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回大宋！
    回到工廠，藺然先叫人拿上一些醃肉醃菜和小推車一起還給摩根。
    接下來便開始拆變速箱，改造成傳動裝置，這個過程對於廠裏熟練技術工人來說不在話下，三個人花了兩小時就用氣焊改造完畢。
    兩堵水泥牆已經澆築完成，河道上各項準備工作也已經就緒。
    後麵幾天，藺然親自帶隊，抽調全廠精銳，正式開始組建水電站，過程比想象要困難，有截流問題、漫水問題、傳動裝置銜接不牢固問題……雖然問題都不大，可解決起來也都不容易，有工人為了上螺絲，在水裏把腳都泡爛了。
    對此，藺然隻能鼓勵大家發揮艱苦奮鬥精神，同時自己也身先士卒，不怕髒不怕累，經常搞得自己滿身泥水。在他的帶頭下，工人們團結一心，克服困難，終於在第五天讓發電機轉了起來。
    說起來，建設過程中的困難都是些小問題，工廠水泥鋼筋充裕，工具也齊全，最後總是能建成這座微型水電站的。
    隻是由於負責設計的林百川沒有設計水電站經驗，隻是用數學和物理知識計算水流水壓能產生多少動力而已。這畢竟是理想數據，水電站真的建成後，大家發現水泥牆兩邊有無法解決的漏水問題，蓄水高度不足，所以豁口的水流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勁。
    再加上扇葉動能損失，實際上扇葉轉速比計算值差很多，發電機發出的電量也沒有達到預設水平，所以無法供應全廠六大車間的電力，經過測試，隻能維持一間車間機器運轉。
    而且，水電站抗風險能力也很差，如果遇到大雨天或河水流量稍微增大三分之一，那麽就必須拉開水泥牆閘口停止發電。
    總之，簡易水電站問題多多，搖搖欲墜。但終歸是比美國私人搞得那些微型風力發電和手搖發電強太多，在這種農耕時代，水電站的電力也一定是整個地球上除了閃電外最強大的電能量了。
    “電力供應一個車間就夠了，我們的人手本就不多，剛好可以各個車間輪流開工。”
    發電機正式發電的這天，林百川拖著還未痊愈的身體親自視察了水電站，他很滿意。
    “藺然，開始組織造船吧！”
    林百川心潮澎湃，工人們也歡呼雀躍。
    大家一直盼著這一天呢。
    船必須要造，藺然在籌劃安排造船的同時，也計劃安排了技工改造狩獵組的半自動步槍。
    不過在這之前，廠裏的組織形式該變一變了，藺然已經受夠了不明不白的助理身份！
    “造船是大計，是重中之重，我們廠的組織形式有必要改一下，老師，我建議成立高於自救會的造船部，這樣才能方便人員統籌調配。”藺然對林百川建議。
    全廠都是技術工人，所以造船幾乎要循環動用全廠所有人力，這是一項複雜的調配工作，需要製度匹配——靠自覺可不行，工人們就算回國熱情再高，沒有好的組織形式，日子久了也會懶散偷工。
    “好，組織形式得改，要大改，必須集中力量辦大事！”
    林百川自然對愛徒言聽計從，詳細詢問了藺然的想法。
    下午，煦日和風，林百川帶病組織了全廠工人大會，他特意找來了顧望舒出席。
    會上，林百川宣布成立造船部，並宣布造船部部長兼任副廠長，統籌全廠所有資源。
    後麵，經過一番提名選舉，林百川正式擔任機械廠廠長兼黨組書記、自救會會長；
    藺然眾望所歸的出任了造船部部長兼副廠長，終於有了實質上的正式職位。全廠沒有任何人再有任何反對意見，之前反對他當自救會副會長的王剛，更是在他當選後帶頭起立鼓掌。
    自救會副會長還是胡居存，顧望舒本隻是來打醬油的，但大家感激她給工廠土地，於是也選了她成為自救會的第二副會長。
    顧望舒推辭不過，隻得茫然答應。
    至此，機械廠的基本組織架構徹底成型，如果劃分成模塊圖的話是這樣最高的方塊是林百川和廠裏三名老黨員組成的黨支部；
    黨支部下麵有兩個方塊，分別是廠長林百川，副廠長藺然並列；
    林百川下麵方塊是胡居存顧望舒；
    藺然下麵的方塊是造船部；
    “胡居存”“顧望舒”和“造船部”這三個方塊下方都連接著自救會，三方都有管轄自救會的權力，不過胡居存和顧望舒根本不管事，自救會整體上還是由藺然管控。
    “自救會”下方便是細分的各組組長。
    有心人若是在心中構架出這幅組織圖，便會發現，這其中權力最大的，就是藺然，比林百川權力都大。
    但即便是工人中有人發現這點，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妥，反而認為此安排甚好，藺然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更有了威望。
