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點燈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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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上回講道,張任與那蠻將羅邑自葭萌關前由黃昏時分戰至夜幕降臨!二人相鬥近百回合,張任雖多次險象環生,卻是以其嫻熟之技,彌補氣力不足蠻將羅邑的弱點!
    二人纏鬥至夜幕之時,方約好各自回營暫歇,歇後再戰!待二人一回到各自營內,便早有兵士拿出酒、肉送至。
    張任於陣前席地而坐,自其臉上雖可見疲憊之色,但其眸子卻是猶如此時夜空之上的星辰般,熠熠生輝!縷縷興奮、精芒之色不時閃現!
    “公義,與那羅邑對戰,可有收獲?”嚴顏此時由關內而出,至張任一側,沉聲道。
    “此人當真是天生神力,任若非是技藝比之嫻熟一籌,怕是早己落敗!否則定不會與其纏鬥至今!”
    說完,遂將手中酒甕高舉,仰頭便喝!
    咕、咕!
    但!細察之下,便可發現,張任舉甕之手卻是在不停的微顫,其雖在控製顫抖的手臂,但嚴顏乃是何人?又豈能察覺不了!
    “公義,如若漸覺不敵,切勿再繼續!對方此次隻餘他二人來此,且關鍵之人,卻還是那羅寅!你且交予我便可!”嚴顏見此,心下一陣擔憂,遂對張任沉聲道。
    “哈哈,嚴兄,勿需擔憂任!此番任若勝之,便可一漲我漢家兒郎氣勢!且此次能與蠻將對陣,乃是任之幸,有如此機會,任豈能棄之?”聽得嚴顏之言,張任放下手中酒甕,大笑道!
    見張任如此,嚴顏亦知勸說無用,便言道:“公義,你與那羅邑戰至近百回合,你二人卻是各有千秋!顏知曉你二人現下武藝皆是至於瓶頸之時!”
    隨即便一字一頓道:“若要勝之,卻是要看你二人誰先力竭!亦或誰能搶先陣前突破現下桎梏!”
    “你適才說你自有打算,可是要打算行那陣前突破之事?”
    “嗬嗬,嚴兄,當真是見微知著!”張任不由讚道。
    “你可知陣前突破瓶頸,少有習武之人會如此做!若是突破不順,會致其氣血散亂,更甚者…”嚴顏沉聲道。
    “我知嚴兄好意,但,大丈夫立於世間,行事當一往無前,不懼前危!任己下定決心,如若放棄,任終身便難以有所作為!是以,嚴兄,任在此先行謝你好意!”未待嚴顏說完,張任便出言打斷道。
    其話音一落,便見自其周身散出陣陣豪情戰意,直衝夜空!雖隻一瞬,卻是使得其周邊兵士不由一陣膽寒!
    嚴顏見此內心一震,暗自道,公義有如此氣魄,此時己差那臨門之腳!此戰,或可勝之!
    羅寅亦是時不時將目光望向張任,見其一瞬而散的氣勢,瞳孔為之一縮!心裏頓時掀起陣陣波濤!良久,方輕聲讚道:“漢人大才,當真是何其多也!”
    話音一落,目光望向羅邑,見其亦如那漢人般,戰意盎然!
    “阿弟,等會再戰,可能勝乎?”
    “阿兄,那漢人雖氣力不如我,但,其技藝卻是勝我一籌,若要勝之,怕是隻有那一法可解!”羅邑肅然道。
    “阿弟,武藝之路,你需得自己領悟!是以你用何法,我不追問!你隻須謹記!為將者,當一往無前,每一戰皆不留遺憾!方是為將之道!”羅寅道。
    “嗯!血可盡!意長存!”
    說完,便翻身上馬,催馬往陣中行去!
    “舉火把!”嚴顏、羅寅二人同聲喝道!
    霎時,隻見兩軍陣前火光衝天,映照蒼穹!
    張任未言其它,斜舉長槍,朝羅邑一指,高聲吼道:“戰!”
    “戰!”
    羅邑亦是如此,吼道。
    場中氣氛立時陡變,兩人戰意高昂,似將場中空氣抽成真空般,使得置於其中之人莫名的呼吸急促!
    二人遂同時刃刺馬股,朝對方如疾速的箭矢般再次衝殺過去!
    噹!戰兵相交,火光四濺!
    二人見各自一擊皆被對方擋住,隨即各自猛地發力!
    蹬、瞪!
    二人胯下戰馬一時不穩,皆是一退!
    “哈哈,那漢將,怎的氣力如此不堪了!既是如此,不若下馬投降!”羅邑止住後退的戰馬,朝張任戲言道。
    “蠻將,何需逞那口舌之言!若要讓某下馬,卻是不知你能否一直保持你那蠻力!看槍!”
    話畢,雙手舉槍一刺,直搗其胸膛!
    羅邑見其長槍襲來,卻不見其護住己身!而是長刀一晃,瞬時高舉!雙手持刀,朝下一劈,似要將張任之槍劈成兩段!
    見羅邑如此倚仗蠻力,毫不顧及己身!張任嘴角不由上揚,抽槍而回,立時朝羅邑側身一掃!
    待長槍距其身側不足寸許時,隻聽得,噹!長槍被其巨力震退!
    “哼,當真是狡詐!竟然如此欺我!”說完,便一舉長刀,朝張任頭頂砍去!
    張任見狀,不見其它舉動,隻見其雙手橫舉長槍一擋!
