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拒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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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小鎮,程景平找了個隱蔽之所沉思片刻,在擬形符的基礎上又給自己易容了一下,稍微改變了一下容貌。既然有人可能見過那名黑甲修士,那自然還是改變下容貌更加穩妥些,特別是當下他還要去拒北城走一遭,甚至要加入這裏的軍營——那裏很可能是黑甲修士生前隸屬的軍營。
    在確定了自己沒有明顯的破綻之後,程景平深吸了口氣,朝著祁蠻口中“茫茫然大”的拒北城飛去。
    程景平不敢飛的太高,此地還屬於交戰區,萬一被天庭的人發現,那真是無妄之災了。在叢林中低空飛行了約莫一日時間,天剛蒙蒙亮之時,程景平驀然發現前方突然又黑了。
    他停下身形來,飛到了樹冠之上,眼前所見之景象讓他震驚不已。
    就在前方二十裏左右,一座巨大望不到邊際的高牆充斥了整個視野。這牆高聳入雲,程景平以天人合一感知了一下,約莫能有十幾裏高,而寬度更是一望無際,直達天邊!
    這便是祁蠻口中“茫茫然大”的拒北城嗎?即便早已知道他很大,初次見到還是有一種無比震撼的感覺。
    程景平以天人合一再度探查。這城牆頂端每隔百裏便有一座了望台,上麵有兩名修士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天邊,防備天庭的突然襲擊。
    每隔百裏,城牆下還會有一道城門。城門高十丈,寬六丈,端地是修的恢弘大氣。
    這道恢弘巨牆看上去也是一片黑色,卻與之前程景平見到的那座小鎮的城牆不同,這裏的黑色,更像是常年浸泡在血漬中,被汙血浸漬太久所形成的那種紅黑色,城牆上至今還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程景平猜想,或許魔域中人喜歡的不是黑色,而是這種黑中帶紅的顏色吧,這是他們英勇殺敵的顏色。
    城牆上並不平整,常有凹陷之處和牆體破碎之處,甚至滿牆都密密麻麻遍布著縱橫交錯的各種紋路。那些不是防禦符文,而是敵人的各種靈器攻擊所留下的傷痕!
    程景平來到近前,撫摸著牆上斑駁的痕跡,對魔域稍稍有了改觀。盡管他們曾經威脅和利用過地界,以至於地界生靈塗炭,但想必他們本身也經曆過無數場的大戰吧。地界敗了,成了天庭的附庸,而魔域卻是在一場場大戰中打下了如今的地盤,同天庭分庭抗禮。
    程景平沉默了片刻,暗歎一聲:“何止魔域信奉叢林法則,這整個三界都如此,拳頭不大,便連講理的資格都沒有。”
    來到最近的一處城門,程景平沒有急著入城,而是躲在樹林中觀察了片刻。此地守城門的修士大約十來人,實力未知。不過他們似乎也不太盤問行人,這讓程景平有些奇怪,照理說此地身處戰事前沿,怎麽會如此不警覺呢?
    不過這倒是讓他省了不少事,再觀察了一刻鍾,確定這些修士不會盤查來往人群後,程景平從樹林中走出,混入了來往人群,一同進入了拒北城。
    原本看了城牆上的血漬和傷痕,程景平以為這座城中應該是秣兵曆馬,隨時準備開戰的緊張狀態。進了城卻是一愣,這城中居然是一副歌舞升平、車水馬龍之景。
    愣了片刻後,程景平的臉色多了些許陰霾,如此盛景,隻能說明魔域在同天庭大戰了無數年後,關係已經緩和了,再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鬥。以至於處於前線的這座拒北城內居然都沒有半分緊張之感。
    這對於他說服魔尊同地界結盟自然不是個好消息。
    隻是此事並非他能改變的,多想無益,當下也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先找個地方打探軍營的位置才是此行的目的。
    行走在城內的大街上,隻見此地的行人衣著雖不甚華麗,但用料明顯比祁蠻等城外人要好的多,看上去他們的衣服應該都具備一定的防禦作用。看來雖然安穩日子過久了,魔域之人的尚武性情還是沒變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不乏女子,隻是在程景平眼中,這些女子……或者應該稱為女漢子吧,各個長的魁梧有力,估摸著就算不是修士,一身力氣也不會小了。
    這裏的建築同樣高大,而且不像城牆般黑色,反而絢麗多彩,雕欄畫棟間竟是頗為精致,同他們粗獷的外表大相徑庭。
    街道兩旁的商店中各種物品琳琅滿目。程景平驚訝地發現此地售賣的東西,居然大多都有一定的靈氣,雖不多,但若是在地界,任何具備靈氣的寶物都是斷然不會出現在普通商店中的。壓下心中的震驚,他好奇地走入一家商鋪,指著一盞燈問道:“掌櫃的,這盞燈怎麽賣?”
