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魔城之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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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橫世!
    喬戎也瞥了一眼男子,想了想後還是決定兌現自己的諾言“丟在這吧,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運氣了。”
    陳遠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
    這是一座非常奇特的八角樓,一進入其中就可以看到一個盤旋向下的巨大階梯,這階梯一直延伸到地底的深處,而在階梯的沿途,是一間又一間的牢房。
    這些牢房有大有小,大的可以容納十幾個人,小的則隻能容納一兩個人。
    陳遠和喬戎衝進八角樓的時候,樓內樓外早已看不到半個守衛,他們沿著階梯一路向下,可惜所過之處的牢房裏全都是空空蕩蕩。
    二人的腳步聲驚動了更深處的人,下方傳來了呼救聲“救命,我在這!”
    順著聲音,陳遠和喬戎一路來到了八角樓的最底層,在最末尾的一間牢房裏陳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你!?”陳遠睜大了眼睛,他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遇到他,那名曾經對沐靜辰有過非分之想的大和尚。
    “怎麽是你!?”大和尚與喬戎幾乎是同時脫口而出,隻不過前者此時僅僅隻看清了陳遠一人而已。
    “寒子楓,你什麽時候作了和尚!?”喬戎幾乎等同是在怒吼,“這可真是蒼天有眼啊!”
    寒子楓終於注意到了陳遠身後的喬戎,臉色頓時紅一陣白一陣,極為的精彩。
    “師,師兄!”寒子楓結結巴巴的應了聲,“你,你怎麽在這?今日攻城的難道就是…”
    “不錯,今日攻城的就是天懲派和寒水宗!”
    “師父?”寒子楓仿佛抓到了什麽救命的稻草,“師父也來了嗎?”
    “師父就在上麵,不過他老人家恐怕不會想見到你!”
    “我,我是冤枉的啊!”寒子楓雙手顫抖著伸向喬戎,“當年師姐她是自行了斷,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沒有你,師姐又怎麽會暴殞輕生?她還那麽年輕就香消玉殞,你…”喬戎一時氣急而有些語噎,便幹脆轉過身去不再看他,過了一會後,才低沉的衝陳遠說道,“有什麽話你快問吧。”
    陳遠點點頭,衝寒子楓問道,“我問你,這裏原本關著的人呢?怎麽一個都不見了?”
    “人?”寒子楓似乎想起了什麽,眼神迅速的黯淡了下去,“都死了,一個也沒留…”
    陳遠心中一沉,卻又不甘心“那為什麽你還活著?”
    “他們看我會天懲派的法術,知道我是天懲派的人,所以唯獨留下了我,或許是打算另有用途吧。”
    “你是不是出賣了師門!?”半晌沒吭聲的喬戎突然麵目猙獰的問道。
    “沒,沒有!我可以對天起誓!”寒子楓嚇得渾身打了個哆嗦,“他們是想得到降雷訣來著,可是我一直咬牙沒招,我寒子楓生是天懲派的人,死是天懲派的鬼…”
    “你是怕說出去之後也難免一死吧?”喬戎冷笑著拆穿了寒子楓的言之鑿鑿。
    “反…反正,我沒有出賣師門。”寒子楓的聲音雖然漸漸小了下去,但是卻並不願意就此承認。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喬戎轉頭衝陳遠問道。
    陳遠茫然的搖了搖頭。
    “你先出去吧,到外麵等我,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喬戎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寒子楓,仿佛是在看著一個死人。
    …
    當喬戎也從八角樓裏走出來的時候,陳遠正木然的站在門外的台階下,眼睛失神的盯著地麵上的一塊青磚。
    喬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之輩早該將生死看淡,既然命中注定如此,也不可太過傷感,否則極易走火入魔,前麵就是那魔頭藏身的黑塔,我陪你去報仇便是!”
    陳遠被這一拍終於清醒了過來,他緩緩點了點頭,神情終於不再那麽木訥。
    然而,當理智壓製下了悲痛與憤怒,那麽心和眼神也會開始變得冰冷!
    此刻的陳遠從未如此的渴望複仇,他不管對方有多麽的強大,都誓要生啖其肉,痛飲其血!
    …
    這座被魔修們稱之為聖塔的龐然大物,就矗立在整座城池的正中央,猶如一根想要擊破蒼穹的黑色巨錐!
    黑塔高逾百丈,塔壁極為的光滑,塔頂被濃霧所繚繞,整座高塔除了底部那個巨大的弧形門洞之外,就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入口了。
    辛遠道與何皎皎已經並肩站在塔前,此刻,兩派的弟子大多仍在城中各處膠著,所以四周各個方向都有廝殺聲傳來。
    塔前的廣場此刻已經空蕩蕩的,林立的木樁雖然還在,但是妖獸們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陳遠和喬戎穿過那些木樁一路跑到辛遠道的身後,恰好看到幾個黑色的人影正緩緩自塔中走出。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人,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多歲的樣子,但是身上的修為卻已是築基中期。
    中年人的身形雖然很高大但卻十分消瘦,眼神冰冷而又銳利,就仿佛一把尖刀,能夠直穿人的心底!
    他的皮膚很白,眼窩深陷而顯得鼻梁很高,嘴唇薄且用力的緊閉著,他背負著雙手,腳步不急不緩,顯得從容而又有力,就仿佛外麵有一隻軍隊正在等待著他的檢閱!
