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盛的訴求很簡單，如果劉正雄想要入手綠水集團，那麽就必須要在二級市場，從他手裏接走12的籌碼。
    那12的籌碼，王君盛能得到十億現金，徹底降下自己的杠杆。
    至少劉正雄覺得這個要求合情合理。
    隻是他思考了一會，說道：“王總，這樣吧，明天我就從二級市場接你手裏的籌碼，先接五個億。你拿去跟白晴兌現合同，我這邊給銀行打電話，盡快把剩下的資金湊齊。你也知道，調動上十億的資金，不是那麽容易的事，銀行那邊也需要走流程。”
    說白了，就是他要找銀行借錢。
    但他自恃身份，沒說那麽明白而已。
    他唯一能得到十個億的辦法，就是去銀行質押掉他在富光集團的所有股份。
    理論上，他40的股份，價值十個億，但銀行給不給，兩說著呢。
    王君盛說道：“劉總，要不咱們先草擬一份合同吧，我這邊也確實為難。”
    劉正雄沒想到王君盛竟然這麽嚴謹，非常合他的心意。
    畢竟萬一他從二級市場高價接了籌碼，王君盛後麵反悔了怎麽辦？
    當然，合同上肯定不能寫這麽明白，因為本質上來說，故意約定在二級市場接籌碼，屬於違規行為，屬於惡意操縱證券市場，後果可大可小。
    劉正雄跟王君盛徹底達成一致之後，也開始考慮錢的問題。
    不僅僅是綠水集團，還有某魚那邊，他雖然出麵撈了陳傑，可陳傑之所以繼續給李揚下套，主要就是他這邊答應會給某魚一個億融資，同時也會給某魚平台提供一些幫助。
    莫名其妙，他手裏沒錢了，甚至還要借十幾個億。
    但隻要能搞定綠水集團，一切都是值得的。
    即便李揚得到了剩下的籌碼，他跟王君盛聯起手來，依舊是綠水集團最大的力量，綠水集團做什麽，是他們說了算。
    ……
    白晴很快就看見了宋小禮發出來的新聞，裏麵有李揚對於這件事的回應。
    通過聊天截圖能夠得知，宋小禮七點半左右采訪了薑半夏，而八點半左右采訪了李揚。
    在采訪李揚的聊天信息中，自己不是被稱呼為小三，而是女朋友。
    她很意外。
    也就是說，在李揚給她打電話之前，就已經定下這個身份了。
    她不明白李揚為什麽不犧牲掉她，來維護自己的名譽。
    畢竟把自己說成小三，遠遠比洗白開房更具備說服力。
    這篇回應，除了最後一句話之外，別的幾乎都沒有說服力，隻能證明李揚不是啥正經人，薑半夏腦子有問題。
    很顯然，吃瓜群眾並不買單。
    吃瓜的人要麽手撕小三，要麽手撕渣男，這種回應，完全沒有爆點。
    但想讓李揚更進一步回應，也是做夢。
    他一直在研究某魚那個抽獎，還找趙天明詢問了幾次。
    當前確實是沒辦法定性為賭博，隻屬於擦邊球。
    這也是最難辦的，擦邊球就代表著可輕可重。
    可以當做沒事發生，也可以當做重大案件。
    李揚感覺隻要自己接受了，江北那邊就會第一時間傳喚自己。
    就跟南山必勝客一樣，裁量肯定是沒有統一標準的。
    這一招屬實是惡心到了極致，給自己錢，自己不敢拿。
    正兒八經的打賞也拿不到了。
    “特麽的，下個月改成淩晨四點直播，播到早上七點下！”
    這樣一來，自己粉絲參與的就會少很多。
    後台不知不覺已經積累了三千多萬，這都是自己粉絲的血汗錢。
    媽的，真特麽不要臉。
    下午，白晴給他發來了信息，說自己已經弄好了賬戶，截圖給李揚看了。
    今天東財大漲八個點，日成交量突破五十億。
    越是瘋狂的股票，越是不容易漲停，每天五六個，七八個點，給人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可過幾天再看，發現已經漲上天了。
    比如今天的東財，六個點高開，然後在水上九個點橫盤一整天，尾盤的時候，甚至一路下滑到五個點。
    看走勢圖，今天還是綠的。
    今天不管什麽時候入場的資金，都沒賺到錢。
    之前入場的資金，如果今天沒把握住高點套現，也會感覺很虧，畢竟開盤都六個點了。
    李揚就沒把握住，所以今天隻賺了三個點。畢竟他在東財裏麵隻有三成倉位，別的倉位漲幅不太行。
    薑半夏那邊呢？能把自己的八層倉位全部靈活的塞到東財裏麵去，一天賺六個點，總體倉位變化還不大。
    她基本都是在九個點以上賣掉的，隨後在下跌過程中緩慢再把籌碼吃回來。
    看起來市麵上的財富在增加，可實際上真正的財富，已經被大佬慢慢擠走了，留下了大量泡沫支撐。
    上漲過程中看不出來，等行情走到盡頭的時候，就能知道是誰在裸泳了。
    開學的第二周周二，婦女節。
