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雄遇葭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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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葭萌關!
    山巒重重,峰冽岩峭,樹木蕭森;石階小道,曲折盤桓而至關上。
    關門前,便見一磚砌拱行關門,屹立於條石所壘的關牆之上,此時卻是關門緊閉,守兵肅立,利刃森寒!
    羊腸小道,巍巍雄關,肅守巴蜀!
    關樓之上,嚴顏身披甲胄,手執長刀。目望江州,滿含擔憂之色!
    “嚴郡尉,可是憂心江州戰況?”忽聽得自身後傳來的清朗詢聲。
    立時止住情緒,待一轉身,便見正是昨日疾至葭萌的楊宸、張任二人!
    遂對楊宸、張任拱手言道:“嗬嗬,子仁!公義!”
    嚴顏聽得楊宸相問,臉色愈加凝重,遂言道:“是啊!顏由江州引兵至此!但!卻是自郡營中調走兵士有近七成!江州因是郡城,此番賨人兵進江州,怕是攻城之眾不會少於萬人!顏離江州時,便接報,魚複、朐忍、臨江三縣皆陷!巴郡雖多是山路,但!以賨人之能,怕是今,以至江州!若隻一路蠻軍去往江州,以江州剩餘之兵或可守之!如若三路皆至,怕是……”
    目光遂朝江州城方向望去!哀歎道:“唉!顏今最為擔心的卻是曹丞!”
    話語一頓,見楊宸二人麵露疑惑,遂一臉澀然道:“曹丞為人方正、嚴明,心係百姓!顏在領兵往葭萌而來時,曹丞雖言郡城能守則守,不能則退!但!以顏對曹丞的了解,蠻人攻城,百姓若是不離,曹丞定會死守江州!”
    “宸與任兄途至江州城時,遇一老者,老者對此番賨人之叛、兵圍江州一事……”楊宸遂將老者之言告於嚴顏。
    嚴顏聽完楊宸訴說,滿臉的擔憂之色不由散去大半。
    二人見狀,不由異道:“嚴兄這是?”
    “子仁,公義,可知這老者為何人乎?”嚴顏一拂短須,對二人詢道。
    “這卻是不知,嚴兄可是識得老者?”
    “嗬嗬,老者本是當朝諫大夫陳雅伯台公,後因上疏陛下,陳明宦官之宦,陛下不納,傳至張讓等人耳中,遂遭宦官勢力迫害,遷為巴郡郡守!後不知其因,伯台公掛郡守印綬而去!”
    “不想伯台公竟留在了巴郡,有伯台公在江州,江州無虞矣!”
    見二人對自己此話似有疑惑,遂笑言釋道:“子仁你初來巴郡,公義亦是剛由外返益,定是不知伯台公在巴郡之民心中地位。顏是巴郡人,是以對伯台公對巴郡之功猶為記得!”
    “伯台公在任時,便一掃巴郡沆瀣之氣,使得巴郡境內,官吏盡皆賢良,百姓安居!”
    “是以巴郡若無伯台公,現今莫說是賨人,怕是我漢民亦有反叛之人!”
    “今雖有賨人圍城,但!伯台公既現,顏便不憂江州之事!賨人至多是圍而不陷!”
    “顏今隻須堅守葭萌不失!”嚴顏一臉凜冽道。
    “郡尉,斥候來報,蠻軍己至閬中城!”忽地!一兵士飛奔來報。
    嚴顏聽得此言,臉色一凝,冷然道:“嗬,來得當真是快,傳令,讓兒郎們隨時備戰!”
    “諾!”
    ……
    江州城外。
    度猛見攻城受挫,且傷亡慘重!無奈號令退兵!蠻兵退守營寨!徒留成堆的屍體聚於城下!
    “陳公,蠻軍此波攻擊雖被我等擊退!但!如若蠻軍再次攻城,我等怕是…”曹廉見得蠻軍退卻,卻是毫無欣喜之色,目光環顧城牆之上,一臉苦澀的對陳雅嘶聲道。
    “此番攻城,蠻人雖勇,卻也是死傷不少!且賨人之圖並非是占領州郡,其中緣由,想必你也是清楚不過!”
