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紅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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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滕子京再次從亂葬崗醒來。
    清晨,朝陽緩緩升起,陽光透過薄霧,灑向大地。
    在這亂葬崗上,雜草叢生,野草帶著露珠,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一座座墓碑林立,盡數破敗,蜘蛛網密布,訴說著無數生命的終結。
    在這荒涼的墳場中,時光流逝,仿佛變得緩慢,讓人沉浸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滕子京站起身來,墳頭之上,已被他壓出些許痕跡。
    飛鏢一如既往,插在墳頭之上。
    看著眼前之景,滕子京沉默了。
    神色陰晴不定。
    “這範家公子,莫非真是鬼物?”
    否則,這說不通啊。
    為證明,這是不是人為,滕子京繞亂葬崗四處看了看,確實沒有他人腳印。
    也就是說,他是自己走過來的……
    朝陽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莫非,他真的遇到鬼了?
    昨夜夢裏,他夢到,自己妻女還活著。
    如此夢境,頓時喚起他生的希望,不想稀裏糊塗死在此地。
    那麽一瞬,他有了離開儋州的念頭。
    可是,既接了鑒查院密令,便沒有拒絕的道理。
    除非……陣亡。
    念及此處,他打算今夜再試一次,若不行,隻能將結果如實上報。
    盡管這匯報,可能略有荒唐。
    回城後,他洗漱一番,吃了東西,再次來到雜貨鋪。
    老板還在編織燈籠。
    坐的,依舊是昨日那個位置。
    便是燈籠編織進度,也一般無二。
    滕子京:“……”
    他忽然有點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還在夢中。
    循環夢!
    他決定了,今夜傍晚,若那少年還是同樣的台詞,那他就不跟了。
    換個方案!
    正午時分,瞎子少年又端來一碟胡蘿卜絲。
    看著眼前之物,滕子京感覺自己神經錯亂。
    傍晚。
    果然,那範府門前,走出一個俊朗少年。
    “叔,去百花樓玩兒,去不去?”
    範醉看向這邊,滕子京急忙閃躲,藏於門後。
    “不去。”
    瞎子少年頓了一下,又道:“小心腎透支。”
    “不怕,我有腎寶片。”
    門後,滕子京臉色一陣變幻,陰晴不定。
    “……”
    他奶奶的,自己可能真的遇到鬼了。
    還跟嗎?
    算了,不跟了。
    在亂葬崗睡覺,實在難受。
    於是,這一夜,滕子京睡了個好覺。
    那叫一個香甜。
    睡夢之中,他夢見,自己終於找到妻女,與家人團聚。
    而且,媳婦還為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他將兒子抱在懷裏,舉高高。
    嗯,什麽東西!
    兒子居然尿了他一身!
    下一刻,恍然睜眼。
    哪有什麽兒子,哪有什麽尿。
    原來是下雨了。
    “日!!!!”他驚魂坐起。
    再回頭,自己竟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亂葬崗。
    滕子京:“……”
    此時,天尚未明亮,四周黑漆漆的。
    若不是那一泡尿,估計他現在也不會醒,依舊睡得香甜。
    此刻,四周黑漆漆,陰森恐怖,天空下起小雨,使陰氣更加沉重。
    墳頭林立,寂靜無聲,不時傳來莫名的哭聲,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片黑暗中,摸索著前進,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驚恐。
    墳場宛若一張吞噬靈魂的巨口,等待著粗心的旅者落入陷阱。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加重了這陰森的氛圍。
    雨滴落在樹葉上,發出低沉的聲響,猶如喪鍾在為亡者奏響。
    亂葬崗中的野草,隨風搖曳,似乎在為那些不幸的靈魂哭泣。
    不時,遠處傳來一陣陣哭聲,淒切悲涼,猶如孤魂野鬼在哀嚎。
    這哭聲時近時遠,無法辨別來源,讓人不禁心生恐懼,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踏入了幽冥之境。
    此地,滕子京已來過兩次,隱約辨別方向,朝外走去。
    直到走出很遠很遠,他回頭望去,已經心有餘悸。
    這儋州之地,果然不可久留。
    此刻,他已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沾染了什麽不吉利的東西。
    一次,可能是人為。
    兩次,可能是巧合。
    三次……
    罷了,晚上不易得手,那便白天動手吧。
    這日,雜貨鋪門前,瞎子少年依舊編織燈籠。
    隻是,那免費勞動力卻再沒出現。
    踩點三日,滕子京對範府規律,基本熟悉。
    他成功綁架外出的管家,將其帶到偏僻無人院落。
    隨後,滕子京拿出鑒查院誅殺國賊的密令,要求管家配合,助他進入範府,下毒之後,刺殺範醉。
    管家看著手中鑒查院密令,仔細端詳片刻,看著不像作假。
    既是鑒查院密令,按理說,他本該無條件配合才是。
    隻是,管家沉默片刻後,忽然說道:
    “閣下所言,請恕在下難以辦到。”
    “為何?”滕子京也是愣了一下。
    居然有人膽敢拒絕鑒查一下密令?
    管家將手中鑒查密令遞還,說道:
    “其一,我家老爺司南伯,乃皇上身邊紅人,少爺若有叛國通敵之嫌,也該由他老人家親自審判。
    其二,我家少爺乃鑒查院,費介費老之徒,按理說,他也是鑒查院之人。
    所以,他即便真的通敵叛國,也該由費老親自動手,不該派人刺殺。
    如此潦草行事,其中隻怕……”
    管家話說一半,便閉嘴不言。
    總之,他拒絕配合。
    聽他這般說,滕子京葉反應過來,此事確實諸多疑問。
    隻是,這密令卻是真的。
    所以,一時間,他也陷入兩難境地。
    這是一處廢棄院落,常日裏不會有人來。
    可這時,卻忽然有個桃核滾落而來。
    滕子京低頭看了一眼,不經臉色一變。
    抬頭望去,卻見一個紅衣女子單腳立於樹梢,靜靜看向下方。
    她何時來的,滕子竟半點未曾察覺。
    “你是何人?”滕子京手中,飛鏢暗器,蓄勢待發,警惕看著這個紅衣女子。
    誰知,紅衣女子卻不看他,隻是瞥了眼那個管家,平淡道:
    “這裏沒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是!”管家也不多言,轉身欲走。
    他認得這人,之前見過一次。
    她似乎是大公子院裏的丫鬟之一。
    滕子京卻忽然出手,欲將其擒住。
    一抹紅色劍光,忽然在院裏閃過。
    遠處牆壁,無聲無息,一分為二,瞬間坍塌。
    地麵之上,溝壑縱橫。
    一柄紅色長劍,距離滕子京脖頸,隻一寸之遙。
    這一切,隻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快到令人不可思議,刹那之間,甚至一個呼吸都未曾落下。
    滕子京一動不敢動,管家也嚇得木然呆住。
    看著眼前這身法詭譎的紅衣女子,忽然之間,管家有些慶幸,自己方才若是選擇幫助鑒查院之人。
    此刻,他隻怕早已是個死人了。
    這讓他想起了前任管家,頓感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