    李揚發了個微博，祝賀粉絲節日快樂。
    然後，被圍攻了。
    不過他不在乎。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在食堂給薑半夏送了一支花。
    “薑師父，節日快樂啊，努力複習，爭取補考能過。”
    薑半夏前半段還很開心，聽到後半段，馬上翻了個白眼，“李師父，你都不感謝我沒手撕你這個渣男？我為了你，可是舍棄了不少流量……”
    李揚說道：“你還在乎流量？真想要的話，就注冊一個賬號，發幾張照片，你本身就是流量密碼，還用得著蹭別人的？”
    “hhh，伱是不是就是用這一招找到女朋友的？”
    李揚趕忙說道：“都是那些無良媒體斷章取義，其實我就是去接一個朋友，恰好過年那兩天房間緊張，就定了個雙床房。這一點薑師父更加有發言權啊，咱倆定的還是大床房呢，我有沒有欺負過你？”
    “有。”
    “嗯嗯嗯？”
    薑半夏小聲說道：“夢裏有過……”
    不然她那天也不用交清潔費的啊。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做那樣的夢。
    “合著你做夢也得我負責啊？那我夢裏出現的女孩可多了，我趕明也找她們去，讓她們對我負責！”
    “昂，那我出現過嗎？”
    李揚：“……”
    吃過飯後，兩人散了一會步。
    接近三月中旬，氣溫已經開始回暖，大中午的曬一會太陽，整個人身上都格外舒坦。
    李揚給她捏了捏肩膀，薑半夏閉著眼睛享受著。
    “李師父，綠水集團今天成交了五個億，並且都是高位成交的，我感覺有些問題。如果是自己人左右倒手籌碼，用不著這麽高的位置，很可能是有新的資金入場了。不過綠水集團現在基本沒有操作空間，我手裏也沒有籌碼，所以……”
    “沒事沒事，綠水集團不用我們管了。”
    “可我還想等一個機會重新殺回去呢，要是能拿下綠水集團就好了，到時候每年躺著也賺錢。”
    李揚說道：“綠水集團不賺錢了，他們的出口業務已經遭受到重創，出口未來是個賠錢項目。”
    “啊？怪不得董事長都換人了，肯定是李師父的招數，讓別人接盤了。”
    李揚：“……，怎麽好事就想不到我，這種事第一個就想到我呢？”
    “因為你不會吃虧啊，我有預感，你肯定還要殺回綠水集團，不過是要等到綠水集團徹底不值錢的時候，其實綠水集團還有一筆財富沒有挖掘出來。”
    “什麽財富？”
    “人情債啊，無論是附近九個縣城的縣政人情，還是那些員工的情分，都是一筆財富。隻不過價值不確定，可能比出口業務還要賺錢，也可能擴大入不敷出的口子。”
    “……”
    李揚沒回答，他可不管之前的人情債是不是替白敬軒還的，白敬軒還不配！
    所以，都是白晴的債，他一定要拿回來！
    誰不還上，自己就不讓誰好過！
    薑半夏隻說對了一半，因為在他手裏，這筆人情債是絕對不會虧錢的。
    綠水集團今天成交了五個億，大概率就是劉正雄接的，因為這麽短的時間內，王君盛隻可能從劉正雄手裏騙到錢。
    他不知道自己提醒的有沒有用，大概有用，不然劉正雄不至於冒這麽大的風險，顯然有些上頭了。
    二級市場承接，不如私底下轉賬。
    哪怕想要追回都沒辦法。
    而這個時候，他就要開始針對王君盛了。
    這狗東西同樣也不是啥好餅，而要他命的人，就是他的那些投資人。
    私募的投資人，一般都是一些大佬，某種意義上來說，私募管理者就是富人手裏運作資金的管家，管家想要偷走主人的錢跑路，那是肯定不行的。
    像王君盛這種自身背景很差的人，基本徹頭徹尾都是玩具，隨便一個投資人都能讓他死的很難看。
    在情報這方麵，李揚依舊隻能麻煩相奴幫忙，周三，他就得到了一個聯係方式。
    這一天，綠水集團再次成交了五個億。
    李揚沒著急出手，他知道王君盛轉移資金需要一點時間。
    必須要坐實他轉移資金的意圖才行。
    一直到周五，他才打出這個電話。
    “你好，是鄭大生鄭總嗎？我聽說了一些關於君盛資本的事情，知道您在那邊存了點錢，您可以去看看。”
    掛斷電話，然後事情結束。
    王君盛無非就是兩個選擇、
    要麽卷款十個億跑路，得罪自己投資人以及劉正雄，雙方都想要弄死他。
    要麽王君盛帶著十個億，給自己投資人一個交待，那麽他劉正雄同樣也要弄死他，哪怕他的投資人會給予一定的幫助，劉正雄也會不死不休。
    十個億，足夠讓劉正雄傾家蕩產了，所有的名利，都會跟他徹底無緣。
    大概幾個小時後，鄭大生的電話打了過來。
    .
