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強橫的橫山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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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礬穀廉介給滄縣曰軍補充一個小隊兵員,補滿編製,並重新派駐指揮官。
    新就任的中隊長叫橫山保作,此人身高不過一米五,體形如猴,枯瘦得讓人以為用一根手指便能點倒。但瞧他眼神卻如同鷹隼般淩利,開合之間精光四射,落在行家眼裏分明能看出他內力修為絕對不弱。
    看來礬穀廉介在選擇人員時是認真考慮過的,確定新指揮官必須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畢竟滄縣曰軍心理防線已經很脆弱了,再經不起任何打擊。
    在軍隊裏等級森嚴,新兵必須敬重老兵,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命令。但軍隊也是個最講究實力的地方,長官若是並無過人之處,即便官大一級,屬下也未必就真能心悅誠服,甘心聽令,那麽軍隊就不好帶了。
    現在的橫山保作正麵臨這種情況。他身形猶如稚童,看不出有什麽個人戰鬥力。履曆中介紹,他不過剛從軍校畢業,踏上中國土地才四個月而己,並無驕人戰績。而到達滄縣後也沒采取什麽有力措施,整頓不利頹局。攤上這樣一個中隊長,士兵們普遍悲觀失望了,他們在背地裏議論紛紛:軍部這是要舍棄我們了麽?然道我們不是帝國忠勇的武士嗎?
    這些話傳到橫山保作耳中,卻完全不能動搖他心境,他很是淡然。橫山保作是個很篤定的人。其實這種事情很好解決,隻要在合適的時間與地點,展現一下個人實力示威服眾,一切就會迎刃而解。他又不是沒有實力,怕什麽?
    這天早晨,士兵們在操場上進行日常訓練,挺槍刺殺格鬥。原本不必出現的橫山保作也來到操場。士兵們仍舊有氣無力,長官的到來全沒能鼓舞起士氣。
    休息之中,兩個士兵忽然爭吵起來,然後迅速升級為對毆,最後演變成群架,有二三十人加入戰團。
    原來是新來小隊的士兵們沒經曆過滄縣的恐怖刺殺,便大言不慚譏諷老兵們是膽小鬼,這才引起群毆。
    憲兵們要上前彈壓,“不敢打架的,不算好士兵。”橫山保作擺手阻止了“讓他們渲泄一下憤悶吧!”
    等了一會兒,事態漸漸擴大,橫山保作這才起身慢慢走近戰團。隻見他忽然騰身躍起,雙腳分蹬,踹在兩名士兵胸口,那兩名士兵如同被撞木擊中,左右分飛開去,橫山保作不等身子落地,雙手已勾住另兩名士兵頸脖往裏一合,乓一聲,那兩名士兵臉對臉撞在一處,同時捂臉軟倒,橫山保作雙手在那兩士兵肩上一按,借力再度躍起,臨空一拳將對麵一人打得滿臉開花。他身子一落地,已將腰間軍刀連鞘摘下,持在手裏當作鐵棒使用,左右掃蕩,迅速把亂兵分開兩處。
    士兵們望著瘦小如猴的長官,驚呆了。
    橫山保作沉聲道“諸君!打夠了嗎?你們為什麽不把自己的勇武用在沙場上呢?”他伸手指點一名士兵“剛才你很勇猛啊!以一敵三絲毫不落下風。”說著又連續點出幾人,都是軍中好勇鬥狠武力過人的刺頭,道“如果還沒玩夠,我來陪你們打!”
    被點出的那幾名士兵麵麵相覷,不肯動手,他們心裏雖有不服,卻哪裏敢真的跟長官打架?那可是觸犯軍法的事情。
    橫山保作咆哮起來“士兵,這是命令!為什麽還不去拿你們的槍,你們是一群懦夫麽?”
