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蘇伊士運河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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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逍遙!
第九十四章蘇伊士運河工程
公元1136年秋,也是大宋複興八年,阿拉伯帝國阿拔斯王朝第二十九代哈裏發駕崩。由於趙桔的穿越改變了曆史,香奈兒的父親穆斯塔爾希德多活了一年左右時間。同時由於同大宋的軍火及其他物資貿易,阿拉伯帝國的軍力和國力得到了增強,哈裏發穆斯塔爾希德在彌留之際,下詔同意軍隊圍攻耶路撒冷。耶路撒冷國王於是向法國和德國求援,開始準備第二次十字軍東征。曆史的車輪提前到達了一個重要節點。
向香奈兒通報死訊的王朝使者在新加坡靠岸休息的時候,得知公主正在此地,連忙前去拜見。金帝國的皇後聽了他的稟報後,當場哭暈了過去。
完顏亶在後帳陪到香奈兒醒轉,才出去同使者繼續講話。使者此行還帶來了新哈裏發的旨意就是向東方的兩個大國求援——大宋和大金,在那時被阿拉伯人認為是世界上唯二能與阿拉伯比肩的強國。如果他們能夠出兵相助,那接下來本國對羅馬教廷的戰爭將增添許多勝算。
金國皇帝聽完大食使者的表述,不禁皺起了眉頭。金國正與蒙古交戰,這兩年兵力消耗極大,所有有戰鬥經驗的軍隊都在前線,抽調不出來。而在金宋邊境和國內各地衛戍的兵馬全是新兵,派出去也是去送死。
完顏亶讓使者去城裏等他消息,自己回到帳中同香奈兒商量。香奈兒雖然在悲痛之中,但思路還是明晰,直接說“陛下,這事隻有您去求趙桔了,大宋的海外方略都是他定的。”完顏亶拍手叫好,整理了衣服就要去。香奈兒想了想,從貴妃床上起身拖住他說“還是奴婢陪您一起去,這家夥懶惰,您獨自去少不了被他推搪回來。”
夫妻二人一起去見趙桔,在大帳外就聽他罵弟子的聲音“你們腦子怎麽轉不過筋來?我們能站在圓圓的地球上,是因為地心引力。感覺不到是因為我們習慣了!”唐梔得到外麵侍從稟報,走了出來苦笑說“陛下和姐姐莫見怪,我家官人在教學生時容易發急。嗬嗬。”
二人聽了趙桔的奇談怪論也覺得匪夷所思,但知道他學問大,也不敢笑話。唐梔同他們講了會話,等到趙桔宣布下課,才領了進去。上課時不準打擾,是趙桔立下的規矩,連大宋皇帝和娘娘都不得不在這種時候選擇回避。
唐梔進去時,趙桔仍餘怒未消,扔下本書說“叫你們家長來,我要跟他們好好談談。”唐梔笑著讓孩子出去,對他說“你也不看看誰來了?還發蠻子脾氣。”
趙桔一見是完顏亶和香奈兒,馬上斯文說“讓二位陛下見笑了。”香奈兒掩嘴說“我沒笑。咯咯。”不知道怎麽的,香奈兒隻要見到他,所有的憂愁就會淡去許多。完顏亶也笑,發覺趙桔是自己遇見過的最有趣的人。
四人一起在帳內沙發上坐下,宮女倒來茶。趙桔問“完顏兄,今日不去沙灘踢球,光臨寒舍有何指教呀?”“這個那個”趙桔見他難以啟齒,猜到些什麽就叫金骰過來,轉頭低聲說“拿一萬兩銀票過來。”
完顏亶聽到臉一紅說“趙兄,錢倒是不急的。”趙桔問“那是為何?”“這個嘛”香奈兒忍不住說“趙大帥,我和我家陛下要請您出大宋精兵救援大食。”趙桔心中一驚,停頓片刻說“這個嘛我隻是個休假中的京師府尹,管不著啊貴兩國要先出求援國書,交廷議後,再由我朝官家定奪,即便聖旨同意,也要再由樞密院審議看有沒有可抽調的兵將呢。”
唐梔在一旁推他說“你少打官腔!香奈兒姐姐和完顏姐夫又不是外人,有話直說!”趙桔換了副嘴臉笑說“香公主,這事您還是莫為難完顏兄和我了,即便我們調出千軍萬馬,運去大食可能到達時就病了大半,剩下小半也捱不過一年。嗬嗬。”“那可如何是好?”完顏亶焦急問,水土不服的事情他也清楚,特別是北方人去南方,氣候會很難適應。趙桔一攤手,香奈兒就哭了。
一場交談不歡而散,送走金國皇帝夫婦後回來,唐梔罵趙桔“你怎麽這麽混蛋!香奈兒正大著肚子,父親又剛亡故,說話就不能婉轉些?”趙桔指著她說“是你叫我直話直說的。”“你去死罷!”