    曹廉聽得此言,點頭道:“嗯!廉知曉!”
    “蠻人兩次攻城,皆未破我城池!且我漢家兵士、百姓,因此,使得守城意誌卻是愈戰愈勇!賨人領軍之將若非是蠢人,定會看出我等意誌如何!若是其再次強行攻城,無異於是行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之術!”
    “且老朽雖己不就郡守之位,然!若論對賨人之了解,卻是無人與我可比之!待一柱香後,老朽便去蠻軍大營,見一見蠻人領軍之將!”
    “陳公,此事萬萬不可,我等雖是知曉賨人反叛之因,但!陳公此舉,怕是太過冒險!廉定不能許陳公!”曹廉聽得陳雅之方,不由沉聲拒道。
    “哈哈,我雖年長,卻並非是行將就木之人,且以我陳雅之名,賨人怎能不知?你且寬心便是!若能以雅之行,換得漢、蠻之間無兵戈禍事,當是大善之事!”陳雅一拂長須,大笑道。
    見得陳雅心意己定,知曉勸說無用,心下雖憂,卻也不再多言,遂對身身側副將道:“你且去選悍勇兵士,隨陳公之後,以護陳公安危!”
    副將正待應諾而去,卻聽得陳雅道:“勿須如此多事,我一人前去便可!”
    “曹丞,這…”副將遲疑道。
    “就依陳公之言!”見陳雅神色,曹廉遲疑片刻,便對其言道。
    “諾!”
    賨人兵士互持間退至大營,臉上皆是露出絲絲餘生之色!
    “度頭,這…這…江州守兵怎會如此強悍,以少於我部兵力竟能連退我等兩次衝鋒!”
    “還不是漢人倚仗器之威,我等若有攻城器械,怎的會如此!兒郎們在那拋石機巨石之下,寸步難行!”
    “莫不是我等拿不下江州城了?”
    “我等若不快些拿下江州,首領獨領一軍於葭萠關,怕是…”
    “哼!我等為何說出如此喪氣之語!度頭,俺請戰,願率俺部兒郎再去攻城,就是戰至俺最後一人,亦不退縮,定為我族拿下江州!”樸蠻甕聲道。
    眾人聽得樸蠻之言,不由出聲相駁,你來我往間,使得帳內吵聲大作。
    度猛見此,正因攻城一事困擾,又見得眾人如此,心下一陣煩躁,不由喝道:“住口!如此吵鬧怎能破城!”
    “報!度帥,營門外有一漢人老者前來!”一兵士掀開帳門,跪地道。
    正待繼續訓斥幾人,忽聽地有兵士來報,心下雖是疑惑,卻是沉聲道:“來人可說為了何事而來?”
    “對方未曾提起,卻是遞出一木牌,言道,若拿出此物,度帥便知曉!”
    “噢?你且拿上來!”
    待一見兵士遞上木牌,帳內眾人皆是周身一震,瞬時起身,互望一眼,雙眼內現出絲絲欣喜之色。
    “陳公,不知是您在此,度猛卻是怠慢陳公!”度猛一見得陳雅立於營前,疾行幾步,雙膝跪地道。
    身後眾人亦是如此!
    眾人如此,使得營前蠻人守衛見此,不由麵麵相覷。
    “哈哈,昔日少年,如今卻是一軍之將!阿猛,你父若是知曉,心下甚慰!”陳雅見度猛如此,言道。
    “陳師,猛能有如今!皆是陳師昔日之悔,猛無以為報!”聽聞陳雅提起亡父,心下憶起昔日這事,不由略帶哽咽道。
    “嗬嗬,都己是一軍之將,勿要再如此行那小女兒狀!快些起來!你五人亦是如此!”陳雅見六人竟還如此念情,不由柔聲道。
    待至營帳內坐下,陳雅見六人悲坳的神情,不由唏噓道:“我自辭郡守之位以來,不想你族竟被如此欺壓!說來,此事亦有我之過!是以,雅在此向你族道歉!”說完,便躬身到底!