    黑袍人的身後跟著的是四名蒙麵的勁裝黑衣人,他們全都是煉氣期十層巔峰的修為,雖然身材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是他們一字排開緊跟在黑袍人身後的步伐卻極為的整齊,無論是抬腿、落足還是身軀微微擺動的幅度,全都一模一樣,毫無二致!
    “沒想到,今日有貴客降臨,在下真是有失遠迎,失禮,失禮!”黑袍人仿佛是站在自家的門口,迎接著遠道而來的客人,即隨意而又帶著幾分儒雅。
    “酆古,沒想到你我還會有相見之日。”與酆古比起來,辛遠道就顯得不那麽從容了,他的聲音低沉,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就好像見到的不是生死仇敵,而是一個並不願相見的故人。
    “是啊,記得你我上一次相遇還是在魔風穀,那時你擅闖我的領地,被我的陷阱所困,我一時心軟,就饒了你一條性命,怎麽?今天你是要來恩將仇報了嗎?”酆古的聲音雖然溫和,但是微微揚起的下巴還是暴露出了他是在居高臨下的質問。
    “你也配說什麽仁義恩德?”一旁的何皎皎將話接了過來,“你也曾是名門正派中人,你師父教養你多年,可謂是恩重於山,而你卻殺了你師父還叛入了魔教,你怎麽有臉說什麽恩將仇報?!”
    “師父?哈哈哈!”酆古發出沙啞的笑聲,“他老人家讓我為他出生入死,而他卻坐享其成,幸好我最終能夠及時醒悟,發現他隻不過是在拿我的性命當兒戲罷了,你們說,這樣的師父我要他做甚?”
    “酆古,你作惡多端,殺孽深重,這些年來你和你的教徒殘害了數不清的凡人與修士。”辛遠道似乎終於在心裏理順了什麽,而搶在了何皎皎前麵開口道,“你我恩怨為私,天下大義為公,我辛遠道絕不會因私情而廢公理!”
    “但是你依舊欠我一條性命。”酆古顯然不願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了辛遠道,所以聲音也變得咄咄逼人起來,“你還自詡是正義之士,你說,你該怎麽還?!”
    辛遠道何曾遇到過這種潑皮無賴般的無理糾纏,一時間皺緊了眉頭,而沉默不語起來。
    “你殺了我妹妹,你又該怎麽還?!”一個憤怒的聲音在這時響徹整個場中。
    所有人都轉頭望了過去,隻見陳遠正滿臉怒色的從辛遠道的身後走出。
    “你是誰?”酆古一臉鄙夷之色的望著這名修為僅有煉氣期七層的無名之輩。
    “我是南山村的陳遠,你殺了我妹妹陳小靜!”
    “是嗎?”酆古顯得非常驚訝,他一邊拖著長音一邊有意無意的向身後望了一眼,但是很快他就又轉回了頭來,先是冷笑了一聲,然後伸出了一隻手,從自己的胸口由上而下的比劃了一下,“小子,我的命就在這,你來取就是,隻怕你沒有這個本事。”
    “好!”陳遠咬著牙叫了個好字,周身疾風一起就要衝上前去。
    正在這時,一隻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不是他的對手,這樣隻會枉送了性命。”大手的主人聲音很低,但是語氣非常關切,說完,不等陳遠回答便將他拽了回來。
    將陳遠拉回的不是別人,正是喬戎的師父辛遠道。
    辛遠道將陳遠擋在了身後,同時也將話接了回來,“你不是想要公道嗎,那我就給你一個公道!今日這裏隻有你我修為相當,那你我就一對一的鬥法,不許任何人相助,你若贏了,我們天懲派就立即撤出你這魔城;你若輸了就束手就擒,跟我回去聽候掌門發落,你看如何?”
    “好!”酆古似乎早已算準會有這樣的結果,竟是想都沒想的一口答應了下來,“此戰之後,你我便兩不相欠,是死是活就各安天命吧!”不知是不是擔心辛遠道會因為其他人的反對而半途反悔,酆古立即拋出了一個令辛遠道完全無法拒絕的承諾。
    “師兄。”一旁的何皎皎果然是極為的反對,“他隻是在故意拿話激你罷了,你怎能讓他得逞?此時若是你我聯手,他是必死無疑的!”
    “我知道。”辛遠道則顯得異常平靜,“畢竟你我不是魔修,道心不可有所虧欠,否則,將來很可能會成為心魔!今日若能了結了這筆昔年恩怨,將來方能道心更穩,想來門中派我前來也是正有此意吧?”
    見辛遠道心意已決,何皎皎也就不再多言,囑咐了幾句後便領著喬戎與陳遠退到了一旁。
    酆古此時也已經囑咐完了四名黑衣人,正不急不緩的一步步走下台階。
    “辛道友。”酆古一邊走一邊笑著問,“你可知當年我為何要放你離開?”
    “當年辛某誤入你洞府前的幻魔陣,因為你我並無仇怨,所以,你才會放了我,當年你不正是這麽說的嗎?”辛遠道也向前走了幾步。
    “哈哈哈,當然不是,在下乃是魔修,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那是為什麽?”辛遠道停了下來,不知為何,他有一種極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