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回大宋！
    下午，藺然強忍著困意起床，也叫醒了熟睡的顧濤。
    “跟我去工廠。”
    “我不去，我又不是你們機械廠職工。”
    顧濤還想繼續睡，但被藺然強行拎了起來“我們都是一個集團的，從今天起，你也是工廠一員了。跟我去，帶著槍去。”
    “帶槍？”顧濤眼神茫然，“去幹誰？”
    藺然苦笑“別整天想著幹架，工廠裏儲備的食物也不多了，在起事之前，我們也要學美國人出去打獵，工廠沒有槍，隻能靠你啦，算是你入夥的投名狀。”
    “哦，哦！”
    顧濤連忙爬起來，簡單洗漱後和藺然一起來到了地下室。地下室地板緊實，沒人會想到地板下麵都是槍械和彈藥。
    東麵牆上和桌上，有很多把槍，這是顧濤的私人收藏，都是合法槍支。
    “我這合計有12把步槍，3把噴子，9把手槍，還有一百多發子彈都帶過去夠不夠？要不要把樓裏防禦的兩把噴子也帶上？”顧濤道。
    “用不了這麽多，隨便挑一把噴子，再把這把六倍鏡24帶上就行了。打獵嘛，近點用噴子，遠點用狙。”藺然道。
    “這是雷明頓700，軍用的才是24。”顧濤糾正藺然後，道“確定兩把槍夠？”
    “夠了，子彈也不要多帶。”
    工廠工人都沒用過槍，發太多槍打獵時候浪費子彈不說，也容易出事故。藺然的打算是先帶兩把槍讓兩人練熟手，慢慢擴充。
    選好兩把槍後，顧濤又堅持和藺然一人帶一把消音手槍用作防身，以免打獵時候遇到猛獸突臉。
    “以後這把手槍記得時刻隨身帶著。”
    顧濤提醒藺然，藺然點點頭。
    顧望舒已經去了診所，藺然沒讓顧濤開車，兩人騎山地自行車到了工廠。
    工廠內氣氛很壓抑，往常見了藺然熱情打招呼的工人們，這會也失魂落魄的，見了藺然也像沒看到。
    林百川戴著眼鏡，正坐在辦公室翻《宋史》。
    “老師，大家還沒緩過來？”藺然進來後問。
    林百川抬起頭，看了看兩人，歎道“我看還需要一些時日。”
    “可我們沒時間了，廠子裏儲存的食物和水不多了吧？”藺然有些無語，該做思想動員時候林百川又不做了。
    “是啊，打獵。廠子裏現在食物儲備不多了，我正為此發愁呢。”
    林百川默默合上《宋史》，手不經意蓋住書名。
    藺然道“老師，現在不能再消極了，咱們必須組織工人們搞自救。”
    林百川“對，必須搞自救，可怎麽自救，我還沒個頭緒。”
    顧濤“當然是組織人打獵，我們槍都帶來了。”
    藺然“不止這麽簡單，各方麵都要考慮到……”
    藺然把自己關於工廠自救想法全盤說了出來，首先是建立新的組織形式，然後搞分工合作，食物、燃料、水源以及後勤和工廠設備日常維護都要有專門的人員負責。
    最後是設定獎勵和約束機製，穩定組織形式。
    簡單說完，便引得林百川不住地點頭，滿眼都是對藺然的讚許，他以前隻覺得這個學生學得快，為人謙遜有禮，倒沒發現他還有如此周全的一麵。
    “就照你說的辦，你去擬個綱要，我現在就召集大家開全體大會。”
    半小時後，工廠全體職工都聚集在了會議大廳內，背後就掛著鮮豔的五星紅旗。
    “全體職工們，外界出現了這種詭異的情況，我和大家一樣，都不知所然……我也有家人骨肉在國內………”
    林百川在台上講話，藺然還是像以往那樣靜靜站在他身後一側，顧濤在後台。
    一番情感鋪墊後，林百川話鋒一轉“但是，眼前我們的情況容不得我們沉溺悲傷，我們的食物麵臨短缺，我們的生活物資也所剩無幾，我們周圍的環境也不算安全！”
    這番話說出來後，台下本來一臉消沉的工人們這才緊張起來，大家一陣躁動。
    林百川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繼續道“為了應對這種危機，我們必須組織自救會，堅持下去，等祖國派人來接我們！或者自己造船回去！但無論如何，我們要有物資，要好好活下去！”
    話音一落，台下工人們眼裏頓時流露出了希望，紛紛點頭。
    “對，要自救！”
    “越是困境，越要自強不息！”