    六人見狀,皆如被火燒著屁股般!跳將起來,閃過陳雅之禮,皆是雙膝跪地道:“陳師,您待我族,恩情似海,我族怎能受您此禮!且欺壓我族的是其餘貪官暴吏!陳師切勿如此!”
    陳雅聞言,不由輕微搖頭道:“你族對我朝諸多大功,雅之拜,卻是在拜你族!且我今前來,卻是為此次你族起兵一事!”
    “如今我大漢雖武備鬆弛,卻也不是你族人口所能撼動!且你族所遇不公,我會上疏陛下,為你等討一公道!”
    “不知你族可是還信我之言?”
    “陳師之諾,我族皆信!”聽得陳雅之方,度猛恭聲道。
    “但…”
    “嗬嗬,你所想之事,我己知曉,今日我便去往葭萌關!”陳雅見對方欲言又止,笑言道。
    見陳雅如此說,度猛不由暗鬆一口氣。
    “陳師且放心,我等未接到首領之令,便不會再攻城!”度猛隨即沉聲道。
    陳雅聽此,拂須點頭!
    ……
    “首領,在行數裏,便是葭萌關!”
    羅寅聽得斥候之言,一指前方,沉聲道:“可知葭萌關現由誰為此守將?”
    “據探,三日前,巴郡尉嚴顏領兵至此鎮守葭萌關!”
    聽聞斥候所言,羅寅此前穩沉如水的臉龐,不由絲絲動容,暗道:“竟然是他!”
    “父親,您識得此關守將?”
    “嗬嗬,建和二年,為父曾隨你祖父率領部族跟隨郡守征討武陵蠻夷!其間便遇嚴顏,昔時他乃漢軍什長時,便已勇猛以冠漢軍!”
    “父親可是與他有過比試?”
    羅寅聽得此問,卻是笑而不語。
    “哈哈,少族,你可是能猜到,首領與其,誰為勝者?”其身後一赤膊露胸的壯漢高聲笑道。
    “阿叔,侄兒未見其人武藝,卻是難以評論!在族內,父親是武冠全族,此人能得父親如此讚言,想必其武藝定然不低!”少年聽得壯漢所問,微一思索後言道。
    “哈哈,啊兄,彥兒如此聰慧,當是不比那些漢人士子差!”
    羅寅聽的此言,目光望向羅彥,對其亦是露出滿意之色。
    見得父親露出滿意之色,羅彥不由一陣欣喜!
    “不愧是阿兄你的種!不像俺家那小子,隻知舞刀弄棒!蠻小子一個!”
    聽得此言,羅寅二人不由臉色一滯!朝其一瞪,壯漢見此,亦是反應過來,不由一陣訕笑!
    忽地!遠望間!便見得一處關隘似傲立雲間般。
    羅寅抬手止住身後蠻軍步伐!
    須臾,便見關門大開,三騎齊出!當中一人身披甲胄,麵有短須,手持長刀,威赫凜凜!
    其左手之人雖一襲白色長衫,竹簪挽發,一副士子之扮!儒雅之形更顯貴氣!然!卻見其跨騎青傯馬,馬側懸掛虎賁大弓,手持銀槍!星辰般的眸子更是時顯冷冽!
    其右之人是身著素衣,一副寒門子弟裝扮!亦如先前之人般,身背長槍,麵如沉水!
    羅寅見狀,麵色不改。遂一夾馬肚,徐徐行至三人年前,拱手對嚴顏道:“嚴兄,多年不見!不想,此番一見,卻是要兵戈相見!”
    “羅兄,你族之事,顏亦知!顏既守此關,便會行本分之事!”
    “建和二年你我之間,曾有過比試,卻是不分上下,不若今日你我二人一分勝負如何?”
    羅寅聽得此言,大笑應道:“哈哈,嚴兄此言,正中寅之心裏!”
    心下卻是不由一沉,暗道,此番定是一場惡戰!
    言罷,兩方便各回己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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