    眾士兵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把心一橫,慢慢走到場邊將槍取過,仔細檢查確認沒有子彈,其中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巨人卻將三零刺刀卸下,棄槍不用將刀反握在右臂下。
    眾兵將橫山保作圍定。一名士兵挺槍直刺,橫山保作揮鞘打開刺到胸前的刃尖,左手順勢一扯,那兵向前踉蹌撞去,橫山保作一記直踢,蹬在麵前另一士兵胯骨上,他瞧也不瞧,右臂反揮,刀鞘在先前那士兵後頸虛劈一記,沾頸即收,順勢掠過在被踢矮了身形士兵頭上輕輕一拍,道“士兵,如果這裏是真正的戰場,你們己經戰死了。”
    他劍道精深,迅猛如電,絕不是真田廣助那個三流劍手可以比擬,口中說話手中軍刀卻不停,一掃一撩之間又有兩兵“戰死”。這時一槍迎麵捅到,隻見橫山保作揮鞘一格攔住來勢,左掌從麵前揮過劈在刺刀中段,錚一聲響,一柄精鋼製成的利器從中斷成兩截。
    這早期的三零軍刺,是由小倉兵工廠製作,選用優質鋼材,硬度極強,這時卻被橫山保作輕描淡寫一掌截斷,由此可見他掌力之雄渾。橫山保作刀柄在那士兵喉間虛點,那士兵自行退開。這時還隻剩那巨人與橫山保作對峙。
    這巨人體形如同巨猿一般,身高兩米出頭,怕不有兩百五十斤的體重,全身肌肉墳起將一身軍裝撐得飽滿無比,也不知在日本人中怎麽會生出這麽一個異種。那巨人晃晃頸,雙臂一曲一伸,全身骨節喀噠作響,他將身形略略放矮,弓腰把軍刺反橫在身前。
    橫山保作箭步踏上,手中軍刀一個上段劈,那巨人將軍刺貼臂格擋,當啷巨響,白晝之中竟能看見火星爆閃。兩人手臂劇震,兩柄兵刃一齊脫手崩飛。
    橫山保作這“小猴子”雖占了兵器略長的便宜,但憑心而論,臂力與那”巨猿“相較,也隻稍遜一籌了。
    那巨人嗬嗬獰笑,瞪目望向赤手空拳的橫山保作,他可不認為對手那兩隻小小的拳頭,能對自已巨獸般的體魄造成什麽傷害。他雙手十指曲張緩緩迫上,忽然發情公牛般,低身俯衝,來了一個野蠻衝撞,他將右肩對正橫山保作胸腹,就以他兩百餘斤的體重,這一下要是撞實了,橫山保作那瘦小軀幹隻怕要倒飛十米,肋骨盡斷。
    橫山保作見那巨人來勢極是猛惡,雖不願跟他以力碰力,卻也不肯暫避鋒芒,隻見他伸手一搭巨人手腕向右帶出,那巨人力壯如熊,手臂銅澆鐵鑄般紋絲不動,橫山保作身子微側,那巨人便反方向,霍的撲往左側。
    如同推倒金山拔起了玉柱,那巨人”乓“的撞在地上,震起塵灰草屑無數。那巨人雙臂在地上用力撐起,雙肩剛剛聳起,全身卻撲到地上,卻是怎麽也無法站起。
    圍觀的眾士兵一齊驚呼“是隅落啊!”
    這隅落又稱空氣摔又或空氣投,是日本柔道十段大宗師三船久*創的看家絕技,練到極精深處,可以雙手不沾身體憑空將敵人摔倒,與中國太極拳雲手或是傳說裏內家絕學沾衣十八跌曲筆同工。
    傳聞中此招除三船久藏外,無人能使,今天卻忽然出現在這小小操場之上。
    橫山保作走上將那巨人崩飛的軍刺撿起,奮力拋向天空。那軍刺嗖的直飛上近四十米才勢盡從空中跌落,橫山抽出腰間配槍,閉目聽風辨位,待那刺刀墜下十餘米,陡然四發子彈隨手射出,當當當當,那軍刺在空中翻滾彈跳數次,刷的插落在那巨人頭側,上麵清晰的四道彈痕。
    橫山保作信手將軍刀配槍掛在腰間:“我指揮作戰的能力以後有機會再讓各位知道。諸君,從今天起我不想再聽到什麽奇怪的言論,可以嗎?”他轉身而去,眾士兵無不震服。
    滄縣事務在橫山保作主持下漸漸上了正軌,一切都朝對日軍有利的方向發展。
    士兵中間卻偷偷進行著賭局,賭陸正清什麽時侯會來行刺,賭橫山保作長官能不能保住性命,甚至擒殺對手。
    辦公室中,橫山保作盤坐椅上,口中喃喃自語“陸正清君!我沒讓你失望吧?你千萬也別讓我失望哦!實力不對稱的遊戲可真的不好玩啊!”
    陸正清發現殺死一名軍官,震懾效果遠比殺死十名普通士兵更好,他己經把注意力放到了橫山保作身上。經過許多天觀察,他知道橫山保作武功極高,便是放在中國武術界,那也是一流好手了。礬穀廉介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好對手啊!不過這塊骨頭是硬,可那又如何?還遠遠沒硬到讓自已啃不動的地步啊!
    兩人都在籌劃著。一時之間,滄縣形勢表麵上風平浪靜,底下卻暗流洶湧,也不知誰輸誰贏,鹿死誰手!
    而這時的荒木真雄,曆時數月,終於返回魂牽夢繞的故國曰本,隻需幾天便可以回到家鄉奈良。
    在奈良有媽媽親手做的香濃醬湯。道場裏,尊敬的山下老師想必更加的威嚴與內斂了吧?還有櫻花樹、由美子與她的黃絲帕!
    多麽美好啊!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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