    噹,長刀落下,一觸長槍,張任心下一陣駭然,持槍雙手不住輕顫,胯下戰馬亦是被其巨力震的不住後退!
    對方得勢不饒人,趁其後退,舉刀便砍,張任見狀,無奈隻能舉槍又擋!卻被震的如先前般不住後退!
    見羅邑氣勢越戰越盛,暗道,不能讓其再繼續如此!
    雙眼冷冽乍現,雙腿用力,止住戰馬後退!
    單手緊握槍尾,不待對方繼續追來,一夾馬肚,得馬之迅!持槍朝其擊去!
    槍如烈鳳歸巢,陣陣鳴戾!如自九天而下般!
    叮、叮!
    數聲刃點刀身,似烈鳳點頭,直撞擊在長刀之上!兵戈相交之音,刺的離的近的兩方兵士耳中不住轟鳴!
    須臾,待場中眾人回過神來,便見羅邑被其巨力震的虎口鮮血迸現!長刀亦是脫手而出!
    其胯下之馬一聲長嘶,前膝跪地,將羅邑就此摔下馬去!人事不知!
    “戰!”
    “戰!”
    “戰!”
    漢軍兵士見羅邑摔下馬去,皆是高聲喝道。
    張任見羅邑己無再戰之力,嘴角不由一揚!持槍之手卻是朝下一垂,身體險些就此墜下馬去。
    嚴顏見狀,疾至而來,扶其下馬!
    “嚴兄,任幸不辱命!”見是嚴顏疾至,抱拳道。
    待一說完,一口逆血長噴,就此昏厥過去!
    嚴顏使人將張任抬回關內療傷,目光一轉,見羅邑亦被蠻人抬回,遂朝向陣中走來的羅寅言道:“嗬嗬,羅兄,此戰卻是你方敗了!”
    “哼!某知曉!務須你提醒於某!”
    “哈哈,羅兄,卻是不知你我之戰?”
    “時下他二人盡皆昏厥!你我之戰滯於明日如何?”
    “便依羅兄之言!”
    二人遂各自回營。
    楊宸自關樓上見得張任最後一擊,敗蠻將羅邑,不由為其擊掌而慶!
    待其被嚴顏扶下馬後吐血昏厥過去,心下不由一緊,遂疾行至關下,令左右兵士打開關門!兵士將張任抬進關內,急忙上前查看其傷勢,發覺其隻是因力竭而至昏厥過去,心下不由一鬆!
    “將他抬進去好生照料!”楊宸沉聲道。
    “諾!”
    “子仁務要擔憂,公義隻是因力竭而昏厥,休養一兩日便會無礙!”嚴顏行至楊宸身側輕言道。
    “嗯!嚴兄所言甚是!”楊宸道。
    “顏雖與公義相識甚短,卻是知其性格頗為內斂,不想今日竟會顯露如此鋒芒!”嚴顏歎言道。
    “哈哈,嚴兄,可有發覺公義與你一般無二?”
    “噢?子仁此言何解?”嚴顏疑惑道。
    “你二人性格本都是沉穩之人,但!一遇此等事情,卻都是如那古之猛將般,可於陣前稱雄之人!”
    “子仁此言對顏確是過了!”嚴顏連連謙遜道。
    說完,目光朝關外賨人營寨望去,歎道:“顏受郡守及曹丞之命,來守此關!此番若不是子仁與公義你二人來此相助!僅憑顏一人之力,怕是難以擋住賨人兵鋒!今公義雖無大礙,但終究因此事而受傷,實是讓顏過意不去!”
    “顏在此謝過子仁相助!”遂拱手彎腰拜倒。
    “嚴兄,宸怎能受你如此大禮,宸來此助嚴兄守關,卻並不是為嚴兄而來,而是為此關後的萬千百姓!”楊宸連忙扶住嚴顏沉聲道。
    隨即話鋒一轉,對其言道:“嚴兄,不知你與那酋首一戰將定於何時?”
    “適才他告知於某,將他與顏之戰,滯於明日!”
    “嚴兄之意是?”
    “我應了他之意!”
    “嚴兄真乃胸襟寬廣之人!宸佩服!”
    嚴顏見此不由擺手自謙。
    “嚴兄你二人之戰既是定於明日,此夜守關一事,便交予宸便是,你自去休息!”
    “子仁,這可如何能行!”
    “你我之間,務須如此,你且去休息去吧!”
    “子仁之義,顏無以言報,待若今後有事,子仁旦且吩咐便是!”
    “哈哈,卻是謝過嚴兄了!”
    賨人營寨。
    蠻人兵士將昏厥中的羅邑自抬回營帳,羅寅便囑咐兵士好生照料!
    二人出營帳後,羅彥道:“父親,不知阿叔身體怎樣?”
    “隻是受了些許巨力震蕩,以至昏厥!待其休息一夜,至明日便會無事!”
    “感謝巫主保佑阿叔無事!”
    須臾,便對其父道:“父親,你明日尚有一戰,須養足精神!是以今夜守營之事,便交予孩兒吧!”
    羅寅聽得羅彥主動請纓夜守大營,對其不由露出滿意之色!
    遂對其囑咐道:“嗯!你既有此心,今夜守營之事便交予你!今夜你也務須太過小心,以嚴顏為人,今夜不會夜襲我等!”
    “是!父親!”羅彥恭聲道。
    兩軍遂各守其營,以待明日主將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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