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毫無疑問，李揚再次收到了一千萬的打賞。
    這群狗東西是真的狠。
    這些錢，但凡他花一點，將來追贓的時候自己退不回去，立馬就得成失信執行人。
    還有就是，那群人在群裏也不勾搭他，每天除了發紅包就是自己聊自己的。
    什麽項目賺了幾個億，喊了某個女主播出來了之類的，就好像完全把李揚這個家夥忘了一樣。
    不僅如此，群裏人數還增加了，又多了某魚的兩個女主播。
    兩個女主播瘋狂跪舔，甚至還在群裏發違規圖片。
    當然，一個個也都收到了打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照片上麵的衣服自然也就越來越少……
    靠！
    舉報舉報！
    禍害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直播結束之後，李揚就來到了星空密室館，相奴帶著一個中年男人已經就位了。
    李揚進來之後，就發現中年男人的目光始終在打量著他，並且眼神很犀利。
    他神色鎮定的走過來，“趙叔好，趙姐好。”
    他打完招呼，中年男子就起身，笑嗬嗬的跟李揚握手：“李揚是吧，喊我趙哥就行，我是香織堂哥。”
    李揚：“……”
    “咳……趙哥好……”
    反正兩人肯定是差了年紀，什麽輩分不輩分的，根據相奴來論唄。
    哪怕這位趙哥四十歲了，可隻要是相奴的堂哥，那稱呼趙哥也沒錯。
    坐下來之後，相奴就問道：“李揚，你能確定那些錢有問題嗎？”
    “不確定啊，但是我也想不到為什麽會有人願意無緣無故給我那麽多，我這個人向來對於違法亂紀的事情比較敏感，始終相信天上不會掉餡餅。”
    一旁的趙天明馬上說道：“說得好，李揚你有這個心態是非常好的，天底下掉的餡餅，要麽就是壞了，要麽就是有人想當做誘餌。我馬上立案，幫你溯源一下那筆資金，看看那筆資金到底是什麽情況。”
    李揚：“……”
    是讓立案的嗎？
    想立案，他直接報警不就得了。
    但是這話，他沒法說，於是看向了相奴。
    相奴第一時間說道：“明哥，你那麽著急幹什麽，那些洗黑錢的都很敏感，這麽著急出手，打草驚蛇之後，人家直接放棄這筆資金，想追查都找不到線索。先慢慢來，對方調動的資金越多，追溯起來也越方便。而且這件事背後的黑手還是很多的，不妨先從別人下手，找到一些明確身份的人……”
    李揚趕忙接話，說道：“趙哥，我也是這樣想的。我覺得某魚ceo陳傑跟這件事脫不了幹係，他首先誘導我簽訂高分成比例合同，隨後沒多久，就出現所謂的神豪在我直播間打賞，揚言要跟我做朋友，這一切都顯得過於詭異。隻不過對方目前還沒露出破綻，比如他們要采用什麽樣的洗錢手段，暫時還沒跟我說。”
    相奴聽到之後會心一笑，“明哥，你也知道，這種事向來都是比較麻煩的，線索單一，一旦斷掉，基本沒有再找到的機會，不如讓李揚多跟對方接觸接觸，獲取更多的線索鏈條，才方便你們能揪出背後的大魚。”
    在兩人雙簧的配合下，趙天明點了點頭。
    即便是看在相奴的麵子上，他也得答應，畢竟這個大妹子現在可是家裏的掌上明珠，誰讓她小時候吃了太多苦呢。
    他要做的，就是給李揚背書，哪怕李揚花了那些錢，都可以說是辦案需要。
    當然，能補上肯定最好，指不定還有功勞，補不上也能找理由給圓過去。
    李揚加了對方的微信，並且會把群裏的聊天記錄實時匯報上去，尤其是涉及關鍵信息的。
    然後就跟他沒關係了，因為他也沒想過花那筆錢，隻是暫借一下。
    黑錢跟別的錢不一樣，黑錢的成本一般都非常低，整個盤子還非常大，幾個億黑錢根本不算什麽錢。
    隻要能洗白，一個億洗出一千萬，他們都屁顛屁顛的來了。
    還有一些特殊資金，他們甚至可以接受一個億洗出來五百萬。
    久而久之，對於那些專門搞黑錢的團隊，他們手裏的資金成本幾乎快歸零了。
    最終都是那些跑分人員承擔了所有……
    回到宿舍，相奴的信息就發了過來：“說好的，一人一半。”
    “知道了。”
    李揚準備周一繼續開播，周二不行，但周三可以。
    他現在不怕了，希望這群家夥盡快把錢打賞給自己。
    ……
