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東方小少爺,東方木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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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山鎮,原本安靜的東方家族大門伴隨這一隊隊幾十上百的武者形色匆匆的進出,傳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咆哮。
    “找到了嗎?”
    “有沒有找到?”
    “沒有那還不去找,站在這裏幹什麽,滾!”
    “飯桶,全都是隻會吃不會做的飯桶。”
    ……
    清晨的陽光散落在這突然變得繁忙的小鎮上,照亮了所有人臉上的焦急焦慮的神色。同樣的事情也陸續在雲山鎮與東方家齊名的另外三大家族內上演。
    李家,議事大廳內。
    “回稟家主,一隊,三隊,四隊傳來消息,並未發現東方家小少爺。”一名綠衣武者恭敬地對著議事大廳中央一名魁梧的中年大漢說道。
    “沒找到你還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去找。”李家家主不悅的一拍桌麵,望著迅速退走的武者,起身踱著步,口中仍舊餘怒未消:“廢物,都是廢物。”
    “家主,東方家的小少爺的消失,實在太過詭異。雖說昨晚雷電交加,但我倆相隔也不過兩個院落,單憑東方家的小少爺一人,是不可能在不驚動我的情況下自行離開。”
    “二長老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我侄子來我這過夜之際,將之擄走,想來挑起我兩家矛盾?”李家主看著一山羊胡老者,似乎在等他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複。
    “應該是這樣沒錯了,畢竟我兩家確實太過親密,會讓其他兩家戒備也不出奇,而且,有實力在二哥鍛體期第九層的靈覺籠罩下,無聲無息的將人帶走的也不多,我知道的隻有四人,而在田家和世家的就有兩人。”回答李家主的卻是在坐山羊胡老者旁邊的一個禿頂胖子。
    “要不是我們和東方家的淵源,估計東方家那位已經傾巢而出來和我們拚命了,那老瘋子對親情可是極其看中的。”禿頂胖子感歎道。
    “原來三長老也和我想到一起了,看來有必要提防一下了,不過一切以找回我的侄子為主。”李家家主略一沉寧,心中狂翻白眼,但還是吩咐道:“來人!”
    隨著一條條命令發下,又是一隊隊整編的武者走出李家大門,隻是沒有人這一次與之前的略有不同,至於哪裏不同,那就不得而知了。
    ……
    雲杉林。是位於雲山鎮西北方一百裏外的一片樹林,雲杉樹高七丈粗五丈,是雲山鎮雲杉林方圓百裏所獨有的。除了樹幹與普通樹木無異之外,生長的葉子便如一朵朵白雲,又好似樹葉的煙團狀液體,樣貌像極了一棵屹立雲霄的參天大樹,因此得名。
    雲杉樹的煙雲並非固定的,隻要周圍有其它的雲杉樹,它都可以隨風飛到其它樹幹繼續存活。
    雲山鎮以“雲”字命名的物都有類似的原因,似乎上天尤其鍾愛這片土地,因此造就了這片夢幻般的世界。
    ……
    “我說隊長,東方小少爺他怎麽可能跑到這鳥都不拉屎的雲杉林,你說總管他是不是急瘋了?要我說啊,咱就應該在雲山鎮裏找,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嘿嘿,說不準東方小少爺就被我們給遇上了,那可是大功一件啊,也許家主他老人家一高興,咱身份立馬就上去了,直接就是一個小頭目,那就是祖墳冒青煙的大喜事。”
    雲杉林外圍,一隊三十來人,身穿李家綠色統一衛士服飾的武者,小心地避開被風吹落的雲杉雲葉,緩慢地前進著。隊末一名小個子武者整路喋喋不休,一時沒注意,被一片雲杉葉掉落在身上,一時間慘嚎不止,一副遭雷劈的慘狀,皮膚發黑,口吐黑氣。
    “哎呀!我滴個親娘啊,疼死老子了,隊長……隊長啊,我們回去吧!這雲杉林太深入的話,到時可就走不出去了。更何況昨晚雷電交加的,現在整片雲杉林就是一片雷區,是挨上一下就傷,碰上一下就死,這個鬼地方我是一分鍾都不想久呆。”
    “你給我閉嘴吧,我看你現在精神的很,哪像受傷的,你要小心點哪來那麽多屁事。”小個子前麵一個大漢似乎是受不了小個子的喋喋不休,一巴掌將小個子扇飛,吼道。
    一旁其他人見狀也不阻止,反而很習以為常站在原地,等著小個子跳出來。