    “怎麽自救？”
    林百川再次示意大家安靜，用鏗鏘有力的聲音道“想要自救，就需要我們所有人都動員起來。所以我決定建立自救會，大家覺得呢？”
    “同意！”
    台下工人們都點著頭。
    “好！我們自救會包括全體職工，會分成狩獵組、采集組、紀律組、柴水組、後勤組等，大家各司其職，爭取把小日子過得滋潤！至少要比美國人滋潤！”林百川說的這些，正是藺然剛才提出的。
    “好！”
    台下工人們激動鼓起了掌，他們本來很迷茫，現在至少有了目標。
    林百川繼續道“這個自救會會長，就由我來擔任，另外設一位副會長，就由藺然來擔任吧！”
    這是林百川自作主張，下麵都是合同工人，文化相對不高，也不在體製內，他實在不知道還有誰比藺然更適合當副會長。
    藺然一聽這個認任命也嚇了一跳，而台下工人們雖說很多人表情略有猶豫，可藺然平時在廠子裏待人和善，很多人選擇默認。
    “憑什麽讓他當副會長？”
    總有不服藺然的，一個剃著平頭的年輕工人站了起來“他才進廠子幾年？有什麽資格當副會長？就因為他是你的徒弟嗎？”
    這個工人叫王剛，是一名中級鉗工，藺然和他沒說過幾句話，但時常能看到他和人大聲說話，觀察出他是個爽朗的直性子。
    工人們開始議論紛紛，台上林百川被懟的紅了臉，他強作鎮定道“藺然本就是中層……”
    他這句話說的很沒有底氣。
    藺然的助理工程師身份確實在廠裏地位比一般工人高一些，技術性強一些，也不用那麽辛苦，但並不是管理層。
    “什麽中層？副會長要看資曆吧？反正讓這樣一個剛離開學校沒多久的大學生當副會長，我王剛第一個不服！”
    王剛說完，他身邊很多工人立刻起哄說藺然不夠資格，很多老工人也暗自地點頭。
    場麵有些尷尬，台下顧濤看著這個場景，終於明白藺然之前說的“攘外必先安內”是什麽意思了。
    “大家安靜！”
    這句話不是林百川說的，而是後麵藺然說的，他聲音平靜，有力，竟一下讓工人們安靜下來。
    藺然走到林百川身邊，表情誠懇而又略帶難堪，他開口道“王剛工友說的對，我確實沒資格當副會長。”
    下麵王剛沒想到台上的大學生居然知道自己名字，登時看藺然目光也有些異樣。
    藺然繼續道“我老師因為常年做研究工作，對大家不熟悉，不得已才會選的我。”
    給林百川挽回了麵子，藺然接著說“我這個人也是個書呆子，還是繼續當助理就好。我建議讓胡居存胡師傅來當這個自救會副會長，他資格老，又是黨員，非他莫屬！”
    “對，胡師傅當副會長我們服氣！”
    “胡師傅最合適！”
    工人們一致同意，林百川便說幾句下坡話，宣布胡師傅當自救會副會長，胡居存是個老實人，推辭幾下拗不過大家，便答應了。
    同時，所有人對藺然印象都有了新認識，以前隻是覺得這個高材生有禮貌，現在，他身上似乎有了一種讓人信服的東西。
    包括公開反對藺然的王剛，心中對藺然也產生了點愧疚。
    接下來，林百川讓藺然給大家分組，藺然心中早有定計，分起組來有條不紊。
    體力差的大都分到輕鬆的采集或後勤組，身強體壯的分到柴水組，精幹敏捷的分到狩獵組，他特意把王剛分到了狩獵組。
    分組時候也會盡量聽取工人意見，有好友想分一組的、因為個人喜好想去別的組的……隻要不是太不符合標準，他都會同意。
    一番從善如流的分組下來，藺然在工人心中形象又提升不少。
    最後，藺然把顧濤喊了過來。
    “這位是集團碼頭那邊的經理，叫顧濤，也是我大學同學。他給我們帶來了兩把槍！”
    說著，顧濤亮出了手裏的噴子和24，引得台下工人們一陣驚呼。
    “以後顧濤就加入我們狩獵組，看在他給我們帶來兩條槍的份上，這個組長就讓他當怎麽樣？”
    “好！必須的！”
    狩獵組的工人們大笑著答應了，顧濤假惺惺推辭幾句便答應了。
    狩獵組可是工廠唯一的武裝力量，這裏必須由自己人掌控。
    後麵是大家聚在一起討論每個組負責具體項目，藺然注意到王剛時不時看著自己身邊那支24，眼神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