    掌櫃的見來了生意,忙不迭放下手中賬本,滿臉堆笑地說道:“這是萬年燈,用紫旭草做的燈芯,一旦點燃,可燒萬年,而且這火若是燒上了身,普通的水都澆不滅,不管是家用還是禦敵都是件不錯的寶貝,隻需兩塊旭日金便可。”掌櫃的伸出兩根帶著尖爪的手指。
    程景平聽得一愣。不是用金字換的?這紫旭草和旭日金又是什麽?自己完全沒聽說過啊。
    掌櫃的見他一愣,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猜測,臉上的笑容頓時減了幾分:“若是沒有的話,五塊紫陽鐵也行。”
    程景平有些尷尬,眨巴兩下眼睛,訕訕問道:“掌櫃的,金子不行嗎?”
    掌櫃的斜著瞥了他一眼,一臉嫌棄地揮了揮手:“去去去,哪來的叫花子,我這兒正兒八經隻做修士生意,這等寶貝,豈是區區俗物能換的?你不會是城外來的吧?”掌櫃的上下打量了程景平兩眼,越發的嫌棄道:“還真是,一臉的土包子味兒。算我打眼了,您走好,不送。”
    程景平碰了一鼻子灰,隻得出了店鋪,想自己幾天前還在小鎮上裝鄉下人,這回是真成鄉下人了。苦笑了一聲,他繼續向前走去,心中卻是鬆了口氣。看來這裏賣的東西也不甚高級,雖比地界要強些,但還不至於人人都能手握靈器,還好,還好。
    心有餘悸的程景平繼續往前走去,想尋找酒樓、客棧之類的地方打聽情報。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騷亂,程景平立馬警惕起來,閃身到了街邊一家小店內,隨時準備迎接後方來的襲擊。
    隻見身後數十人一邊向前狂奔,一邊興奮地大聲叫道:“赤鳶大道擂台有人要決鬥啦,快去看啊~~~”。於是更多的人加入了狂奔的隊伍,興高采烈地向前狂奔而去。
    一旁長的青麵獠牙的店小二哀歎了一聲:“唉,可惜我去不了啊。”
    程景平卻是舒了口氣,順口問道:“這決鬥是怎麽回事?”
    小二瞥了他一眼:“山窩窩裏來的?決鬥都不知道。”
    程景平抬頭翻了個白眼,看來自己就差在腦門上刻上“鄉下人”三個大字了。他哭笑不得地虛心請教:“還請小哥解惑。”
    小二倒也沒有為難他,許是性格所至,一開口便唾沫橫飛停不下來:“嘿,那你算是問著人了,在這拒北城就沒哥哥我不知道的事兒。我跟你說啊,在咱拒北城,那可是禁製私鬥的。畢竟修士眾多,要都瞎打一通這城早就沒了。可咱魔域中人能打架誰願意瞎嗶嗶?因此吧,就在各條大街上都設置了擂台,想要動手的就去擂台上決鬥,事後不論勝敗,都不得再追究此事。這決鬥也分文鬥和武鬥,文鬥相對就斯文些,雙方各自割下一片衣袖,就算是同意決鬥了,決鬥中唯一的規矩就是不能死人。武鬥那就刺激多了,首先比鬥雙方那都得在手臂上劃開道口子,放一碗血給對方喝下才算是同意了決鬥,這叫痛飲敵人血。而且武鬥,那是不死不休的,根本沒有認輸一說,場上直到一方隕落才算是決出了勝負。也不知道這次是文鬥還是武鬥,希望是文鬥,要不錯過武鬥可就太可惜了。”
    程景平又問道:“這種決鬥很常見?”