    “快…快…快來人啊!”半晌不見小個子回來,眾人正疑惑時,從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話聲,似乎是很難以置信,來說話都變得口吃。
    “我找到東方小少爺了。”
    ……三天後,清晨。
    東方家族後院,一片青翠的竹林環繞中的小竹樓。
    窗邊,一名身穿白衣長袍十來歲,臉色蒼白的少年舉目遠眺,眼中滿是滄桑與寂寥,渾然沒有一小男孩該有的天真稚嫩,隻看一眼,就不自覺的讓人把他當作一個飽經風霜的成年人看待。
    “少爺,家主讓你過去。”
    背後傳來一聲怯懦懦甜美的聲音,說話的是一個紅衣小女孩,看樣子也就九來歲,肥嘟嘟的極為可愛。紅紅的眼圈中,兩點晶瑩的淚光不停地來回滾動,仿佛下一秒就會掉下來,似乎是哭得太厲害了,眼睛都腫了,令看了心就會被像被揪了一下的疼。
    少年輕歎一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強裝喜悅,轉身走到發出聲音的小女孩跟前,替眼前這個照顧自己這位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小少爺,也哭了三天三夜的小女孩柔順秀發輕輕撫順,笑道:“我去去很快就回來,你要乖乖的去睡覺,知道嗎。要是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睡著,我可要打你的小屁股哦。”少年努力讓聲音顯得柔和些,但聲音依然沙啞,仿佛心口壓上一座大山發不出聲的難受,說完將小女孩橫身抱起,放在床上,溫柔地蓋上被子,撩開擋住小女孩額前的發絲,輕輕一吻,起身徑直走下樓。
    “少爺,跟我來。”竹樓外,一老者見少年下樓,立馬上前,慈祥的說道。
    少年嗯的應了一聲,便默默跟在後麵。無數畫麵重現腦海,一絲痛苦的神色浮上少年蒼白的臉龐,也不知是想起什麽痛苦的事情,也許是因為一次性出現了太多信息受不了而痛苦,迷茫逐步布滿眼眸。
    “孩子,有時候啊!人很奇怪,也很賤,他永遠想給自己找一個定性,定義自己的好壞,以及自己拚搏的目標或理想。迷茫的時候,甚至會想我是不是我,這個人是不是自己,怎麽樣才是自己。其實完全沒有必要,隻要人還活著,不管你是救濟一方的神醫,還是危禍一方的魔頭,自己就是自己。並不會因為某件事就變成另一個人,會變的隻是心,是情感,是心態。”
    老人突然停住腳步,目光灼灼的看著少年。
    “少爺,你隻要記得,你永遠是東方家的小少爺。”說完,向旁退了一步說道:“少爺,家主在裏麵等你。”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目的地。少年深吸一口氣,再長長的呼出,同樣退後一步,深深彎下腰,鄭重的說道:“謝謝外公的心意,外孫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說完,也不停歇,推開房門,消失在黑暗的通道裏。
    “原來那臭小子早就認出我了,害我都白擔心了,認得我就好,認得我就好啊!嗯,要是不認得那老貨,那就更好了,那到時應該接到李家去住,姓也要改一下,姓李才好聽,李木軒,多好的名字。生活要不要這麽美好啊,哇哈哈哈哈哈……”老人隨意地一拂衣袖,房門發出吱呀一聲自行關上,人影在暢快的大笑聲中消失不見,留下周圍一臉怪異的護衛。
    漆黑的通道內,在火把微弱的火光照亮下,一身白衣的少年緩步行走,或許是心態有了不同的轉變。現在的少年不僅沒有給人一點壓抑的感覺,相反一身的輕鬆寫意,行走間盡顯瀟灑出塵,隻是不經意間的動作與氣質漸漸和記憶中那人融合。
    不管我是誰,我都是東方家的小少爺,東方木軒,這一點不會錯,不會變。逐步整理這些天雜亂的記憶。
    三天前的晚上,自己在外公家裏過夜,不知道為什麽總是覺得心口悶得慌,就在院落裏乘涼。但還沒坐多久,就突然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雷聲更是轟轟隆隆的響個不停,雨點劈裏啪啦地往下掉,砸得人皮膚生疼。
    後來,無數雷電在自己所在的院落上空,交織纏繞成一個又一個玄奇精美的符形,最終形成一個巨型雷電陣圖。不過似乎隻有自己能看見,雷陣出現了足有半刻鍾,期間卻一個發現的也沒有,自己也在雷陣出現的刹那間被定住,緩緩向上拉去。
    再之後,自己便昏迷了過去,等到再有意識的時候,自己仿佛變成另一個人,經曆了那個人的一生。
    從出生到成年所有的悲傷與快樂,也不知是過去多久,也許是一年,也可能是五年十年二十年,也可能更久,自己迷失了,自己越來越沉淪於那個人的故事,以為自己就是故事中的主角,認為自己就是那個人。