趙桔內心其實也有些自責,那時正與學生們慪氣,一時間就說話沒了顧忌。香奈兒自小跟他要好,這次嗆了她失望離去,心中十分歉疚。但民族利益高於兄妹感情,要大宋同胞客死異鄉,沒有巨大的報償他可不願意幹。
他沉思中,提筆畫歐亞地圖。畫著畫著,趙桔突然在地圖上畫了個圈說“有搞頭!”說完扔了筆拿著地圖去找趙構。
趙構正在與幾名大內侍衛在沙灘上踢球,見了趙桔招呼“桔弟,你來正好,加入我隊!”趙桔上去把他拖出戰團,說“九哥,有件賺錢的事我們商量商量。”趙構一邊擦汗一邊搖頭“你莫害我了,濟州島的溫泉快賠光我們,現在再不信你的主意。”
趙桔把皇帝拉到躺椅上坐下,指著地圖一五一十地講。等到他口幹舌燥時,趙構一拍桌子說“有搞頭!”兩人當時叫來冰鎮氣泡酒,起身端著酒杯去送走最後一抹晚霞。地圖從桌上飄落在白沙上,趙桔畫的圓圈邊清楚標明——蘇伊士運河!
當晚,他們倆叫來金夏兩國皇帝和南洋三位國王。在海邊的長條桌上,趙桔在十幾枝巨燭下,指點地圖,口沫橫飛。香奈兒和唐梔在遠處看著,相對歎息,異口同聲說“他必是有新項目了!”
經過趙桔地極力鼓吹,三帝三王都覺得“蘇伊士運河工程”特別吸引人,都興奮請趙桔講具體計劃。
趙桔馬上命祥子扛來黑板,用粉筆在上麵寫。一邊說“這條運河原來就有,長320裏,我們隻要稍加挖深加寬,能行兩萬石(一千噸)的海船便可以了。由武夷工程隊承包,在當地招募十萬民伕,估計一年內可以竣工,預計總費用2000萬兩銀子。”“謔!”聽眾一片驚呼。
趙桔繼續說“但隻要開通後收過路費,歐洲的貿易利益將有四分之一落到我們的手上!每年保底五百萬兩,四年收回成本!”舉座歡呼,舉杯相慶。
趙桔接著畫黑板說“但我們要得到這段運河,必須從穆斯林手中交易過來,抵償就是——我們出兵控製住地中海,保護耶路撒冷城西麵沿海不受十字軍騷擾!”下麵一陣交頭接耳。
趙桔說出計劃“由大宋出海師戰船,總排水量六十萬石(三萬噸)。真臘、占城、三佛齊共出步軍六萬,軍費由大金、大夏共同負擔。”李乾順舉手說“兄弟,我可沒那麽多錢。”趙桔笑說“那貴國退出,另一半我武夷公府出。”“那就算了,我出。”引來一片笑聲。
趙桔接著在黑板上寫下蘇伊士運河股份公司投資比例大宋40、大金15、大夏15、南洋三國各10。金夏也無異議,畢竟大宋現在海師太過強大,沒他們不成事。
一番討論後,趙構傳來中書舍人,按趙桔口述,把六國共同經營蘇伊士運河的合同寫了,三帝三王一起草簽。
第二天,香奈兒、完顏亶和趙桔一起接見了大食使者,提出願意出兵幫助封鎖耶路撒冷以西的沿海和沿岸,以及把蘇伊士運河和沿岸作為報酬借給六國經營一百年的方案。說完把條約書遞給他,使者聞聽大喜,那條運河三百多年前便被當時的哈裏發廢棄,這時作為條件應該不是問題。當即要求回去麵聖,希望能盡早完成簽約。
