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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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差大人看著走過來的王博超,心裏不由有種不好的預感。
    “欽差大人,剛得到一個消息,需要你來定奪。”王博超朝著欽差鞠了一躬,鄭重的說道。
    “何事?”
    “欽差大人,事關重大。”王博超示意,換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去那邊吧。”欽差大人指了指一處沒人的地方,率先走了過去。
    “說吧,到底是何事,如此慎重。”
    “大人,剛得到消息,昨日那老漢的大兒子的屍體,不久後會屍變,為了慎重起見,最好能夠將屍體燒毀,以免突變,禍害一方。”王博超嚴肅的向欽差大人解釋道。
    “此事當真?切不可胡說。”欽差大人聽了王博超的話後,眉頭皺了起來。
    “雖不能確定,但要防範於未然,以絕後患。”
    欽差大人考慮了一會之後,鄭重的說道:“好,這就去告知老漢。”
    王博超和欽差大人商量完之後,便叫上林墨,朝著老漢走去。
    老漢見著大人們朝他這邊走來,心裏不免有點疑惑,上前躬身一禮:“幾位大人,不知道還有何事?”
    “老丈,事情是這樣的,昨日勘驗了屍體之後,確定了不是野獸所致,但屍體上還是沾染了一些奇特的毒素,若是直接下葬,或許會造成這一片土地被毒素滲透,而且時間久了,會散發出有毒氣體,造成大範圍的中毒,所以,我們希望老丈能夠為附近的老鄉們著想,燒毀屍體,以絕後患。”
    三人來到老漢麵前,林墨看了王博超和欽差大人一眼,得到示意後,便開口對老漢說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燒毀屍體!”老漢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一抹怒色,“這不行,老漢的大兒子已經死的這麽慘了,你們還要讓他死無全屍,這個萬萬做不到。”
    “老丈,這也是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著想。”
    “是啊,老丈,你也不想鄰裏鄉親都因此而喪命吧。”
    王博超和欽差大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勸說著老漢,最終還是林墨的一句話,讓老漢鬆了口。
    “老丈,屍體燒毀後骨頭會化成灰,還是會留下存在的痕跡,到時候我們將燒化的骨灰給您找個東西裝起來,您可以放在家裏,帶在身邊,讓他每天都陪著你。”
    “唉,行吧,可憐老漢我,白發人送黑發人,還要讓他死後受這苦。”老漢一臉的悲痛,讓人看了也是難受不已。
    一番忙活後,阻止了屍變的發生,將燒出的骨灰,用一個小壇子裝好,交給了老漢。
    隊伍再次整裝準備出發,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呼。
    “王大人!王大人!”
    眾人紛紛扭頭看去,卻見數十人正騎馬飛奔而來,為首的喊話人,身著官袍,上繡摘枝團花。
    王博超幾人立刻就皺起了眉頭:“他怎麽來了。”
    “王大人,這位是誰?”林墨看到了王博超皺起的眉頭,不由疑惑的問道。
    “來人是金南縣的縣令。”王博超回答道,“不過,他來的是不是有點太巧了,他怎麽會知道我們來到此處呢?”
    他們來此可是沒有通報下去的,就連鬆江府內的其他官員也未必知道,更何況這金南縣了。
    眾人沒有聲張。隻等著金南縣令的到來。
    “籲!”一聲長籲,金南縣令龐康揪住馬匹,徑直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這剛一下馬,他立刻跪倒在地:“下官金南縣令龐康,見過欽差大人,見過知府大人。”
    “龐縣令免禮!”欽差大人當即一揮手,示意龐康起身。
    聽聞這話的林墨,這心裏可就疑惑了。要說這欽差大人的到來,可是不曾路過金南縣城的,他怎麽知道?
    “聽聞欽差大人。自己知府大人為了這山林之中野獸傷人的事情而來搜山,下官特來支援。”龐康一開口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同時也說出了王博超他們之前所商量的事情來。“這山林本來是下官管轄的地方,奈何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如今竟然還驚動了欽差大人,前來親自過問。下官罪該萬死!”
    說著龐康再次跪倒在地。欽差大人當即說道:“這野獸傷人之事,本來就屬於天災,龐縣令何罪之有啊,既然來了,正好與我們一同搜查。”
    龐康起身。一臉諂媚的看著欽差大人和王博超,卻好像絲毫沒有發現,在他身旁的其他人,這臉色都已經變了。
    “不知道兩位大人製定了什麽計劃?”龐康直接詢問道。
    王博超聽了,當即略有不滿:“計劃自然是製定了,莫非龐縣令覺得欽差大人和本官所製定的計劃,有什麽不足之處嗎?”
