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五竹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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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手幽靈,忽然於儋州地界出現,專司獵殺海盜、土匪。
    這些人,來曆不詳,人數不詳,年齡不詳……
    全都是未知。
    因為,無人真正見過他們。
    海盜土匪自然見過,隻可惜,見過的人都死了。
    “忽然出現……”
    窗外,微風拂來,冰冰涼涼,恰到何處。
    窗外有片竹林,竹葉沙沙聲響,頗有韻律。
    有竹葉飄落,飛飛揚揚,落在窗台,略顯枯黃。
    範建久久沉思著。
    鑒查院。
    這是一個森嚴,充滿死亡之地,極少有人願意來此。
    雖已入夜,卻不乏守衛,防守嚴密,滴水不漏。
    某個庭院之中,輪椅上,坐著一位看上去滿鬢斑白的老人。
    雙腿已斷,行動多有不便。
    在他手中,捏著一塊黑色的玉。
    微微仰頭,望向星空。
    繁星點點,稀稀疏疏。
    手中摩挲著黑玉,神思難明。
    忽然,他身後無聲無息飄來一道黑影。
    影子,九品刺客!
    “儋州附近傳來的消息。”
    那是一張情報,內容極少,卻精煉詳盡。
    這些年,也不知是何人所為,鑒查院在儋州的人手已相繼撤離。
    所以,對於儋州,諸多之事,鑒查院也不能及時得知。
    如今這份消息,也是外圍探子傳回。
    “誰傳來的?”陳萍萍接過情報,順口問了一句。
    “滕子京。”
    滕子京,最近剛入鑒查院。
    對於此人的來曆,頗為複雜。
    簡單點說,他如今是個已死之人。
    加入鑒查院,也隻能活於黑暗之中,隱藏於陰影之下。
    儋州探子相繼撤走,略顯空虛,於是,陳萍萍便親自點名,將這位新人安插於儋州外圍。
    隻是,誰又知道,一場布局,已在悄無聲息之間,逐漸展開。
    從這個時候開始,便已開始落子。
    可見,執棋之人手段很是了得!
    聲音消弭,隨著黑夜散去。
    陳萍萍看著手中情報,久久不語。
    “血手幽靈?”陳萍萍心中夜略顯詫異。
    不過,並無半點好奇。
    對他而言,好奇這種情緒,似乎早已不複存在。
    他所需要的,是謀而後定,運籌帷幄。
    “你親自安排,派人查查,這些人什麽來曆。”
    “是!”幽幽黑夜,靜靜庭院,再無聲響。
    這位老人繼續摩挲著手中黑羽,頭微靠在輪椅上,歪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唯一確定的是,他的思緒,片刻未曾停下。
    其實,他對這些血手幽靈,根本不關心,也不敢興趣。
    隻是,任何可能對他計劃造成影響的因素,都需要剔除。
    時間慢慢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這位老人獨自撥動輪椅,慢慢朝某處密室而去。
    一直往下,去到地牢最深處。
    愈發幽暗起來,長長的地下走廊,似乎一直延綿到無盡深處。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來到盡頭。
    這是最後一間密室,甚至都沒有門。
    密室修建之初,就沒留門。
    其實,原先這裏並無密室,隻是後來修建的。
    將那位大魔頭關進去後,直接修建一堵牆,將此處封死。
    隻留下一個窗口。
    鐵鏈晃動的聲音,叮叮當當,在幽暗走廊裏穿出去很遠。
    “陳萍萍!”幽暗之中,有人咬牙切齒。
    不過,已沒了最初的瘋狂,顯得冷靜許多。
    大概是明白了,再多掙紮,也是徒勞武功。
    “你要好好活著,等我出來!”
    言語之間,似是多年好友關心。
    隻是,那磨牙的聲音,在這深夜裏,顯得格外詭異。
    哦,不對,在這地底深處,不見天日,根本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
    “我會好好活著,隻是你能否出來,可就難說了。”
    這位黑暗之王,摩挲著手中黑玉,語氣平淡,不起半點波瀾。
    “神童啊,可惜了……”突如其來,陳萍萍忽然說了一句話,前言不搭後語。
    似說與那被重重鐵鏈束縛的大魔頭聽,又似在自言自語,抒發感慨。
    可是,就是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卻被那魔頭認真記在了心裏。
    時日久了,隻言片語之中,他已收集到了很多訊息。
    拚湊、模擬、猜測,他大致得到了一個地名:
    儋州!
    不過,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與陳萍萍知曉。
    陳萍萍老奸巨猾,老謀深算,又怎會知道,他的些許言語,已被自己推測出大概。
    身處是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他無事可做,時間最多。
    可用於思索問題,再合適不過。
    每次,陳萍萍總會來此炫耀一番,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對此,肖恩從不理會,卻默默記在了心裏。
    所有人都以為,他對時間並無感知,其實,大錯特錯了。
    他自有他的辦法!
    又沉默片刻,密室之外,輪椅漸漸遠去。
    肖恩冷哼一聲,也安靜下來。
    儋州……
    他在世間的唯一血脈,應該在儋州無疑。
    能支撐他一直活下去的,這血脈,便是唯一念想了。
    儋州。
    天色蒙蒙亮,雜貨鋪的門便被敲響了。
    房門無聲而開,範醉順勢進入其中。
    “叔,今兒怎麽起這麽晚,是不是緊張了?”
    範醉往裏瞅了一眼,菜板上放著一盤胡蘿卜絲。
    生的!
    “沒有。”五竹如實說道。
    “不會吧,這麽大的事兒,你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至少緊張一下吧。”
    範醉下意識站離蘿卜絲遠一些。
    “沒有。”五竹再次認真說道。
    他將蘿卜絲裝盤,菜刀洗幹淨,一切收拾完畢。
    “叔,好歹是去相親,咱至少得意思意思,買點禮物啥的,你身上有錢不?”
    前些時日,範醉便說過,打算帶五竹去相親。
    神奇地一幕發生了,他沉默片刻後,居然同意了。
    於是,便有了今日開頭一幕。
    五竹停頓片刻,轉身而去,不多時,找來三文錢。
    這便是他的全部家當了。
    “叔……”
    三文錢,這相親怕是要涼。
    你這也不行啊,好歹開著鋪子呢。
    三文錢,最多買三碗麵,路邊攤那種,還不能放肉沫。
    這麽去相親,哪怕你再帥,人姑娘也不見得能同意啊。
    最終,還是範醉掏了錢,買了些禮物,帶著五竹徑直朝約定地點而去。
    可是,興衝衝而去,剛到地方,才見到人,五竹放下手中禮品,竟轉身就走了。
    範醉一臉懵逼,對那人說聲抱歉後,急忙追上。
    “叔?話都沒說呢,怎麽就走了?”
    五竹懷抱黑鐵劍,頓了頓,認真說道:
    “她沒小姐好看。”
    範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