香奈兒想要隨行回家吊唁父皇,被完顏亶勸了,她顧著肚子裏孩子,也就沒有堅持。
半個月後,新的哈裏發穆克塔菲和大將軍阿明聯名簽署的“蘇伊士運河條約”就送到了新加坡。東方六國承諾出海陸大軍增援讓他們無比欣喜,那運河本就是帝國棄物,作為報酬根本不算什麽條件。
趙桔前世研究過歐亞曆史,蘇伊士運河公元前十八世紀就由埃及法老下令開挖通行平底船,隨後兩千多年間,數度廢棄數度重修,直到八世紀被阿拔斯王朝廢棄至今。這是條無水位差的運河,所以無須建船閘來蓄水。以目前的宋朝施工技術,完全可以達到通行一千噸海船的使用功能。
條約一成,趙構和趙桔他們登舟返航,皇帝們的聖旨以快船先寄回國內。趙構下令購買千噸戰艦,擴編大宋海師,組編隊盡早開赴地中海。完顏亶和李乾順也命臣下籌措資金,保證遠征軍的軍餉補給。
南洋三王原來就有一批原先打過高麗戰爭的老兵,集結起來十分容易,隻須等大宋運來的新式火槍來裝備訓練。
趙桔被六國君主委任為“蘇伊士運河股份公司”的總裁,負責統籌施工和今後的管理經營。
一年後,由嶽飛擔任元帥的遠征軍連戰連捷,幫助穆斯林軍隊奪回了耶路撒冷城!第二次十字軍東征被徹底粉碎。羅馬教會迫於壓力,同簽訂和平條約。嶽飛大軍也在此後凱旋回國,他們的新式武器的威力和嚴明的紀律讓戰爭的雙方都十分敬畏。
同時,蘇伊士運河也竣工開通,每日歐亞商船穿流不息。蘇伊士運河股份公司財源滾滾,第一年營收就突破六百萬兩,之後年年提升,讓投資的六國獲得巨大利益。十年後,穆斯林和歐洲各國實在眼饞,提出要求參股,談判在新加坡舉行,趙桔主持了會議。最後多方達成諒解,決定再次拓寬運河,讓它能讓兩艘兩千噸貨輪交匯航行,工程費用由參股方,東方六國按比例讓出30股權給西方國家。會議同時決定,蘇伊士運河受所有股東國家保護,不論何時戰爭,運河永遠保持中立,任何繳費船隻都允許通過。
這份新加坡和約是史詩性的,雖經後人一再修改,但這段為了共同利益而相互妥協的精神,一定程度上照亮了日後人類文明發展之路。
複興九年春末,趙桔隨帝駕回到京師。此時的杭州繁花似錦,西湖景色也是一片大好春光。趙桔豈肯錯過這段桃紅柳綠的時光,下午無事便帶著夫人唐梔和學生們一起去湖邊喝茶賞景。
有時下雨,唐梔嫌地上泥濘不出門,趙桔便獨自去。他不喜撐傘,就照前世拿破侖發明的兩角帽式樣,命人去叫皮匠做出了大小十幾頂,給自己和手下侍從、學生們戴。這兩角帽本是三角帽演變過來的,正可以遮擋江南這種連綿不絕的細雨。製作也極為方便,帽頂高處又能放進發髻,比一般草帽要美觀許多。
一日,又是下毛毛雨,趙桔在湖東一個露天茶室的大傘下喝茶,欣賞湖麵上朦朦煙雨。正在和杏兒說話時,金泉忸怩過來通稟“少爺,花淡茉小姐要見您”趙桔見他眼神飄忽鬼祟,知道他是因為花姑娘以前同自己有過一段曖昧,就罵“八格!我都不尷尬,你又何來的不好意思。快去請來!”