    “下官不敢。”龐康立刻聽出了王博超語氣中的不善,之後說道,“下官畢竟是管轄這片山林的官員,而且我手下的這些衙役也對此處較為熟悉。所以隻是想毛遂自薦,讓下官帶隊搜查這山林西邊的一片灌木叢生的地方。畢竟那裏是這山林中最為複雜的地方,擔心欽差大人的衛隊和鬆江府的官差不熟悉地形,發生什麽意外。”
    “原來如此,既然龐縣令一番好意,那麽就依你所言吧。”欽差大人一聽這話,當即便應允了下來。
    而此刻的林墨,在一旁聽著龐康的話,皺著眉頭,心裏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勁,他當即也不管這些當官的如何了,直接上前去,問了一句。
    “在下鬥膽問一句龐縣令。你這手下的衙役為何偏偏對這山林最是複雜的地方熟悉呢?”
    龐康聽到,不由一愣,扭頭看向林墨,卻見林墨一身平常,當即臉色一凜,抬手指著林墨鼻子罵道:“大膽,你是何人,敢與本官這般說話?更何況這裏還有欽差大人在,也不怕頂撞了大人!你究竟是何居心,來人啊,給本官將這賊子拿下。”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麽突然的一幕,林墨不過是說了句話,竟然就招來了龐康如此的憤怒。一旁的王博超聽罷,當即冷笑一聲。
    “龐縣令,你既然知道欽差大人在此,你還敢這般大呼小叫,發號施令,就不怕衝撞了欽差大人嗎?再不濟,本官這個鬆江知州還在這裏,你這般喧賓奪主,未免也有些不把本官放在眼裏了吧?”
    就是這幾句話,讓龐康的腦門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的那些手下立刻就怔在了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也急忙辯解道:“王大人息怒,下官也是一時心急,畢竟此地乃是下官金南縣境內。一時忘了這些禮數。還望大人不要怪罪。”
    本來王博超也不想和他有什麽過節,剛才之所以這麽說,也是為了替林墨解圍罷了。此刻見他這麽一說,當即擺了擺手,示意他無所謂。隻是,王博超這突然話鋒一轉,竟然接著剛剛林墨問出的話問道:“本官這小兄弟說話有些直白,不過他問的這個問題,倒是讓本官有些好奇了,不知龐大人可否給本官和欽差大人解惑一二?”
    本就因為剛才林墨的一句問話,發了怒的龐康,分明就是想要避開這個話題。可如今他的頂頭上司,鬆江知府王博超說了這話,他抬頭一瞧,一旁的欽差大人也是一臉期待的樣子,這讓他有些犯難了。
    看著猶豫不決的龐康,林墨卻突然冷笑一聲道:“欽差大人,王大人,晚輩剛剛想起,這好像也沒什麽值得詢問的。晚輩聽聞,這山裏野獸傷人之後,那所有的屍體,都是龐縣令的衙役找到的。如今他這麽一說,看來就是因為在那片地方找屍體找的多了,所以才熟悉的。”
    本來還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的龐康,乍一聽林墨竟然這麽說道,頓時心裏一喜,點頭應是:“公子說的對,公子說的對啊,正是因此。”
    見他高興的附和,林墨反倒是笑了,他哈哈大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龐縣令真是來的巧啊。他這一來,反倒是給我們省去了不少的辛苦啊!既然屍體都是那那個地方找到的,那說明這野獸就盤踞在那個地方,我們直接將那裏翻個底朝天本就完了嗎?”
    林墨的大笑聲,終於讓龐康明白,感情剛剛林墨替他解圍的話,是給他下了個套,等他往裏鑽呢。此刻他的臉色可謂是煞白,好像晴空霹靂一樣,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哎呀!王大人,聽你說你這位小兄弟聰慧過人,本官先前還有所不信,如今看來,聰慧果真異於常人啊!”聽了林墨這一番話,就連那欽差大人都跟著高興了起來。
    而此刻,龐康卻隻能跟著訕訕的笑著,不時的低頭打量著一旁。
    這一幕細節,自然讓林墨看在了眼裏。這龐康顯然是心裏有些緊張了,林墨頓時心想,恐怕這龐康主動提出要搜查那個地方,目的就是為了掩蓋那裏可能存在的真相。而這個事情與他恐怕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隻是如今,林墨還有一點不明白。這龐康既然能夠得知欽差大人的到來,以及王博超與欽差大人私下商議的搜山計劃,可見這鬆江知府內,一定有人向他通風報信了。隻是這個人究竟是誰,一時間讓林墨捉摸不定,不過這等事情,應該不是一個小小的角色,不然也接觸不了這種信息的。
    “好了,那咱們就直奔西邊那一片灌木叢生的地方。”欽差大人當即下令,一行人紛紛向著那剛剛龐康所說的一片山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