    “你特麽到底是誰！王君盛現在在哪？”
    李揚沒好氣的說道：“我的手機號是實名認證的，你完全可以自己去查。我跟王君盛沒半點關係，隻不過是恰巧知道了一點事，提醒你們一下而已，別特麽亂咬人了！”
    掛斷電話，心情舒暢。
    王君盛最終還是選擇了跟所有人為敵。
    太特麽好了。
    他就算帶著十個億跑路，也得天天活在擔驚受怕當中，他的投資人會想盡一切辦法弄死他。
    畢竟追回的越晚，代表他們的錢損失就越多。
    君盛資本現在隻剩下一個殼子，以及21綠水集團的股票。
    李揚說那些股票值多少錢，就值多少錢。
    周六周日，君盛資本出事的消息，就傳入了劉正雄的耳朵裏。
    因為王君盛拿到錢的第一時間，應該完成跟白晴的合約才對。
    然而現在……
    他跟君盛資本的投資人見麵了，借助他們手裏的權利，也知道了綠水集團價值最高的東西，已經蕩然無存。
    自然也明白了王君盛為什麽會跑路。
    如果綠水集團還能價值四五十個億，那麽王君盛已經拿到最多的籌碼了，怎麽都能有交待，無論是對劉正雄還是投資人。
    但綠水集團現在一文不值，可能也就基礎設施值點錢，廠房值點錢，但問題是還有債務存在。
    一文不值的企業，王君盛賣不出價格，恰好劉正雄這個家夥又拿不出足夠的錢，不能跟王君盛按照正常流程來做生意。
    等雙方聊完之後，劉正雄還想借助君盛資本投資人的身份地位，聯起手來找到王君盛。
    但是那些投資人也不傻啊。
    你劉正雄已經花錢買股票了，一文不值的股票在你手裏，這件事跟你沒關係。
    王君盛拿走的十個億，是他們的。
    過程合法合規，二級市場的交易。
    但凡讓劉正雄參與進來，分掉的豈不是他們的錢？
    他們這些人，也有實業大佬，放在江北，不比劉正雄差，不缺劉正雄那點資源。
    劉正雄也是事後才知道的，因為他回來之後再聯係那些人，發現那些人根本不帶他玩。
    ……
    深夜，劉正雄坐在客廳，整個客廳煙霧繚繞。
    他雖然年近五十，但這些年一直都是意氣風發，實業大佬的身份，讓他獲取到了足夠的尊重，足夠的地位。
    但現在，他慌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跳進這麽大的坑裏。
    他為什麽會貪綠水集團？
    還不是綠水集團的價值過於誘人，恰好跟富光集團本身有相似的地方，他覺得自己肯定可以把握得住。
    即便沒那麽多錢，也要硬上。
    他覺得王君盛一個之前需要討好他的人，現在沒理由在他麵前耍花招。
    而且他查到的情況，比王君盛描述的還要誇張，這讓他變得更加迫切。
    他打開手機，看著跟兒子的聊天記錄。
    他覺得李揚現在確實比較難對付，當前主要精力還是放在綠水集團上。
    隻要他能成功，就能成為百億實業老總，才能更加從容的應對李揚，給李揚布置更多的陷阱。
    畢竟誰能想到薑半夏到了這個時候還拚命維護李揚呢？
    他已經在勸兒子換人了。
    他看到了兒子今天發過來的一張截圖，是薑半夏室友找機會偷拍的。
    賬戶資金，足足十五個億。
    哪怕去掉八個億的杠杆資金，薑半夏本身也擁有了七億資金。
    明明十幾天前，她賬戶隻有十個億。
    這十幾天，也就十個交易日，竟然就賺到了五個億。
    說她是金融天才都不為過。
    最主要的一點，他現在出現了十個億的窟窿。
    其中兩億多是家裏的錢，他還能承受住，可還有兩億多是他找朋友借的，湊齊了五個億，周二的時候買了綠水集團的股票。
    周三那五個億，是他質押了自己富光集團的全部股票，還找了關係，最終質押出來十個億。
    當然，還剩下五個億在他手裏，沒花出去。
    但滿打滿算，他身上有接近八億的債務，還有十億的利息。
    一年八個點，就是八千萬。
    這筆錢，他無論如何都賺不到。
    哪怕把手裏的五個億償還給銀行，另外五個億的利息也有四千萬一年。
    更別說欠朋友的錢，需要盡快歸還的。
    他一年在富光集團都拿不到四千萬。
    “宇恒，不惜一切代價，追到薑半夏，需要什麽，盡管跟我說，我願意拿富光集團20的股份作為彩禮！”
    追到薑半夏，他身上這個死局，才能解開。