    小二嗤笑道:“我們魔域中人打個架,死條命有多稀奇?天天有人決鬥,隻是多為文鬥,沒多大勁兒,武鬥相對就少多了,個把禮拜才有一次,哪次都是人山人海的,想要觀戰可不容易。”
    程景平這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魔域的尚武風氣到底有多濃厚。難怪即便被天庭打壓了萬年,也還能屹立不倒。
    沉默片刻,他又問道:“小哥,軍營在哪裏?我想去參個軍。”
    小二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參軍?那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咱魔域大軍,哪個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大能中的大能?你一個山裏來的,能有多大本事,居然就想參軍?”
    程景平萬般無奈,當成鄉下人也就算了,這會兒連實力也被人小瞧了。隻是此時沒必要展露實力,以免節外生枝,當下隻能陪著笑臉繼續裝鄉下小子:“行不行再說,俺就想漲漲見識。”
    小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哈,初生牛犢不怕虎啊,行,那我就告訴你。從這條街走兩裏地,看到一家春行酒樓就左轉,再行五裏路左右,見到一家軒逸商行右轉,再十裏就到了。”
    程景平道了謝,出了鋪子,向著軍營行去。城中設有禁飛陣法,隻能憑兩條腿前行,不過即便如此,幾裏路對程景平來說也是瞬息即至的距離。隻是他卻不著急前去,隨著人流緩慢前行,一邊熟悉拒北城中的各種新鮮事,一邊思索著到時如何加入軍營。
    思索之間,不知不覺周遭越來越嘈雜,卻是來到了赤鳶大道的那個擂台前。反正也沒頭緒,程景平想著不如在此趁著人多,或許能打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順便也看看魔域普通修士的實力和手段。
    這擂台大約有兩丈長短,四周被一片光幕所包裹,應該是一種防禦陣法。此刻,擂台上兩名決鬥之人已經擺好了架勢。一人耳朵尖長,兩顆獠牙從嘴中露出,身材修長,手持一柄同樣細長的靈刀;另一人身材魁梧,腦袋上寸草不生,在陽光下泛著亮光,兩柄重錘在手。
    在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光頭男子率先發起了攻擊,大吼中欺身向前,三丈距離轉瞬即至,手中兩柄重錘揮舞而下,帶起兩道勁風。
    身材修長的男子不屑地一笑,身影一閃竟是消失當場,再出現時已經在光頭男子身後,長刀一斬而下,速度絕倫。
    不料這一刀雖是斬到了光頭男子身上,卻隻發出“鐺”的一聲和一片火花。這光頭的煉體實力明顯不弱,不僅毫發無傷,更是反手一錘砸向對手。
    身材修長的男子似有些驚訝於自己的靈刀居然破不開對手的防禦,隻這片刻呆愣,光頭男子的重錘已經近身。好在他的身法快捷,一閃之下,險之又險地躲過這一重擊。重錘狠狠砸在防禦陣法形成的光幕之上,打的光幕一陣晃動。
    擂台上戰鬥繼續,程景平卻是沒了興致,這二人雖看上去是打鬥的很精彩,在他眼中卻是實力太低了,沒什麽看頭。於是他轉頭對身旁一名觀眾問道:“這二人是為什麽要決鬥啊?”
    那人忙著看決鬥,卻是頭也不回:“這誰知道,我們魔域眾人,決鬥還需要理由嗎?”
    程景平一陣無語,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
    此時前方一人轉頭道:“這二人啊,就是相互路過的時候多看了對方一眼。你說這能忍嗎?擺明了是在挑釁啊!”
    好吧,這個理由還不如沒有理由。程景平感覺有些無語,這魔域之人各個都是這麽討打的麽?
    他還想再問問加入軍營的條件,隻是這兩人已經完全沉浸到了擂台上的決鬥中,一邊呐喊加油,一邊吐槽時機不對,否者這一擊就能把對方打趴下了。
    程景平無奈一笑,擠出了人群,繼續向前走去。很快,便來到了春行酒樓,思索片刻,他決定去這裏碰碰運氣。
    這酒樓中此時正人聲鼎沸,隻在靠街道的一個角落有一張空桌。程景平坐了過去,點了兩個小菜,天人合一展開,仔細在附近人群的交談中尋找有用的訊息。
    突然,一群人來到酒樓門口。其中一名護衛打扮的人來到他的桌前,敲了敲桌板厲聲道:“小子,這桌子讓給我家少爺!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