花淡茉一人打著把繡傘走來,嫋嫋婷婷的樣子讓趙桔心神一蕩。杏兒見了暗叫不妙,大哥好像有點舊情重燃的模樣,忙拉他袖子提醒“大哥自重。”趙桔一笑,起身招呼說“花小姐安好?”杏兒在一旁小福說“花姊姊安好。”
花淡茉見他倆都戴著頂古怪帽子,不禁莞爾。但瞬間收起笑容,提裙就要跪在水泠泠的地上。趙桔忙叫“不要!”杏兒聰敏,迅速過去扶住淡茉說“姊姊,都不是外人,這麽行禮裙子不都要濕透了呢。”
趙桔讓座給淡茉坐下,自己才在她對麵坐下,趙杏兒為花淡茉倒了杯茶,在趙桔身旁坐了。趙桔笑著開言“花小姐也是雅致,喜歡淡妝的西湖。嗬嗬。”
淡茉看了眼杏兒,一咬牙說“求少師救我父親。”接著,她輕聲敘說了事情原委。
前些日子的夜晚,國子監兩幫監生在一座青樓打架,為的是爭得一位當紅藝妓的青睞。大打出手後,兩方餘怒未消,他們第二天下午又在國子監操場約架。不知是誰,偷出教學用火槍一杆,打死對方一人!另一方也用連弩殺了持槍的監生。這些監生家中都是官宦貴胄,死掉的二人一個是郡王王子,一個是禦史中丞之孫。淡茉父親國子監祭酒花正儒因管教失責,被官家打入天牢,等候大理寺結案後懲處。可是,此案由於牽涉太多權貴,大理寺不敢輕斷,一直拖宕到現在。花正儒本就多病,在暗無天日的天牢中不堪其苦,健康狀態急轉直下,眼看生命岌岌可危,隻求早些出了結果,或貶或謫,都好出獄醫治,保全一條性命要緊。
趙桔早有聽聞此事,但不知花正儒會因此下獄。當時安慰淡茉說“令尊的事我會去向官家求情,花小姐您隻管安心。”淡茉頓時覺得身上一輕,哭著又要起身萬福,仍被杏兒勸住。
花大小姐離開時,把一個香囊留在了桌上。趙桔認得是她來武夷時,自己送的,望著她遠去的憔悴背影,不禁低聲歎息。杏兒拿起香囊笑問“大哥,這是定情信物麽?花姊姊怎麽忘在這裏?”趙桔一拍她腦門說“杏兒,你這個小狐狸,回去不許跟你師娘講。”“是。嘻嘻。”
趙桔傍晚進了大內,見了趙構,把花正儒的事說了。趙構聽了也是心中不忍,當即頒旨放出祭酒,許他回家養病待罪。
君命如山,一個多時辰後,花祭酒就被大內侍衛提出天牢,送回家中。父母在香案前哭拜聖旨,感謝官家施恩。淡茉歡喜中倒泛起一絲後悔“當時要是遷就些趙桔,再多施些手段,那現在這位權傾天下的少師還不早歸了自己。”
在宮中,皇帝問趙桔對“國子監鬥殺案”有何高見,趙桔撓頭回答“此事必要細查慎斷,不能有少許偏向,否則朝廷難免震蕩。”趙構也撓頭說“是呀,最近雙頭的親屬都不停上表要求我嚴懲對方,不好辦呢。”兩人越撓頭越癢,唐杼進了笑問“官家和弟弟幾日未洗頭了?”