    周一，綠水集團複牌，複牌當天，集合競價階段就被拉了漲停，但是等到真正開盤之後，很快就有大量籌碼砸了下來，打了個措手不及。
    王君盛看見這一幕，懵了。
    因為不可能有這麽多籌碼，市麵上總共才多少啊？
    他們僅僅動用一百多萬，就給拉了個漲停，本來想要在板上接一些籌碼的，畢竟在高度控盤下，拉漲停很輕鬆。
    突然砸出這麽多籌碼，肯定是那些大股東手裏的。
    “誰砸的盤！是我們這邊的誰！”
    他感覺不像是白晴那邊的，因為白晴那邊本身就不多。
    “大概率是陳佩佩……”
    “該死！那個賤人一點投票權就敢要我們兩千萬美元，剛複牌第一天就拆我們的台！吃掉她的籌碼，她對我們就徹底沒用了！”
    在綠水集團停牌這段時間，王君盛是最著急的。
    他越是想要成功，發現越是難以做到。
    主要是大盤行情還專門跟他作對，現在大盤指數馬上就要三千點了。
    年初明明才兩千點，莫名其妙就漲了這麽多。
    今年的業績，如果連大盤都沒跑贏，別說什麽獎金了，那些投資人能要他半條命。
    他現在就希望大盤趕緊跌下去，在三月份之前。
    隻要能跌下去，對他來說就是利好。
    綠水集團開盤就被幾千萬籌碼砸到近乎跌停，王君盛他們動用資金給拉了起來。
    可剛剛拉起來，立馬又有一大筆籌碼砸了下來。
    陳佩佩手裏籌碼價值確實不低，王君盛他們也沒多想。
    再次吃進去一筆籌碼後，好不容易又要拉起來了，發現對方手裏還特麽有籌碼。
    已經超出陳佩佩手裏的1%了。
    當前綠水集團市值接近五十億，就算說破天，陳佩佩手裏也就價值五千萬，結果開盤後……已經成交六千多萬了。
    看著他們增加的股本數量，1.4%，他眼神迷茫了。
    他不相信是自己運氣好，不可能複牌第一天，就吃夠了籌碼。
    前十大股東沒有任何變化，說明不是這些人減持的。
    但是後麵呢？
    “給綠水集團打電話，詢問股本數據。”
    “老王，現在綠水集團沒我們的人了啊。”
    “靠！馬上聯係那些家夥，讓他們把自己的數據給我拿出來，他們當中，肯定有人在減持！誰特麽敢背刺老子，老子就要了他的命！”
    旁邊的人馬上說道：“老王，咱們現在沒手套了，之前安排人去搞李揚跟白晴，結果被李揚直接抓了個現行，一層一層扒掉了我們好幾層手套，要不是我果斷讓幾個大蛇頭跑路，徹底斷了他們追查的線索，指不定現在都能查到我們身上來。”
    隻要某些環節的關鍵人員不被抓，就掌握不到他們的證據，因為這種事，要麽是現金交易，要麽是黑錢渠道交易，絕對不可能有資金從他們賬戶出去，彼此之間還是靠著中間人聯係的。
    中間人身份完全經得起查。
    王君盛聽到這話，已然是怒火中燒。
    “先問問情況吧，讓他們自己調查身邊的人，到底是誰在減持，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把籌碼拿回來，否則我們就砸盤！”
    那些小股東，一個個敗家很快，這十幾年來分了幾十億走，到現在身價一個個也就勉強上億，在小縣城作威作福。
    前一段時間的增持，已經掏空他們所有的錢，甚至質押了之前的股票，一旦君盛資本這邊砸盤，他們手裏的籌碼價值就會縮水，甚至連之前的都得賠進去。
    歸零都算好的，指不定還得負債。
    畢竟質押就等同於上杠杆了，當前綠水集團接近五十億的市值，真要想打下來，二十億輕輕鬆鬆。
    籌碼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派發出去。
    ……
    “感謝青龍神豪的一千個火箭！大夥刷一波666……”
    “我現在被青龍神豪搞的，都特麽沒心思直播了，兄弟們，我算是見過世麵了，要是換成你們，這個時候恨不得給神豪當狗！”
    “汪汪汪……”
    直播間裏麵，李揚開了個玩笑。
    也正是這個玩笑開過之後，群裏聊天的氛圍，陡然就開始變了。
    他直播結束之後，就看到群裏那位青龍神豪甩了一張截圖出來。
    是一張股票持倉截圖，賬戶資金三十多個億，今天賺了接近七個點，浮盈一億九千八百多萬。
    “今天行情不錯，輕輕鬆鬆掙了兩個億。”
    當這個截圖出來之後，別的神豪立刻開始拍馬屁。
    也有一個神豪站出來發了個截圖，不過持倉相比較之前那個，就少很多了。
    總持倉隻有一個億，今天也小賺了七百多萬。