    不然他會被一點點吸血，永遠填補不上這個窟窿。
    當前最優解，無非就是把自己從銀行借的錢，拿出三億還給朋友，留兩億在手裏。
    畢竟銀行利息雖然不低，朋友的債務欠的可不僅僅是利息，還有更多別的東西。
    他原計劃是拿到綠水集團的掌控權後，把綠水集團運作起來，再把手裏的股份拿去抵押，還上朋友的錢，後續銀行那點利息跟綠水集團帶來的利益比，根本不算什麽。
    甚至到時候成了百億實業大佬，江北這邊會搶著給自己送低息甚至無息貸款。
    大半夜，劉宇恒還沒睡。
    看見這條信息之後，就說道：“爸，您的意思是，讓我表白？”
    “表白吧，最好是讓全校都知道，薑半夏不是剛剛說過自己不是李揚女朋友嗎？她總不能再拿這個當做借口了。沒有女人不喜歡珠寶豪車豪宅，你多準備點珠寶，再送她一輛車，記住氛圍要好。不管她多有錢，也需要別人對她表現出重視的態度。”
    “好，我明白了。”
    ……
    3月14日，開學的第三周周一。
    沒有任何意外，綠水集團開盤跌停，成交僅僅一百六十萬。
    這就能說明，綠水集團裏麵的散戶，幾乎死絕了。
    後麵陸陸續續有一些小資金進來抄底，一直到收盤，成交也不過八百三十萬。
    3月15日，綠水集團再次跌停。
    這一天，綠水集團發布了一則公告，公司唯一業務，出口業務嚴重下滑。
    當天抄底的資金，隻有區區一百四十萬。
    賣不掉啊！根本賣不掉！
    劉正雄一股都賣不出去，畢竟君盛資本搶跑的速度肯定是一流的。
    可即便如此，也僅僅跑了一千萬的籌碼。
    劉正雄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分散了持倉，沒有舉牌。
    否則更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下跌。
    雖然現在也沒好到哪兒去，但終究還有希望。
    十個億，總能跑出來兩個億吧？
    一文不值的綠水集團，能跑出來兩個億就不錯了。
    3月16日，綠水集團依舊跌停。
    而整個a股，牛市氛圍已經爆發了出來。
    券商大漲了半個月，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知道牛市來了。
    大盤突破三千八百點，更是五年來的最高點。
    壓力位在一次次中突破，每一次都是新的起點，每一次都會有新的資金入場。
    即便是在大學裏麵，都有不少學生開始討論股市的事情。
    而牛市的風向標，買菜大媽們，也已經開始慢慢收到了消息，正在醞釀著新一輪的資金入場。
    李揚每天就是偷偷摸摸淩晨直播一個小時，粉絲都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下播了。
    反正四月底合同就結束了，他現在加播的時間，都是四月份的，有聊天截圖為證。
    他看見綠水集團跌停，很爽。
    短短三天時間，從八十億跌到五十八億市值。
    還早著呢，五十八億，誰特麽買得起啊。
    3月17日，綠水集團再次跌停，市值五十二億，當日成交三百二十萬。
    3月18日，周五，綠水集團開盤沒跌停，看來是君盛資本跟劉正雄達成了某種協議，不搶跑了，否則損失的是他們自己。
    兩個點低開，然後……一路慢慢向下，壓根就沒停過。
    不過這一天成交量不錯，足足有一千六百萬。
    最終收盤階段，還是跌停了，五連跌停，市值四十七億。
    周五沒什麽課，李揚回到宿舍，正準備在富婆群裏麵聊天，說自己生日快到了，希望提前幾個月來點預熱。
    原因嘛……他手裏沒零花錢了，全靠富婆接濟。
    就在這個時候，和樂偉衝了進來：“李揚，劉宇恒那個狗東西，要跟薑半夏表白了，在女生宿舍樓底下布置了一大堆花，還專門從外麵拉了一輛車進學校……”
    李揚：“？？？”
    “靠！劉宇恒那個狗東西，有錢了不起啊，走，給我搶女朋友去！”
    李揚知道薑半夏不會答應，但是他不想讓薑半夏一個人承受這種壓力。
    帶著兄弟們，幹了劉宇恒！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