    何況，能看出這點的有心人，自然也明白，林百川這是有意放權給藺然。
    ————
    藺然成立造船部後，並沒有設立七七八八的分部或職位，隻是讓張軍幫自己分擔一部分具體事務，其餘的還是自己親力親為。
    畢竟廠子裏人本就不多，總不能讓當領導的比幹活的多。
    ————
    洛杉磯是典型的地中海氣候，雨熱不同期，夏季炎熱少雨。
    所以發源於洛基山脈的河流流量目前很穩定，廠子裏白天車間造船用電，晚上幾個骨幹技工改裝半自動步槍則不需要太多電力，富餘的電量很多。
    林百川一心想著賺油費，所以藺然派人聯絡了工廠附近的居民，按照30美元包月付費方式，把晚上的電賣給他們。
    這幾日倒是有十幾戶付了款，接通了電。並且每天都有增加，廠裏賣電的合同寫明不許用大功率電器，所以保守估計，水電站的發電量夠五十戶左右居民晚上日常用電。
    至少賺的錢可以抵消稅收還有富餘了。
    “你找我來做什麽？”
    這日下午，穿著凸顯身材的漂亮衣服，並且化著淡妝的顧望舒來到了藺然麵前。
    她在廠裏有了正式宿舍，最近住廠裏的頻率漸多，今天從診所回來也是來的工廠，但藺然記得她下班時穿的很樸素，更沒化妝。
    “謝謝你前幾天幫我洗衣服。”
    前些天建水電站，藺然一回來衣服鞋子都是泥水，顧望舒照顧林百川時候也順便幫他洗了幾天衣服，他之前太忙沒來得及感謝，這會特意道謝。
    說完，他對顧望舒笑道“你在這等我一下。”
    宿舍區走廊裏空無一人，顧望舒好奇的看著藺然離開的背影。
    “這個送給你。”藺然從宿舍裏拿出一隻裝水的玻璃瓶，瓶口插著一束鮮豔的紫羅蘭花，“昨天跟采集組剛好到了聖安東尼奧山腳下，看到這些花，知道你喜歡，就采了些。”
    藺然捧著花，有些生澀的送到了顧望舒麵前。
    他升任副廠長後，理應“下基層調研”一番，所以最近這幾天每天都會跟不同的小組工作，采紫羅蘭花的時候他為了避免讓工人們看到笑話，還是托的采集組大姐捎帶回來的。
    “謝謝！”
    顧望舒欣喜的接過了花，從她看到藺然拿著花走來時候，她雙眼就開始泛星星了，這會早已麵若桃花，花枝亂顫。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都想說什麽，互相看了看後，又同時閉嘴，眼睛看向別處。
    顧望舒抿嘴偷笑了下，藺然則撓了撓眉毛。
    “你想說什麽？”
    顧望舒長腿稍稍交疊，縮著肩膀，巧然問。
    “我……”
    藺然本想和顧望舒聊幾句，但剛開口，就聽到樓下廠門口附近一片嘈雜，緊接著便有人喊他。
    “藺總，藺總，快來看啊！”
    顧望舒稍稍有些失望，但還是主動道“找你呢，快去吧。”
    藺然道“這個點應該是顧濤的狩獵組回來了，一起去看看有什麽事吧？”
    “好！”
    顧望舒欣然點頭，和藺然肩並肩往樓梯口走，經過藺然宿舍時候她俏皮一笑，把花瓶放在了藺然宿舍窗戶陽台上。
    “等回來再拿走。”
    工廠大門附近，顧濤狩獵組等人已經被工人們圍住，他們這次收獲頗豐，地上擺著好幾頭野豬和駝鹿，還有好幾條裝著東西的粗麻布袋子。
    “顧濤，你衣服呢？”
    顧望舒一眼便看到顧濤光著膀子，眾人閃開空隙，藺然發現不止顧濤身上上衣不見了，狩獵組出去的七人全都光著膀子。
    “嘿嘿嘿！”
    顧濤幾人傻笑，而藺然看到地上還有一筐肉幹後，隱隱明白了什麽。
    “藺總，猜猜我們遇到了什麽？”王剛神秘對藺然問。
    顧濤笑而不語，他知道藺然已經看出來，而周圍有些工人也已經快猜到了。
    “哇，袋子裏這是……玉米！”
    “在哪搞得？”
    “拿衣服換的這些東西？”
    “誰會傻到拿玉米換衣服啊？”
    “難道是……”
    眾人麵麵相覷，有人驚呼“印第安人？”
    “對！”
    王剛高聲道“我們遇到了印第安部落！這些都是拿衣服換來的！你們不知道，那些土著人摸了我們身上衣服後表情有多誇張！”
    王剛說完，大家驚訝不已，旋即陷入討論中。
    “就在洛克鎮往南大概二十裏的地方，有一片印第安部落，規模不小。”顧濤走到藺然麵前，說的更詳細“我們接觸的隻是其中一個村落，大概有一兩百人，他們……”
    藺然對任何大變故都激動不起來，他麵無表情聽著顧濤講述，時而點點頭，但眉頭始終微蹙，他並不是在裝模作樣，大家一看便知道他在思考。
    至於想的是近、是遠？是好、是壞？就沒人能知道了。
    包括顧濤顧望舒在內的眾人隻知道，藺然在思考，那一切都沒什麽好擔心了，特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