    並且搭配文字說道：“跟龍哥混了，我就說我這個神豪沒白當。這些年打賞了幾千萬出去，現在快全部掙回來了。”
    “也不看看龍哥是誰，人家手眼通天，這點小錢，也就是平日零花。”
    青龍：“兄弟們別太抬舉我了，大家就是一塊玩玩，互聯網上主打的就是一個合得來，不要把別的東西看太重了。”
    ……
    李揚敢保證，隻要自己說想跟著一塊炒股，自己就要被殺豬了。
    他之前一直不知道這群神豪的真實意圖是什麽，現在知道了。
    確實，麵對每天一千萬的打賞，麵對每天幾個億的盈利，別說他是什麽京大學生，千萬富豪了。
    哪怕他身價有幾個億，都想參與進去。
    因為這個世界，沒人會嫌錢燙手。
    人家表現的多真誠啊，也沒主動找你聊，神豪花了這麽多錢，在群裏裝個逼還不行了？伱要是想賺錢，上鉤了，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李揚裝作沒看見，他不能讓那些神豪這麽快就開始下套，不然他用不了那筆錢太久。
    周三他又直播了。
    周四也直播了。
    周五肯定也不會放過，因為他本周日可以提現。
    而隻要到了周日，他就能從裏麵直接提現七千二百萬出來。
    他天天在直播間裏麵說要給神豪當狗，實際上在群裏逼話不說，每天看著那群神豪不斷地曬收益截圖，甚至兩個女主播已經跟過去了。
    這一天，白晴的單曲發布。
    她忙了兩個星期，總算是搞定了。
    上傳的第一時間，就給李揚發來了信息。
    “老公老公……快聽聽……”
    李揚打開了鏈接，白晴也沒用自己本名，而是用了一個叫做白雲的化名。
    作詞人：黑土
    唱歌這方麵，白晴還是相當專業的，哪怕她說自己是伯克利小野貓，實際上波士頓伯克利的專業真的不弱。
    “我明天在直播間給你打打廣告，看看能不能衝個榜。”
    “好的好的，那老公今晚要來嘛？你都已經十幾天沒來過了，你嬌滴滴的小嬌妻，你都不想嗎？”
    “這幾天有點事要忙，加上考試月馬上就到，等我稍微閑點就過去。”
    綠水集團已經有崩掉的跡象，他必須要盡快撈到錢，為後續增持做準備。
    “可是人家想你哎，要不你來我這兒直播吧，我這裏也有電腦……然後老公直播，我就蹲在電腦桌下麵……嘿嘿嘿……哧溜哧溜……”
    李揚深呼吸一口氣。
    這樣太危險，而且白晴也就是嘴上說說，當不得真。
    阿彌陀佛……
    靠！
    “你再誘惑我，下次就別怪我下狠手了！”
    道心有點崩。
    “嚶嚶嚶，我就喜歡老公對我狠點……”
    ……
    其實白晴手裏綠水集團的股票，早就質押了。
    不然李揚都不用考慮，直接讓她通過質押套現一筆錢。
    周六，李揚去質押了自己持倉的綠水集團股票，成功獲取六千萬現金。
    銀行一分錢都不願意多給了，畢竟這幾天綠水集團又往下跌了一點，李揚持倉的市值僅剩兩億兩千萬。
    最主要的還是綠水集團不是太值錢。
    要是換做四大行的票，基本可以質押90%出來，那些大廠股票，也能質押60%到80%之間。
    周日，在神豪打賞出來一千萬之後，他成功提現了七千二百萬，連帶著銀行給的六千萬，統一找券商配資。
    這一次的額度是空前的。
    跟券商聊了許久，最終還是按照老規矩，給了一比三的配資。
    周一開盤，李揚梭哈了一半，周二再次梭哈了一半。
    而李揚周三開播的時候，神豪沒有給打賞。
    神豪群裏麵依舊聊的熱火朝天，今天又曬出了一堆持倉截圖，兩個女主播幾乎是押進去了全部身家，每天跟著賺幾十萬，天天在群裏發福利。
    他們不打賞了，李揚就知道他們的耐心快到了極致，這個時候一定得穩住他們。
    於是，他就在群裏說了一句：“龍哥，炒股真的賺錢嗎？我對股票不是很懂，也沒玩過……”
    不一會，青龍就說道：“李揚老弟，哥哥我也是隨便玩玩，主要是上麵有人帶我，能保證我賺錢。一般人我還是不建議他們炒股的，沒點內幕消息，進去了就是給人送菜。”
    “是是是，那我聽龍哥的，不玩了。”
    李揚一句話，把群裏給幹沉默了。
    青龍沒有說話，可別的神豪忍不住了。
    “李揚老弟，龍哥說的是別人，又沒說你。你有龍哥這個靠山，還怕賠錢？”
    “哥哥說難聽點，直播累死累活才掙幾個錢啊，看看龍哥，一天兩三個億，一年下來多少錢？”
