剛搬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這些狀態，你是什麽時候見過屍體的？”鄒新皺眉問道。
    “我隻是聽了外麵的人的描述，這屍體活著的時候，我見過一麵，再加上外麵的人說的，對比一下就知道，屍體出現了問題，再猜測了一番，大概就知道是個什麽情況，最簡單的可能就是中毒了，雖然不一定是，但解剖之後，也能看到具體的情況。”林墨指著屍體的各處，向著鄒新說道，“現在可以履行賭約了嗎？鄒仵作。”
    “這還沒結束呢，當時立下賭約的時候，可是說了，若是因為中毒而死，才算你贏，否則算你輸。這隻是看到了內髒腐爛，並沒有查驗過是因中毒所致。”鄒新聽到林墨提起賭約的事，連忙說道。
    “你的方法能驗出是否中毒嗎？若是能驗出，你不早就驗出來了，還會等到現在嗎？”林墨不屑地瞥了鄒新一眼。
    鄒新被說的啞口無言，連忙說道：“我驗不出來，你也沒辦法驗不出來吧，這樣你也沒辦法證明你所說的是真的，這個賭約也就沒辦法生效了。”
    林墨看著鄒新還在掙紮，也沒心情和他繼續鬧下去了，他走向屍體，朝桌子上拿起一根竹筒製成的，像後世的注射器一樣的東西，朝著屍體內髒中紮去，抽出一筒惡臭的腐水，對著鄒新說道，“有沒有毒，找個活物試一下就知道了。”
    “這死屍中的東西，腐爛後本來就具有毒性，驗出有毒性也不能證明死者是中毒而死。”鄒新看到林墨拿著的竹筒，朝旁邊挪了挪，怕他一不小心噴到自己，隨後才得意的說道。
    “活物中毒死了不能證明，但如果剛死，內髒和這屍體一模一樣，都是快速腐爛呢？”這個方法並不是林墨想到的，而是在他肩頭的麒曾經提起的，濃鬱的陰氣，能使人很快致死，並且附著在體內，使人的各個器官加速腐爛，普通毒藥達不到這樣的效果，就算是砒霜，鶴頂紅，鴆毒都隻能造成局部被腐蝕，要達到徹底腐爛，是沒有辦法的，所以林墨才提出用這個辦法來驗證。
    “來人，去找一隻活雞過來。”一旁的唐南天看著鄒新半天沒說話，直接讓人去找了一隻活雞，用來做活體實驗，若是真如林墨所說的，是中了奇毒而死，那這起案件也可以提前結案了。
    一刻鍾之後，門外的衙役提著一隻精力旺盛的活雞走了進來，“大人，活雞準備好了。”
    “賢侄，接下來怎麽做？”唐南天看向林墨，詢問道。
    “將嘴掰開，把竹筒內的東西灌進去，然後關起來，派人看著，等上幾個時辰，我們再驗屍體。”林墨說著，將手上的竹筒遞給了那名衙役，“唐伯伯，等的這幾個時辰，我們再聊聊上午的事？”
    唐南天沉默了一會，看向林墨，又看了看鄒新，說道：“你們兩個一起跟我來吧，剩下的事交給衙役去辦。”
    說完，唐南天便朝著門外走去，林墨看了一眼鄒新，隨後也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