趙桔回府後又在書房撓頭,想起下午花淡茉撐的那把泛黃的繡傘,就打算私下湊些銀子接濟一下他們家。花正儒古板清廉,往日靠俸祿養家是十分寬裕的。但入了天牢後,一則斷了來源,二則打點獄吏讓他在牢裏過的舒服些,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再則,這回瀆職失槍,少不了貶官遠荒之地,那行路的盤纏如果不寬裕,花正儒這般身體,極可能死在旅途之中。
但是,自從開了合股開了濟州島溫泉浴場那個倒頭生意,虧得趙桔的私房錢日漸消瘦,上個月買套桌球用品的錢也是去問夫人討的。這事不能對唐梔說,她的脾氣趙桔很清楚,在對自己在男女感情的問題上,可一點不含糊的。
剛才,趙桔去臥室謊稱要買一百斤極品茶葉送人,被唐梔一通奚落“趙大人,人家都說您是位清官,想不到您在外麵不敢貪汙,倒回家裏來虛報賬目,黑心來騙自家老婆?”趙桔訕笑說“董事長,那什麽極品茶葉是很貴的”唐梔臉一沉說“副董事長,您好久不做業務了吧?眼下最好的茶葉一兩半一斤,一百斤一買還有折扣呢”
趙桔灰頭土臉回到書房,挖空心思要搞些錢過了這關。他搖著扇子,心想要是把這扇子賣了,倒可以得著幾千兩銀子,但它是從張山手上騙來的,日後有機會還是要還他。歎了口氣後,趙桔眼睛一亮,去書架上找出一枚翡翠扇墜。這是侯賽因珠寶工坊送來的樣品,拇指大小的青蛙,碧綠透亮,雕工機巧,翡翠中的三條黑紋正好在背上中間,一塊白色底子做肚子,惟妙惟肖,拿在手上與小蛙一般無異。趙桔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主意。
第二天,趙桔把翡翠蛙掛在折扇下去上朝。朝會議論些日常後,禦史中丞王長安出班啟奏,請求官家敕令大理寺盡快審結“國子監鬥殺案”,找出凶手為自己孫子償命。郡王石懷義也出班提出同樣要求。雙方講著講著就臉紅脖子粗地爭論起來。
趙桔也無心聽他們吵,拿出扇子給一旁右相汪伯彥打扇,故意把那扇墜在老頭眼前晃。汪伯彥一下被那隻小蛙吸引,懂他意思要賣,努努嘴低聲問“多少錢?”趙桔目不斜視輕聲答“一千兩。”老頭手比了個“六”,趙桔連忙比了個“九”。
趙構在龍椅上看著他倆有趣,也沒心思聽殿內群臣言來語去,一直用餘光觀察他倆討價還價。一老一少終於在八百兩價位上達成一致,趙桔把扇墜解下,偷偷塞給老頭。汪伯彥接了放笏板後細看,發現比遠觀還要精美,不由喜形於色。那趙構在上麵暗呼可惜,眼看汪伯彥模樣,就知道他必是撿了個便宜。
私下交易完成,君臣三人的神思又回到了朝堂之上。這時大理寺卿朱鬆啟稟“聖上,此案重大,臣請降旨開三司會審。”三司會審是由大理寺、刑部和禦史台的最高首長聯合審理重大案件,輕易不會啟動。石郡王抗議道“王大人乃禦史中丞,此案他們禦史台務必要避嫌,不可參與。”朱鬆繼續說“臣推薦吉安府尹趙桔替代禦史中丞參與共審。”
殿內頓時安靜,大臣們眼神在皇帝和他弟弟之間掃來掃去。趙桔早被他們私下裏定為最佳人選,吉安府衙門近年來聲名鵲起,公正廉潔,有口皆碑。趙桔又是勳高爵貴,鎮的住這樣場麵。然而,他有意無意中一直表態不想管這案子,即便有人提名,他也可以用不在職責範圍內輕鬆拒絕。眼下,隻能看官家是否能夠請動他,按他們間的關係,趙桔也許會鬆口。
