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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非是他們無法理解，隻是他們實在沒辦法如實的講述出來，這可能隻是細微的差別，當時已經完全陷入了恐懼之中的他們，哪裏還有膽量抬頭去看著那鬼怪，去尋找他的差別呢？
    看到大家的反應，林墨有些失望，第一個突破口就這樣沒了。
    “它……”就在林墨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名宮女突然張口結舌的說了起來。“好像變得模糊了。”
    “模糊？”王興宗聽著這個詞，皺著眉頭看向那名宮女問道:“你說的可是朦朧？”
    王興宗的詢問讓林墨無奈的笑了，他這算什麽，這些宮女太監根本就沒有什麽文化，絕大多數連字都不認識，你和他討論朦朧和模糊的區別，這不是自討沒趣嗎？
    所以，沒等小宮女說什麽，林墨就攔在了王興宗之前問道:“可是像你看燭光的時候一樣？有那麽一種看不真切的感覺？”
    “對！就是這樣。”
    還是林墨的話比較容易理解，小宮女立刻興奮的喊出聲來，但是馬上她就低下了頭去，顯然覺得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林墨點點頭，心裏已經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了。
    “你們第一眼看到那個鬼怪的時候，可像是房梁上懸掛下來的一塊白布？隻因為當時黑暗中，看不真切，又加上它搖搖晃晃的，以為是活物？等到能夠看得清楚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那東西變了樣子，成了一片模糊的影子。”
    通過小宮女的描述，林墨對當時的情形又做出了還原。他的話剛剛出口，周遭的太監和宮女們，很快便相繼點頭認可了。
    不騙人更是小聲的在下邊議論起來。
    “對啊！當時我也覺得奇怪，現在聽大人這麽一說，那東西還真是像一塊白布。”
    “是啊，我也是這麽覺得。難道，那不是鬼？”
    “我看八成不是，你看這位大人，好像知曉一切的樣子，而且他之前還和我們說過。”
    “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古人不是都這麽說的嗎？”
    聽著這些人的議論，林墨笑了，他是真的開心，至少這些宮女太監，這個時候終於能夠認清楚眼前這些東西，不過是虛假的而已。
    既然，他們明白了這個理，林墨也不再多說其他的廢話了。他抬眼在周圍瞧了一番，目光隨即落在一名太監的身上。
    “當時可是你跪在地上，看到了地麵泛起的寒光。”
    “是的，正是小的。”
    看來林墨的記性還是不錯的，他微微笑著走去，指著地麵問道:“把你看到寒光的位置，指給我看。”
    “在這裏！”小太監沒有絲毫的猶豫，指著身前不遠處的地麵。
    林墨蹲下伸手摸著地麵，這石板已經被磨得非常光滑，確實到了已經可以反光的程度。林墨當即招呼王興宗拿來一根點著的蠟燭，放在那地麵上，隨後將整張臉幾乎貼在地麵上一樣，仔細查看了一番，他的目光扭轉，猛然回頭，看向了身後的牆壁。
    “來，王兄，幫我在這裏找找，有沒有蠟燭留下的痕跡。”
    林墨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因為他很快就能夠解開這所謂寒光的謎團了，而且他已經明白過來了，這鬼怪作祟的整套流程是怎麽回事了。
    都這個時候了，王興宗哪裏還不明白林墨心中所想，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就在這地麵上尋找起來。
    “這裏！”
    很快，王興宗就在一處牆角發現了地麵上有蠟燭留下的痕跡。
    “哼！”林墨就在王興宗喊出這一聲的同時，立刻抬頭，目光向四處掃去，一圈下來之後，立刻發出一聲冷哼，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來。
    “好了！王兄，辛苦了。諸位也辛苦了，大家可以回去了。”林墨笑著招呼了王興宗一聲之後，立刻又對在場的宮女太監說了一聲。
    這些人頓時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可見他們在麵對林墨的時候，心裏的壓力是有多麽的大。
    看著身前的這些宮女太監，慢慢的向著門口走去，林墨突然抬頭看向經過他麵前的一名太監道:“你留下。”
    所有人頓時一怔，紛紛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來。