    “你要是還擔心，拿幾十萬先試試水，看看小夢跟小玲，她們兩個就是拿幾十萬成本，現在賺了幾百萬。指不定再過一個月，這幾百萬就能變成幾千萬了。到時候她們這些小主播，掙的可比你這個平台頭部主播掙的多。”
    李揚越聽越心動，說道：“是是是，白哥說得對，是我目光狹隘了。不過我確實不太懂，明天去開個賬戶，到時候希望幾位哥哥能夠帶帶我……”
    “好說好說，咱們上億打賞都能給你，不就是想跟你們這種年輕人交個朋友嘛，到時候我們讓利給你。”
    “謝謝幾位哥哥，老弟能認識你們，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等過段時間我放假了，一定親自去拜訪幾位哥哥。”
    ……
    李揚不知道能吊多久，反正慢慢來唄。
    周四，李揚開戶。
    往裏麵注入了三十萬資金，發在了群裏。
    “哥哥們，我開好賬戶了。”
    “才三十萬？李揚老弟，你這是多不信任哥哥啊？”
    “哥哥別誤會，我實在是新手，從來沒玩過，怕自己弄不好。等我稍微熟悉一下操作流程，就多充點錢。”
    這個時候，青龍發話了：“李揚老弟這麽做沒問題，畢竟跟咱們認識的時間不長，謹慎一點是好的，今天要交易嗎？我剛問過了，還有一個票能買入，不過今天利潤空間不大了。”
    “謝謝青龍哥，我想做！”
    “那我給你一個代碼，你買吧。”
    很快，李揚就在群裏看見了一個代碼。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直接發代碼。
    這說明……
    媽的，兩個女主播也特麽有問題。
    他去看過兩個女主播的直播間，雖然不算啥大主播，但也有一定人氣的，本來以為這兩人是真的。
    合著特麽所有人都是騙子啊。
    靠！
    他現在明白為什麽有些人會上當了，整個群就特麽你一個真人，你不上當誰上當？
    很快，他就買好了股票，不過隻買了半倉。
    表現的摳摳搜搜……
    等到他買入之後，股票很快漲停。
    就是一個十億規模的小盤股，一看就特麽是死莊股的那種，高度控盤，拉板簡單的要死。
    李揚懊悔的在群裏說了一句：“唉，我不該隻買了一半的，才掙了五千塊錢，要是全部買了，能掙一萬多……”
    青龍站出來說道：“老弟別太在意，以你的賺錢能力，就算一天賺十萬也沒多少。前期你就當玩玩，我給你介紹的也都是小盤股，容納不了大資金。想要跟我這樣，是有門檻的，等以後再說。”
    “是是是，聽青龍哥的。”
    什麽狗屁門檻，不特麽就是p圖嗎？
    不過今天這個代碼很有用，他直接就發給了趙天明。
    “明哥，對方給了我一個股票代碼，這個股票裏麵，應該潛伏了一筆他們的資金，麻煩你查一查，這也算是一個方向。接下來我繼續套有用的信息……”
    “好，我這邊爭取幫你一網打盡，免得後續留什麽尾巴，給你造成困擾。”
    “謝謝明哥。”
    人家做事就是周到，不像葉柄承那邊，做事糙的很。
    李揚認真聽話，反正就三十萬，來來回回跟對方墨跡。
    周五的時候，再次買入了一隻股票，基本就是買入之後半個小時內直接漲停。
    “謝謝青龍哥！”
    ……
    周六，薑半夏在宿舍裏麵，一邊看著李揚直播，一邊戴著耳機聽著歌。
    她直播聲音沒開。
    聽的歌也是從李揚直播間薅來的，這首歌短短一周的時間，已經衝上了各大排行榜。
    真的很好聽。
    薑半夏聽了一遍之後，就徹底愛上了。
    她感覺這首歌很像是形容自己，還給分享到了朋友圈裏麵。
    正在聽著歌呢，某一個不太熟的同學發來了信息。
    “薑半夏，你能聯係一下李揚嗎？我有一個朋友，想讓李揚給她寫一首歌。”
    她看見之後懵了，“啊？李揚會寫歌嗎？”
    “會啊，你正在聽的這首就是李揚寫的啊，我同學是音樂特長生，之前吳天齊還拿著這首歌去問過呢，不過我同學當時沒看上，沒想到這首歌竟然會火到這種程度。”
    薑半夏：“……”
    啊啊啊！
    這個李揚，到底還有多少事在瞞著自己。
    是不是都偷偷跟別人生孩子了！
    她找到李揚的微信，立馬發了個信息出去：“李師父，我想要簽名，簽在我心上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