趙構此時有些尷尬,他以後依仗趙桔的事多著呢,現在求他幹不願意幹的事情,將來這兄弟可就更沒興致把官做下去了。但自己如果不開口,群臣就要非議他了。
皇帝許久不語,大臣們感受到他的為難之處,也都想不出話來說,大殿之內氣氛要多尷尬有多尷尬。趙桔在眾目之下如被在火上烤,紅著臉扇扇掩飾。汪伯彥在一旁反為他打扇低聲說“賢侄,你就從了吧?你若今日不從,晚上讓你趙鼎爺爺知道,必會直接衝去貴府打你呢。”趙桔一驚,低聲說“您不去說,他不會曉得的。”“我今晚要去他家赴宴,你知道我一喝酒就愛講真話。”“你”
汪伯彥一番悉悉索索規勸,張山也在趙桔側後拉他袖子使眼色。趙桔精神防線垮塌,垂下了頭。趙構一見大鬆了口氣,開言問“逸仙,朕覺得朱鬆講的有理,你是否願意分擔朕憂呢?”趙桔硬著頭皮出班回答“臣謹遵聖命。”朝堂一時歡騰,聖旨即可頒布趙桔以權禦史中丞職,與大理寺卿朱鬆、刑部尚書宋剛一起會審國子監案。
散朝後,趙桔和汪伯彥一起出殿,趙桔說“汪相,您今兒可不地道,不為小侄開脫,還用老相爺來嚇我。”汪伯彥大笑道“賢侄謬矣,這差事若是辦好了,整個大宋世家門第都會歸心與你,日後你接老夫的相位可是有莫大好處。哈哈,到時候你得想個法子來謝我。”
“您還真能倒過來說呀?您先把今兒的人情還我。”“你要我那塊綠玉加錢是不能的,老夫最近手頭也不寬裕。嗬嗬。”趙桔白了一眼老頭說“放心,不要您討銀子,您幫我辦妥一件事就好了。”
汪伯彥好奇問“你有什麽事要我能幫的上的?”趙桔臉微微一紅道“您不是要付我八百兩銀子麽,我想也別過手了,您直接幫我去送給花祭酒家就行。”“作甚?想娶花家大姐做如夫人嗎?”“您莫瞎猜,我隻是擔心他家這場變故少不了一筆錢。您去送時也莫提我,就當您送的。”老頭一翹拇指“不錯!賢侄有情有義。說來花正儒也是我點的進士,算個門生,老夫送他些錢也合情理。這樣吧,我再添上二百兩,湊個整。”趙桔聽著高興。勾住相爺間笑說“我就知道您夠朋友。嗬嗬。”
汪伯彥一向喜愛趙桔,對他的親昵舉動不以為忤反以為喜,笑著約他晚上一起去趙鼎家喝酒。趙桔斷然拒絕說“不了,你替小侄向爺爺問聲安就好。去了難免被他雞蛋裏挑骨頭教訓一頓,回嘴他還要動手。”“哈哈哈!”汪伯彥大笑與趙桔作別。
汪伯彥回府之後,換了便裝、取了一千兩銀票就去了花府。仆人進去通報汪相爺來探望,花正儒受寵若驚,急急忙忙從床榻上爬起換衣服。這時,汪伯彥已經進了臥室,擺手說“正儒病中,你就躺著吧。”花正儒含淚拜見“恩師親至,學生愧不敢當啊。”汪伯彥坦然受拜,然後命正儒回床坐下。他說“正儒啊,不是為師責備你,你出了這檔子事就早該叫傭人來告訴我,我也好在官家麵前替你婉轉。”“是是。”
寒暄一番後,相爺告辭,卻在高幾上留下一個紙封,裏麵抽出是張千兩銀票。花正儒看了大驚,覺得自己跟這位高級恩師沒這麽深交情,慌忙要女兒追去還。
花大小姐自從宰相進門,就知道背後有趙桔的指使,因為憑父親這種人緣,當朝右相犯不著親自登門探望。心中泛起一絲溫暖,就攔住父親說“爹爹,等我家有著落時還禮就是了,莫冷了相爺的心。”正儒高興中點頭,渾不覺沾了自家女兒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