    “大人說的可是小人？”站在林墨麵前的一名太監，身上微微顫抖著，雙目之中流露出驚恐，說話的音調都顫抖了起來。
    林墨點點頭，又道:“其他人現在可以走了。”
    “大人，可還有什麽話要詢問小人？”小太監左右看著，身旁的人相繼離開了宮殿，卻是看林墨還是沒有詢問他的意思，不由地有些心急起來。
    “供出你其他的同夥！”林墨平靜的看著小太監，沉聲說道。
    小太監頓時渾身一震，眼中的驚恐更加的濃鬱。在林墨的目光下，整個人如芒在背，渾身都不舒服，身體不斷地扭動起來，掩藏在衣袖中的雙手，更是不斷地互相摩擦著，喉嚨更是因為不斷地吞咽口水而鼓動著。
    王興宗的目光也是一片陰沉，他淩厲的看著這個小太監，與林墨兩人一前一後，讓那小太監無處可退。
    許久以後，那小太監沉重的鼻息，已經讓他的麵前，凝結可大片的霧氣，顫抖的聲音，再次從他那哽咽的喉嚨中發出。
    “大人……這話是什麽意思啊？小的不明白？”
    “哼！”林墨冷哼一聲，“正常人在此刻，應該是驚恐，而非不安，他首先要做的應該是大喊冤枉，而不是裝糊塗。”
    這一個小小的太監，哪裏會是林墨的對手，一句話開口，就讓林墨反駁的沒有了話說。
    王興宗可沒有這個耐心，與林墨比較起來，他也明白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了。
    “來人啊！給我將這賊人拖下去掌嘴二十，打斷雙腿，禁食三日。”
    如此狠厲的手段，那小太監立刻被嚇得癱坐在地上，轉眼的功夫，便傳來一股腥燥之氣，那小太監竟然被王興宗這番話，給嚇得尿了褲子。
    聽到了厲喝的禁軍，立刻從門外衝了進來，拖著那小太監就往外邊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小太監滿臉驚恐的喊叫著。
    林墨和王興宗兩人依舊是一臉冷漠的看著他，沒有絲毫的不忍。那幾名禁衛更是如此，根本不會去搭理他，立刻拖著就往外走。
    “林公子，是不是有些太狠了？”王興宗直到那個小太監被拖出去，這才皺眉看向林墨。
    “嗯，是狠了一點，不過你的做法是對的。”林墨點點頭說道，隨後他也跟著向外走去，“好了，咱們趕緊過去吧，別真讓他們打斷了那小子的腿。”
    說到頭，林墨還是不忍心看著那小太監，受到這般殘忍的傷害。即便這是他罪有應得，那也不應該如此。兩人出去之時，兩名禁軍已經啪啪啪的給那小太監掌嘴了，可想而知，這禁衛的手勁，哪裏是這孱弱的小太監能夠承受的起的，不過隻是幾下，嘴角就流淌出了鮮血。
    “你若是說出來，可免受皮肉之苦！”林墨這時候說起了好話，他知道單單是這點，未必能夠換來這小太監開口，“我也知道你不過是被人脅迫，況且你也不是主謀凶犯，罪不至死。你若肯如實招供，我可保你不死。”
    小太監終於動容，但他還是搖頭道:“大人，小的真的是冤枉的！”
    “想想你家中的親人！想想你如今二十年華，甘心就此扔下這世界！”林墨沒有放棄，他知道任何人的內心都是脆弱的，即便是窮凶極惡之徒，到頭來還是拋不開心裏的那一份牽掛。
    小太監眼眶溢出淚水，很快混合著嘴角的鮮血流淌下來。
    林墨向那兩名禁衛示意，想要給這個小太監一點時間考慮。
    他沒有繼續再說什麽，隻是耐心的等待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陰冷的寒風吹得更厲害了，那小太監濕了的褲子，此刻已經結起了冰霜。
    “我給你一夜的時間考慮。”終於，林墨開口說道，然後又向那兩名禁衛吩咐道:“給他換身幹淨的衣服。”
    沒想到，他這話剛說完，小太監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他抬起頭，哭喊道:“大人！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人與人雖盛開不等，可終究屬於一族。你有父母，我也有父母。我癡長你幾歲，想想身邊的親朋好友，也不願他們遭受苦難。你也一樣，我與你無仇，方才我這朋友，不過是嚇唬嚇唬你，真若是看你被打斷雙腿，也是不忍。你說與不說，在你，可你終究逃不過製裁。你心裏清楚，我之所以，在這麽多人中留下你，絕非是故意誆騙你。”
    歎了一聲，林墨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這一番話之後，當即轉身就走。
    “大人，你剛才所說，可是真的？”
    小太監見林墨要走，大聲叫喊到。
    林墨停下腳步，徐徐轉過身來，看著小太監，平靜的說道:“是真是假，我給你許諾，你未必會信。可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覺得呢？終究逃不脫，為何不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