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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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範醉起了個大早,站在院子裏,伸了個懶腰。
    空氣清新宜人,微風輕拂著臉龐,帶來一絲涼意。
    天空中,一道絢麗的彩虹掛在天際,七彩斑斕的色彩,煞是美麗。
    太陽初升,金色的陽光灑在大地上,溫暖而明亮。
    整個世界,被輕柔的晨光包圍,一切都顯得安詳、寧靜。
    昨晚,他睡得極舒坦,不知不覺,一覺天明。
    隻是不知,那位小言公子是否也這般舒坦……
    輕輕一躍,範醉來到屋頂之上,盤膝而坐,開始一天的修行。
    吐納呼吸之間,絲絲朝陽之力,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進入體內,隨後經過鴻蒙造化爐錘煉,再行吸收。
    紫氣東來,最宜修行。
    紫氣入體,比得上平時修行半日。
    隱隱之間,他的經脈之中,似乎有紫氣流淌而過,於肌膚之上閃現。
    睜眼之間,瞳孔內亦有紫色閃爍其中,稍縱即逝。
    百花樓。
    言冰雲在渾渾噩噩之中,突然如鬼壓床一般醒來。
    刹那之間,隻覺頭疼欲裂,雙手抱住自己腦袋,蜷縮如一隻烏龜。
    好一會兒,疼痛稍微舒緩,不那般頭疼欲裂,他這才想起昨夜所發生一切。
    一幕幕,一字字,一句句,如回放一般,從腦海中閃過。
    那原本似乎萬年不變,古井無波的臉色,此刻卻一變再變,變幻不定。
    再看身側,一個嬌柔女子蜷縮躺著,發出一聲模糊囈語,又往被子深處鑽了一些。
    她似乎很疲累,睡得正香,這般動靜也未能將其吵醒。
    隻是翻了個身,便繼續沉沉睡去。
    她的囈語之聲,似乎刺激到了這位正人君子,臉色再度變幻。
    忽地,他竟生出一抹瘋狂心思,提刀將這女人砍殺算了。
    瘋狂念頭,在腦海一閃即逝,臉色陰晴不定。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下床緩慢穿戴衣物。
    可是,大概因為昨夜太過猛烈,而且是第一次,所以,過於勞累了些,全身酸痛無力。
    如此,他又是一陣咬牙切齒。
    “範醉!”
    說起這個名字,他似乎恨不得將其嚼碎,通通咽下。
    範醉若是在此,說不得要喊一聲冤枉。
    給你下毒的是範閑,怎地卻賴我?
    大概是穿衣服的動靜大了些,女人終於蘇醒,睡眼朦朧,揉了揉眼睛。
    隨後,隻見她從床頭之下拿出一個紅包,遞給言冰雲。
    “小哥,常來。”聲音嬌媚,順帶著拋了個媚眼。
    言冰雲看著那紅包,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啪!
    他竟一巴掌甩出,呼在女人臉上。
    “你要瘋是不是,憑什麽打老娘!
    這是規矩,不然你以為老娘稀罕給你?
    昨夜折騰老娘夠嗆,卻要做賠本買賣,平白挨你一巴掌。
    大清早的,真是晦氣!”
    女人似乎也不是好惹的主兒,一陣罵罵咧咧。
    也是,青樓女子,又有誰是善茬兒。
    這種地方,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口吐芬芳一陣,在言冰雲那咬牙切齒的目光下,女子起身穿戴衣服,隨後轉身離開。
    那個紅包也被她拿走了。
    不要算球!
    她還不想給呢。
    青樓規矩,來人若是處男,姑娘們一般都會在事後給一個紅包,算是討個彩頭。
    可是,今日這人就像瘋子一樣。
    昨夜是瘋子,今晨也是。
    看他那眼神,似乎極為嫌棄這等煙花之地,清潔孤傲。
    真搞不懂,既然如此,你昨夜又何必來此。
    而且,動作那般粗魯。
    “真不是個玩意兒!”女人走出屋子,嘴裏依舊罵罵咧咧。
    “跟火柴一樣細,如小拇指一般短,也不知傲個什麽勁兒!”
    女人雖遠去,卻依舊口下不留情。
    這死女人!
    言冰雲忽然殺她的心都有了。
    殊不知,人與人相處,你且待人如何,對方自然如何回禮。
    不明所以挨了一巴掌,女人沒大鬧一場,引人圍觀,就已經不錯了。
    言冰雲來到屋外,老仆早已等候在此。
    昨夜,他將言冰雲送到此處後,也在此歇腳,還順帶點了個姑娘。
    不過,已上了年紀,實在是有心無力……
    “公子,接下來去哪兒?”老仆問道。
    “去範府!”言冰雲恨恨道。
    比試還未結束呢!
    今日,他必須一雪前恥,揍得範醉滿地找牙。
    範醉無辜躺槍。
    真不關他的事兒啊……
    再者說,你被青樓女子嫌棄又短又細,衝我惱怒什麽?
    一主一仆,出了百花樓,朝範府而去。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範府。
    路過雜貨鋪時,見到一個蒙著眼罩的瞎子,坐在台階上編織燈籠,兩人也沒在意,徑直朝昨夜的恥辱之地走去。
    此時,範府已平靜下來,再無昨夜那般熱鬧。
    嘭嘭嘭!
    言冰雲讓老仆前去敲門。
    院子裏,範醉剛收功,便聽到下人來報,言冰雲來了。
    “他居然真來了?”聞言,範閑從隔壁院子走了過來。
    “哥,我們去瞅瞅,看他又要幹什麽?”
    打臉的感覺真爽!範閑暗暗道。
    有人送上門來,把臉湊上來,他自無不打的道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俗話還說,冰山臉最欠揍。
    言冰雲就是後者。
    “走吧。”範醉笑笑,朝前廳走去。
    “公子。”柳思思急忙跟上,她手裏端著一碟包子。
    小籠包,蒸騰著熱氣,顯然剛出鍋不久。
    範醉拿起一個,咬了一口,滿嘴是油,餡兒很飽滿。
    輕輕捏一下,它會往下凹,鬆手,又反彈回來。
    前廳,自有人看茶,可是,言冰雲卻不是來喝茶的。
    甚至懶得落座。
    “喲,這不是小言公子嗎,醒這麽早?”範閑也是口下不留情,直戳他的痛處。
    言冰雲盡量保持冷靜,可是,內心憤怒卻如何也壓抑不住,如此一來,兩相較勁,他的神色反而略顯不倫不類。
    “範閑,你我比試尚未結束,今日可有膽,與我比試第二場,武器隨你挑選。”
    說話時,言冰雲盡量使自己趨於平靜。
    可是,畢竟少年心性,強裝老成,隻會讓人看了討厭。
    “小言公子,我勸你,還是先將臉上的口紅,以及身上的胭脂氣洗洗,咱們再談比試的事情。”
    這話不可為不毒,語言攻擊,有時候也極具傷害。
    “範閑,你就說敢與不敢,何必多言?”
    這位昨日頗為冷靜都小言公子,此刻已然頗為惱怒,不似之前那般冷靜沉著。
    少年,終究是少年!
    “有何不敢,來吧!”範閑當即應戰。
    兩人來到院子裏,相對而立。
    空地,還是昨夜那片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